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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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色良人!
    為了循循善誘起見,墨良決定換個啟發式的問法,“你說的對,但是這糧草又如何在短時間內聚集,並完好無損地運輸到目的地?目的地又如何選取?”“糧草一部分取自國庫,一部分加征於民,一部分取自於戰場周圍。打一場勝仗雖然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但事在人為,因而可以根據戰場周圍的情況,先取信於當地的百姓,然後從當地獲取糧食,一來以征購的方式可以是當地的居民獲得更高的收入,贏得民心,二來在當地征購糧食可以省去運輸的風險,包括時間、運輸費用之類的。”
    蒼天可見,她墨良是真的想好好講課的,但是為什麽總有人要拆她的台,為什麽總有人要把她想說的話說掉。臧曉,你說,你是不是上輩子和我有仇?還沒有開口的小美人已經被他旁邊口若懸河的大美人驚呆了,於是小美人又在心裏打如意算盤,是不是應該把臧曉拉入自己的麾下,但是不知道鍾離宰相會不會同意啊!
    小美人開始糾結了,眉頭微簇,看得墨良一陣心神蕩漾,洶湧澎湃的保護欲湧上了心頭。當然,對於奕青羽的心裏活動墨良是完全不知曉的,隻當奕青羽是為他不能像臧曉那般流利回答問題而感到傷神。為了安慰小美人,墨良很不道德的轉向了那個還在啃手的皇子,“你覺得如何?”“嗬嗬。”沒有回答隻有憨憨的笑聲,墨良再一次違心說了一句“好”。
    “夫子大可不必為他置氣,他是父皇的幼弟。他母妃生他的時候難產,他生來便癡傻,但人是挺好的。”聽著小美人的解釋,墨良撇撇嘴,果真皇家無情,隻有這樣生來癡傻的幼弟才不會對皇帝的位置產生任何威脅,再者皇帝佬若是弄死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就顯得太無情了,估計他自己晚上也會被嚇醒。留個癡傻的幼弟照顧,既可以彰顯自己手足情深,也可以給自己弄死所有兄弟產生的罪惡找一種解脫的方式,這個傻子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唉,大概生在皇家就是一種不幸吧。
    “無妨。”墨良一副能包容萬物的慈者形象,繼續發問,“那對於情報的搜集你們又有什麽見解嗎?青羽,你來回答。”“在敵國安插眼線,在本國將敵人的眼線收為己用。”“若是敵人的眼線表麵上答應歸順,私底下依舊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聽到這句話,要是場麵不正式,墨良怕是早就笑出了聲,這孩子怕是學傻了吧。
    “敵軍的眼線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其家人大多掌握在敵軍手中,就算是有真的倒戈的眼線,那也是少中又少。你若抱著悲天憫人的心裏,遲早會被他人暗算,到時候為了一個叛徒,死了整個軍隊,那才是真正的狠心。因而對於敵方的眼線,殺絕為上。”不知為何,墨良在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總感覺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扼在她的脖子上,讓她每說出一字,心中便不安一分,但她又偏要說,說完後心中又是一片舒暢。
    明明淺顯的道理墨良卻覺得這道理似在她心中積壓了很久,終於有一天能夠一吐為快,就像學生鼓起勇氣反駁老師的觀點一樣。“這世道講究仁義二字,在他國安插眼線是不義,在本國殺他國之人為不仁。既然不仁不義,為世人所恥,那搜集情報一談便行不通。”墨良這次不是想笑,而是想罵人了,是誰給臧曉灌輸這樣清奇的觀點?要是是那幫臭神仙,她第一個衝上九重天把那群言行不符的家夥們給一腳踹下去,那幫家夥經常打著仁義為上、慈悲憫人的旗號,動不動把自己裝的像個活菩薩一樣,搞得觀音整天沒事幹。
    事實上呢,墨良經常能夠在自己的魔殿裏發現幾個傲慢清高的身影,好歹這幾位是來當臥底的,把自己弄得這麽高調給誰看?比方說那個過來掃地的,為啥在他眼裏誰都像垃圾一樣?還有那個過來色誘魔尊的小兄弟,先不談你大半夜過來穿這麽多,這麽沒有職業素養,你眼裏的不屈又是給誰看?非要把自己弄得和個烈夫似的。
    此類情況數不甚數,墨良一度以為天庭把她魔殿當做鍛煉小仙的地方了,畢竟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有的時候安插的人數太多了,比方說,一晚上來爬床的人數達到兩人及兩人以上,並且持續三天以上的時候,墨良實在沒閑工夫看他們的烈夫臉,於是很隱晦的像天庭反應了一下,得到了一個死不要臉的回答小仙們一不小心在魔界走丟了,還希望魔尊多擔待一些。
    簡而言之,你過來找我麻煩,我還得請你吃飯,反了反了,墨良表示自己這個魔尊當得太不敬業,連天庭都比她霸道。於是墨良很不客氣的把那幫如花似玉的小仙直接扔到半月骨裏打撒衛生,美名其曰,半月骨埋葬了魔界很多戰士的遺體,你們這是在緬懷先烈呢。果不其然,那幫嬌生慣養的小仙人立刻一個個哭得梨花帶雨地跑回去找他們各自的師尊訴苦去了。
    所以話說回來,墨良決定更正一下臧曉的思想,“你說的是沒有錯。甚至可以說戰爭也本不應該發生,因為無論是怎樣的戰爭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傷亡。但事實上,戰爭是解決戰爭的方法,不是所有人都追求和平,因而你若是想達到所有地區都和平,那必須要通過戰爭解放那些被主戰國軍所統治的地方。同樣,安插眼線、殺絕眼線都是戰爭的一部分,為了速戰速決,這些行動必不可少。再者,你若講究仁義,而敵國並不講究,這就等於別人用大刀砍你,而你為了所謂的仁義而隻用拳頭回擊是一樣的。”
    這樣的到底魔界三歲的小孩都懂,臧曉咋就不明白呢,他這奇葩的觀點不會是天界用來唬人的吧?看著臧曉略微凝重的神色墨良覺得很滿意,然而臧曉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顯得非常痛苦,他甚至閉上了眼睛,這可把墨良嚇了一跳。“今天課就上到這裏,下課。”墨良即刻宣布了下課,任由那幫不學無術的家夥們散了。
    “青羽,你把臧曉扶到我的住所。”到不是墨良不想一個人把臧曉扶回去,而是她若一路扶著臧曉,不免又要招些閑言碎語,而太子殿下扶問題就不大,畢竟威望擺在那裏。快到住所的時候,奕青羽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夫子,你能治好他嗎?”還沒等墨良回答他又來了一句,“若是他在你這裏有個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說的好像隻要進了她的住所臧曉就會一命嗚呼。
    “實不相瞞,那位醫治好臧曉的人就是我。”墨良盡量表現的很誠懇,但在奕青羽眼裏卻是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在奕青羽看來,臧曉的病是墨良有意治好的,為的就是可以把臧曉宣入宮中當陪讀,而現在臧曉再次病倒是因為墨良留了一手,故意沒有治愈臧曉,這樣更有利於控製他。夫子不愧是夫子,怪不得號稱魔尊,這天下哪有人能夠像他一般下這樣一盤大棋,陡然間,墨良在奕青羽心中的地位又高了一個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