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溶洞》: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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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薑遙沒有猜錯,那位躲藏起來,將俞姐記憶封印一遍又一遍的幕後之人,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俞姐恢複記憶的。
也正如她所料,撤掉所有警衛,派玩偶人過來攔截她們,表麵是殺掉她們所有人,實則是帶走沈俞。
薑遙不可能隻是讓阿音一人照看著沈俞。
將計就計,故意接近玩偶人,徹底脫離隊伍,給它一個機會,去抓沈俞。
薑遙精神狀態很差,這是齊槐存在時間太久的緣故,深邃瞳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不斷掙紮的玩偶人,視線從它玩偶頭上,移到它手腕處。
它掙紮幅度太大,黑色襯衣的袖口滑下半截,露出蒼白無色的手腕,而在它手腕處,刻著密密麻麻的細長黑線。
薑遙走近,不顧危險,伸手攥住它的手腕,觸及的是一片刺骨的陰冷,像是碰到死人手一樣,帶走她手心所有的溫度。
赫連音在一旁滿臉警惕,見狀忍不住上前一步,護在她身邊,唯恐玩偶人脫離束縛傷害到薑遙。
卻聽薑遙喚道:“聞無行?”
赫連音聞言睜大了雙目,好似幻聽一般向她看去。
玩偶人聽到她的喚聲沒有任何反應,眼看就要掙脫出齊槐的束縛,薑遙立即摘下脖子上的霧石,戴在它的脖子上。
並沒有抱多大希望,但戴上霧石的玩偶人動作慢慢停了下來,腦袋耷拉,陷入了昏睡。
齊槐完成使命消失。
玩偶人身形往前栽倒,被薑遙及時扶住。
薑遙呼吸很沉,靠著牆麵癱坐在地上,玩偶人倒在她身邊,沒有任何動靜,牆體出現的惡鬼也都消失,遮著沈俞雙目的紙人也化成了灰燼。
沈俞心有餘悸,扶著牆走過來,見狀猜出了一些。
“你和它相熟?”
薑遙仰著頭,走廊慘白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顯得越發蒼白,眼下青黑也更重,血絲遍布,像是熬了好幾天大夜的社畜似的。
“在進到這裏之前,我得到了他的死訊。”
沈俞神色微凝,注意到她眼底殘留的情緒碎片,有悲傷、有疑惑、有憤怒、也有還未反應過來的驚詫。
倒在一旁的玩偶人看似像人,但頭上的布偶貓玩偶頭顱,並非縫上去的,是長在脖子上的,緊合著眼,沒有呼吸,像是一具屍體。
結合在礦區見到的那些怪物,沈俞心裏很快有了答案。
這個玩偶人和那些怪物一樣,都是融合出來的實驗體。
在現實世界得到夥伴死亡的消息,在詭域裏,又見到融合成怪物夥伴,任誰見了,都會憤怒。
“始作俑者派它過來,是……”
薑遙眸色冰冷:“是警告。”
她從一開始就被盯上了,那人了解她,對她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聞無行是因為她死的。
那頭從《溶洞》跨界來到《河神娶親》詭域的巨型融合怪物,也是那人派來,阻擾她的。
聞無行的死隻是一開始,接下來,會有更多她在意的人因為她而死。
薑遙這一路過來,背後總有一隻手操縱著一切。
她抬頭看了攝像頭一眼,隨著她身影移動的攝像頭像是一雙雙窺視的眼睛,給人帶來強烈存在感。
赫連音手臂兩側都受了一些傷,傷勢不重,緩一會兒就好了,看了玩偶人久久,抿了抿唇,視線重新投在薑遙身上。
“隊長,你怎麽樣?”
薑遙沒受什麽外傷,主要是精神值太低,腦袋一陣陣刺痛,胸腔有很多負麵情緒在不停衝撞,眉眼間多了一些陰霾。
她搖搖頭道:“要找到阿冬。”
赫連音握著她的手,借力拉她起身,便聽走廊一端傳來腳步聲,由遠至近。
人數不少於十個,整齊劃一,是訓練有素的警衛人員。
薑遙:“跑!”
赫連音背起玩偶人,沈俞跑步速度雖不如她們快,但也不拖後腿。隻是警衛速度太快,薑遙幾乎拖著她跑。
每人都用了一張白毛的符籙,是輕身符,逃得速度更快。
..
在開鑿凹凸不平、狹窄隧洞裏,阿冬整個人縮在裏麵,手心握住電話蠱,側著耳朵,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她眼睛很紅,有些腫,是哭過的痕跡。
銀竹將自己留在那裏,送她出去,這件事,讓阿冬很難過。
阿冬不願意踩著隊友的命活下去,倘若銀竹因此死去,她恐怕一輩子都沒辦法心安。
在她心裏,她是首要可以放棄的隊友。
銀竹那麽出色的人,不該死在她的前麵。
阿冬此時也很清楚,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她必須振作起來,不能受情緒幹擾,還要和阿遙姐集合,去第三層救銀竹。
洞穴太窄,她以蜷縮的姿勢,像壁虎一樣趴在裏麵,手心緊貼的洞壁坑坑窪窪,保持這個姿態太久,她額頭滲出細細汗珠,盡量平緩呼吸。
忽然,一道腳步聲傳到耳邊,因隧洞太過狹窄,且彎彎繞繞,導致聲音很響,傳出回音,‘嗒、嗒、嗒嗒……’
阿冬心頭湧出欣喜,準備從狹縫裏鑽出去,手指剛一動,忽地想起一個重要問題。
阿遙姐和自己通話前說過,身邊有一個重要角色沈俞,還有赫連音,三個人會過來尋她。
但她聽到的腳步聲是一個人。
不是阿遙姐。
阿冬思及此,忍不住感到背後發毛,寒意猛竄上背脊,手指不禁攥緊。
是怪物,外麵的腳步聲是怪物發出來的。
阿冬一動也不敢動,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腳步聲忽然消失了,整條隧洞恢複了死一樣的寂靜,除了她的心跳聲,什麽也聽不到。
阿冬知道怪物還徘徊在附近,不敢輕舉妄動。
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阿冬感覺這個狹縫越發擁擠,之前她蜷縮在裏麵,身體還能保持平衡,現在雙腿有些不穩,要往下麵陷的感覺。
阿冬忍不住挪了挪腿,不經意碰到什麽東西,陰寒氣息順著她小腿皮膚鑽進血肉裏,身體控製不住地哆嗦起來。
視線漆黑,她垂眸,卻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珠死死盯著她,青黑的嘴唇誇張地咧起,在她腿邊,不知看了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