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心病還須心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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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重來,我寧願永遠呆在孤兒院,沒有認識你們所有人。你們太可怕了,那些事明明與她無關,你們卻因為你們的痛報複錯了人。而現在,你們對她造成的傷害卻如此心安理得。”如果她沒有來到穆家,現在的她應該會有不一樣的人生,可能會清貧,卻會快樂。
    她的話被走來的陸琛悉數聽了進去。心疼得無法呼吸,原來,她真這樣厭惡自己嗎?
    可是穆暖,我們都沒有重來的機會,如果有,我一定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也不會傷小池分毫。
    穆禾司沉默的走到一旁,目光深邃的了看了眼走過來的陸琛,什麽話也沒有說。
    過了許久,病房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她怎麽樣?”穆禾司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冷傲,但是眼中的擔憂卻是真實存在的。
    有些年邁的醫生推了推眼鏡,無聲的歎了口氣,“穆小姐將自己與外界隔絕起來了,她很抗拒與外界的接觸。”
    這個結果在他們的意見之中,倒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有什麽辦法嗎?”穆禾司抬眸看向了病房內,低沉著嗓音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心病還須心藥醫啊!”
    這種情況,不是藥物能夠治療的。
    “好,我知道了。”穆禾司大步走進病房中。
    此時的穆暖不哭不鬧,靠著牆安靜的站在一旁,似乎在想著什麽。
    當時穆池的恐懼,無助,希冀,絕望,她都能夠明白,因為曾經的她也曾這樣怕過,盼過,絕望過,可是她們之間不同的事,她沒有等到那個人,穆池卻是等到了的。
    她不知道怎麽麵對穆池,她怕看到她的眸子不在清亮,她的世界被肮髒取代。她所有的痛苦,不幸,都是她最信任依賴的人造成的,包括她穆暖。
    “她不會那麽脆弱的。”一聲溫潤的話語打斷了穆暖的思緒,將她拉了回來。
    穆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沒有一點神采,語氣冰冷得如同寒冰,“若換做是你呢?”
    換做是他?
    陸琛微眯著雙眼,目光聚焦,似乎想要尋找答案,最後卻發現他自己在害怕。
    最依賴的人對子的好帶著目的性,最信任的朋友背叛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一切變成了泡沫,最愛的人轉身就去跟別人結了婚。
    這樣的傷害若是他都未必承受得住,更何況是那個從小被圈養著長大的穆池。
    穆暖的話直逼陸琛的心尖,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見陸琛沒有說話,穆暖冷笑一聲,“其實我們所有人都是凶手。”
    陸琛緊鎖著眉頭看著穆暖,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是五年來穆暖第一次這樣的譴責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在內。
    病房內,穆池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一張絕美的小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慘白的嚇人。嘴唇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但是還是紅腫得如同杏仁。
    此時的穆池看上去就是一個瓷娃娃,一不小心就會碎掉。
    看著這樣的穆池,穆禾司原本冰冷的眼眸中全是痛苦,心也像是被什麽碾著疼。他好想代替她承受所有的一切傷害,他好像將她擁入懷中,可是他不敢,就連靠近她一點他都不敢。
    江裕風說她可能記起了一切,他怕自己的靠近刺激到她。他也怕他的阿池會怪他為什麽不早點找到她?更害怕她真的不理自己,用一個陌生人的眼神去看他,那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明明他們隻要一伸手就能擁抱到對方,卻硬生生隔了好幾個光年。
    連續幾天了,所有人在穆池麵前都是小心翼翼的,盡量的逗她開心。可是無論他們做什麽,穆池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晚上,穆禾司在看著穆池睡著之後走進隔壁的房間開會。
    隻是睡夢中的穆池睡得並不安穩,臉上豆大的汗水已經打濕了枕頭。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選擇。可是小池是無辜的,我們放過她吧!”
    那是爸爸,可是,他怎麽了,爸爸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嗬,無辜,當初你們的父親那樣對我們家,陸家,江家的時候怎麽不覺得有人無辜?”
    “孩子,可終究不是她啊。”
    “但是她可以引出她的父親不是嗎?”
    “禾司,我這輩子做的第二件後悔的事就是把小池帶回家,讓她以穆家人的身份生活,卻讓你成了外人。”
    後來他們說什麽穆池再也聽不見了,隻見他的爸爸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那個視如玄鐵般剛毅的身軀失去了所有的支撐倒下了。
    “不……不要……不要!”穆池在夢中大喊著,但是在現實中的她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是不停的搖著頭,流著淚。
    她無聲的呼喚在這靜謐的黑夜中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她死死的咬著唇,雙手緊緊的抓著床單,似乎在尋找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血腥味充斥著她的嘴唇,亦如夢中那中令人作嘔的腥味。
    疼痛讓穆池快要麻木神經開始活躍起來,原本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一雙大大的眼睛裏全是灰暗,渾濁不堪,又有一種如磐石般堅定的東西在生長著。
    穆禾司開完會回到病房時,一股血腥味席卷而來,嚇得他慌忙跑到病床前。看到的就是穆池悠悠的目光,那眼神太複雜了。
    穆池嘴角的雪已經凝固的血跡看著有點嚇人,走到她的床邊,穆禾司看著這樣的穆池嚇壞了,全身的血液凝固了,“阿池,你怎麽了?哪疼,你告訴我!”
    他全身都在顫抖著,想要握她的手,可是那雙手已經傷痕累累了,他怕弄疼她。想撫摸她的臉,那張小臉上也有著傷。想要將她抱在懷中,也怕弄傷她。
    那刺目的血宛如一道紅光,刺得穆禾司身體的每一個器官都疼。
    他就去開了一個視頻會議,阿池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啪,一記響亮的巴掌在沉寂的房間中響起。
    這巴掌是穆禾司自己打在自己臉上的,他真的快要被折磨瘋了,已經快要失去所有力氣了。
    在門外守著的醫生們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也進入了病房。
    當他們看到穆池嘴角的血時,被嚇了一跳,“穆少,我們為穆小姐檢查一下。”
    穆禾司眸光暗淡,一雙薄唇緊抿著,擔憂的看了眼穆池,沉默的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