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五虎製敵·吳淞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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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完事鴉片戰爭)
    【在定海陷落後的第九天,英軍在休整之後,又恢複了元氣,按計劃對鎮海發起了進攻。】
    【八月二十六(10月10日)拂曉,英艦駛向甬江口北岸,炮轟甬江北岸的招寶山。】
    【同樣的戰術,英軍又在招寶山重演了一遍。】
    【當英艦炮轟招寶山炮台時,在此坐鎮指揮的餘步雲竟然擅離職守,央求兩江總督裕謙“以保全數百萬生靈為詞,請遣外委陳誌剛前赴夷船上,暫事羈縻”,但被裕謙嚴詞拒絕。】
    【大將臨陣脫逃,頃刻間讓招寶山的軍心瓦解,英軍輕而易舉就占領了招寶山,隨即用大炮居高臨下地俯擊鎮海城,掩護英軍攻城。】
    ……
    天幕上。
    鎮海城上。
    頭戴頂戴身穿輕甲的官員看著城外的無盡炮火。
    含淚向北方叩首。
    隨後縱身一躍,投身池中。
    ……
    【裕謙在鎮海城東門督率將士開炮轟擊敵人,這已是鎮海守軍最後的一道防線。】
    【他於陣前立誓,無論形勢如何艱危,他絕不離開鎮海一步,不與英軍議和,誓與鎮海共存亡。】
    【但無論他與守軍如何拚死抗擊,都已無力回天。最後隻能麵北而向天子叩頭謝罪,縱身躍入沉泮池,投水殉節,隨其一起殉國的還有鎮海縣丞李向陽,守備王萬隆,把總汪宗賓、解天培,外委林庚、吳廷江等。】
    【裕謙作為欽差大臣、兩江總督,是鴉片戰爭中清朝犧牲的最高官員,時年四十八歲。餘步雲則是在鴉片戰爭中被清廷處死的最高將領。】
    ……
    {兩江總督按照我們今天的話說就是江蘇、江西、安徽三省的省官員兼高官兼南京軍區司令員,一品大員。}
    {清朝綠營武官的等級是:提督、總兵、副將、參將、遊擊、都司、守備、千總、把總。}
    {如果套用國際通用的軍銜體係,則提督、總兵、副將相當於將級軍官。}
    {咱們在鴉片戰爭中,幹掉的英國軍官最高不過是尉官,而我們的高級將領則大量陣亡,損失慘重。}
    ……
    大清·雍正時期
    “曆來,對中原王朝的威脅都來自蒙古高原。”
    雍正倚著扶手,一邊轉著玉珠,一邊盯著天幕沉聲道:
    “所以加修長城擋著,讓他們別老想往裏邊闖,而海上防禦則是從來未曾想過的,因為騎兵不會從海上過來。”
    “可這些人偏偏從海上過來,從廣東一路北犯,且打得你毫無還手之力。”
    “弘曆,你說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做?”
    弘曆也不知道如何做。
    這已經不是調兵遣將的問題了。
    “看英夷的行軍路線,目標應該是南京。”
    “從廣州出發,經過東南沿海進入長江直抵南京,那朝廷隻得屈辱投降了。”
    雍正臉色發黑,強壓著怒氣道:
    “朕知道!”
    “朕是問你怎麽辦!”
    弘曆一臉苦澀,微微搖頭。
    東南七省是朝廷命脈所係,是大清財富最為集中、最為富庶的地方。
    英夷一旦控製了東南沿海,意欲控製長江,斷絕漕運。
    朝廷沒錢了怎麽打?
    沒有任何條件可以談。
    ……
    【英軍在攻陷鎮海的第三天,又自南江直入寧波,而寧波幾如一座不設防的城池,英軍“登岸劫掠,城門洞開,直入無人之境”。】
    【浙東連失定海、鎮海、寧波三鎮,一度相信“夷人就撫,海防可撤”的道光帝,又從“主撫”變為“主剿”,在全國各地調兵遣將赴浙“靖逆”,並任命皇侄奕經為揚威將軍,“督師往剿”。】
    【結果奕經仍是使用拖延戰術,而當地官吏紳民對奕經比對英軍還恐懼。】
    【據時人所記,“奕經調撥京兵數百,帶領侍衛等官,由京起程,沿途需索,數旬後方抵江南省,由江南到江蘇,聞夷凶猛,槍炮迅利,即駐兵蘇州,探聽夷情。】
    【在蘇數十旬,淫娼酗酒,索財貪賄,每日吳縣供給八十餘席,用費數百元。稍不如意,侍衛、京兵等即擲擊杯盤,辱罵縣令,吳縣竟被逼勒嘔血而死”。】
    ……
    {其實這裏很奇怪,奕經在京時與道光帝達成了某種默契,因為他在江蘇呆了兩個月,訾議四起,但道光始終未催他早日趕赴戰區,表現出難得的“不為遙製”的豁達態度。}
    ……
    大清·光緒時期
    “自雍正爺之後,清廷派出的領兵出征的軍事統帥,其將軍名號,不再新創,而是沿用前朝舊名。”
    光緒與一名妃子執棋交談道:
    “其印信亦為當年統帥交回之物。如奕山的靖逆將軍,創名於康熙五十六年,為富寧安征剿策妄阿喇布坦時始用。”
    “而授奕經的揚威將軍,曆史更為悠久,創名於清剛剛入關時的順治三年,為德豫親王多鐸征討蒙古等部時始用。”
    “道光帝於道光六年征討張格爾和道光十年征討新疆玉素甫父子的叛亂。就兩次用揚威名號。”
    妃子下了一枚白子,輕聲道:
    “那道光帝麵對英夷再次啟用揚威將軍的印信,是冀求這一屢戰屢勝的吉利名號,能保佑清軍如同昔日在西北那樣,揚威於東南?”
    光緒執著黑子,默言不語。
    片刻後又道:
    “宗室子弟,難當大用。”
    ……
    【隨後英軍攻陷餘姚,進而進擾慈溪。】
    【隨著戰線不斷拉長,英軍兵力不足,遂停止進攻,等待援軍。】
    【而清廷已從全國各地調集三萬兵馬赴浙會剿,然而在英軍幾如孤軍待援的大半年裏,清軍卻一直沒有抓住戰機。】
    ……
    {這都不打?吃屎去吧!}
    {因為這三萬多名兵勇,並不能全數用於進攻。}
    {當時的情況是,湖北援軍兩千名,其中一千名駐守杭州,一千名駐守海寧。}
    {江西援軍兩千名,其中一名在餘姚兵敗,此時被派往曹娥江以北的瀝海等處,另一千名奕經認為不夠精壯,命其護衛糧台。}
    {安徽援軍一千名,其中六百名駐守杭州。}
    {陝甘援軍兩千名,其中八百名駐守乍浦。}
    {山西、陝西、甘肅抬槍抬炮兵一千名,其中兩百名駐守杭州。}
    {如此七扣八扣,外省援軍隻剩下六千名,而壯勇中亦有防守各處者。}
    {就這樣,剩下的兵勇,仍不能全數用於進攻。}
    {奕經自杭州前往曹娥江一帶後,在曹娥江以西的上虞縣東關鎮紮下大營,自將河南援軍一千名、山西等處抬槍抬炮兵兩百名。}
    {此處距英軍占領的寧波約一百四十餘裏,奕經自稱在此前路(寧波、鎮海)後路(杭州)都可照應。}
    {參讚大臣文蔚在慈谿縣西北的長溪嶺紮下大營,率領江寧旗兵八百名、四川援軍四百名、山西等處抬槍抬炮兵四百名,安徽援軍四百名,共計兩千名,此處距鎮海約八十裏,據稱是進攻鎮海、寧波兵勇的後路策應。}
    {盡管從各省調集三萬人的大軍,但實際上真正用於進攻的隻有四川兵一千六百名(後用於攻擊寧波)、陝甘兵一千二百名(後用於攻擊鎮海),此外隻有那些數量、素質都靠不住的雇勇和餘丁。}
    ……
    大漢。
    劉邦打眼一瞧,心裏頓時明白過來。
    “在保命上想的還挺周到。”
    “未戰先怯,又無變革以圖強,潛身縮首,苟圖衣食。”
    “國之大不幸也。”
    “但又是國之大幸也。”
    呂雉正襟危坐,歎聲道:
    “就不知何時才會出現那名有功於天下之人。”
    ……
    大唐·高宗時期
    “如此怪誕的布兵方式,他是出於何種設計?”
    李治看不懂了。
    就分兵把守乍浦、海寧、杭州等處而言,比較容易理解。
    假如奕經對寧波、鎮海、定海等處攻擊得手,英軍潰退海上,若乘虛攻擊乍浦等地,清軍豈非顧此失彼?
    可是,他又為何將剩下的六千清軍的一半以上,在長溪嶺、東關鎮紮以大營呢?
    長孫無忌終究是跟李世民學過點戰術戰略的,捋須心算了一陣。
    嘴角抽搐道:
    “他可能為的是保命。”
    “東關鎮大營一千二百人僅僅用於自衛,長溪嶺大營兩千人則成了一塊盾牌。”
    “一旦清軍浙東反攻失利,英軍發起攻勢,他正可利用長溪嶺清軍的抵抗,為他贏得逃跑時間。”
    李治:……
    ……
    【就在清軍的拖延、英軍的等待中,曆史已進入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這也是第一次鴉片戰爭的最後一年。】
    【道光二十二年正月初一二十九日(2月10日)奕經與參讚大臣文蔚在浙江嘉興同時夢見英軍悉棄陸登舟,聯帆出海,寧波等三城“已絕夷跡”,後派人察明果有運械歸船之事,以為“佳兆昭著”。】
    【又至杭州,往據稱最為靈驗的西湖關帝廟占簽,中有“不遇虎頭人一喚,全家誰保汝平安”一句。】
    【三天後,四川援軍大金川土兵開到,兵弁皆戴虎皮帽,更以為“收功當在此”】
    【於是,他選定“四寅佳期”(道光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九日四更,即壬寅年壬寅月戊寅日甲寅時,1842年3月10日淩晨3至5時)為進攻時間,又以寅年(虎年)出生的貴州安義鎮總兵段永福為進攻寧波的主將,來他個“五虎製敵”!】
    【正月二十九,分兵三路,進襲英軍盤踞的定海、鎮海和寧波,但他密令進兵的情報為敵所獲,原本想發起偷襲,結果被英軍反偷襲,其各路兵馬“為敵炮擊退,皆大敗”。奕經狼狽逃往杭州,從此不敢再戰。】
    ……
    {這和北宋要亡的時候請一夥跳大神的來禦敵有異曲同工之妙。}
    {跟雍正一個德性。}
    {雍正的四世孫嗎。}
    ……
    大清·康熙時期
    “砰!”
    青瓷碎片崩得滿地都是。
    康熙大發雷霆!
    “去把老四給我叫來!”
    “還有!”
    他看著瑟縮的的太監,咬牙切齒道:
    “去他府上,把他那些什麽三玄四典,佛書寶卷!”
    “統統給朕燒了!”
    “一本也不許留!”
    康熙治不了天幕裏的混蛋。
    但他可以治那混蛋的祖宗!
    “都是些什麽臭毛病!”
    ……
    【三月二十七日(5月7日),英軍撤出寧波,以少數兵力守鎮海、定海、主力駛向長江口。】
    【四月初八(5月17日),英軍進攻江浙兩省海防重鎮乍浦。次日英軍分三縱隊登陸,遭到清軍頑強抵抗。】
    【佐領隆福率二三百人守城郊天尊廟,在眾寡懸殊、武器低劣的形勢下,頑強擊退敵人四次進攻。】
    【英軍以火焚燒,守軍在烈火中堅持戰鬥,大部壯烈犧牲,乍浦遂淪陷。】
    【盡管如此,英軍在攻占乍浦時付出的代價卻遠遠超出了廈門、定海和鎮海,共有九人斃命,五十五人受傷,為鴉片戰爭曆次戰鬥的第三位。】
    ……
    大明·天啟時期
    朱由校看著天幕裏一些清軍僅僅憑借房牆以輕兵器作頑強抵抗,擊斃英軍中的將領等人。
    直至該廟被英軍的火炮夷為平地。
    又看到大多數清軍在戰鬥中逃跑,而乍浦駐防八旗官兵的拚死作戰。
    最後一出出全家自殺的悲壯行動。
    “他們不能逃,也無處逃。”
    朱由校不由自主想起滿清入關時,大明那些當地反抗的士兵。
    他驀然發覺。
    原來滿人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紮根發芽了。
    這裏也開始有他們的家,有他們的家人。
    直到此時他才有了一絲真實感受。
    大明,真的亡了。
    ……
    【英軍在乍浦休整十天後,於四月十九日(5月28日)全部登艦北駛。】
    【此時,英國政府從印度調來援軍,英國遠征軍猛增至一萬九千人,隨即擴大了對中國的武裝侵略,從甬江口進犯長江口。】
    【吳淞位於黃浦江入長江處,是上海的門戶,也是長江防禦的第一道屏障。寶山縣城距吳淞口西岸僅兩裏,麵臨長江。】
    【自道光二十年六月伊裏布聞警帶兵設防後,吳淞一直是江蘇的海防重點。】
    【江蘇的最高軍政長官兩江總督牛鑒親自坐鎮於此,直接指揮。】
    【江南水陸提督陳化成更是堅持住在炮台旁的帳篷裏,枕戈待旦。】
    【而吳淞的防禦體係完全可以與廈門、定海相媲美。】
    【道光二十二年四月二十日(1842年6月8日),英軍抵達長江口外的雞骨礁。這支艦隊共有戰艦八艘、武裝輪船六艘、運輸船十四艘,運送陸軍約兩千人。】
    【四月二十八(6月16日)淩晨,英軍進攻吳淞。艦隊分為主力艦隊和輕型艦隊,主要攻擊方向是吳淞口西岸清軍各陣地。】
    【中午十二點後,英運輸船載運陸軍部隊在吳淞西岸登陸,隨即兵分兩路,一路攻陳化成防禦的吳淞西岸土塘前線。一路進攻牛鑒防守的寶山縣城】
    【由於牛鑒已提前撤退,英軍不費一彈占領寶山。】
    【此戰,英軍被擊斃兩人,受傷二十五人,清軍陣亡陳化成以下八十八人】
    ……
    {許多記述鴉片戰爭的論著,將吳淞之戰的失敗,歸罪於兩江總督牛鑒、徐州鎮總兵王誌元的逃跑。}
    {這種說法溯源追究是受了《道光洋艘征撫記》、《中西紀事》、《夷氛聞記》的影響。}
    {這些著作皆稱陳化成初戰獲勝,擊沉敵艦,斃傷英軍,若不是牛鑒、王誌元的逃跑,戰鬥極有希望獲取勝利。}
    {這一說法很可能源自牛鑒本人戰後“先勝後敗”的謊報。}
    {因為從戰鬥的實際經過來考察,清軍自始至終處於不利的態勢,並不存在獲勝之機。}
    {以上著作皆稱英軍正麵攻擊不利,繞襲由王誌元防守的小沙背。}
    {英軍戰前確有從小沙背突破的計劃,但因該處泥灘綿長礙於登陸,便放棄了這一方案。}
    {《中西紀事》稱英軍由東炮台登陸向西攻擊,更是混淆了地理位置。位於黃浦江東岸的東炮台,與西岸土塘沒有陸地連接。}
    {不過,牛鑒駐守於寶山縣城,戰鬥打響後,率兵出南門增援陳化成。當行至校場時(距陳化成的指揮位置已經很近了),突遭英艦炮擊,“隨兵被擊斃者十餘人”,他立即逃往寶山縣城,隨後又逃往嘉定。}
    {從作戰經過來分析,牛鑒臨陣脫逃,雖不可能改變土塘前線的戰況,但也放棄了督部對敵登陸水兵進行反擊的機會。}
    {臨陣脫逃是板上釘釘了。}
    ……
    大唐。
    李世民大約能理解到後人如何宣揚的。
    “但,不是說隻要人人都是不畏死的君子、忠臣,就可以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實力不會說謊,在具備碾壓式打擊與優勢的對手麵前,承認打不過不丟人。”
    李世民緩緩起身,背負雙手望著天幕回憶道:
    “要做的,是知恥而後勇,學習對手、超越對手,而不是執迷不悟,在忠奸問題上糾纏不清。”
    “不能把製度、技術等方麵出現的問題,在個人道德層麵尋找出路。”
    “此為南轅北轍。”
    “無用之功。”
    ……
    【吳淞口失陷後,英軍旋即攻占寶山、上海,在上海六天,勒索贖城費五十萬銀後,留軍艦兩艘封鎖吳淞口。】
    【主力編成一個先行艦隊和五個縱隊,共計戰艦十二艘、輪船十艘、運兵船和運輸船五十一艘、陸軍四個旅近七千人】
    【五月二十七(7月5日)浩浩蕩蕩航行揚子江,直取鎮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