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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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色良人!
    次日清晨,墨良早早起來,將一切打理好,帶著羽桀和臧曉向師尊到了別,出去了。荼茹本想留下臧曉,但墨良嘴角不自覺的一抹愉悅打消了她的念頭,她在心裏告誡自己,當年就算墨煙帶回了那個女孩,他還是一直愛著自己的。
    去天庭的路上墨良走得不緩不慢,去早了天帝那邊的人沒到落人家麵子,去晚了更不好,於是三人在墨良精準的控製下掐著點到了,隻是偌大的地方就他們三人,還是顯得空空蕩蕩的。“阿良,他們人呢?”羽桀不是那種耍性子要人哄的人,他知道若是他一日不理墨良,墨良是絕不會主動湊上來的,也罷,都死皮賴臉地粘著墨良粘了七百年,也不差今後的日子,總不能讓自己之前的努力敗給阿良身邊的小鬼吧。
    “再等等吧。”墨良靠著大殿中的柱子,環抱其雙臂,閉目養神,天帝若是想要試探自己和羽桀,考驗定然不會簡單。閉上眼睛,其他感官到是更加敏銳,耳邊是踱來踱去的步伐,羽桀大概是等不耐煩了,墨良能想象他略嘟著嘴的樣子;左胳膊肘處擱著一個溫熱的小腦袋,看來臧曉還沒睡醒,現在迷迷糊糊靠著他又開始睡了,鼻尖縈繞著佛手柑的清香。
    “阿良,他們怎麽還不來啊?”墨良緩緩睜開了眼,明媚的光線射入久閉的雙眼,所有的景象都染上了一層青綠色,很清新。“應該快了。”墨良話音剛落,遠處三個閃著淡淡金光的少年就出現在了他們視線裏。走近了,墨良注意到這三個少年身上散出的金光來自於他們混著金絲織成的袍子。
    “燭照聖尊、幽瑩聖尊,我是天帝三子嘲風。這兩位是我的弟弟,老七狴犴、老九鴟吻。”說句實話,在墨良眼中三個人長得沒啥分辨性,他們和天帝一樣都是麵容硬朗、體格健壯的男子,濃眉大眼,應該很符合天庭中那些小宮女的眼光。隻是墨良一直生活在儀聖殿中,見過的人少,且都是冷冰冰的,自然隻有那些長得有非常有特色的人,他才能記個七八分。
    雖說對方讓自己等了不少時間,但墨良還是攔住了想要發牢騷的羽桀,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很淡然地回了禮,講了些客套話。墨良自知論修為沒有幾個人能和他和羽桀相比,隻是天庭歸天帝管,他們儀聖殿的人數很少,且各個幾乎不問世事,若是因為這事和天帝杠上了,太不劃算。
    “近日,朱雀和青龍向父帝反應人間出現了多起火災,死傷慘重,應該是人為。並且據他們所言,縱火者心思縝密,修為頗高,他們無法處理此事。我們此行得小心了。”六人禦劍而行,隻有臧曉還沒有自己的劍,墨良便扶著他,一起站在了承影劍了。
    雖都是第一次禦劍,墨良顯得鎮定自若,隻有臧曉和羽桀在剛開始的害怕過去之後,眉眼間全是興奮。尤其是臧曉,仗著有墨良護著,探頭探腦地到處看,險些栽下去,被墨良拍了一下腦瓜子,才安定了許多。
    “東南方。”沒有詢問的意味。“怎講?”狴犴是三個人中最張狂的一個,雖然話不多,但是恨不得撅了朝著天的鼻孔說明了一切,他此刻的詢問不過是不服,卻又挨著麵子罷了。“去了便知。”朱雀為南方之神,青龍為東方之神,能夠讓他們關注的火災定然是發生在他們的地盤上。
    所謂他們無法處理此事是真的,不過原因倒不是什麽能力不足,而是火災發生的具體位置在東南方,為他們管轄區的交界處,根據天庭對他們業績考核的標準,他們若是處理此事,功德可能又記在對方頭上,那就虧了,索性直接上報,讓上頭派人來管。說到底,不過是職責沒有分配明確的問題。不過估計天帝也樂見此事,畢竟,隻有出了這樣的事,才有他施展手腳的地方。
    一句去了便知落到狴犴耳中就成了神棍迷惑人心的謊言,歪著嘴哼了一聲,墨良也不惱,畢竟從年齡上來講,大家都是同齡人,都還處於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除了嘲風,又都是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卻非要被分主次關係,換做誰被分到了跟隨者都不會開心的。
    “姐姐,我們好像要到了。”臧曉夠著小腦袋往下麵,這孩子也放心,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依在墨良的手臂上,墨良不禁皺了一下眉,隻是嘴角的溫柔卻不自主的漫了出來。東南方向是有山的,但山大多都不高。遠遠看,低矮的丘陵上覆著嫩苔般的綠色,夾雜著山穀間涓涓細流到是養眼。
    平坦的地方建起了村落城鎮,也都是水流交錯的樣子。“我們下去。”墨良禦劍俯衝而下,速度不快,濕氣氳然的雲霧掃在臉上涼涼的,雖說沁人,卻總是黏糊糊的感覺。墨良的袖子不經意地擋在臧曉的麵前,透過那薄如蟬翼的袖子,朦朧的江南水鄉的剪影映入了臧曉的眸子。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行在路上,惹來無數的目光,不過也僅此而已。所謂仙者不過是衣食住行比地上的凡人好了些,不過是多了靈力、真氣罷了,甚至有的仙人也隻有內力罷了,哪來的仙氣啊。隻有臧曉、羽桀、墨良他們所處的儀聖殿終年裹著冰雪般清冷,弄出現在這般情感上的匱乏,而顯得出塵一些罷了。
    “老伯,此處可有發生過火災?若有火災,是何時?何地?”說話的人是鴟吻,聲線清亮,卻被刻意壓成了中年人的老沉。墨良記得鴟吻的母親是天帝最寵的妃子,文瑤魚族的美人,生來柔美如水。隻是這天帝宮中的佳麗也多,墨良絕不會相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心無爭奪之念的女人能夠在裏麵過得風生水起。
    鴟吻到現在為止就說了一句話,不是狴犴那般驕傲得不願開口,而是他在聽,在察言觀色,直到現在開口的第一句就直切主題。“火災到是有,在狼山。”老伯停了一下,趕忙拿著長長的鐵夾去夾貼在爐子壁上的燒餅了,貼燒餅的火候來不得馬虎,時間少了,口感不夠酥,時間長了,就太硬了。
    “在那裏。”老伯帶著因為煙熏而有些發黑的手套指著遠處一座在雲霧中朦朦朧朧的小山,“那頂上有座佛寺,上個月一場大火,給燒了個精光。我在裏麵供了一座小佛像也給燒沒了,那可花了我不少銀兩。”燒餅的香和那種精美糕點散發出的甜甜的奶香是完全不同的,它更接地氣,就是那種麥子被烤熟的香,很真切、很實在,夾雜著芝麻爆裂的味道,讓人想到了炊煙下的橘黃色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