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應州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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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幕上。
    一身鎏金絳甲的皇帝束著金冠。
    他扶著腰間寶劍看著眼前眾兵將。
    一名將軍打扮的人物正在指揮將士們訓練。
    畫麵一轉。
    甲胄俱全的將士們挺胸抬頭的行於京師街市之中。
    街邊的百姓看著那一支支軍列,指指點點。
    ……
    【朱厚照的微服出巡在史書中記載為江彬“導帝微行”】
    【正德九年二月第一次出巡記為“上始微行,夜至教坊觀樂”】
    【然後就是正德十年(1515)六月,朱厚照自西安門出外,經宿始回,內閣大學士等“不知臨幸何所”】
    【公元1517年,蒙古達延汗巴圖孟克去世,遺命長子之子博迪阿拉克即汗位。】
    【但因博迪阿拉克年幼,其三子巴爾斯博羅特為第三十三任蒙古大汗。】
    【正德十二年(1517)三月,“上微行,騎出北安門,軍士從者才數人,至順天府大街而還”】
    【五月,“微行至石經山、湯峪山、玉泉亭”,數日始還。】
    【同時,遼東、宣府、大同、延綏四鎮的“外四軍”在京師縱橫街市,並經常於皇宮裏操練。】
    【朱厚照“戎服臨之,與(江)彬聯騎出,鎧甲相錯,幾不可辨”】
    ……
    大漢·武帝時期
    “草原內亂嗎……”
    劉徹撚著胡須思索著。
    這時候其實是個好時機。
    若是有一支精銳,說不得就能奪回河套之地。
    “這小皇帝的眼界很高啊。”
    “是個當皇帝的料子。”
    ……
    北齊·文宣時期
    “列兵……”
    高洋微微坐直身體。
    京師已經不安全了嗎?
    調外軍、練兵、列兵、出巡、大臣不知帝蹤。
    去掉一切主觀描述隻看客觀現象。
    皇帝明顯不信任京師內的兵馬。
    ……
    北周·武帝時期
    “那些大臣慌了。”
    宇文邕摸著胡須突然開口道:
    “這小皇帝明顯與弘治皇帝不同。”
    “敢想敢做,不受禮法約束。”
    “甚至與成化皇帝都大相徑庭。”
    “直接自己出手訓練新軍。”
    “他現在既不信任大臣,也不信任宦官。”
    小李淵則捧著下巴無奈道:
    “就晚唐之時的情形,皇帝怎麽可能讓宦官掌軍權。”
    “鄭和、汪直,多少年才出那麽一個啊。”
    宇文邕深以為然,感歎一聲:
    “在朝廷平衡之中,皇帝下場是下下策。”
    “但大明此時也不適合玩什麽權衡術了。”
    再玩,玩死了!
    ……
    大明
    朱元璋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好半晌後,長歎一聲。
    “難啊……”
    自他以後的大明皇帝在很大程度上不能為所欲為。
    因為要受祖製、倫理道德、儒家規範和文官集團的製約。
    而這些為了保護皇帝的製度,卻成了有誌之君的束縛……
    甚至成了朱祁鎮這種皇帝的幫凶……
    “妹子,咱真的錯了嗎?”
    馬皇後看著臉上盡顯迷惘之色的老朱,默默握住他的手。
    ……
    大明·永樂時期
    “演習軍隊,施放火器,一刻也沒有忘記提高軍隊的戰鬥力。”
    朱棣看著天幕恨恨道:
    “讓邊軍和京營換防,讓邊軍帶動京營軍隊訓練。”
    “一心要重振大明軍隊雄風!”
    “但你們看看!看看!”
    “在那幫臭大措嘴裏!”
    “這就是荒淫無道的皇帝!”
    “隻有像朱佑樘那樣一問三不知的!才是好皇帝嗎?”
    “我呸!”
    ……
    【朱厚照是個膽大的皇帝。】
    【也是個不願意受拘束的皇帝。】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其實很像朱祁鎮。】
    ……
    大明·正德時期
    一直一臉無所謂的朱厚照瞬間變了臉色。
    “喂!”
    “說什麽呢?!”
    “誰跟他一樣啊!”
    ……
    【公元1517年,正德十二年八月,朱厚照“微服如昌平”,到居庸關,並傳令打開關門。】
    【巡關禦史張欽堅決拒絕這種荒唐的命令,“負敕印”,持寶劍坐在關門下,嚴厲地宣稱:“敢言開關者斬。”】
    【朱厚照不得已,隻好返駕。】
    【你以為他走了?才沒有!他就一直蹲在昌平!】
    【蹲了好幾天,一直蹲到張欽出巡白羊口,他乘機“疾馳出關”,並令穀大用封堵張欽以及其他京官來追。】
    【自己駐紮則在宣府的鎮國公府。】
    ……
    {這又何常不是一種奪門之變呢(狗頭)}
    {……艸了,這說法微妙的很合適啊。}
    {說實話,就這一點我是支持文官的,實在是在不開天眼的情況下,這特麽就是朱祁鎮複刻啊!}
    {哪經得起再來一次“土木之變”啊?}
    {就這點來說,朱厚照確實膽大……}
    ……
    大明·宣德時期
    朱瞻基抖著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還好還好……看天上的說辭,應該是沒有複現“土木之變”
    這時候要是來個土木之變。
    大明可以直接宣布滅亡,或者南遷南京開啟南明了。
    ……
    大明·正德時期
    朱厚照撇了撇嘴。
    “你們知道個屁!”
    巴圖孟克剛剛身死,蒙古不穩。
    這時候打他正正好好!
    要是等巴爾斯博羅特穩定了蒙古,那些是複現土木之戰呢!
    ……
    【與此同時,新任大汗巴爾斯博羅特出兵六萬襲擾宣府,殺掠近四千人。】
    【九月,朱厚照巡幸大同,駐紮陽和,自稱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
    【命戶部輸送帑銀一百萬兩到宣府。】
    【戶部尚書石玠拒絕,隻輸送了一半。】
    【月底,朱厚照離開陽和,前往大同。】
    【同時,韃靼再次南下,劫掠陽和。】
    【十月初一,韃靼進攻大同。與大同總兵官王勳、副總兵官張輗、遊擊孫鎮交戰。】
    【朱厚照命宣府遊擊時春、遼東左參將蕭滓馳援王勳,遊擊周政、副總兵朱鑾、大同右衛參將麻循、平虜城參將高時尾隨韃靼。】
    【宣府總兵朱振、參將左欽前往陽和與諸部會合。】
    【初二,韃靼轉向應州。】
    【應州之戰爆發。】
    ……
    天幕上。
    金色大纛迎風而展。
    朱厚照看著麵前組成人牆的戰陣,一動不動。
    紅與黑撞擊在一起,僵持不下。
    蒙古鐵騎在人牆外盤旋,大聲呼嚎著。
    大明戰士頂盾支戈,不動如山。
    朱厚照看到一張猙獰的胡人麵孔。
    麵無表情的摸向腰間長弓。
    拉弓,搭箭。
    “嘣!”
    弦弓勁響!
    身邊將軍大聲呼喊著:
    “陛下親射!斬首一級!”
    聲音傳疊出去。
    軍心大振!
    ……
    【十月初三,張輗、孫鎮、王勳等與韃靼在應州城南大戰。】
    【初四,大霧,韃靼暫退。】
    【初五,王勳等出城與韃靼交戰,蕭滓、時春、周政、麻循等率部支援。】
    【朱厚照率太監張永、魏彬、張忠、都督江彬等人自陽和來支援,親自上陣。】
    【初六,韃靼主動進攻,朱厚照指揮諸將抵抗,乘輿幾陷,自辰時戰至酉時,韃靼退兵。】
    【初七,朱厚照與諸將且戰且退,至朔州附近,韃靼撤退,朱厚照轉入大同。】
    【公元1518年,正德十三年正月,朱厚照自宣府回京。】
    【事後清點,此戰明軍陣亡五十二人,重傷五百六十三人,斬獲韃靼首級十六個,朱厚照親自射殺一人。】
    【由此數年,韃靼不敢深入犯邊。】
    ……
    {這一戰不是小王子來犯嗎?}
    {因為蒙古史料行文簡略且自相矛盾,明朝史料記載較少且有信息延遲的問題,所以巴圖孟克的生卒年月一直存在分歧。}
    {主流的觀點認為他即位應該是在成化十七年年底。}
    {但因為靠近年底,公曆與農曆錯位,導致部分蒙古史料認為是1482年,明朝史料因為消息閉塞、信息延遲的緣故,出現成化十九年、二十三年等說法。}
    {但是巴圖孟克的死期分歧巨大。}
    {一說認為他八十歲時去世,但那時候俺答汗都控製住蒙古了,所以這個說法不攻自破。}
    {另一說就是認為他是四十四歲去世,大概就在1516或者1517年。}
    {然後因為農曆和公曆存在日期差或者信息傳遞延誤,也存在正德十一年底1517年年初去世的可能。}
    {所以,韃靼接連數年不敢深入犯邊的緣故,與此戰關係不大,真實的原因應是在此前後數年之中,蒙古陷入了事實上的分裂狀態。}
    {巴爾斯博羅特在位期間受到蒙古諸部的強烈反對,年幼的博迪阿拉克即位後又麵臨蒙古諸部的事實獨立,俺答汗在事實上控製蒙古兩翼已經是三十年後的事情了。}
    {其次,此戰的真實戰損確實是被低估了,但是跟文官集團的故意打壓也沒有什麽關係。}
    {明朝計算軍功首級和戰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口徑。}
    {前者是兵部和都察院的各種核實,大軍在外都配備了相當數量的文官,撰寫各種文書,兼顧官場規矩都由其完成。}
    {但是此次朱厚照出征多以豹房親信和邊鎮軍將為主,這些人與前者毫無交集,根本沒有能力撰寫合格的奏捷文書並附上相應物證。}
    {再加上論功是在應州之戰結束,北巡返回宣府後進行的,數月時間足以使首級腐爛到無法辨識的地步,大打折扣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