第32章 感染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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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因為年紀大,說話時嗓子裏有種氣音,可能是肺部不好又或者是氣管有點問題,呼吸的時候最為明顯,有細微的嗬嗬嗬的聲音。
    陰風拂過,更讓兩名玩家心生警惕。
    而白天青則認出來,這個老太太是當初在槐樹底下坐著的其中一個老太太,不是何奶奶。
    還沒等那個兩個玩家回答,屋內傳來的一聲屬於何奶奶的聲音。
    “是不是佳歡的老師同學們來了?讓他們進來吧。”
    站在門口的老太太於是讓開了身體,也沒有再繼續糾結剛剛的問題。
    兩名玩家鬆了口氣。
    說實話,他們並不想一開始就動手,因為從他們的視角來看,現在的人太多了,這麽多npc,萬一打不過怎麽辦?
    畢竟遊戲如此詭異,這些npc也都是會變成鬼的。
    遊戲的更新內容還有待進一步摸索,誰也不知道死在副本裏會變成什麽,最重要的是,他們的任務也是更大程度的探索副本,尋找遊戲的秘密。
    何家並不大,屋裏本來就有幾個老頭老太太了,如今烏泱泱的又擠了一群人,把屋裏都擠滿了。
    像個大號的沙丁魚罐頭。
    這種念頭出現在其中一個玩家的腦海裏,並且揮之不去。
    他甚至感覺空氣都變得很沉悶,有些不自在的想要和人拉開距離。
    可是空間隻有這麽大。
    主要是中間還有一口棺材,棺材的位置原本是放桌子的,現在桌子被收到了一旁,隻剩一口漆黑的棺材。
    有棺材當然也有遺像,除此之外,屋裏還有幾個紙紮人。
    所以整個屋內能下腳的地方就這麽點。
    白天青是直接挨著一個紙紮人的。
    她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個小紙人,紙人眼睛一大一小,像是被人隨意點上的。
    被她看到的時候仿佛還轉動了一下。
    紙人肯定是不能先把眼睛點亮的,而且看這個眼熟程度,這好像是她當初為了對付玩家點的紙人。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給李曉月家裏收拾後續的就是何奶奶嗎?
    班主任正在何奶奶小聲交談,詢問何奶奶的狀況,何奶奶一一回答。
    班主任看著老太太蒼老的樣子,忍不住歎息一聲,看向了屋內的棺材。
    話說回來,不是說何佳歡已經火葬了嗎?為什麽這裏還有一口棺材?
    可能是人家的一些葬禮傳統,他也不敢多問。
    “同學們跟何佳歡同學告個別吧。”
    何佳歡的同桌是最沉浸在情緒裏的,其他人最初被樓道裏的場景感染,多少是有點發毛,隻有她沒有。
    白天青記得她的名字,溫循。
    溫循直接抱住了何佳歡的遺像,再次失聲痛哭。
    “佳歡,你怎麽說話不算話啊?說好了高考以後要和我一起出去玩兒的!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你才剛答應我的!”
    她整個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份悲傷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每個人的眼眶都紅了起來,心中也堵的難受,其它同學也開始小聲啜泣。
    因為想要探究內情,白天青雖然悲傷,但其實她心中更多的應該是憤怒,包括此時此刻。
    她本應該是感受到更大的怒火,憑什麽他們的生命要被人隨意操控,還要製作成一場場遊戲?
    但她現在內心卻是悲傷更多,甚至隱約隻有悲傷了。
    她一邊不自覺的哭泣,一邊感覺有點惡寒。
    這好像是某種情感傳遞,或者用感染兩個字形容更貼切。
    溫循對於何佳歡的死去確實應該會是最難過的那一個,這是說得通的,但她此刻難過到這種地步,哭的撕心裂肺的恨不得一起死去的樣子,好像何佳歡是她的親生姐妹,又或者她們兩個認識了十幾年,其中情誼之深,說得通,又說不通。
    她們兩個是從高二下學期才開始做同桌認識的,何佳歡之前的同桌不是溫循。
    白天青還特意在擦眼淚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兩個玩家。
    兩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也是正在啜泣。
    在場的所有人中,如果有誰沒有哭的話,那隻有那邊的幾個老頭老太太了。
    他們甚至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場中。
    好像察覺到了白天青的視線,幾個人的目光還很敏銳的捕捉了過來。
    這幾個爺爺奶奶好怪啊……
    悲傷的情緒越來越深,已經有幾個女生也跟著抱頭痛哭,這讓情緒的感染更深了。
    白天青忍住想要瘋狂大哭的衝動,看向旁邊的那個紙人。
    那個紙人感受到了什麽,本能想掙紮,但白天青已經偷摸一腳踹了上去。
    紙人倒在地上,還帶動了旁邊的紙人和花圈。
    花圈倒地的時候又帶動了桌子上的玻璃杯。
    劈裏啪啦叮叮哐啷一陣聲音,成功打斷了在場的情緒。
    那兩個也想要嚎啕大哭的玩家終於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勁,對視一眼,隻覺得心有餘悸。
    他們也差一點就要跟著一起撲在地上哭了,可是他們壓根就不認識何佳歡,哪來的情緒?
    而因為搞出這麽大的動靜,白天青也成功成為眾人的焦點。
    她有些羞愧地說道:“對不起,我太難過了,不小心碰到了紙人……”
    說著她就連忙上前要把紙人花圈之類的都扶起來,旁邊的同學也過來幫忙。
    白天青感覺到她把紙紮人扶起來的時候,那個紙人瞪了她一眼。
    其他人好像沒有察覺到紙人的異樣,但那兩個玩家看到了。
    紙人眼珠子動了?!
    “好了,沒事,如果你們做完告別就可以走了。”
    那邊的何奶奶緩緩開口。
    班主任一邊擦眼淚,一邊也覺得,再這麽哭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好,那我們就先離開了,同學們,我們也不要再打擾人家了,咱們在這兒也影響辦葬禮。”
    “不!”本來哭的都已經說不出話的溫循在此時卻忽然吐出十分清晰的字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棺材,說道:“我要看著棺材下葬再走!”
    白天青看得出來她狀態不對勁了,隻怕今天這場葬禮裏,如果同學們也可能會跟著死去誰,那必死的人一定是溫循。
    何奶奶在旁邊歎息一聲。
    “你是個好孩子,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其他人走吧。”
    班主任歎氣,也沒有說什麽,而是招呼其他學生。
    但白天青和那兩個玩家當然是想要留下的。
    在玩家開口之前,白天青已經說道:“老師,我留下來照顧溫循吧,您和其他人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