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吳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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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木發現大腦中多出來的是一個名叫吳仇的人的生平事跡,這才恍然明白了,原來那縷黑氣就是吳仇的思想神魂。
張木細細的察看了一下,發現吳仇的經曆真可謂曆盡曲折,讓人唏噓不已。
吳仇原本是個孤兒,從小就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主要靠乞討為生。
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所以少年時的吳仇身材格外消瘦,臉色也是蠟黃蠟黃的,身上僅有的一身破舊肮髒的棉襖棉褲也早已開線漏了棉絮。
這一天吳仇起的格外早,小乞丐也沒有那麽多講究,胡亂揉了把臉就出門了。
此時正值隆冬臘月,天寒地凍,西北風拚命的刮著,好像要收割著什麽,中間偶爾還夾雜著幾片散落的雪花。
按說正常人在這種天氣肯定不會願意出門,但吳仇不行,他餓,非常的餓,昨晚好不容易要到的半個饃,早已消化殆盡。
吳仇拖著半根竹竿,頂著凜冽的寒風,孱弱的走出那個簡易的窩棚,張木發現吳仇在走出窩棚的一霎那回頭望了一下裏邊的角落,然後才堅定的踏出了窩棚。
踏出窩棚的一瞬間吳仇打了個踉蹌,差點被吹倒在地,吳仇趕緊穩住身子,頂著寒風向鎮子走去。
吳仇的這個窩棚在鎮子的最東頭,得路過一座石橋才能到達鎮子上的住戶門口。
天寒地凍的,石橋上麵結了一層冰所以格外的滑,小吳仇扶著橋邊的欄杆走的格外小心,突然吳仇左腳沒踩穩,一下子滑倒在地,手上立馬被擦出了幾道口子,血一下子滲了出來。
沒有人過來扶他,吳仇緩了一會才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趕緊將受傷的手湊近幹裂的嘴邊吹了吹,好像這樣就能減輕手上的疼痛一樣。
沒有抱怨,也沒有流淚,小吳仇艱難的向前挪著身子,好不容易才通過了石橋。
通過石橋以後,小吳仇明顯的加快了腳步。
小吳仇先去了平時最好要到東西的早市,與平時熱鬧的場麵不同的是今天早市上並沒有幾個人,隻零星的有幾個穿著粗布麻衣的老農一邊咒罵著這鬼天氣,一邊縮在衣服裏擺弄著自家出產的小物件,時不時的向著街道兩邊張望著,期待著有人來買走自己的東西,自己好拿著錢去換點柴米油鹽。
吳仇知道這些人也是掙紮在貧困線上的,擱在以前肯定不會向他們伸手。這次吳仇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向著離自己最近的人走去,邊走嘴裏邊喊著那套滾瓜爛熟的說辭“大叔大媽行行好,可憐可憐我,給點吃的吧,我已經3天沒吃東西了”。
擺攤的幾個老農憐憫的看著這個穿著破爛的小乞丐,有心幫一把,可一想著家中嗷嗷待哺的幾個娃娃,本來想說點什麽的,可是話到嘴邊卻成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然後衝著小乞丐擺了擺手,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一路走來,都是一樣的結局,吳仇雖然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快步的離開了,因為他還想著去別處碰碰運氣。
離開早市以後吳仇來到了鎮子東邊的大戶張員外家門口,等著張員外家下人出來。因為往常下人都會把員外家昨天吃剩下的東西倒掉。
往常的這個點張員外家門口都會聚集過來幾個同樣乞討的乞丐,估計是天氣的原因,今天隻有吳仇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焦急的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但張員外家的大門始終關閉著,一點要打開的跡象也沒有。
吳仇不敢把時間都耗費在這兒,於是起身揉了揉早已發麻的雙腿,一瘸一拐的向著鎮子東邊其他住戶走去,與張員外家一樣,其他人家也都沒有開門。
吳仇心急如焚而又無計可施,最後將心一橫,向著鎮子南邊走去。
鎮子的南邊相對於東邊要富饒很多,那邊不僅有條讓吳仇流過不少口水的小吃街,而且還是鎮上有錢人的聚集地。
不過吳仇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敢來這邊的,因為這邊是瘸子李的地盤。
吳仇今天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偷偷的向著城南走去。吳仇沒敢去目標相對較大的小吃街,而是去了李員外家。李員外家前幾年糟了變故,家裏剩下的人不多,所以平時他們家向外倒的吃食也是最少的,相對的門口的乞丐也不怎麽多。
吳仇到的時候,門口並沒有碰上其他乞丐,這讓原本提心吊膽的吳仇暗自鬆了一口氣。
也許是老天爺終於被吳仇的可憐境遇所打動,吳仇等了不多時李員外家的大門就打開了。隻見兩個身穿青衣頭戴小帽的下人拎著兩個木桶向著門一側的垃圾桶走去,吳仇欣喜的跟了上去。
等到兩個人倒完離開,吳仇先是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看,見沒有發現其他人,這才撲向垃圾桶,拚命的翻找著。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一會就被吳仇找到了半塊沾滿塵土的餅,吳仇小心翼翼的將這半塊已經凍的硬硬邦邦的餅揣進胸前的破棉襖裏,就又翻找了起來。
就在吳仇正翻找的起勁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上一陣疼痛,吳仇慌忙轉過身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身後竟然已經站了三個乞丐,為首的正是個瘸子。
吳仇的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他就是瘸子李?不過還沒等他說話,瘸子後邊的一個乞丐就說話了“哪裏來的小野種,懂不懂規矩,我們李爺的地盤也是你能隨便來的,還不快點把找到的東西交出來”。
小吳仇不自覺的護了一下胸口的半塊餅,立即被瘸子李後邊剛才說話的乞丐察覺到了端倪,於是質問道“胸口那藏了什麽,還不快點交出來”,說著就直奔吳仇而來。
吳仇看著來人,慌亂了起來,想要趕緊逃離此處,不過腿卻不受控製的抖動了起來,腿一軟跌倒在地,嘴裏說道“我什麽也沒找到,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來了”。
“什麽,還有下次,我看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就踹起了吳仇。吳仇抱著腦袋,死命的壓著胸口那半塊餅。
對方見吳仇不吭聲踹的更起勁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吳仇開始出現幻覺,眼前出現了一大桶白花花的大米飯,吳仇伸出手去抓卻怎麽也抓不住,最後大米飯慢慢的消失在吳仇的眼前,吳仇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吳仇最後聽到的話是“靠,這麽不禁打,不會死了吧,老二老三此地不宜久留,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