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曹洪笨但他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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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洪他最近經常來嗎?”劉協隨口問道。
    馬奎點頭道:“是的,已經連著來了三天了,每次都是喝的酩酊大醉,以前,他是因為高興才喝的大醉,現在,錢莊的事讓他丟了顏麵,便來此借酒消愁。”
    錢莊本來是曹洪的,現在被曹操收走了,這件事對曹洪的打擊很大。
    以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倒黴。
    人們一提到錢莊,就會忍不住提到他。
    “他不行,幹不了,錢莊在他手裏徹底垮掉了。”
    這樣的議論,不時的在曹洪的耳邊響起。
    “陛下,錢莊的事,要不要稍微的向曹洪透露一下呢?”馬奎問道。
    “現在曹洪深受打擊,如果他知道了,是曹操在針對他,應該兩人會反目吧?”
    劉協搖了搖頭,“不用,曹洪是笨人,但他不是蠢人,就讓他自己慢慢想吧,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想明白,錢莊被搞垮,誰最獲利,事情就是誰做的,這個道理,他應該明白!”
    劉協轉過身來,看向趙雲和馬奎,“別看朕和曹洪相熟,但恰恰這個時候不能接近他,他們是同族兄弟,可不要小看曹洪的忠心,朕料想,就算錢莊被搞垮,曹洪依然對曹操是忠心的。朕如果去挑撥他,說不定會弄巧成拙,曹洪會把朕對他說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告訴曹操。”
    “如果經此打擊,他還對曹操忠心耿耿,而且以後還專心軍事,那就麻煩了。”趙雲還是更希望,能更快的削弱曹操的勢力。
    劉協卻笑了,“固然曹洪依舊對曹操忠心,但兩人的關係,也會大不如前,再說了……”
    劉協眼中驟然閃出一道精光,“曹洪忠心曹操,但是,曹操卻不會忠心同族的情義!”
    “曹操生性多疑,當他覺察到曹洪日益頹廢,甚至抱怨,漸漸和他疏遠後,他就會心中不安,就會對曹洪不滿,就會把曹洪當成礙事的絆腳石!”
    “曹操不忠心於任何人,他隻忠心自己的霸業!”
    曹洪在曹操心中的份量,從現在開始,已經沒那麽重要了。
    劉協所料不錯,曹洪雖然笨,反應遲鈍,但他一點都不傻。
    前幾日錢莊的事情把他整個人都給整懵了,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別的,反而越忙越亂,最後弄的無法收場,讓他變成了可悲的小醜。
    世家嘲笑他,百姓嘲笑他,就連曹家人,也都冷眼而視。
    錢莊的事情結束後,這幾日,曹洪反而靜了下來,越想越蹊蹺,越想越不對勁。
    先是曹操設下家宴,不厭其煩的勸說他,然後錢車就出事了,緊跟著人們就瘋了一樣的搶著取錢。
    曹洪一邊喝著酒,一邊想著這件事,他現在天天就想這麽一件事,哪怕喝醉了,腦袋裏裝的也是這件事。
    太邪門了,家宴、錢車被劫、錢莊被哄搶。
    所有的一切,都圍繞著一個主體,錢莊!
    自從錢車被劫後,曹洪幾次帶兵追擊,什麽都沒有發現,仿佛那些賊人壓根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可是曹操接手後,賊人卻很快就被抓到了。
    曹洪又狠狠的灌了一大碗酒,身子一晃,酒碗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周圍的人都睜大眼睛看著他,曹洪毫不理會,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天香閣,一陣風吹來,頭腦一陣清涼。
    “難道,真的是主公做的?”
    他醉了三天,也整整想了三天了。
    一想到錢莊出事,自己去求曹操幫忙,可曹操卻反過來訓斥他,讓他不能關門,一分錢也沒有幫他。
    好像,曹操一直在等著他徹底垮掉,然後再出來收拾局麵。
    曹洪不理會路人看向自己怪異的目光,走著走著,漸漸走到了錢莊門前。
    錢莊又擴建了,店麵擴大了一倍,張燈結彩,人流雲集,每天都有好多人來這裏存錢,比之前熱鬧了好多。
    曹洪看了許久,眼中漸漸泛起了淚花,咬了咬牙,喃喃的說道:“這裏的一切曾經都是我的,我的!”
    以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倒黴。
    從大漢首富,到許都之恥,僅僅用了七天!
    有不少存錢的主顧,認出了曹洪,也隻是嗤鼻一陣冷笑。
    臉一旦丟了,再想撿起來,可就難了!
    曹洪咬了咬牙,終究是低下頭,在眾人的冷眼非議中落寞的離開了。
    背後時不時的傳來冷笑聲,“就他啊,好好的錢莊被他搞垮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帶兵打仗去吧。”
    “他就是一個莽夫,怎麽能做得了生意呢?”
    又過了幾日,劉協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再次來到天香閣。
    對馬奎吩咐道,“從現在開始,盜墓那件事,不是曹安民說的,是曹洪說的!”
    趙雲見劉協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這句話,仔細一想,不由得暗暗稱讚。
    上一次,程昱用人肉充饑,被栽贓給了曹洪,這一次,曹操偷偷派人挖掘王陵,也要記在曹洪的頭上,這一下,曹操指定火大。
    劉協雖然不會直接告訴曹洪真相,但是適當的推波助瀾一下,他還是很樂意效勞的。
    馬奎心領神會,壓低了聲音說道:“陛下,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
    當曹操聽說盜墓的秘密被泄露了之後,頓時勃然大怒。
    “曹洪,這種事,他怎麽能當眾說出來呢?”
    看著郭嘉和滿寵,曹操臉色陰沉,眼神出奇的冰冷,隱隱帶出了殺意。
    郭嘉歎了口氣,“明公,挖掘王陵,這件事可非同小可啊,許都剛剛安定,正是明公收取民心之時,此事一出,必然會招來非議,如果陛下知道了,怕也會對明公有所不滿啊。”
    曹操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下,疑惑道:“曹洪,難道他……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錢莊之事是我從中插手了,所以心懷不滿,才醉酒說出這件事?”
    郭嘉也吃不準,“醉酒之言,本來就是神誌不清隨口狂言,究竟是不是他發現了錢莊是我們做了手腳,這就難說了,不過時間長了,我覺得他多少會明白一些。”
    “另外,明公,還有一件事。”
    滿寵也開口了,“卑職這幾日接到了許多舉報,也派人調查過了,曹洪的幾個親屬,無視律法,欺男霸女,為禍百姓,卑職昨日已經將這些人給抓了起來。”
    曹操看著滿寵,看了很久,語氣有些責怪,“伯寧,你這是在跟我奏報嗎?人都已經抓起來了,才來告訴我。”
    滿寵卻不卑不亢的回道:“律法無情,卑職如果不先把他們抓起來,擔心會有變故,如果有人說情,或者明公改變主意,想放他們一馬,那就不太好辦了。”
    看著滿寵,曹操哭笑不得,“曹洪知道此事嗎?”
    滿寵搖了搖頭,“昨夜人才剛抓到,而曹洪將軍昨夜又喝的酩酊大醉,應該還不知情。”
    “那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滿寵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回道:“殺!他們仗勢欺人,欺男霸女,還鬧出了人命,不殺不足以平民憤,隻有嚴懲這些人,才能更好的整肅官場的風氣,對其他人起到警示的作用。”
    曹洪的親屬犯法鬧事和盜墓這件事,全都趕到一起,曹操對曹洪更加失望。
    曹操越想越生氣,馬上吩咐道:“去把曹洪找來。”
    曹洪剛回到家,酒勁還沒有徹底醒過來呢,那幾個被抓的親戚的家眷,就哭喊著跑來訴苦求情了。
    曹洪也沒當回事,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說道:“都回去吧,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主公是我同族兄弟,這件事有我出麵,很快人就會放回來的。”
    曹洪這麽說,大家也就信了。
    那些家眷前腳剛走,曹操派來傳話的就到了。
    打了一個酒嗝,曹洪晃悠著騎上馬,來到了司空府。
    見郭嘉和滿寵也在,曹洪向曹洪見過禮之後,直接當著滿寵的麵,就說道:“主公,我有幾個親眷被滿寵給抓了,按說這也算不了什麽大事,回頭我訓斥他們一頓也就行了,還望主公看在我的情麵上,寬恕了他們。”
    錢莊的事,曹洪盡量不再去想,他顧念這麽多年的情分,不想和曹操反目。
    至於盜墓這件事,到現在曹洪還不知情,再說,壓根也不是他說的,而是曹安民說的!
    如果是往常,或許,曹操真的會幫曹洪向滿寵說情,打算大事化小,可是現在,他正在氣頭上呢。
    曹操直視著他,質問道:“子廉,若是伱對我不滿,為何不當麵來找我說清楚,非要在外麵胡言亂語,敗我名聲,壞我大事。”
    曹洪頓時一愣,瞪著眼睛看著曹操,“主公,何出此言?我沒有做什麽啊?”
    曹洪覺得自己很冤,不僅沒做對不起曹操的事,連曹操整他,他都盡量不去想。
    “沒做什麽?可我卻聽說你昨夜在酒樓醉酒,曾對人提到我私自命人挖掘王陵一事。”
    挖掘王陵,隻有曹操身邊最核心的成員知道這件事,別人根本就沒法造謠。
    曹洪噴了一口酒氣,酒勁一下子醒了大半,摸了摸腦門,搖頭道:“我沒說啊。”
    “沒說嗎?你仔細想一想,究竟說沒說?”
    曹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對曹洪積壓的不滿,幾乎要爆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