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盡行剿滅·不留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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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雍正時期
    雍正臉色奇怪的看著天幕。
    他這好大兒下的命令……
    意思很明白了!
    年景不好,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我現在手頭將領緊張,隨便找個人就得鎮守一方。
    幹好了我就提拔你,幹不好你就去死吧。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官員多的是。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真是個當皇帝的料……”
    雍正認證了。
    不過可以理解。
    第一次打仗嗎,能撿漏準部就很不錯了。
    他依然認為準部歸降是弘曆撿漏自己。
    沒看這後麵準部都亂成什麽樣了!
    “兆惠……”
    雍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能單開一條講他。
    看來是幹出大事了!
    有意思。
    ……
    大明·天啟時期
    朱由校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他不是突出來了吧?!”
    一旁的魏忠賢低著頭,束手恭敬站立著不言語。
    內心腹誹不止。
    天幕難道閑的沒事幹給您排一位失敗者嗎?
    ……也不對……
    天幕也沒少排失敗者。
    朱由校則想到另一件事。
    如果是自己或者五弟麵對這種事情會如何做?
    ……
    【眾所周知,在突圍戰中,後衛通常都處在最重要也最危險的位置,有人甚至被主將點了名,都想找機會退避,但一位都統卻向兆惠毛遂自薦,且掀髯笑道:“將軍不用擔心,若讓我阿難殿後,可保大家生入玉門。”】
    【這位自稱阿難的都統全名叫莽阿難,是一員老將,兆惠頗壯其言,隨即安排他率百人殿後。
    【乾隆二十二年(1757)正月初四,兆惠領兵自濟爾噶朗河突圍,自此以後,莽阿難一直擔任後衛任務,置身於箭矢槍彈之下的他一身是膽,勇猛無比,殺敵無數,與其交過手的敵兵都很懼怕莽阿難,稱他是“無敵修髯將軍”。】
    【次日,兆惠軍到達鄂壘紮拉圖,叛軍大隊人馬即將追至,兆惠軍約有一半人都是步兵,另一半騎兵的馬力也很平常,若是憑速度不可能跑得過叛軍,兆惠於是下令停止行軍,堅拒固守。】
    【兆惠本人不僅精於騎射,而且智勇雙全,見叛軍疏於設防,便選出精兵,趁夜深人靜時潛行出營,對其發起猛襲。】
    【叛軍措手不及,在倉皇潰逃中,又被兆惠預先埋伏在林中的另一路精兵攔擊,此戰兆惠軍前後共消滅叛軍千餘人,而自身僅付出陣亡三十餘人和百餘人負傷的代價。】
    ……
    大漢·武帝時期
    劉徹看著馳馬飛射的一眾清兵,身體不由微微坐直。
    “清兵不是已經腐化了嗎?”
    “這不像啊?”
    一旁的霍去病則開口道:
    “陛下,有可能隻是將領腐化,但士兵還保持著戰力。”
    劉徹被點破自身迷障,瞬間想到另一件事。
    “乾隆在練兵?”
    “不……他是在重新喚醒清軍的血性!”
    霍去病不在乎乾隆如何如何,這不是他要關心的事。
    他關心的是這兆惠。
    可能是軍人的天賦吧。
    看到兆惠的第一眼時,他就知道此人絕非善類!
    真可惜……
    霍去病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他可真想跟那些後世名將打一場啊。
    ……
    天幕上。
    天色尚未放晴,昏暗的雲層布滿天穹。
    馬蹄踏過寸厚雪地,發出沙沙聲。
    兆惠勒住馬匹回頭望去。
    觀察片刻,隻見陣陣細雪打著旋兒吹過。
    “讓將士們屯營休息一下吧。”
    身邊一名長髯將士出言提醒道:
    “將軍,我軍隻剩下十天的糧了,但距離邊境還有數千裏,如果中途糧食吃光了,強敵又追上來,如何禦敵?”
    兆惠愣了一下,又看了眼疲憊不堪的眾將士。
    最終咬了咬牙,道:
    “繼續開拔!”
    “今日馳數百裏,務必直抵烏魯木齊!”
    ……
    【兆惠軍前腳剛到烏魯木齊,叛軍後腳也趕到了。】
    【隨即與叛軍連日發生數十次交戰。】
    【戰前兆惠軍的口糧已所剩無幾,被迫將僅剩不多的瘦駝疲馬殺掉作為食物,多數人甚至連鞋襪都穿爛扔掉了,隻能赤著腳在大雪泥沼裏與敵人作戰。】
    【然而兆惠仍舊率領官兵們以一當百,使得敵人始終無法憑借數量優勢將其完全困住。】
    【在烏魯木齊,兆惠軍傷亡甚重,但終於得以衝出重圍。】
    【但當他們撤至特訥格時,卻又陷入了叛軍的重重包圍之中,饑疲不堪的官兵們已經無力再實施突圍,隻能築營固守。】
    【此時塞外風雪交加,各台站之間聲息不通,巴裏坤方麵都不知道兆惠軍已撤到特訥格,所幸兆惠派出報信的兩名士兵冒著大風雪找到軍營,與大部隊取得聯係。】
    【得知兆惠軍被困特訥格,侍衛圖倫楚立即率生力軍支援,在擊破叛軍後,為兆惠軍解了圍。】
    【四月十一日,兆惠軍返回巴裏坤休整,前前後後,他們共經曆了近三個月的強行軍和浴血苦戰,最終能夠衝破重重險阻,振旅而還。】
    ……
    {乾隆時期的清軍標準要求極高。}
    {乾隆為什麽一再強調騎射,大家看看清弓的威力就知道了。}
    {此時的清軍士兵被要求火器、清弓、近身搏鬥、還有騎術大多必須精通,為此乾隆甚至不惜血本砸重金訓練軍隊。}
    {這也是為什麽已經腐化的八旗,能再度煥發戰鬥力,而且乾隆把這條標準也推行到了綠營和可以參加清軍的地方土司兵。}
    {確實,這此時的平準之戰,清軍的恐怖戰鬥力還沒有準確體現,兆惠兩千人人殺穿西北隻是一個小插曲。}
    {黑水營之戰和追殺大小和卓,才能讓人見識到什麽是古代中國軍隊的巔峰戰。}
    {極端惡劣的環境、極度不利的局勢、長達千裏的追擊、懸殊的交換比,一堆問題平定南疆中一一體現。}
    ……
    季漢·懷帝時期
    劉禪看著天幕,拍了拍厚肚皮,突然歎氣道:
    “難怪曆朝曆代都不去實控這些地方。”
    諸葛亮看著大皇帝,撫須笑道:
    “陛下可是明悟了什麽?”
    劉禪點點頭,又搖搖頭,抬頭迷惘道:
    “感悟……說不上是感悟吧……”
    “隻是想到相父幾次出岐山都因糧草之事而功敗垂成。”
    “蜀道難行,西北之地難道就不苦寒嗎?”
    “我們出一次岐山就要耗費幾年國本。”
    “中原出兵一次西域,耗費隻會更多。”
    劉禪掰著手指算著賬。
    “輜重車就要千輛,人嚼馬喂的,一半糧在千裏路上就消耗沒了。”
    “打起來了,糧道還要遠遠不斷的供應。”
    “再加上弓箭甲盾的保養為修,車輛甲胄的修補。”
    “還有一堆攻城器械的打造、運送、保養……”
    劉禪隻是估算一下就覺得頭皮發麻。
    “一次戰事,花費何止千金?”
    “最終一切花費還是落在百姓頭上。”
    “……當了家才知道當家的花費可多了。”
    諸葛亮隻是靜靜的聽著。
    皇帝能保持這份仁心,是天大的好事。
    因為每個時期都有自己限製。
    強行去做不符合時期變化的事,隻會反噬自身。
    最後土崩瓦解,得不償失。
    ……
    【兆惠雖然是個文官,打起仗來卻很機靈。】
    【而兆惠的表現著實讓乾隆眼前一亮。】
    【雖然他沒有完成撤回巴裏坤的任務,但是沿途殺傷叛軍千餘人,保存了有生力量。】
    【最關鍵的是兆惠竟然沒死!】
    【乾隆當即加封兆惠為一等伯爵,世襲罔替。】
    ……
    大明。
    老朱總感覺又有人在指指點點他!
    “煩死了!”
    朱元璋板著一張臉。
    他感覺自己打崇禎還是打的輕了!
    要不是不知道有哪個皇帝替代的他,他早砍了他了!
    朱元璋在心裏發著狠勁。
    不狠不行啊,他憋屈啊!
    看看人家子孫,你在看看自家的小王八蛋!
    這能比嗎?
    比個球!
    就拿這兆惠說吧,這要是落在崇禎手裏你還封什麽一封伯爵世襲罔替?
    你不下大獄掉腦袋那都是崇禎對你感情深厚了!
    “……他娘的……”
    朱元璋越想越氣!
    咱打不了你!還罵不了你了?
    開罵!
    『明太祖:朱由檢!你個……』
    ……
    大清·康熙時期
    康熙看著突然出現一連串出口成髒,微微皺了下眉頭。
    隨後又舒展眉頭麵帶微笑。
    啊哈!有人破防了!
    ……
    【乾隆二十二年(1757)三月十一日,成袞紮布、兆惠率兵七千人,兵分兩路從巴裏坤出發。】
    【一路向額林哈畢爾噶山方向前進,一路向珠勒都斯方向前進,進剿準部叛軍。】
    【在兆惠的建議下,清軍本次進兵采取了步步為營的策略。】
    【清軍每占領一個地方,就留下部分綠旗兵屯墾,並招募當地歸順的蒙古人和回民耕田種地。】
    【而且,兆惠率軍出發後並沒有急於進軍。】
    【清軍出發後一個多月的時間內,都在占地方屯墾,一仗都沒打。】
    ……
    大唐。
    李世民習慣性的提問李承乾。
    “知道他為何一仗不打嗎?”
    這種題對現在的李承乾來說簡直就是送分題!
    李承乾昂首挺胸,朗聲道:
    “因為兆惠明白,雖然準部現在遍地是叛軍,但是各部之間依然互不統屬,各部首領互相不服氣。”
    “如果此時清軍大兵壓境,那就是為淵驅魚,逼迫他們團結起來。”
    “而如果清軍不動,他們就會自相殘殺!”
    “兆惠是在坐收漁翁之利!”
    李世民很滿意李承乾的回答。
    甚至滿意的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在培養培養!朕就可以領兵出去了!
    哈哈哈哈!
    李承乾也非常滿意阿耶的反應!
    魏侍中曾言,隻要自己多在阿耶麵前展示自己的戰略眼光。
    阿耶就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長安,而我!
    就能出去領兵打仗!
    哈哈哈哈!
    長孫皇後正給小兕子喂著水,突然就看小兕子指著前麵二人稚聲道:
    “阿娘!大公雞!”
    長孫皇後驚愕的抬頭看去。
    一大一小俱都昂首挺胸,抬頭望天,不知笑些什麽。
    ……
    長安某處陰暗的角落。
    一名小黑人坐在案桌後,一雙眼睛閃爍著異彩!
    “還想跑?”
    “都給我待在皇宮裏好好處理政務啊!!!”
    “誰都別想出長安!”
    “哈哈哈哈!”
    小黑人放聲大笑!
    “咚咚咚!”
    “魏侍中!天工營那的文書傳來了。”
    屋內笑聲一止。
    “吱呀”的一聲響起。
    魏征麵無表情的衝著小吏伸出手。
    “拿來。”
    煩死了!
    ……
    【此時,紮那噶爾布出兵擊殺自己的叔叔噶勒藏多爾濟,尼瑪計劃幹掉紮那噶爾布,又計劃聯盟阿睦爾撒納。】
    【阿睦爾撒納聽聞此事,出兵攻打紮那噶爾布。】
    【叛軍各派勢力互不相讓,互相戰殺。】
    【兆惠趁機派富德率兵攻擊清軍最主要的敵人——阿睦爾撒納。】
    【由於之前內亂的消耗,此時的阿睦爾撒納根本不敢接戰,他望風而逃,再次逃入哈薩克。】
    【五月三十日,富德率清軍攻入哈薩克,阿睦爾撒納繼續向西遠遁,而跟隨阿睦爾撒納叛亂的巴雅爾率所部逃入塔爾巴哈台山。】
    【清軍搜山檢海,繞山三周,追擊十餘日。】
    【左部哈薩克首領阿布賚派兵襲擊清軍,侍衛奇徹布中鳥槍陣亡。】
    【富德大怒,向哈薩克軍隊發起猛攻,在隨後的數次戰鬥中,斬殺哈薩克士兵近千人。】
    【哈薩克兵舉“瑪尼纛”請求和談,聲言他們原不知是“大國之兵”到來,所以抵抗,現已知情,請求停戰。】
    【隨後,清軍繼續追擊巴雅爾,於六月初三將其生擒。】
    ……
    大宋·太宗時期
    趙匡義看著搜山檢海四字眼皮子直跳。
    “真不愧是金人後代啊……”
    他忍不住譏諷著。
    “抓人都不住,還搜什麽山,檢哪門子海。”
    趙恒都聽懵了。
    這是罵清軍廢物?還是罵宋朝官家跑的快?
    他怎麽突然分不清好賴話了呢?
    ……
    大元·世祖時期
    忽必烈認為搜山檢海絕對是正確的。
    這種行為可以有效圍困對方主將。
    隻要不是那種點滿腳滑技能的皇帝,有一個算一個都能抓住。
    “明朝皇帝還是思想太僵化了。”
    忽必烈突然感歎道:
    “一點也不像我劉家皇帝。”
    眾大臣聽懵了。
    您等會兒?劉家皇帝?!
    什麽時候改的姓啊!
    沒人通知啊!
    忽必烈還在感歎:
    “若是能有我劉家皇帝三分之一的功力,崇禎都不能選擇上吊。”
    “太可惜了。”
    ……
    【戰後,左、右哈薩克首領阿布賚和阿布勒比斯(阿布賚的弟弟),均派遣使者到清軍大營請罪,並表示願意出兵協助清軍平叛,使者向富德保證,“倘阿賊入我境必行擒送”】
    【六月十九日,阿睦爾撒納率二十人逃到哈薩克境內的阿爾察圖,派人聯絡阿布賚,請求對方收留,阿布賚答複第二天早上相見。】
    【當晚,阿布賚派人驅散阿睦爾撒納的馬匹,被阿睦爾撒納發現。】
    【阿睦爾撒納帶著妻子及親信連夜北逃,跑到了沙俄的塞米巴拉特要塞,請求加入俄國國籍。】
    【俄國人隨後將他帶到托博爾斯克。】
    【乾隆二十二年(1757)八月,阿睦爾撒納感染天花而死。】
    【而在此期間,兆惠和成袞紮布也在逐個剿滅叛部。】
    ……
    天幕上。
    一塊巨大的翡翠,靜靜地鑲嵌在天山腹地。
    遠岸雪峰高聳,湖邊牛羊如雲,恍若世外桃源。
    這裏是伊犁附近的賽裏木湖。
    是新疆最大、最美的高山湖泊之一。
    正值草場返青、野花怒放的季節。
    一支小部落提前下了山。
    在這美麗的賽裏木湖畔支起了一頂頂白色帳篷。
    部落中的男人騎著駿馬,慢悠悠地驅趕著牛羊,女人在帳篷裏趕製一天的食物,孩子們淌著鼻涕,扯著剛返青的枝條玩著打仗的遊戲。
    “轟隆隆!”
    突然,遠處浮現一條黑線。
    急促而紛繁的馬蹄聲響起!
    數千名全副武裝的清朝騎兵形成一個半圓形,由遠及近。
    包圍住了這裏。
    男人們驚訝得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這些陌生人。
    女人們抱著孩子躲進帳篷裏,從氈縫偷偷向外窺視。
    一名將領掃視一圈,揮了揮手。
    畫麵一閃。
    依然是那塊巨大的翡翠,靜靜地鑲嵌在天山腹地。
    但此時的翡翠染上了一絲紅色。
    一具具屍體倒在湖邊。
    它們望著湖裏漂泊的頭顱。
    而那處小部落,早已消失不見。
    隻留下一處處灶坑,一痕痕車轍。
    由它們來訴求這裏曾有人存在過。
    ……
    【自清廷發起平準戰爭以來,由於準噶爾反複叛亂,清軍受到重大損失。】
    【乾隆君臣對準噶爾人的信任感喪失殆盡,以致“帝怒於上,將帥怒於下”。】
    【兆惠在從伊犁撤回巴裏坤的途中,嚐夠了眾多準噶爾部眾降而複叛的苦頭,回到巴裏坤後即奏請將複叛部眾盡行剿滅。】
    【乾隆也早已失去耐心,他對前兩次平準戰役進行檢討,認為準噶爾降眾多係畏威降服,實質上“反複狡詐,飾詞投順,旋即生變”。】
    【他預計此次出兵,準噶爾叛軍迫於時勢必然還會大批投降,但隻要清軍撤回內地,則又會故態複萌,從而使得平準成果再次毀於一旦,“前事可為明鑒”。】
    【所以在第三次平準戰爭開始前,兆惠等前敵將領便接到諭令,要求嚴厲處置準噶爾降眾,“盡行剿滅,不得更留餘孽”。】
    【由於害怕就地殺戮會驚動尚在抵抗的部落,從而使得他們更加殊死相抗,清軍采取的方式是先將被俘或歸降部落頭目送至京城,所屬部眾移往內地,其中丁壯者一過巴裏坤就殺,“所餘妻女老弱,分賞官兵為奴”。】
    【在清朝官書中,這些一律都稱之為“辦理”。】
    【至乾隆二十三年,兆惠、富德分兩路進行合圍搜殺,即便是數十戶至百戶的中小部落也都被按次序斬殺,而被殺者均“寂無一聲,駢首就死”。】
    【從內亂到三次平準戰爭,準噶爾地區人口銳減,“種類盡矣”。】
    【有關資料表明,戰前準噶爾有二十餘萬戶,六十餘萬人口,經此大劫,幸存者僅十分之一,“數千裏內遂無一人”。】
    【很多年後,詩人龔自珍途經準噶爾,發現“若烏魯木齊,若伊犁,東路西路,無一廬一帳是阿魯台(準噶爾)故種者也”。】
    【準噶爾就這樣成為了一個地理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