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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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色良人!
    自覺理虧的墨良默默地拿起臧曉準備的綠豆餅一聲不響的吃了起來。接下來的幾天基本上都是在昏睡中度過,在這裏墨良想為自己辯護一句,不是自己想睡,而是太無聊了,一睜眼就是那兩個人,在一睜眼還是那兩個人,坐的馬車顛簸得不得了,就算眼前的人長得再好看,就算馬車布置的再豪華,墨良也頭痛了。
    說句實話,墨良非常想出去,直接來個騰雲駕霧就到了,但是錦官城有著特殊的規矩。錦官城承擔著四界樞紐的作用,自然要好好管理,為了易於管理便隻設了十八條可以進城的道路,這些路對普通人來說看上去無異,可對那些有靈力的人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的靈力被削弱了一半,這樣也就無法在道路上翻出什麽駭天大浪。
    再者墨良並不想在奕青羽和他的護衛麵前暴露自己非人的身份,饒是這樣,墨良還是偷偷在馬車輪上施加了法術,因為目前身處馬車箱中的墨良已經暈的一塌糊塗,隻期盼著早日到達。
    渾渾噩噩的日子總比想象中過得快得多,說來度日如年,也不過是無聊之後的感覺,墨良的大腦現在基本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能擱在別人肩上,至於是臧曉的還是羽桀的,這就不知道了。中途偶爾停車休息,腓腓偷偷摸摸地給墨良弄來一碗薄荷冰茶,讓墨良感受到了天堂的感覺,短暫的休息結束後,天堂又變成了地獄。
    這次出行為了不打草驚蛇,奕青羽也就帶了十個身手較好的侍衛,這一路上,墨良不是吃就是睡,暈車實在是傷人,墨良甚至悲哀的想著要是在睡夢中死去也倒是個不錯的打算。眼看太陽漸漸向西落下,大地上的光線越來越暗,墨良便提議找一家店歇歇腳,明天再出發。
    “公子,前麵有一家小村莊。”奕青羽的護衛說道。“好,那便進去過夜吧。”這村子規模挺不大,小小的木牌上寫著“漁口村”,這字跡娟秀至極,或者說寫字的人太過於追求字體的方正,顯得有些刻板。我們進去的時候天基本上已經黑了,村子的道路上沒有任何人。
    墨良原以為天黑村民都已經回家了,可看到每家每戶的窗戶中沒有半點燭火的光芒時,她才意識到不對,再一看有些房屋的門口已經長起了雜草,按照草的長勢這裏的居民已經離開這裏至少有一個月了。墨良示意臧曉、奕青羽和她走進屋子瞧一瞧,並讓侍衛燃起了一團明火。
    出乎意料的是屋子內沒有半點打鬥的聲音,所有的東西都擺在應該在的地方,廚房的桌子上有半截已經發黑的東西,定睛一看是半截未切完的蔥,鍋裏有一尾已經發黴的魚;臥室中案台上放著打開的脂粉盒,已經積了厚厚一層灰,一隻銀釵放在鏡子邊,仿佛下一秒她的主人就要將它帶在頭上。
    他們又進了幾家房子,幾乎都是相同的情況,墨良幾乎能想象到這個村子裏的人正像往常一樣幹著事,卻又在一瞬間集體消失了。就算這條路沒有設禁製也沒有那個人強大到能夠在一瞬間將所有人都擄走。這村子古怪的很,今天晚上怕是不能在這裏過夜了,墨良心中一緊,立刻命令所有人迅速退出漁口村。
    但是,顯然墨良是一個路癡,而臧曉和奕青羽之前一直在車廂中沒有看路,甚至奕青羽的十個侍衛也不記得他們怎麽進來的。墨良記得這個村子很小,照理來說隻要朝著一個方向走就應該能走出去,可不管怎樣,他們走就是出不去,墨良一開始以為是鬼打牆,但她很快意識到並不是,畢竟每次所到之處完全不一樣。
    就在他們即將放棄的時候,一座墳墓就那麽突兀的出現在麵前,一個灰衣男子虔誠地伏在墓前,墓上寫著“吾妻蘇婉之墓”。本來祭拜愛人是件莊重的事,但在這座沒有人影的村莊,無緣無故的將墓碑設在道路中央,還在大晚上祭拜就顯得非常奇怪了。那個男人聽見墨良他們的聲音,緩緩站起,轉身麵向他們。
    這個男人雖然和臧曉、奕青羽完全沒有可比性,但也算的上是個美男子,他的麵貌看上去是很幹淨的那種,讓人容易親近,但是他詭異的現身還是讓人無法完全相信他。“各位是過路的商隊吧。”說句實話,由於常年和天庭的人打交道,墨良是一個對笑容很敏感的人,她總覺得他現在臉上露出的笑容有些假。
    “我看著天色已晚,各位如果不嫌棄鄙人寒舍不如在這裏住上一宿。他走近的時候,墨良聞道了一股濃濃的藥味,”眼下我們的確是走不出這個村子了,倒不如就在他那裏休息一下,反正如果他要害我們,就算我們不住他那裏他也會出手。“也好,麻煩您了。”墨良正要開口,奕青羽已經急吼吼地回答了。
    “請問您尊姓?”墨良跟在灰衣男子後麵問道。“鄙人姓謝,名瀟瀟。”謝瀟瀟不緊不慢地答道。奕青羽到底年輕,在墨良糾結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又急吼吼的問他“謝公子,這村子裏的人都去哪裏了?”謝瀟瀟的身形突然頓了一下,就在墨良懷疑他要出手的時候,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都逃了。”
    反正已經開問了,不如問個徹底,墨良開口道“是發生了什麽嗎?”謝瀟瀟的神色開始變得悲傷起來,這絕對不是在裝,而是痛到心坎上的神色。“我的妻子是狐妖,他們認為狐妖會害人,便趁著我出門的時候害死了我的妻子傷了我的女兒,我的妻子變成厲鬼傷了好多村民,他們害怕便都逃走了。”這倒是能解釋為什麽所有人在一瞬間都不見了。
    “我想念我的妻子,便依舊帶在這裏給她建了個墳。村民殺了她,她報複了,我想他們是兩清了,我也不必想著複仇了。”後來一路上墨良也大致了解了他是一名醫者,在京城學了十年的醫術,受不了皇城的權貴就離開師父四處雲遊,然後在雲遊過程中結識了婉娘,也就是他的夫人蘇婉,兩人都更喜歡這山間美景,於是就在漁口村定居了下來。
    二人生活本來幸福美滿,可是自從他們的女兒誕生後一切都變了,他們的女兒因為靈力尚淺的原因露出了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於是婉娘的身份就暴露了,後麵的慘劇就發生了。
    謝瀟瀟領著他們進入了他的房舍,遠遠地墨良看見一個小女孩站在屋裏一臉驚恐的望著他們,她白色耳朵和尾巴上的毛有些發黃還打了結。墨良看見奕青羽身形一怔,但很快又放鬆下來,大概皇族都略微知曉這人界之外的一些東西吧。
    “這是我的女兒謝小小,我夫人死的時候她就在旁邊,此後變得癡傻不語,哎,都是我無能。”墨良看見他的左拳緊握,一副悔恨的樣子。這時小女孩好像被什麽東西嚇到了一樣,猛地一顫,然後一溜煙地逃跑了,跑的時候小身板還在一顫一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