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導！
    下課鈴響了，孔東譽居然還站在講台前紋絲不動，顯然有事沒說。果然，他說了一件事，一件大事。
    “下周我們省會舉行一次高數知識競賽，每個高校擇三位同學參加，由一位老師帶領。校領導定了這次競賽由我帶隊。我會據此出一套題，有意願的同學可以報名參加。最後根據成績高低選定三名學生前往市裏參賽。”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夏周周撞了一下秋莫衾的肩，“莫衾，表現的時候到了。”
    “過獎，鄙人愧不敢當。”
    “裝模作樣，高數就是您老人家的天下，在我們這小人物麵前還需掩飾，怎麽，想展示一下高手風範？”羅瓊酸溜溜的。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羅瓊，別來勁兒啊。小心姐姐我大刑伺候。”孫芸撓羅瓊的癢癢。
    “哈哈哈……大俠饒命，我錯了，再也不敢了。饒了小的這一次吧。哈哈哈……”
    秋莫衾和夏周周忍俊不禁。
    鬧哄哄了幾分鍾後，孔東譽拿著板擦敲敲黑板，眾人安靜。
    “商量好了就去班長那兒報名，一會兒把名單歸攏到我手裏。”
    槍打出頭鳥，一時間沒人行動。
    “怎麽，作為名校的高材生，眾位一點信心都沒有？”
    “……”眾人默。
    “究其原因，是你們太笨，還是我不會教學生？”這話太戳人心窩了，秋莫衾越眾而出，“孔導，我報名。”錢亮也緊跟其後，“孔導，加我一個。”
    “還有我，宋佳……”
    “我也報名……”
    “班長，也加上我的名字……”
    一時間，一般學生都出動了。實在是孔東譽的表情太駭人了。不管有沒有那個金剛鑽，都得爭著搶著攬這個瓷器活。
    “嗯，很好。錢亮，統計一下人數，報給我。”
    “好的，孔導。”錢亮一邊快速記下名字，一邊分心回道。
    羅瓊觀賞著這出報名盛景，狂擦冷汗，“衾啊，多虧有你，否則老娘今天非得被‘魔鬼導師’嚇出心髒病。”
    “醜人多作怪。”
    “衾啊，咱們學校無數隻狂蜂浪蝶纏著我，可見本小姐多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居然睜眼說瞎話，說我是醜八怪。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羅瓊憤憤不平。
    “你待如何？”秋莫衾翻了個白眼。
    “當然是……不如何。”羅瓊語氣一轉，諂媚道，“衾啊，你是我人生航道上的指明燈，你在我心中就像母親一樣，高大聖潔。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你的恩情我報都報不完，哪兒還敢冒犯您老人家呢。”她突然想到她以後的高數還得靠秋莫衾，可不能惹她老人家不爽，那她的高數每次都得交白卷了。悶！
    秋莫衾胃內發酸，惡心得緊，“惡……好想吐。”
    “羅大俠，您才是大神，小的我甘拜下風啊！佩服佩服。”孫芸愕然。
    “相識至今，沒想到今天才瞻仰到您的風采。慚愧慚愧。”夏周周雙手抱拳。
    “靜一靜。”孔東譽金口玉言，製止了這場明爭暗鬥，“好了麽？”
    “可以了。”錢亮起身，平靜地論述，“我們班一共有71人報名參加。”會計一班共有135人，超過一半人都共襄盛舉了。
    “嗯。你們準備一下，參加明天的校內擇人考試吧。其他班也有很多學生參加，給我爭口氣，別拖後腿。別到時候我領隊，我教的班連一個學生都沒有，那可是奇事一樁。”孔東譽把名單夾到書本裏，冷著臉吩咐。
    “是，孔導。”眾人鼓足了幹勁，吼道。
    秋莫衾摩拳擦掌，這一次一定要大展雄風，讓孔東譽刮目相看。
    “秋莫衾。”秋莫衾今天在圖書館泡了一下午，準備明白大展宏圖。剛出圖書館，有人在背後拍她。
    她回頭，是他們班的一個女生。沒辦法，一百多人，她開學才幾天，鬼才記得全。她好像叫……叫宋什麽來著。
    “你是宋……”
    “宋佳。秋莫衾，很抱歉打擾到你。隻是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秋莫衾覺得莫名其妙，不過沒拒絕就是。
    幾分鍾後，兩人坐在校園新開的一家咖啡屋裏。
    “一杯熱咖啡。”宋佳向服務員點頭示意，又問秋莫衾，“你喝什麽，隨便點，記我的賬上。”
    “一樣就好，我不挑的。謝謝。”秋莫衾無所謂。既然宋佳這麽主動，送上門的買賣，她沒必要裝清高。
    咖啡上了後，秋莫衾端著細細品嚐，也不急著開口。這不，有人坐不住了。
    “秋莫衾，你可能不太認識我。但我對你早有耳聞，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謝謝宋同學的誇獎，我……受寵若驚。”
    “可以說知道你這個人之前，我對自己的評價很高，尤其是在數學這一方麵。從小學到高中，我也見識過形形□□的數學高手，可他們無一例外都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直到遇到你，我第一次嚐到了敗績。我以數學148分的高分進入我們學校，可你，卻是滿分150分。雖說僅僅相差2分，意義完全不同。我很失落，但我同時又充滿戰鬥力，我相信即使我差了你一步，但隻要我努力，我肯定能挽回戰局。我相信自己在數學方麵的領悟力不比你差，我相信高考那次我輸給你是特例。”說到這裏，她有些激動，微抿了一口咖啡。
    “……”秋莫衾默。她能說什麽？不好意思，我考的就是比你好。太傷人了。
    “可是，孔導上次就高中知識重新給我們出了一套題，我做的還是不如你，即使你晚到了十幾分鍾。我這才開始反思，我是不是夜郎自大了，從小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天高地厚。在你這裏碰了壁，也許下次就不會在別處碰壁了，這是好事，這是上天對我的自鳴得意的一次警告。”
    “……”神轉折啊。
    宋佳握住秋莫衾的手，“秋莫衾，我要謝謝你。謝謝你的出現，是你點醒了我，讓我明白了我的人生不是一帆風順的，讓我學會如何去麵對未來道路上的挫折與磨難。秋莫衾，我不會放棄的，我會繼續加油。也許有一天我會超過你，也許永遠都不行。但我不會輕易言敗。你，願意接受我的挑戰，願意見證我的得與失嗎？”
    秋莫衾笑著點頭，眼神中充滿戰意，“當然。能擁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對手，我想，是我的福氣。”這是她的真心話。雖說有一個人時時刻刻在關注自己，讓自己瘮的慌，但這何嚐不是對她的激勵呢。
    孔導，我和宋佳的戰鬥，您一定要堅定不移地站在學生這邊啊，我才是您的左膀右臂啊。
    “秋莫衾，非常感謝你能抽出時間，來聽我的嘮叨。”
    “勞逸結合，有益無害。”
    “你很幽默，我想我們也許能成為朋友。”
    “對手兼朋友，很新穎的稱謂。不過，我喜歡。”
    宋佳笑了，伸出右手，“握個手吧，我特別的朋友。”秋莫衾順從地回握。兩人相視而笑，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三天後，考試成績出來了。最後定出來的參賽人員是秋莫衾、宋佳以及一個數學係的男生薑明。
    寢室裏，秋莫衾收拾好了，坐在椅子上等著孔東譽的電話。羅瓊、夏周周以及孫芸三人圍著她，嘰嘰喳喳的。
    “衾啊，向前衝，我是你最鐵的粉絲。我永遠支持你。”羅瓊舉起拳頭宣誓。
    “莫衾，我看好你。”孫芸抱了抱她。
    “莫衾，我知道你很棒。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不論結果如何，你永遠是我們大家心目中的數學女學霸，秋莫衾。”還是個性溫和的夏周周最貼心。
    秋莫衾眼睛微濕，“我了解你們的心意，謝謝姐妹們。我會加油的，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祝福我吧。”
    幾人依依不舍間，孔大boss來電了，“秋莫衾，帶齊所有必備的東西，到校門口集合。”
    秋莫衾揮手，“我走了，姐妹們。待我凱旋歸來，我們幹一杯。”
    羅瓊嘴總是接的快，而且不倫不類，“待我長發及腰，郎君娶我可好？”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不可能為了你，去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