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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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車在旁邊的街道上轉了一圈又回到停車場,楠不放心回顧一下四周沒有尾隨者,才安然進入酒店。
    已經是淩晨一點鍾了,藍色火焰在身體裏麵還有一絲餘溫。今天晚上楠覺得身心鬆懶,這幾日的疲憊感負重感都在酒吧裏發泄揮揚出去,隻剩一個空殼的軀體。她現在需要補充能量,讓刮骨剔肉後軀殼再次重生。
    把包一扔,楠重重摔在床上,沉沉睡去。
    早上十一點鍾,又被肚子叫醒。衝了個澡,收拾收拾出去解決最基本問題。
    楠覺得這幾日清減了一些,褲子有點鬆了。一直對自己的身材把控的很好,168cm的個子108斤在楠自己字典裏是剛剛好。都說好女不過百,不是沒胸就是矮的主觀她是讚同的。看起來顯瘦摸起來有肉,是最貼近現實的真實。楠覺得自己身體住著這108位梁山好漢,要有智多星吳用,也要有及時雨宋江,更要有厲害的孫二娘……缺一不可。她在思索著哪位仁公脫崗離職了,是笑麵虎朱富?還是美髯公·朱仝?楠要把他們找回來,維護好她的家園。
    楠在街道上吃了一份牛排一份水果沙拉。下午打車去附近的景點轉轉,她開始規劃後麵的日程。昨日已去,2012年3月12日重新啟動楠的新篇章。
    楠在海邊長廊上遠眺,波濤不止帶來陣陣清冷的海風,拍打在臉上有點生疼。這個季節的海邊人少,但還是有些趕海的在拾螺。今年楠三十歲,早些年就盤思著這一年要來海邊度假,算是送給自己的一份禮物。沒想到剛剛年過,這個禮物真的很特別就收到了。
    手機又來qq消息,珍的。
    “有沒有下海呀”
    “買泳裝了沒?要買比基尼聽到沒”
    “給撿幾個貝殼回來啊”
    “遇到帥哥了沒”
    “……”
    “……”
    “……”
    一下發來這麽多條,才三月中旬,冷的不好嗎,還下海?虧她想的出來。楠把大衣裹得緊緊的都覺得冷,還比基尼呢!
    楠看了珍消息後,想起昨天晚上的大叔,不知道他幾歲。目測四十出頭樣子,昨天要電話她沒給,不是她欲迎還拒,是覺得在這樣環境搭訕的人,也就是一麵之緣而已。也許這一輩都不會再遇上了,就沒有必要做這些多餘的手續。不過一天見到兩次,也算是奇緣了,想到這裏,楠笑了一下。想著這也算得上一回邂逅了吧!但是邂逅不偶……
    從景點回來天已經擦黑了,這裏天要比家裏黑的要早一點。弄了點吃的,楠又來到酒吧。感覺在房間裏麵胡思亂想睡不著覺,還不如在這裏清掃內存,趕走病毒,以免日後死機卡頓。
    坐在昨天的老位置上,今天來得比昨天早,人很稀少,座位上零零散散的就坐了幾個人。女士第一杯飲料免費的,楠不想浪費,主要想在這裏呆久一點,不喝點東西有點唐突。酒嗎,遲一點再點。
    “一杯橙汁”
    “好的,稍等”
    服務生遞過來杯子一推,淡黃色的果汁在玻璃杯內慢慢轉動,杯沿靠著一個打著節的黃色吸管。楠用吸管在杯中攪動,沉澱下來的果肉被撥動上揚。楠沒有喝,看著酒吧裏服務生在調酒,拋,接,靈活旋轉著。她看的有點入迷,
    “嗨!”
    旁邊坐過來一個人,楠頭一轉,一驚。幹淨利落的短發,臉色白淨,寬大的臉型配著慵懶厚重的單眼皮,高高鼻梁頓時把整個臉提升了高度,嘴……
    “這麽巧……”
    楠這一愣神,盯著對方的臉足足有三十秒,才發現自己有點失儀趕緊收回目光,怯怯的回答
    “沒想到你真的在,我是來碰運氣的”
    大叔有點興奮,好像在強壓製內心深處的喜悅不讓它們透泄出太多,那可能隻是他自己的小確幸。
    “是嗎,我剛到,打發時間而已”
    楠有點失措,他是為她而來的。這時,舞台上駐唱歌手正在唱著唱胡彥斌的(紅顏),是她最喜歡的歌曲。她抬頭展望舞台上的歌手在深情地演唱,大叔也隨著她的目光一邊看向舞台,一邊對吧台說
    “一杯藍色火焰”
    “我也來一杯”
    楠今天來酒吧就是想再次嚐試藍色火焰的。
    “今天我請你”
    楠不想虧欠陌生人的人情,再次遇見,不還這個情也有點說不過去。
    “很榮幸”
    大叔沒有立刻拒絕,轉臉麵對楠問道
    “你喜歡胡彥斌的歌?”
    “是的,非常非常喜歡這首歌,歌詞旋律都特別喜歡”
    “奧對了,還沒正式介紹一下彼此呢!”大叔伸手在口袋裏掏出來一張名片。
    (b市第一人民醫院普外科副主任醫師程檳地址……電話……)
    “你是醫生?不好意思,我沒有名片”
    楠看著名片,頓時給眼前這個大叔評價又多打了幾分。天生就對醫生有仰慕之情。
    “你不是這裏的人,怎麽在這……旅遊?”
    楠心裏想著,不會和她一樣逃出來散心的吧。
    “我們院幾個醫師到這市的腫瘤醫院開技術論壇會的,我們昨天中午剛到。”“就住在這旁邊的酒店裏”
    楠頓時腦袋嗡了一下,既然在同一個酒店裏。昨天還坐出租車兜一圈的特意避開,幸虧沒有在電梯裏麵遇見,那就醜大了。一時間她語塞。剛好服務生把兩杯藍色火焰推向他們,兩個酒杯相鄰。明火一點,藍色的火焰在杯中跳躍。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酒杯上,楠看著火苗慢慢消失殆盡,但心裏的火種正在悄悄點燃,在心房裏噗嗤噗嗤炸出火苗……
    “我叫陸楠,過來旅遊的”
    “旅遊?這個時間來看海?”
    “平時沒時間,有時間了就過來看看”
    楠有點囧,心裏在罵:真沒眼力勁。不能直接告訴你咱逃來療傷的吧。
    “你在這準備在這裏玩幾天?我們要學習四天再玩兩天”
    兩人碰杯對飲,剛咪一口,楠覺得今天的酒比昨天的濃。
    “我自己來的,沒跟團。沒確定要幾天,隨心情吧”楠有點好奇對方的年齡,感覺最少要大自己十來歲,又不好直接問。腦袋一歪,拿起台上的名片,不緊不慢說道,
    “你們學醫的挺辛苦的,光大學就要八年才能考醫師證,你這麽年輕就升到了副主任,真的很厲害啊,要有好多台手術做奠基的吧”楠很感歎自己的聰明機智,這樣一說,說不定能套出他的年齡數字。
    “是的,學醫挺辛苦的。我算運氣好的,從大學到碩博連讀加臨床一路順風順水去年剛剛給評了職稱”
    大叔不緊不慢的回答楠,繼續說著:
    “工作上做好了,生活就糟糕了,有得必有失”
    楠聽著腦袋裏迅速的盤算著數字遊戲(4+4+5+5)4年本科4年實習醫師碩博連讀5年再加5年住院醫師臨床共18年,應該是18歲上大學,18+18,他不是說順風順水的,那就沒有多出年數的。又在腦海裏重新加減一遍。還是不對啊
    “你別算了,我長得有點著急,你算的是對的,本人今年36歲屬龍,今年本命年。”
    大叔不緊不慢的看著楠說。今年36歲?剛剛因為酒有點濃拿起果汁杯喝進嘴裏的一大口果汁,被大叔這一破析嚇了一跳,一緊張一咳嗽果汁噴了出來,濺了大叔一臉上。
    (我的天!醫生就是醫生,他不是外科醫生的嗎?外科醫生也讀心理學嗎?怎麽我想什麽,他怎麽都知道,恐怖片嗎?)楠此時心理活動操作的太頻繁,小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感覺自己在大叔麵前直照x光,估計隻剩下骨頭架子了。又見噴他一臉尷尬的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抽出紙巾幫他擦拭,自己囧得臉紅得比昨天晚上還要厲害。大叔卻始終保持微笑,看到楠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反而更樂起來。
    “我很榮幸被你遙吻了一下,你看我多幸福”
    他聳聳肩笑嗬嗬的,想給她放鬆一下。楠覺得大叔話一點也不幽默,倒是他這個皮囊長得真幽默,6歲?
    “你怎麽知道我在算你的年齡?我的臉上寫著嗎?”
    楠還是不解,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我可是天天拿手術刀的,哈哈,病人的心理活動我們醫生都是需要掌握的,習慣性讀臉術。不必驚訝!”
    “你還有朋友嗎?,你這般誰敢和你交朋友的”
    “有朋友啊,有很多朋友,就是沒有女朋友”
    楠覺得大叔開始明目張膽的宣戰了。
    這時,酒吧裏人多了起來,音樂也換了動感的,有的客人開始騷動,吹口哨,怪叫的。
    大叔起身站起來,看了看四周。
    “我們能換個地方嗎?這裏有點吵,換個可以說話的地方好嗎?”
    “這裏挺好啊,你不覺得在這裏人都放鬆了。”
    楠心裏想:找個說話的地方,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說的那麽直白好不好!46歲能說36,老司機的啊,你以為我今年18啊?姑奶奶我沒生孩子,要是有孩子能打醬油了,哼,這樣套路太老套了吧
    楠微笑著站起身喝了一大口藍色火焰,隨即走下舞池,和裏麵的人一起扭擺身體。今天她穿的是昨天買的小黑裙,合身剪裁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表現得淋漓盡致,深v字領顯襯得她頸長膚白。長長的卷發隨著搖擺前後飄移,時遮臉時而遮脖,動感光波四射跳躍,dj那性感的呐喊聲音把氣氛推向了高潮。
    舞池內全是男士,他們把妖嬈狐媚的楠圍在中央,誇張地擺動他們年輕身體想博得她的青睞。楠感覺自己就是今天的主角,她跟著dj呐喊,釋放她身體內所有的能量……
    一首舞曲結束了,楠才走出舞池。一身的汗,痛快,真痛快!大叔傻傻的看著她,感覺他要流口水了。從他的眼睛裏讀懂了自己已經長在大叔的眼珠裏了,暫時是扣不出來了。
    楠付了錢拿著手袋對著大叔搖搖手,“拜拜”迅速離開了酒吧,趁著夜黑,順著牆角進了賓館,她一邊走一邊笑,想著這大叔還愣在原地沒有動身模樣,她越想越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