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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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沐枕!
    “我知玄靈穀精通卜卦問世,今日看來這玄靈穀的少穀主當真是有幾分本事的,”山靈不知何時已站在陌玉身後,“不過,你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山靈大人可真是說笑了。”陌玉仍撫摸著手裏的玉,玉佩上的花泛著隱隱的光澤,“莫不是您自己告知我,在下又怎麽會知曉呢?”
    山靈笑而不語。窗戶裏透進的光映出白衣的無暇,顯得與這紛擾的人世間格格不入。
    “大人可還記得桃花酒嗎。”陌玉說的平靜,就好像她與蘇沐枕的相遇是在昨天發生的一樣。
    “當然記得。”
    “我知道大人不會欠下我等凡人的人情讓自己不安心。”
    “你還真是放肆,”山靈忍不住的笑道,“能這麽放肆的同我說話的,算上你也隻有三個。”
    “是啊,也隻有三個,”話語裏,顯得有些意味深長,“那些加印的事,大人以為如何?”
    “隻當還了蘇沐枕的人情。”山靈淺笑著,口腔裏還是那夜桃花酒的味道。
    “那酒是月九歌釀的,蘇沐枕隻是送了個順水人情。”陌玉說的平靜,若是換作旁人可能不會這樣話語緊逼。
    “那你想我還他點什麽呢?”山靈好像很久沒有遇到這種灑脫從容的人了,那夜的蘇沐枕仿佛被月九歌的夢魘所吞噬,如今的陌玉除了這份從容與灑脫,眉眼與話語裏總是帶著幾分骨子裏的冰冷。
    “照你這麽算,我不僅是欠了月九歌,還多拿了他蘇沐枕的。”山靈無奈笑道。她不想同陌玉計較太多,人情的事不過都是你來我往。
    “山靈大人果然神思敏捷,在下可什麽都沒說。”陌玉揣著明白裝糊塗。
    “浮生三千,冉冉流年,不過大夢一場。”山靈給出了答案,“我隻是不想欠下他們什麽。”
    陌玉沒說話,嘴角上揚著笑意。
    “走前,多問你一句,”山靈走到床邊,看著昏迷的的月九歌,“這人間真情……對你來說是幾分真假。”
    “五分,”陌玉淺笑,眼神裏除了笑意再也看不出別的東西,“五分祭天地,五分留人間。”
    “看來玄靈穀的人都是一樣的。”說罷,山靈便離開了。
    ……
    大概是海祭的關係,無憂的記憶在山靈身上被喚醒,那是無憂第一次遇到玄靈穀老穀主的記憶,兩人相談甚歡,仿佛相交多年。
    “先生與我,可謂是知己。”無憂舉起酒杯,敬向穀主,“隻是小女子還不知先生姓名。”
    “在下陌寒冰。”這正是如今的玄靈穀老穀主,陌玉的父親。
    “先生名為寒冰,卻待人親近,這名字可是不太貼切。”無憂已是微醉,“這人間真情映在了先生身上,是有十分的真切了。”
    陌寒冰大笑道“那姑娘這次可是看錯了,人間真情在我看來不過隻有五分,五分祭天地,五分留人間,怎還會有十分呢?”
    ……
    靈貓已是恭候山靈多時了,最近這小家夥總是疲懶不愛動,今日卻十分粘著她。
    “看來你也是劫數將至。”山靈抱起它,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那靈貓雖有仙氣,但卻也有天劫。若能渡過天劫,或能修成人形,或能成為一方神獸;可若不能,怕是命數將至。
    那靈貓在山靈的懷中低吟道“今生,我隻想伴你左右,至死方休。”
    “好,”山靈似乎並不意外,撫摸著靈貓,白色的毛十分手軟,還有幾分輕飄,“等你渡了天劫,我便讓靈山開滿山茶。”
    那靈貓蹭了蹭山靈的手,便蜷在山靈懷裏,昏昏睡去。
    蘇沐枕提著酒壺在沉魚灣尋酒香,可怎麽也尋不到。
    “蘇兄這是在尋什麽?”身後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蘇沐枕轉身一看,原來是張希銘。
    “我說是誰呢,竟是張公子啊,幾日不見一切可好?”
    “一切如常,”張希銘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不知怎的,眼前這樣子總有一種書生氣,“蘇兄,這提著酒壺,莫不是在尋酒家?”
    蘇沐枕看了看手中提的酒壺,笑著點了點頭,“這沉魚灣我尋不到酒香啊。”
    張希銘沒說話,好像在想什麽,若有所思了一陣,開口道“我府上倒有些酒釀,也不知張叔是什麽時候釀的,今早正巧挖出來了些,蘇兄如不嫌棄,待我回府取來些贈予你。”
    這話趕話的,那管家正好趕著馬車過來了,停下馬車,管家從車上提了一小壇酒下來,張希銘覺得自己與管家是心意相通了,說道“張叔您來了,我正好遇到蘇兄,想把你釀的酒贈予他些,我們怕是想到一起了。”
    “我隻覺得今天少爺會遇上客人罷了,這一小壇酒就送於蘇公子了。”管家嘿嘿的笑著,並將那壇酒遞給蘇沐枕。
    “那在下就多謝張公子與張叔了。”蘇沐枕行了謝禮,實在感激。
    “今日能遇蘇兄實在偶然,隻是在下還有事要忙,怕是不能與蘇兄談論星雲了。”話語裏透著遺憾。
    “哪裏話,這一壇美酒已是今日的意外之喜,這星雲變化,你我擇日再談也罷。”
    張希銘笑了笑,與蘇沐枕行禮道別“隻恕在下先行一步了。”說罷便上了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