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並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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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山之巔,有弟子急匆匆的從外而來,一柄長劍從獨孤木林手中擲出,劍光閃爍,如風馳電掣般的射向一旁的稻草人,草人無法躲避,長劍直接穿心而過,長劍青光閃耀,雖是一柄無生無知的長劍,卻也是神威凜凜。
    隻見獨孤木林一個閃身上前,從稻草人心口拔出長劍,長劍越使越快,突然間轉過身來,一聲呼喝,刷的一劍,直接朝著急匆匆的弟子而去。
    那名弟子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幕,有些疑惑的微眯著雙眼,長劍眼看就要刺到他雪白的脖頸,弟子一個急切的下蹲,躲過了長劍。
    隻聽見身後‘嘶’的一聲,長劍直接斬斷了蛇頭,弟子心有餘悸的看了看身後,拍了拍胸口道“掌門,峨眉已經與赤練交了手”
    獨孤木林冷笑一聲,道“赤練不過是赤火教一個護法,惠忍到底是不能忍啊!她們是在何處動的手啊?”
    弟子正色道“並州城外三十裏寒山客棧”
    獨孤木林疑惑道“一月前並州便突發瘟疫,朝廷為此束手無策,赤火教的人出現在那是何意圖?”
    弟子道“掌門,這赤火教擅長毒術,這並州的瘟疫,莫不是與他們有關?”
    十年前赤火教為了一統武林,教主赤南天修煉天心經走火入魔,殺害了不少武林人士。武林正派秘密計劃以少林圓悔禪師舉旗為號,一舉攻打赤火教,奪回天心經。奈何在計劃不過三日,便有傳言天心經被盜,各大派追蹤半月將盜賊逼至陰山。
    盜賊一怒之下燒毀了天心經,自刎當場。赤南天也被赤火教三大長老合議,廢除一身武藝,永久囚禁。
    帝京東籬皇庭禦花園的河梓池廊上,那裏不僅有滿池的蓮花還有各異的牡丹花,最重要的在那圍牆的另一麵可是那些皇子及文人常待的‘櫻閣’呢。到了春季那裏櫻花遍地,好不美麗。
    女子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淺淺一笑能吸引住千萬人,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時不時的伸頭望櫻閣張望。
    “咳咳”身後女子實在看不下去了,連連咳嗽拉回張望女子的注意力,道“公主,這沐家大公子又不是難得進宮,你好歹矜持矜持,你可是公主”
    東籬三公主,慕容青璃,是已故皇後之女。自從東籬皇後死後一直是貴妃高氏管理後宮,十年間有不少臣子上表,希望皇帝再立皇後,最後都直接無果。
    慕容青璃自小便傾慕沐辰,每每隻要沐辰一進宮,總會想方設法的跑到暗處瞧著。
    慕容青璃正欲說什麽,慕容賀從櫻閣緩步走出來。看見牆角的慕容青璃,掩嘴笑道“三皇姐怎麽來了?”
    慕容賀,東籬七皇子,生母是浣衣局婢女,姻緣巧合之下被皇帝臨幸,後因生產七皇子難產而逝。
    慕容賀看著害羞的慕容青璃,笑意更濃道“可惜了,沐辰哥是看不到皇姐這般模樣咯”
    慕容青璃隨即變了臉色,問道“大公子怎麽了?”
    慕容賀道“回來的路上四哥聽說並州瘟疫迅猛之勢,這不沐辰哥直接轉道去了並州,根本就沒有同我們一起回來”
    “什麽?”這並州突發瘟疫已經在整個東籬傳遍了,隻是那樣危險之地,他怎麽能什麽話也不說就直接去了呢?父皇也派了禦醫前往,可是都半個月過去了,並州的瘟疫不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他隻身前去,要是不小心感染上了,可如何是好?
    慕容賀看出慕容青璃的心思,暖心安慰道“皇姐,你就放心吧,沐辰哥如此厲害,不會有事的。再說了還有高師大人呢,他可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出事的。”
    “莫姑娘,前麵就是並州城了,我們是現在進城還是......”蔡城問道
    莫顏看了看緊閉的城門,越往前一步越能清晰的聽到裏麵的聲音,有哀嚎、有哭泣、有求救、有懺悔、、、、、
    莫顏淡淡道“蔡大哥,你就在城外接應藥材,我進去就行了,需要什麽我會寫下來給你的”
    蔡城點點頭,隻見遠處有男子踏馬而來,看見樹蔭下的莫顏直接停住,翻身下馬,拱手道“莫姑娘”
    莫顏看清來人,臉色隨即變得冰冷,一言不發的往城門而去。沐辰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了看蔡城,問道“公子同莫姑娘一起來的?”
    蔡城笑了笑不言語,轉身便朝著一旁的山林而去。沐辰心道:這都是什麽性子啊?自己好像並沒有得罪這兩人吧?而且自己今日身上好像挺整潔的。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整個城鎮已經撩敗不堪,到處都有百姓斜倒在地上,嘴裏不停的呻吟著“救救我....救救我...”
    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百姓的屍體被抬出來堆積在一起,足足堆成了一座山丘一般大小。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男子身上穿著士兵服舉著火把走在那座山丘旁大聲的說道“百姓們,朝廷不會不管咱們的,堅持住啊!”在他的身邊站著一布衣和尚,嘴裏不停的念著‘往生咒’
    沐辰率先開口吼道“這位小將士說得對!朝廷不會不管你們的。”什麽都比不上民心來的重要。轉而看著那名小將士,驚訝道“你不是士兵!這衣服是你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你就不怕自己染上瘟疫嗎?”
    看來眼前的這個孩子是一個不怕死的孩子。穿在身上的衣服也顯得過於的有些大,但是都被孩子用麻繩係著一個又一個的結。
    孩子一臉髒亂,看見來人苦兮兮的問道“我叫蘇木,你是誰?你們真是來救治大家的?”
    沐辰點頭道“我身後這位就是莫姑娘,她的醫術遠近聞名,相信她一定有辦法能救大家”
    蘇木小心翼翼問道“莫姑娘?”朝著莫顏道“您真的能救大家嗎?”
    自己雖然沒有聽過這個莫姑娘的名號,但是隻要是能救大家,哪怕說眼前這白衣女子是仙女,自己也能相信
    莫顏看了看蘇木提步朝著一旁的和尚而去,問道“師傅修行與哪座寺廟?”
    “阿彌陀佛,貧僧修行於‘岸峪寺’法號:尼空”
    “原來是尼空師傅,並州已經如此,師傅還是早日回寺裏吧”
    “阿彌陀佛,寺裏已經與並州一樣,就讓貧僧在這給這些無辜百姓祈福平安吧”
    岸峪寺離並州不遠,被波及也是難免的,莫顏想了想問道“師傅可知道,這瘟疫都是什麽征兆?”
    尼空道“最開始的時候都是高燒不退,嘔吐不止,身體內就想火燒一般就連皮膚都被燒爛了,有些百姓還吐血了呢”
    莫顏道“師傅還是先回寺廟吧,我有一朋友會帶著藥材來岸峪寺,還望師傅能幫忙整理一二”
    尼空抬頭看了看一襲白衣的莫顏,袖口處紋繡著朵朵木蘭,頭上斜插了一枝碧玉玲瓏簪,未施粉黛,腰間別一精巧小玲瓏,帶著麵紗的臉看不真切,眼眸中盡是自信。連連點頭答應,轉身便朝著暗峪寺方向而去
    莫顏不理睬沐辰直接進了城,蘇木帶著莫顏在城中緩步走著,到處都是哀怨的百姓,他們受著瘟疫的折磨在地上打滾痛喊著“救命啊!”
    “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給我一個痛快吧”
    “娘,醒醒啊,娘”
    莫顏冷道“蘇木,城中的大夫呢?為什麽我一個都沒有看到”
    蘇木道“在城西的臨時救治棚裏,並州的大夫本就不多,這次瘟疫來勢洶洶,那些大夫都無從下藥,隻能開些解表的藥,讓百姓走的不用那麽痛苦”
    說著蘇木便領著莫顏二人往城西走去,難民越來越多,哭喊聲也越來越大聲。就是一個臨時的救治棚,裏麵堆滿了病人,幾個大夫忙不可開交。
    “林大夫,林大夫。快去看看那個病人,出現了與其它不同的症狀”
    “什麽,快帶我去看看。是吃了我開的藥還是突然出現的?”
    “醫女剛剛給那病人喂藥時,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莫顏看著忙亂的救治棚,問道“是不是病人太多,出現了感染?”這個地方窄而簡陋,一次性這麽多的病人,一定會出現感染的。
    這時有人反應過來,急步上前拱手道“兩位不是並州的百姓吧?”
    莫顏微微點頭道“我自無名山而來,莫姓。”
    來人立即喜逐顏開,道“莫不是莫姑娘?”
    莫顏點點頭表示默認,環視了四周,道“我看現在染上瘟疫的百姓實在太多了,隻是眼前這一個救治棚如何能行?”轉頭朝著沐辰冷道“你既是高師長子,由你去帶頭領著還有勞動力的兵將再搭些救治棚吧”
    沐辰並沒有說什麽,直接提劍便朝著官衙而去。莫顏看了看消失的身影,繼續道“蘇木,你帶幾個醫女在城中燃燒艾草,你們接觸過的每一樣東西都要用酒清洗過,明白了嗎?”
    蘇木接到指派不做任何停留的跑開了。有一孩童被燒得實在有些難受,獨子跑向一旁閑置的井邊打水。大家都沒有在意,可是不過一刻鍾這孩子便立即當地身亡了。
    莫顏上前仔細的把脈,確實如尼空所言,隻是現如今並州瘟疫已有一月有餘,城中藥材想必是所剩無幾,若是隻用平常藥物倒還好些,隻是這次瘟疫怕是不簡單,瘟疫症狀同心頭火如此相似,便知此事怕是人為?要想解這心頭火其中有一味藥卻是難尋。
    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事如何染上的?這些大夫怕是已經知道原因卻沒有找到事發點,所以才會如此來勢洶洶。畢竟他們都隻是醫者又不是轉司查案。隻是為何卻沒有人將這件事上報,讓朝廷派專人來查理這件事?
    莫顏走到剛才暴斃身亡的孩子身邊,仔細探看了一番,眼神一直死死的盯著一旁還沒有喝完的井水。
    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聲“救命”
    莫顏急切的尋找聲音的來源,不遠處一女子手中端著還未喝完的水,緩緩倒地,沒了半絲生氣。
    莫顏雖然下毒的功夫不錯,可是這麽多年卻從來沒有傷及他人性命,今日並州的情況,讓莫顏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