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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葶楚細細打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石戔，說起來，同住一個屋簷下多年，她到底未曾仔細看過她。
    心中早知她這三妹生得不是初眼予人出挑的模樣，但這般近看去，對方五官也靈秀精致，氣質淡而輕塵，又念及平日行事作風，石葶楚越發覺得她這三妹不一般。
    石戔被石葶楚盯的久了，心中泛起些微不自在，輕蹙眉頭提醒道：“二姐。”
    “嗯？”石葶楚應了一聲，看其模樣，心情還算不錯，稍退二步才道：“三妹覺得大姐是什麽樣的人？”
    石戔心中詫異，似在驚訝對方的直言不諱。
    石戔道：“妹妹不知二姐所問何意？”
    “你如實說便罷了。”石葶楚彎唇道。
    石戔隻好再將外人口中盛傳的石芙玉，一一道來。
    石葶楚聽罷，眼底帶笑：“妹妹明知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語氣倏地一頓，又轉而道：“不過也罷，今日是姐姐唐突了，來日去向妹妹請教醫藥一類。”
    說完便帶著紅央紅棋走了，石戔目送石葶楚走遠，站在原地卻未著急走。
    身後綿兒心中生奇，看向已然消失在視線中的石葶楚，心中懷疑，二小姐一向不喜小姐，為何今日卻…
    “小姐，二小姐她這是？”綿兒向石戔詢問道。
    石戔搖了搖頭並不作答，心裏卻是已然有了答案。她明白石葶楚的意思，隻是她無意於對方和石芙玉之間。
    看著綿兒懵懂的模樣，石戔也不解釋，隻道：“去向祖母那吧。”
    此行來看望石芙玉，正是石老夫人的授意。
    石戔走後，遊廊不遠處的一假山後，悄然走出一人，行色匆匆朝芙蓉宛去了。
    “你可聽清楚了？”石芙玉看著眼前小斯問道。
    小斯答道：“小的確定沒有聽錯。”
    石芙玉讓小斯退下，便坐在榻上垂眸不語。
    “小姐，二小姐這麽做是為了拉攏三小姐？”梨兒皺眉不悅道。
    石芙玉頷首，心中也是有著不解，據她觀察，她那二妹可一向是最厭惡石戔之人。
    不過最讓她感到奇怪的並非是石葶楚一反常態的作為，而是她那三妹竟然沒有領石葶楚的情，這倒是讓她有些在意。
    另一邊，紅央正看著前麵的石葶楚，疑惑問道：“小姐，您為何要故意接近三小姐？”
    三小姐在府中除了能在老夫人跟前說上話，其餘時候毫無地位可言，於她家小姐並無助力…紅央心想著。
    石葶楚麵色無瀾，眼都不抬的道：“為何不接近？比起石芙玉，我那三妹不是看著更順眼。”
    紅央一時語塞，她竟是忘了自家小姐的脾性。
    “回去把上回父親賞的頭飾挑二副給三妹送去。”石葶楚吩咐道。
    紅央和紅棋聞言相視而笑，皆齊聲應下。
    石葶楚絕豔的臉上，笑意明豔，想到先前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石戔，更是眼底都聚了笑意。
    而被石葶楚等人念叨的石戔，此刻正身在禧福園內。
    “你大姐身體如何？”石母看向石戔詢問道。
    石戔如實道：“大姐無礙，隻是氣色有些不好。”
    石母神色看不出好壞，隻淡淡說了一句：“氣色好壞，還不都是自己作的。”
    石戔還沒想著怎麽回答，便聽石母又道：“過二日是顧家小姐的及笄禮，你也隨她們一塊去。”
    石戔自是知道石母口中的她們是何人。
    心中清楚石母是為了她考量，賞芳過後，奚城上下世家皆知曉她石家三小姐的身份，趁此時多出席一些公開的場合，對她有益無害。
    “孫女明白。”石戔點頭答應。
    石母這才露出笑容，但看向石戔的眼底仍有心疼，軟言道：“戔兒，你要明白，無論何時，祖母都是會護著你，你不必懼怕什麽。”
    石戔沒想到石母會有此一說，不禁愣了一下，眼眶微紅，連忙垂眸抿唇不言。
    石母看在眼裏更是疼到心尖，在石戔走前又撥了幾個長使的小斯給她。
    石戔沒有拒絕，輕雲閣內的確缺少能使粗活的下人。
    石戔走後，石母歎了口氣，心道：多好的孩子，就是命苦了點。
    卻說石戔這邊帶著綿兒和一眾小斯回了輕雲閣，剛安排好小斯的去處，便聽到綿兒傳話。
    綿兒從屋外進來，走到石戔跟前道：“小姐，二小姐身邊的紅央過來了。”
    石戔眸色微動，開口道：“讓她進來。”
    紅央一進來向石戔行禮後，便指著身後丫鬟手中端著的東西，開門見山道：“三小姐，這是小姐讓我送給您的。”
    說完便揭開木托上的紅布，隻見紅布之下是幾副樣式精美的頭飾，整體氣質素而不樸，清雅又不失華貴。
    石戔微微咬唇，看向紅央道：“二姐的心意我領了，隻是東西太過貴重，我不能收下，還請你收回。”
    “還望三小姐不要為難奴婢。”紅央又向石戔行了一禮，道：“東西已經送到，若是三小姐想退回，還請親自送還小姐。”
    說完，不待石戔開口，便讓人放下頭飾走了。
    綿兒見人走後，打量起木托上的幾副頭飾，一副純白玉雕花頭飾，一副銀飾珞珠頭飾。
    “小姐，二小姐這是…討好你？”遲鈍如綿兒，此刻也是發覺了不對勁，從先前石葶楚主動搭話，再到現在送禮，怎麽看都像是對方在討好自家小姐一樣。
    但綿兒想不通，驕傲如石葶楚，怎麽討好她家小姐，難不成…
    綿兒心驚，向石戔道：“小姐，二小姐無緣無故送禮，絕對另有所圖！”
    “那你說對方圖什麽呢？”石戔被綿兒如臨大敵的模樣逗笑。
    “這…”綿兒說不上來，隻是皺了皺鼻哼聲道：“反正二小姐突然對小姐示好，絕對是有目的，小姐可要當心…”
    石戔不等綿兒說完，便打斷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二姐的心思我並非不能猜到一二，隻是她於我這，注定是要白費功夫了。”
    見綿兒還想追問，石戔拿起醫書輕笑道：“有空琢磨這些，不如去把院子裏的藥材翻曬收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