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地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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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托邦的世界!
    我蜷縮在一邊,盯著她奇怪的舉止,懷疑地道“如果你說的沒錯,這個地方在你們到來後已經被幽閉了,那你最後又是怎麽出去的呢?”
    “你問的很好”,她放下手,朝我走來,附身道,“一開始我們大家都找不到出口,可是,死了幾個人後,我突然發現我能出去了。你看,這裏麵能有什麽不同呢?”說完朝我詭異一笑。
    “我覺得是人血開路,你覺得呢?”
    我立馬脊背發寒,心裏一個冷顫,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右手在黑暗中不停地摸索著。
    果不其然,她突然朝我猛撲過來,大喊道“要不我們試一試吧!”
    刹那,隻見一把冰涼的匕首從她手裏竄出來,宛若蛇頭一樣地朝我刺來。我頓時全身上下一陣緊張,條件反射地往側方向偏去,緊接著便像一條泥鰍一樣地繞到她身後,抽出手中的石頭毫不猶豫地朝她頭上砸去。
    眼前的人踉蹌了一下便地在我麵前倒下去,我立馬上前抽出她的匕首就往後麵退去,緊張地看著地上的人,腦子裏的弦緊繃,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目前看來,我好像占上風。
    顯然,我此刻絲毫沒有意識到我做了什麽,要換做平時,我絕對沒有如此身手,大概是被逼急了吧。
    但僅過了一小會兒,她便又爬了起來,額頭鮮血直流,麵容仿佛破碎了一般。
    此時的她,非常瘮人。在這種情形之下,我想我完全可以再上前補上一刀,都能認定正當防衛的,但我終究沒能下手,內心無比掙紮。
    我喘著大口粗氣,像防狼一般地防著麵前的人。可她突然用手指往傷口處摸去,然後用力一扯,竟齊刷刷地扯下一張人皮來!
    我的老天爺呀!那竟然是一張少年的臉!
    原來麵前的人一直戴著人皮麵具,而我卻從未發現過,但是莫名感覺這張臉非常熟悉。我努力在腦海裏回想。隻見他麵色慘白,臉上瘦骨嶙峋,黝黑的瞳孔折射出淒涼的眼神,在漆黑的密道裏竟然像是沒有眼白一樣
    這時,我腦子裏突然反應過來,媽呀,這不正是剛才那破碎滿地的陶瓷上勾勒出的人臉嗎!我嚇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渾身一陣雞皮疙瘩,手裏的石頭一個不留意竟沒能拿住。
    隻見他不知道又從哪裏掏出一把刺刀,麵無表情地往我這邊衝來,空氣中都能聞到殺意,我立馬慌亂地往黑暗中逃去。
    我著實很狼狽,先前的一絲勝算突然全部覆沒。我的心裏防線已經全部崩潰,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拚命往前逃,我要活下去!
    “姐姐,我進來隻想把我父親的屍骨帶回去。你讓我們出去吧。”那東西一直跟在我身後,宛若鬼魅一般地叫著。
    我隻顧往前逃,頭也不回,心裏害怕極了,一度覺得自己也許要死在這裏了。
    漸漸地,我感覺身後嘶吼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跑出密道出口,四周歸於寂靜,我才終於停下腳步往回看去。隻見密道一邊的盡頭,那張少年的臉正死死地盯著我,他手上的匕首正到處亂紮,嘴裏還在嘶吼著,但我卻什麽也聽不到。這奇怪的景象在微弱的光照之下顯得更為詭異。
    奇怪,他好像被什麽東西擋住了,似乎有一層透明的東西隔在我們中間,我看他仿佛在看鏡中人一樣。心裏愈發可怕,我立馬轉過頭看向前方,掏出包裏的熒光石往前一照,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漆黑的孔洞。我的四周,包括我的頭頂,竟然全部都是洞。
    這些洞有大有小,有的已經幹涸,有的還滴著水珠。
    我不由得心中竊喜,心想這裏大概就是地下河的源頭了。這些洞是長年地質活動作用下自然形成的溶洞,匯聚著地底下的水流。我低頭一看才發現,這裏果然躺著一條小河,河水靜悄悄地往下遊流去,不仔細看竟發現不出。仔細看,竟還能看見四周的植被。我突然長舒一口氣,心裏越發興奮起來。
    興奮之後,我轉頭繼續往密道深處看去,那張臉也正看著我,臉上充滿了絕望和不解。他努力拍打著什麽,嘴裏仍在絮絮叨叨,眼神仿佛在哀求我一般。
    我尋思良久,最後咬牙決定不再理會。
    我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會被困住;我害怕這隻是一場詭計,害怕一旦回頭這一切又變得不真實。我看著眼前的河流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之前對於水的恐懼一下子煙消雲散。
    那就這樣吧,離開。
    他有這樣的下場,完全是他自己罪有應得。我不該悲憫。
    我隻是覺得可怕,他明明好像隻是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