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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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色良人!
    “已經死了三十二個人了。”“你們到底管不管啊!”墨良們打開屋門的時候,很多人圍在門口,找夏籽討個說法。來錦官城的途中又死了兩人,再加上昨天的大柱,明明死了三十個人,怎麽又突然增加了兩個?被憤怒的人群趕到現場的時候墨良震驚了,兩句屍體倒在地上。墨良用竹片從屍體上刮了點組織下來,用帕子包好,交給了夏籽,“讓人檢驗一下是什麽毒。”
    “不是曼陀羅。”腓腓在墨良身邊說道。墨良當然知道這不是,因為墨良剛才聽見周圍人說死者家裏的牲口都很安靜。事實上,這兩具屍體的狀況和之前沒有半點區別,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中的毒不同罷了。
    等等,墨良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之前所謂的曼陀羅會不會是凶手故意抹上,為了混淆墨良們的視線?這麽說來,之前墨良的不解到是清楚了。“檢查出來了,這種毒無處可尋。”墨良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既然凶手之前利用曼陀羅混淆墨良們的視線,那他一定不是泛泛之輩。
    墨良還有一點很好奇,不管怎樣,凶手的確是利用受害者身上的小劃傷下的毒,但是又有什麽樣的兵器能夠在瞬間製造出這麽多細小的傷口?總不可能在一瞬間揮出無數把超級小的刀吧?
    “這是什麽?”腓腓指著地上的一片深褐色的東西對墨良說。墨良拿起那片薄薄的東西舉起,陽光下它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琥珀狀。墨良猜測這是一片鱗片,但是它又比普通的魚鱗大了許多,並且它的一端收攏,整體為扇形。縱使是再高端的魚怪,本身還是魚,魚鱗還是圓的。
    這次墨良沒有把鱗片的事告訴所有人,據墨良猜測凶手就應該混在人群中。墨良昨天說了可以根據曼陀羅香追凶,凶手便不再使用曼陀羅。那麽,誰的嫌疑最大?墨良環顧四周,人們的臉色要不然義憤填膺、要不然期期艾艾、還有的十分害怕。這也不是個辦法,正當墨良即將收回視線的時候,墨良看見夏籽一直盯著墨良看,但當墨良的與他目光相接的時候,他的又很快躲閃開來。
    回到住所,墨良躺在床上,手上把玩著鱗片,似乎在哪裏見過。“你哪裏來的?”奕青羽也一仰身躺在了墨良的旁邊,“說,你是不是從夏籽身上拔的。”“你說這是穿山甲的鱗片?”“是啊。”
    穿山甲的鱗片乃是一味良藥,可以通經下乳、祛風除濕、活血散結,魔殿的藥室裏怎麽可能沒有這味良藥?墨良記得魔界的老師傅講,這穿山甲是有靈性的,不得獵殺。它鱗片雖好卻不多得,大多是在野外尋那些已經死亡的再進行處理。“這是我在受害者身旁撿到的。”
    奕青羽瞪大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講“你說凶手是小瞎子。”墨良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我已經設下了結界,無妨。”墨良聽見臧曉溫和的聲音從門口飄來。“從目前來看他的嫌疑最大。”“不可能!”奕青羽立刻斬釘截鐵地說,“我到覺得秋蝶的嫌疑最大。”都已經把秋蝶的嫌疑排除了,這孩子咋就這麽執著呢?
    “我和太子殿下的看法一致,但是夏籽的確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臧曉淡淡的說。“那我們今天晚上跟蹤他?”墨良試探性的問臧曉,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我已經在他身上下了追蹤術。”說完臧曉撤去了房間的結界,走了出去。
    說好了自己是跟蹤別人的小人,他是正麵出擊的君子,怎麽現在他的追蹤術比我用的還要溜?墨良心裏直犯小嘀咕。吃完晚飯後秋蝶說她身子不舒服要回房休息,奕青羽感歎一句“嬌美人就是事多。”也不知道有沒有給她聽見。
    夏籽也說有公務要處理,便回房了。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昨天晚上墨良就連一時片刻都沒有睡上,挨到現在困得不行,好在太子殿下勉為其難了自己的肩膀,讓墨夫子靠著他肩膀小睡一陣,說到時候叫醒墨良。都這個時候了,墨良也顧不上什麽留不留哈喇子,倒頭就睡。臧曉站在一旁看著睡著的墨良,墨良靠著誰的肩膀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可心中的不適又是為何?千百年前,夢中的她也是這般靠著自己的肩膀的嗎?
    “太傅,醒醒。”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在叫墨良,好溫柔,好溫暖。墨良迷迷糊糊睜開眼,意識到自己還靠著奕青羽的肩膀,打了個機靈,趕快站起來。墨良顫顫巍巍地問道“我睡過頭了嗎?”“你還好意——”“走吧。”奕青羽話說道一般被臧曉打斷了,他隻好朝墨良白了一眼。
    還好,他們找到了夏籽。夜色裏他穿著黑色的緊身衣,個頭很小,行動卻異常靈活,一改他往常的作風。墨良他們跟著他來到了舜華樓旁的小道上,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靠著牆站了好一會兒。就在墨良思索他下一步要幹什麽的時候,他猛地一躍,竟翻到了牆的另一端,等墨良再追過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墨良和奕青羽都很著急的看著臧曉,期望他能夠利用追蹤術找到夏籽,沒想到臧曉皺了皺眉頭,“他阻隔了我的追蹤術。”敢情夏籽剛才靠在牆邊沒有行動是為了這個?“我下的追蹤術他沒能力完全阻隔,給我一點時間。”臧曉閉上了好看的眼眸,手中做了幾個結印,在他手指揮出去的那一刻,錦官城的上空布起了一張縱橫交錯的大網。
    “他在那裏。”奕青羽用手指著唯一一處的紅點大喊道。然而當墨良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墨良眼真真的看著小院落裏漫天飛舞的鱗片,眼睜睜地看著夏籽把手伸入了那人的頭顱。蛛絲網從墨良手中飛出,落在了夏籽的身上。
    夏籽沒有掙紮,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墨良們問什麽他都隻是回複一個近乎瘋狂的笑容。隻有墨良們問他認不認罪的時候,他很賣力的點了點頭。究竟動靜是有些大了,左鄰右舍的居民們都圍了過來,那些粗鄙的語言接二連三的砸向了夏籽。平日裏他是受尊重的,如今卻落得這個下場,然而咎由自取這四個字墨良卻說不出口。
    墨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又或者說墨良內心裏很奇怪的對這個殺人犯產生了一種同情。抓到了凶手,墨良沒有任何欣喜的感覺。鬧了一夜,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墨良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把夏籽押送到大牢。一路上,更多的人陸陸續續的加入了墨良們的行列,於是那些臭雞蛋爛菜葉都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夏籽的步伐很穩,給墨良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盡管墨良知道這個詞用在他這樣罪大惡極的人身上是不合適的。他被交給了看守的侍衛,就在他要進入那陰森森的牢房的時候,他掙脫了侍衛的手,但也沒有逃,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遠方。他的眼神告訴墨良,他在等一個人,哪怕這個人是不會來了,他也要賭一把。可他終究是沒有等到他想要見到的那個人,被拖進了牢房。墨良知道,他等的是秋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