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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天色將晚。
    車夫老頭，將馬車趕到一處河灘。轉頭對車廂裏的客人說道：“幾位客人，天色不早了，該下車紮營休息了。”
    在一片漆黑的夜晚行車是很危險的，而且馬匹也需要休息。
    車上的眾人也明白這個道理，紛紛跳下車廂。
    隨行的馬車上配備的夥夫一人，趕緊準備工具，開始生火。
    幾名乘客也各自拿出隨身攜帶的幹糧，圍著火堆吃了起來。
    無月從包裏掏出昨天買的餅幹，小口小口地啃了起來。
    白夜此時也開始打量起其餘幾名乘客來。
    隻見幾名乘客衣著不凡。也是，沒點錢的，還真坐不了特等車廂。
    其中還有一個明顯穿著類似宮廷管事製服的，眼神精幹的老頭，旁邊還坐著一名侍從。想必是瑟薩爾領主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或者情報要送到墨爾城。
    剩下的幾人中，兩人看樣子像是商人打扮，一邊吃東西，一邊探討王都物價如何高、哪裏有商機什麽的。音量控製的很好，生怕周圍人聽見。
    隻不過白夜憑借無月亞人族天生的聽力聽了個清清楚楚而已。
    還有一人，離火堆最遠，厚實的黑色披風將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頭上戴著兜帽，將臉壓得很低，不清楚是男是女，可是最顯眼的是身旁躺著一柄大到誇張的巨劍。那人左手拿著幹糧，右手則很自然地放在劍柄上。
    白夜能看出來，這是方便隨時進行戰鬥的架勢。
    “有趣。”白夜對此人如此評價，“有一種拿錢辦事的氣質。”
    “師父是說這人是冒險者嗎？”無月問道。
    “不，無月，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人是個職業殺手，手上已經過了不少人命了。”白夜否認道。
    無月雖然職業是刺客，但從沒殺過生，也無法感受到殺氣。也許在別人看來，無月也就是一隻人畜無害的小貓。
    “不過這人的目標不在我們中間，應該隻是單純的乘客。”白夜對無月說。“快吃吧，吃完我們去旁邊找個清靜的地方，該教你點東西了。”
    “好的，師父。”無月聽聞白夜此話，趕緊把剩下的餅幹三下五除二塞進嘴裏，把小臉撐得鼓鼓囊囊的。隨後起身離開了篝火，向遠處的河灘走去。
    所幸今晚的月還算明亮，倒映在河麵上，灑在滿是砂礫的河灘上，倒也勉強可以看清周圍。
    “無月，到那塊石頭旁邊。”白夜指揮道。
    無月到石頭旁邊站好，白夜接著說：“在開始前，我先問你，你覺得作為一名刺客，最重要的是什麽？”
    “唔......是靈巧的身手，快速的出手，還是厲害的武技與魔法？”
    “這些是很重要沒錯，如果是前世的我肯定也會這麽想，有精良的裝備，詳細的情報，和合適的出手時機，可以讓我的刺殺無往不利，更別提在這個世界還有千奇百怪的魔法作為輔助了。”白夜說道。
    “可是，在得到了諸天萬界的刺客、暗殺者、盜賊、忍者、殺手......這些人的記憶與技藝之後，我發現他們的刺殺行為的價值及動機相差很大。有的為錢，有的為了複仇，有的出於義憤，有的為了組織或教會的理想，有的則想做驚天動地的大事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這些刺殺事件無論出於什麽目的，成功或是失敗，出手前所有的行為都影響了最終的結果。”
    “所以我覺得一個刺客最重要的是保持一顆絕對冷靜的心，以及對於做成一件事的信念。”
    “於是，我從一個來自於其他世界的刺客記憶中找到了一門基礎心法，叫做‘靜心訣’。”
    “靜心訣？”無月對於白夜說的一大串從未聽說過的名詞弄得一頭霧水。
    “你隻需要知道，這門心法可以讓你在執行任務時保持冷靜，專注於目標就行。”白夜也不要求無月一下就接受這麽多東西。
    “我現在就教你口訣，集中精神，氣沉......額......”白夜突然想起來這個世界的人可能不知道丹田。
    “算了，就集中精神，不要亂想。”
    “跟我念，冰寒千古，萬物尤靜。”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
    ......
    “無嗔無癡，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無月跟著白夜念完最後一句，突然感覺一股清明的能量注入大腦，如沐春風。
    “這樣就行了，這門心法會在你緊張害怕的時候全速運轉，調節你的精神狀態，達到強製冷靜的效果。在平時也會潛移默化地增強你的心理素質，或者讓你的頭腦更清晰什麽的。”
    “師父，就好像這把匕首上附帶的效果一樣。隻是效果更強一些，真的好神奇！”無月說。
    “那便是了，這就是針對你怕疼、怕血的毛病，對症下藥。也方便後續訓練開展，不過最終還是希望你可以擺脫心法，真正做到絕對的冷靜。”白夜說道。
    “然後，你之前這段冒險者生活中，沒學什麽職業技能嗎？”
    “學......學了點。”無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紅著臉說道。
    事實上，在無月跟著斯瓦納他們，參加任務之前，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特訓，花錢請了城裏能找到的最好的刺客冒險者來當無月的教練。
    教練將刺客最基礎的幾個武技演示給無月，什麽“斂息”“突刺”“悶棍”之類的初級武技，可無月使出同樣的技能效果卻相去甚遠。
    最後教練實在教不下去了，把錢退給斯瓦納，跑路了。
    盡管之後的一年中，無月每天都花大量時間練習技能，現在也就勉強學會了基礎的“斂息”，也即是刺客潛行時的呼吸法。
    “額......好吧，就當是從零開始吧。”白夜扶額。
    無月捂臉。
    “什麽突刺、悶棍之類的基礎技能，以你現在的精神力很容易就學會了。一會兒我給你演示一遍就行。”
    “現在你需要學習刺客用的魔法。”白夜直接地略過基礎技能，有靜心訣的加成，此時的無月精神力總量已經翻了好幾倍。悟性也自然而然地提升了，幾個基礎技能不在話下。倒是這個世界強大的魔法，一定要讓無月學會，這樣才能真正立於強者之林。
    “唉？魔法嗎？”無月隻見過馬爾納斯的元素魔法和蒂芙尼的聖光魔法，還有白夜那次用自己身體使用的暗影魔法。對於自己能使用魔法感到十分驚訝。
    “所謂魔法不過是吸收空氣中的魔力素，將它重新組合再釋放出去罷了。”白夜已經從記憶中了解了魔法的本質。
    “你看到的像馬爾納斯那樣的元素魔法就是吟唱類魔法，是要花時間進行詠唱的，時間越長，唱詞越複雜的魔法，威力也就越大。”
    “而像蒂芙尼那樣的聖光魔法，吟唱類為主，也有一些瞬發類魔法，比如‘聖壁’這樣的防禦型魔法。”
    “而像刺客這樣的職業，需要的是快速釋放的瞬發類魔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擊殺目標。在特殊情況可能還需要使用隱秘、無聲的默發類魔法，以達到不驚動目標完成擊殺的目的。”白夜耐心解釋道。
    “首先你需要感知空氣中魔力素的存在。”
    “屏氣凝神，與四周的空氣融為一體。”白夜一邊指導，無月一邊照做。
    “我看到了，師父！空氣中有好多五顏六色的光點！”無月興奮地叫道。
    “那就對了，隨便在心裏默念一種元素，將它們收集到手指上。”白夜接著說道。
    不消片刻，無月伸出手指，一團小小的火焰凝聚在手指尖上。
    “這就是魔法嗎？”無月盯著眼前的小火苗，覺得新奇又興奮。
    “試著把它釋放出去。”白夜繼續指揮道。
    隨後無月小手一指旁邊的大石頭，隻聽得“轟”的一聲，指尖火焰突然由小變大，呈不規則形狀噴射而出，將大石頭半邊籠罩於火焰之中。給無月嚇了一跳，靜心訣都開始運轉起來了。
    “這就是對元素最粗暴的使用方式，在沒有一些特定咒語的約束下，元素就會像這樣不規則地爆發出來，也不會有那些特殊效果。”白夜向無月解釋道。
    “魔法真是門高深的學問啊......”無月拍拍胸脯，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