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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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色良人!
    “我們現在出發吧?”夏籽征求了奕青羽的意見。“嗯。”奕青羽點了點頭,在墨良的示意下又補充了一句,“也叫上蝶姑娘吧。”墨良想秋蝶既然是城仙,不管怎樣對這起案件應該是有幫助的,結果墨良才說完秋蝶的臉色就有些變了,弄得墨良都以為她和凶手有些聯係了。看她有些遲疑,墨良剛要說“算了,你就不必去了。”蝶姑娘就應了聲“好。”墨良隻好把話咽回肚裏。
    等到了現場墨良終於知道為什麽秋蝶不願意來了,太過血腥,太過殘忍,讓墨良這個經曆過戰場的人都啞口無言。“我們用法術保留了現場和屍體。”夏籽捂著鼻子對墨良說。不要誤會,夏籽捂鼻子不是因為屍體腐爛,畢竟施了法,屍體不會腐爛的那麽快,而是因為這具屍體的顱腔被打開了,紅色的血黃白色的腦漿流在外麵,大腦裏被人惡意攪過,那種味道不可名狀,但著實讓人作嘔。
    再看看屍體本身,很明顯中了毒,全身泛紫,腫脹不堪,如果仔細觀察還可以從他的身上看到星星點點的刮痕。“他中了什麽毒?”“曼陀羅花。”的確,這樣的死狀和曼陀羅花的毒發症狀相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墨良總覺得屍體上的小擦痕墨良似乎在哪裏見過,而且墨良實在想不到對那些小傷口的合理解釋。
    “死者是服用曼陀羅花死的嗎?”墨良再次詢問夏籽。“不是。凶手是將曼陀羅花的汁液塗在他的傷口上。”“什麽傷口?”“就是那些擦痕。”墨良更加覺得不對勁了,曼陀羅花致死的最快途徑就是口服,再不濟也應該是製造一個巨大的傷口,往傷口上撒花的汁液。但是凶手卻處心積慮的先製造那麽多小劃傷,然後再抹藥,這樣不但耗時而且想要發揮藥效也要過好久。
    正在墨良冥思苦想的時候,臧曉說道“夏總管,可否帶我們去下一個現場?”“好好好。”夏籽早就受不了這裏的氣味了,這下正好有借口可以出去,就忙不迭的回答了。接下來的現場裏墨良也沒有發現其他的線索,死狀都是那般樣子,看了這麽多具屍體她都對這種場麵這種氣味免疫了,但當她看到那個還在繈褓裏的小屍體時,心髒還是狠狠顫了一下,究竟是誰能夠對一個孩子痛下殺手?
    看了一天的屍體已經到了晚上,一行人還是去了那家酒樓,這次墨良看清了酒樓的名字——舜華樓,不錯不錯不僅討了彩頭還和神話裏的堯舜禹搭上了邊,看來掌櫃還算有點文化。然而麵對那一盤墨良心心念念的蹄髈時,墨良突然沒了興致。墨良扭過頭看了一眼奕青羽,這孩子自從去了凶殺現場臉色一直不是很好,現在果然和自己一樣對那些油膩膩的肉有些反感。
    吃飯途中小廝突然給墨良們上了一碗湯,上麵飄滿了白花花的東西,本來看上去就令人反胃,結果奕青羽還不知死活的問了一下這是什麽,小廝很認真地告訴他,這是店裏的招牌豬腦花,奕青羽一聽和腦子有關,臉色瞬間鐵青,迅速衝到了外麵,墨良不放心他也跟了過去,然後就聽到他嘔吐的聲音。本想走過去安撫一下他,然而一聞到嘔吐的味道,墨良也受不了了,胃裏翻江倒海。
    於是這倆人倆互相扶著對方,並排站在一片雜草前吐著。“你能不能不吐了?嘔——”奕青羽幽怨的看著墨良,“你一吐我就想吐。”“要不是你吐了,我會吐嗎?嘔——”墨良白了他一眼。兩人倆又盡心盡職地幹嘔了一會,然後顫顫巍巍的扶著對方回到了酒樓。“剛才的豬腦花送錯了,是隔壁點的。”夏籽很貼心的告訴墨良們。
    雖然一聽到豬腦花兩個字墨良和奕青羽又相視一看,考慮是否結個伴繼續去吐,但是鑒於他倆已經沒力氣吐了,隻好很惡心的癱坐在座位上。墨良眯上眼,企圖好過些,眼縫裏臧曉很淡定的喝著他的青菜香菇湯。
    回到蝶姑娘的住所時墨良已經緩過來一點了,至少能夠自己走路了,奕青羽則是隻能撐著根棍子跟在後麵。正當墨良要回房間的時候,墨良聽見奕青羽在樓上慘叫一聲,墨良們嚇了一跳趕快跑過去看。一上樓墨良就看見奕青羽站在一間房間外,半撐著拐杖,大口喘著氣。“怎麽了?”“有鬼,裏麵有鬼!”他一臉驚魂未定地向墨良哭訴著,然後就很自然地扔掉拐杖,一把摟住墨良的腰,把臉擱在墨良的肩膀上。奕寶寶,你都比墨良高了還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但看在他實在害怕的樣子墨良也不好說些什麽,隻好任由他抱著,還一邊安慰他。說來墨良也好奇,究竟是什麽東西把奕青羽嚇成這樣?“蝶姑娘,這房間我能參觀嗎?”沒有想到蝶姑娘這次又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太傅,您還是不要為難蝶姑娘了吧。”夏籽這個吃裏扒外、見色忘義的小混蛋立刻幫他的心上人開脫。墨良能感受到蝶姑娘的確不想讓墨良們進去參觀,但是看她閃爍的神色,墨良總覺得裏麵藏了些不得了得秘密。算了,就算她拒絕墨良,墨良也有的是辦法搞清楚裏麵藏了些什麽。
    “夏籽,沒事的,太傅他們要看便進來吧。”說著蝶姑娘起身給墨良引路。初進房間的時候真的可怖,黑洞洞的房間裏閃爍著綠瑩瑩的幽光,但是奕青羽也不至於嚇成這樣吧。當秋蝶把窗簾拉開的後,房間的原貌就露了出來。這應該是一間標本室,牆壁上掛滿了蝴蝶的標本,工作台上有各種各樣的工具,還有幾瓶透明的液體,墨良猜應該是用來處理蝴蝶軀幹的藥水。
    隻是這工作台上還放了一個機械裝置,似乎是用來打磨什麽東西的。“這位是?”墨良聽見臧曉問秋蝶。“我的愛人。”這次蝶姑娘的聲音變得脆弱敏感,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溫婉大方,墨良看到的隻有一個為愛悲傷的小女人。“是我唐突了。”墨良聽見臧曉的道歉。“鈺郎在前兩年因病去世了。”夏籽在一旁解釋,他頓了一下又說道“這也是她不希望你們進來的原因。”
    也是,墨良從來不相信哪個人願意讓別人打擾自己的戀人的在天之靈。“蝶姐姐,這是什麽?”墨良不知道奕青羽是為了緩和氣氛還是有意為之,他指著剛才墨良看到的機器說道。“這是我用來打磨鈺郎牌位用的。”說道這裏,秋蝶的表情更加傷心了。
    “對不起啊,蝶姐姐,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傷心事的,你若不開心,打墨良幾下便是。”墨良居然不知道奕青羽的演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麵不改色、堂而皇之,厲害厲害,簡直就是欺負人家小姐姐拿你是太子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