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可不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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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暮燼!
時緋清將一切安排妥當後,等了半晌,卻不見時凜出現,正琢磨是否去引他過來,卻見離家雙生子從樹叢後走出來。
“哥哥,這地方這麽多沙流,這星髓石會不會掉進沙流裏了?”
離鳶道“星髓石輕盈若羽,連水都能載浮,不會這麽容易被沙流吞沒的。”
“可我們找了半日了……要不就是給時錦他們先找去了。”離塵忿忿跺了下腳,“哥哥剛才為什麽不出手教訓一下他們。”
明明是雙生子,無論長相,還是脾氣,都一去十萬八千裏。
“塵,父親教導你多次,凡事要忍耐,等待時機,不可意氣用事,你偏生不往心裏去。那時錦以前也不知用什麽方法,將魂體收斂,別人無法窺視。今日我一瞧他,魂體卻已完全釋放於外,竟真是大家傳言的至純金魂之體。”
時緋清心口一跳,那種被人攥住咽喉的感覺再次襲上來。
離塵顯然吃了一驚,“你你你說他真是金魂之體?”
“除了星祖,這一萬年來,還沒有一個人能擁有至純金魂。他以前單單掩飾於人,今日卻釋放讓我看出,你說他是什麽目的?”
隻有淬煉出星魂的煉星士才能窺視同等級以及等階以下的魂體色。離鳶與時錦一樣,都是煉星一境的煉星士。
“說得那般冠冕堂皇,卻暗中挑釁哥哥你。”離塵愈發生氣,一掌劈向身旁矮樹發泄。
“好了,別生氣了,我們再去那邊找找。剛才我看到時凜了,他們定也尚未尋得。”
看著兩人消失在林木間,被罡風刮擦的聲音又在腦海中響起。
“……你不會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煉魂之法,叫‘暗煉’,時錦半金半紫的魂體,正要靠你提升品階。這一切早就安排好,隻有你一直被蒙在鼓裏。”
“不,你說謊!時錦一出生便是川泫獨一無二的金魂之體,又何須煉魂。”
“金魂之體,世所罕見,萬年來,除了星祖,再無他人。傳說金魂一出,修煉突破,有如神助。時錦自出生起便開始修煉,十九年,也不過煉星一境。一個小小的障眼法,騙了天下所有人。怎麽樣?被人欺騙的滋味如何?”
……
不知為何,有一瞬的心亂如麻!
“哥哥?”
回神,入目是澄澈到極致的關切,手背上傳來溫熱,空氣寒冽,小小的溫暖讓她心間一軟。
小家夥細心又伶俐,長大後不得了。
時緋清輕輕籲了口氣,或許要知道答案,非得與他當麵對質了。
“噓!”
左前方灌木叢那邊傳來聲響,時緋清攥緊手中的藤條。
來者正是時凜。
手裏拿了根拐棍,東撥西撩,一會兒蹲下,一會兒跳起來,倒是比東秦那兩雙生子找到仔細。
就是這個時候!
“噔!”
時凜被那聲音一嚇,收住腳,卻不防一隻兔子從斜刺裏竄出來,停在他身前一丈外,若無其事地啃起地上的白薯。
時凜氣噎,正想扔個霹靂珠回敬下這隻不知好歹的畜牲,一顆心忽然被它背上那個閃亮事物勾住。
星髓石!得來全不費功夫!
心中大喜,正要撲上去,那兔子忽又跳起來,一下竄進邊上草叢裏。
眼見寶貝得而複失,那顆吊著的心,忽兒墜落深淵,慌亂間,已奮不顧身朝草叢撲去。
“啊!”一聲震天價地慘叫嚇得林子裏一群鳥嘩啦啦竄起。
星兒在那瞬間早已跑出去,接應那兔子。
時緋清知道小家夥為了幫自己忍痛割愛,萬一那兔子沒跳出沙流坑,可不是一句對不起能彌補的。
丟下手中藤條,當下也衝出去。
甚幸!
星兒抱著那兔子,又是哭又是笑地一陣猛親,嘴裏含糊地說著,“小灰灰好棒!”
“你們……救命!……大兄弟,小兄弟,救命!”
時緋清瞅了眼陷入沙流中一臉驚恐的某人,知道時錦片刻就會過來,道“星兒,你先帶小灰灰回村裏去。”
星兒抬起比那兔子眼還紅的眼睛,遲疑了下,“那莫哥哥呢?”
時緋清又揉了揉他的氈帽,笑道“莫哥哥還要處理些事,你先回去,聽話。”
“好,那莫哥哥也要小心些。”星兒將兔子腿上的星髓石摘下,交給時緋清,又看了眼沙流中的時凜,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樹林間。
“大兄弟,你一定是好人……快救救我,要多少晶石,我都給!我是中淩城時家二少主時凜……”口上忙不迭地自報家門,暗中提著星力盡量不讓身子下墜,隻是剛才追得太過火,一進坑裏,就直接沒在腰間。
就算平時在如何高高在上,驕橫跋扈,在死神麵前同樣會變得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甚至比一般人更甚。惜命、害怕失去是這類人的共同特點。然而,這種人從來都是罔顧他人性命,視別人命如草芥。
將別人退下懸崖的那一刻,興許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會遭到這樣的報應。
被對方盯得毛骨悚然,時凜試探道“大……大兄弟?”
時凜對她的敵視已非一年兩年,在天機書院這些年,每每見到她跟時錦同進同出,就恨不得將她抽筋剝骨,更何況曾誤闖他的煉境,導致他魂體受創,修為大跌。
就算時錦真是“暗煉”自己的銀魂,那種有被星道大義的事,必是謹慎非常,不欲為人所知。那麽他又如何知道這事,這些年,他和時錦的關係根本沒到這種親密程度。
所以他說的那些至少不能全信。
“隻可惜,你猜錯了,我可不是什麽好人。”時緋清彎了彎唇,不以為然地睃了眼有些錯愕懵逼的某人,繼續說道,“我這人平時也沒什麽嗜好,就是喜歡看人臨死前痛苦的樣子。”
說著,手一抖,麻繩一頭脫手而出,纏住長在沙流邊緣的幾株綠植,狠狠一扯。
很快,整一坑的沙流因這突如其來的外力,塌陷少許,某人的身子也跟著下沉了幾寸,直嚇得他臉色慘白,“啊啊”亂叫。他甚至懷疑,要不是那些沙子堵著自己的下體,準尿了一檔子。
“你你你你這個刁民,竟敢要殺我?你可知我是什麽誰?”又驚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