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報道登出,前職業選手季樂泰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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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日本代表隊在世界賽失利的消息傳回國內後,國內網球界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電視新聞,報紙雜誌,廣播電台,各種媒體都對這次事件做出了報道。
    或委婉,或直接,或明或暗,總之這段時間,鋪天蓋地的罵聲朝著國內網球界襲來。
    就算一些業界人士想要辯駁,也無言以對,畢竟競技運動,隻靠成績說話。
    而就在這時,一篇文章在網球月刊雜誌上刊登,引起一陣關注。
    其名為“揭開黑幕!日本網球界的掘根人!”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這種聳人聽聞的題目一下子就抓住了讀者的眼球。
    網球界的掘根人是誰?
    誰有這麽大的能力,這麽大的膽量敢掘一國網球界的根?
    當人們心中出現這樣的問題後,結城桐人的目的就達到了。
    文章先從日本近代的網球發展史開始講起。
    列舉國內出現過的網球大師,曾在世界賽場上打出的優異成績。
    用精煉的語言表達出“國內能打好網球”的觀點。
    立下這個大前提後,文章才步入正題。
    正式開始討論這些年日本網球界成績不盡人意的原因。
    其中很多深層次的原因,結城桐人都輕描淡寫地略過。
    一直到培養青少年網球選手這一塊,他開始著重了筆墨。
    其中以不動峰為主要研究對象,多次引用結城悟搜集到的醜聞,少數輔以其餘學校調查到的事件。
    將不動峰網球部內的醜陋麵貌赤裸裸地展示在大眾麵前,用極其犀利的文字點明了不動峰教練橫山的失職之責。
    並隱晦地將近些年網球界發展不利的原因,歸結於類似橫山這樣的中學教練身上。
    雖然他們還沒有這麽大的本事,但是讀者們卻找到了可以發泄怒火的明確對象。
    一時間,網球月刊銷量大增。
    人們對整體網球界的不滿與質疑,也一下子轉移到了那些有前科的中學教練身上。
    網球界其他人士非常樂意見到這種現象。
    既然有人在前麵抗住了民眾的怒火,那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於是這種情況下,一些有心人也開始推波助瀾,各地報社雜誌開始紛紛刊登起這篇文章。
    在這次事件後,各地中學中一些曾經沒被在意的惡劣事件被重視了起來,不少網球社的教練因此被辭退。
    總之,不動峰網球部就以這樣的方式火了。
    ......
    “嘭!”
    突然,不動峰的校長辦公室傳來一聲炸響。
    玻璃杯的碎片炸了一地,茶水在地上畫出幾灘地圖般的痕跡。
    砰!
    西裝革履的校長大內誠一郎,一腳把一個花格子男人踹翻在地,眼中滿是怒氣。
    “我把不動峰網球社交給你,這就是你給我展現的成果?!”
    “校長,我錯了,我錯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改正,再給我一次機會......”
    橫山抱著腦袋哀嚎,卻連躲都不敢躲,硬著頭皮挨了一腳。
    他手忙腳亂地趴在地上,做了一個最標準的土下座,手掌刺進了碎玻璃都不敢發出哀鳴。
    大內誠一郎卻連看都不看一眼,隻掃了掃手上的報道,便頓時怒火中燒,臉色簡直比豬肝還要難看。
    “機會?
    你還想要機會?”
    “不動峰的臉麵都給你丟盡了!
    給我滾蛋!
    八嘎雅~鹿——!!!”
    ......
    埼玉縣。
    身著上白下綠配色隊服的網球社部員們站在幾根立柱前。
    兩兩一組,在沒有牆體的地方,僅借助窄小的柱麵進行著網球打牆訓練。
    砰砰砰!
    網球不斷撞擊柱麵反彈回來,然後下一刻又被立即打回。
    若是有人在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幾乎每一球都打在了同一個位置,可見控球技術之出色。
    不僅如此,在保證控球的穩定外,他們的動作還都很優美,從一舉一動中,隱隱能看到職業選手的打法。
    這些人都是網球部的部員,所在的綠山中學是縣大賽的冠軍蟬聯學校,也是關東大賽的常客。
    用柱子進行的網球打牆訓練隻是日常練習的一部分,對他們來說在輕鬆不過了。
    但是他們今天卻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就連動作都變得走樣了。
    而影響他們的原因,則是從網球社最裏麵那塊網球場傳來的可怕聲音。
    嘭…嘭…嘭…
    漫天的煙塵土灰遮蔽整片球場,轟鳴聲不斷從中傳出,震耳欲聾。
    這聲音完全不像是網球發出的,反而更像是炮彈爆炸,更像是天公發怒的吼聲!
    突然!
    墨綠色的光芒閃耀,緊接著一道光柱穿破籠罩球場的塵土,散發著無比恐怖的氣息。
    霎時一顆網球裹挾著綠色波動,卷起螺旋狀的氣流,轟然破空!
    其出現的一瞬,撲麵的狂風驟起,無數的塵土立即向四周擴散,肆虐的風暴席卷著周遭的一切。
    猶如天災!
    這簡直就是異次元一般的力量!
    轟——!!!
    不過這種恐怖的景象並未持續多久。
    一聲轟鳴結束後,世界陡然間陷入了安靜。
    片刻後。
    灰塵散去,露出滿目瘡痍的半邊球場,遍地都是坑坑窪窪的模樣。
    而其後的綠色石牆,更是成了一片殘垣斷壁,些許石礫在斷口上滾下。
    廢墟裏,隱約還有些報紙雜誌殘骸混雜在破碎的石塊中。
    一個中年男人拿著球拍,靜靜地看著眼前被他毀壞的一切。
    他臉上不見多少表情,肆意地宣泄後,心中的怒氣已消了大半。
    他轉過頭來,散亂的墨綠色頭發披在腦後,兩道小胡子八字擴開,胡須尾尖如同利劍。
    還未散去的威勢縈繞於眉宇間,一眼望來,強大的精神力溢出,令人不由心悸。
    他叫季樂泰造,曾是職業網球選手,打出過全日本四連霸的驚人戰績。
    現擔任綠山中學網球部的教練,一心想讓自己的兒子也能走上職業網球的道路。
    在世界賽前,他就見過將要出賽的日本選手,並親自驗證過他們的水準。
    實力不差,尤其是幾個高一的選手,實力天賦讓他也感到吃驚。
    所以他認為今年世界賽上,日本代表隊一定能打出成績。
    可惜事情卻完全沒有按照事先預料的那樣發展,這讓他心中鬱悶。
    而媒體大量的非事實報道更是讓他怒氣橫生。
    “父,父親。”網球場外,一個小學生模樣的男孩無比拘謹地立在那兒。
    他無比膽寒地看著眼前的恐怖場景,就像是渺小的螞蟻看見路過的大象。
    就算大象隻是普通的散步,對螞蟻來說也是滅頂的天災,讓它望而生畏。
    季樂靖幸的大腦一片空白。
    隻不過是一顆小小的網球,居然就這樣把球場摧毀了?
    這要是打...打在身上,我會死的吧?!!
    職業賽場上都是這種恐怖的家夥嗎?
    我真的要聽父親指示,去打這樣的網球?
    “靖幸,覺得網球有趣嗎?”
    粗糙的大手揉搓著季樂靖幸的腦袋,季樂泰造溫柔地問道。
    他想在兒子麵前表現得溫和些,於是努力地咧嘴微笑。
    可臉上的五官局促地擠在一起後,卻像一朵半開的老菊花,讓人惡寒。
    “有...有趣。”
    季樂靖幸看了看這片廢墟,又看了看自己的老菊花父親,悻悻地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雖然說著有趣,但是那張小小的臉上,怎麽看都是滿滿的排斥。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旋即冷著一張小臉擺過頭去。
    “網球很有趣,隻是,隻是我不喜歡出汗而已。”
    感覺到兒子對網球隱隱的排斥,季樂泰造心中長歎了一口氣。
    身為網球職業選手,自己的兒子怎麽卻對網球不感興趣?
    “你去外麵和他們一起練習吧。”
    季樂泰造粗獷的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而季樂靖幸卻好似鬆了一口氣,一溜煙就跑走了。
    唉——
    才平複下來的心情,又變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