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曹操對劉協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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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老夫之前身邊也曾有過一位。”
孔融望著甘寧雄健遠去的背影,腦海中,閃過一個人。
“甘寧他這是何意?”曹仁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
夏侯惇扶了扶臉上的黑色眼罩,臉色變的有些陰沉,“很明顯,他是做給曹公看的,故意在挑釁,哼!”
劉協大婚,大喜的日子,非要帶這麽多兵前來,把陳國一半的兵力全都帶出來了,搞這麽大的陣仗,明顯是故意的。
既是來賀喜,也是給劉協壯聲勢。
就好像在說:陛下別怕,曹操有人,咱也有!別怕,不服就幹!
…………
“賈先生,陛下大婚之喜,上麵一定很熱鬧吧?”
劉彪照例又在密道中檢查了一遍,重新回到賈詡身邊,他手裏還拎著一個食盒。
“這是陛下特意交代的,我剛剛在鴻運酒樓拿來的,陛下大喜之日,先生雖不能親自參加,酒菜也不能少了你的。”
劉彪對賈詡,談不上尊敬,更多的是履行職責,所以他一直稱呼賈詡“你”而不是“您”。
別忘了,因為賈詡,劉彪還死了兩個兄弟,王五和李忠!
賈詡接過食盒,道了聲謝,然後說道:“我平生最不喜歡熱鬧,因為越是熱鬧的地方,越容易出亂子!”
食盒裏有六道精致的小菜,都是劉協特意叮囑王財給賈詡做的,賈詡提鼻子聞了一下,香氣撲鼻,禁不住有些陶醉。
打開酒壺,賈詡先給劉彪倒了一杯,劉彪也沒客氣,端起來,豪爽的一飲而盡。
賈詡隨即給自己倒了一杯,入口飄香,酒香純正,賈詡品評著稱讚道:“應該是存放超過三十年的杜康酒,好酒啊,陛下待我不薄啊。”
劉彪點了點頭,“適逢亂世,酒的存放極為不易,別說三十年,超過十年的好酒都不多見了。”
劉彪看了賈詡一眼,調侃道:“陛下還真是很看重你,好吃好喝,好招待,要隔我原來的脾氣,就憑王五和李忠的死,說不定我已經把先生超度了。”
賈詡也不生氣,他搖了搖頭,感歎道:“此一時彼一時,人的立場不同,所以選擇就會不同,以前我們的是敵人,但是現在,或者說今後,我們不都是陛下的人嗎?對了,我很好奇,伱是怎麽認識陛下的?”
劉彪看了他一眼,陷入了回憶中,聲音低沉有力,“一開始,我隻是一個亡命天涯的要犯,在老家殺了兩個惡霸,一路逃到了許都,鴻運酒樓正好免費招待忠義之士,我一聽,又高興,又好奇,免費吃了幾次之後,我就高興不起來了。”
“咱有手有腳,最愛打抱不平,這種占便宜吃白食的事情,怎麽能做呢?於是,我就想回報一下掌櫃的,後來掌櫃的讓我送了一封信,便認識了趙雲趙將軍,這一來二去,慢慢就認識陛下了。”
並沒有什麽驚心動魄的故事,賈詡又問道:“認識後,你就跟著陛下了?”
劉彪搖了搖頭,“如果那樣的話,倒好了,這麽跟你說吧,賈先生,認識陛下其實並不難,不信你在許都大街上,隨便找幾個人問一問,就必然會有人認識陛下,甚至和陛下說過話,但想跟著陛下,想為陛下做事……”
說到這,劉彪搖了搖頭,歎息道:“那可就太難了!”
“那陛下給你的考驗是什麽?”賈詡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問題的關鍵。
劉彪指了指密室上麵,“陛下讓我去行刺曹操。”
“要知道,曹操名聲很好,百姓都稱讚他,但陛下就是這麽說的。”
“你真的去行刺了?”
劉彪點了點頭,“我隻想為陛下做事,陛下讓我殺誰,我就去殺誰,我管他是不是曹操,照殺不誤!”
賈詡又道:“沒有如此魄力,陛下也不會把你留在身邊。現在,你應該大概也了解許都的形勢了,也知道曹操難以對付,如果有一天,陛下失敗了,你有沒有想過?”
劉彪哼了一聲,“這就是你們這些文人,讓我瞧不起的地方,總是瞻前顧後,算計一大堆的事情,還沒怎麽樣,就想著敗了會怎樣。”
劉彪有些生氣,狠狠的瞪了賈詡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敗了就敗了,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劉彪又喝了一口酒,“我這個人,沒有別的心思,也許你比我對陛下更有用,你比我有本事,比我有能力,但我既然認定了陛下,那便舍命追隨到底,論決心,你未必比得上我!”
劉彪說完往外麵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賈先生,人這一生,總得做點讓自己不後悔的事情,你說呢?”
劉彪說完,沒有再看賈詡,徑直離開了。
賈詡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獻計反攻長安,定計對付曹操,之後又獻出南陽,包括現在又為劉協做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賈詡迫於形勢,所做出的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和他相比,劉彪沒有心機,不懂得權衡利弊,他隻想做一件,轟轟烈烈,做一件值得自己自豪的事情,哪怕會因此丟掉性命。
人生,不就是來世上走一回嗎?
劉彪想的很簡單,我想做,我就去做,想那麽多幹嘛!
…………
婚宴之上,心思最簡單,最沒有私心雜念的反倒是曹昂,他一會陪著曹家的將士喝酒,一會笑著來到董承等人身邊。
當劉協走過來後,曹昂還跟劉協喝了一杯,妹妹能夠嫁給劉協,他這個做哥哥的,發自內心的高興。
將心比心,對待曹昂,劉協也非常真誠。
見張繡落寞的坐在角落裏,劉協笑著走了過去。
“張將軍,你和子龍師出同門,日後要多多親近才是,來,朕敬你一杯。”
皇帝親自拉攏別人,效果嘎嘎好使!
被冷落多日的張繡,激動的連忙站了起來,顫抖的手接過劉協遞過來的酒盞,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劉協看著他,笑道:“朕平生最敬佩的就是豪爽之人,張將軍,請滿飲此杯。”
曹操坐在遠處,看著劉協親切的和張繡交談著,心裏很不是滋味。
“明公,你在想什麽?”郭嘉給曹操斟了一杯酒,笑問道。
看了郭嘉一眼,曹操感慨道:“老夫在想,別說年輕二十歲,哪怕年輕十歲,陛下如此對我,我也會甘願為他效力。”
這種心裏話,也隻有他對郭嘉能毫不避諱的說出來,換了任何一個人,曹操都不會說的。
一杯酒下了肚,明明是喜酒,曹操卻覺得有些苦澀,“我現在真有些後悔了,如果沒有許田狩獵這回事,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眼睜睜的看著劉協不斷的拉攏人心,曹操不得不承認,自己又走錯了一步棋。
現在關係挑明了,劉協無拘無束,當著曹操的麵,和關羽、張繡、陳王這些人有說有笑。
哪怕離得很遠,不知道他們具體在談論什麽,曹操也能感受到,這些人聚在一起,明顯要針對自己,他們要擁護皇帝,對手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己!
郭嘉勸道:“明公,世事無常,這世上本就沒有一成不變的,明公手握兵權,朝政決策大權也在您一人之手。亂世當以實力為尊,隻要明公打敗袁紹一統北方,您和陛下的較量,也會塵埃落定的。”
郭嘉胸有成竹,仿佛未來的形勢,一切盡在他的掌握。
但是他卻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因素,劉協一直在變強,而且變強的速度,快的驚人!
既然決定要利用袁紹對付劉協,在此之前,曹操也隻能暫時忍耐,任由劉協折騰。
劉協也沒有讓他失望,劉曄和張繡,很容易就被劉協給圈粉了。
劉曄是漢室宗親,他根本沒法拒絕劉協和他親近,宗親的身份,對劉曄來說,反而成了避不開躲不掉的束縛。
張繡被冷落了這麽久,曹操不在乎,劉協在乎,張繡如何選擇就變的很簡單了。
誰也不願意一直被冷落,一直熱臉貼冷屁股。
還有陳宮,當了尚書後,曹操也不敢用他,他自然,也變成了劉協這邊的人了。
劉協轉了一圈,該敬酒的也敬了,最後挨著陳宮坐了下來。
“公台,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陳宮看了曹操一眼,低聲道:“陛下,難道你心裏一點都不害怕嗎?”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向這些人示好,這就等於是在火燒澆油,會激怒曹操的。”
劉協笑眯眯的看著他,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公台,朕想問你,害怕,有用嗎?”
陳宮一愣,被問住了。
“既然害怕沒用,那朕就要利用一切機會,不斷的讓自己變強,朕這麽做,終究有一天,曹操也會明白朕的苦心,朕既是為了天下,也是為了他。”
“陛下還要替曹操著想?”
劉協點了點頭,感慨道:“朕能有今日,曹操功不可沒,任何時候,朕都不會忘記的,所以,朕盼著他能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忠臣,這個想法,永遠不會改變的!這就是朕對曹操最大的回報!”
“陛下之心胸氣度,實在令臣刮目相看。”
陳宮想到了呂伯奢一家人,曹操下手毫不留情,殺了個幹幹淨淨。
攻打陶謙,曹操殺人屠城,也是毫不留情,以致泗水河的水都被屍體填滿了。
許田狩獵,曹操的不臣之心,也已經露出了苗頭。
這說明,今後曹操隻會更加囂張跋扈,更加得寸進尺,甚至會帶兵逼宮。
可是現在,劉協卻對陳宮說想讓曹操繼續做大漢的忠臣。
陳宮喝了一口酒,露出一絲苦笑,“陛下,難啊,固然您是一番好意,隻怕曹操不會領你的情啊。”
劉協和他碰了一杯,一飲而盡,看向曹操,對著曹操極為善意的笑了笑,曹操也衝他回了一個很勉強的笑臉。
劉協覺得,有時候,天天這樣演戲,也挺有趣的。
劉協想搞曹操,曹操也想搞劉協,表明上又親近的不得了,不知不覺現在都成親家了。
“公台,朕相信,會有那麽一天的,曹操終究會放下執念,甘心輔佐朕。”
陳宮笑了,“那臣拭目以待,陛下總是能給人帶來驚喜,陛下精通推演,既然您如此肯定,臣就陪在陛下身邊,好好的見證一下。”
劉協接下來,又來到了曹操這一邊,和夏侯惇等人又客套了一番,見劉協應對自如,穿行在眾人之間,和誰都能笑如春風,曹操暗暗點頭。
“奉孝,陛下的做法,老夫確實很欽佩,他讓我想到了劉備。”
郭嘉連忙搖頭,“陛下可跟劉備不一樣,簡直是截然不同。”
曹操道:“是啊,陛下簡直就是劉備的另一個極端,劉備低調隱忍,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忽略掉他的存在,在許都呆了半年,除了菜園子,劉備哪裏都不想去。可是你看陛下,他無處不在,和任何人都能打成一片,但他恰恰又隱藏了自己的鋒芒,對誰都沒有表現出敵意,這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這場婚宴,正如賈詡所料,越是熱鬧,越容易出亂子,兩邊的人涇渭分明,氣氛明顯有些劍拔弩張。
唯獨劉協能遊刃有餘的在兩邊穿梭往來,不受影響。
劉協和曹操看似和睦,兩邊卻都亮出了底牌,親近劉協的也逐一的浮出了水麵。
董承、吳碩、王子服這些人,曹操把他們酒宴上的一舉一動,全都牢牢的記在了心裏。
明牌歸明牌,但劉協依然還有自己的底牌,賈詡、田豫、密道都是他的底牌。
田豫自從來到許都,劉協表麵上並沒有給他安排事情,但實際上,田豫已經開始暗中訓練馬奎招募的死士了。
死士也好,遊俠也罷,或許單兵作戰能力很強,但是如果沒有專業的訓練,他們自然會輸給正規軍,因為正規軍注重紀律,講究協同,效率更強,執行力更堅決。
田豫白天照常出現在許都街頭,但是夜裏卻會進入密室,訓練死士。
密室經過將近兩年的挖掘,規模已經擴大了好幾倍,誰也想不到,密室就在皇城的下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