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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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色良人!
    世間有獸,名為畢方,能噴火焰,能鳴狂曲,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火紅的翅膀把昏暗的涵洞都印的生輝,畢方站在高處的石頭上俯瞰著他們。“你們快來救我啊!就是他偷了我的‘策妖令’!”小千氏見墨良他們無動於衷,心中著急,便剛忙把“策妖令”一事提出。
    鴟吻剛要出手,卻被墨良攔著,果真,那畢方冷笑一聲將小千氏扔在地上,“你到是會潑髒水。今天我們就把這事情說說清楚。我想要你的‘策妖令’,你想要你姐姐的位置,我幫你偷天換日,你把‘策妖令’給我。結果呢,你是當上了戴家夫人,我卻被你的‘策妖令’控製了,每日裏被你當狗使,還不得不幫你保守那爛臭的秘密。”
    “戴員外一家也罪不至死啊。”鴟吻在下麵吼道。
    “就你,天帝生的好兒子?你們這幫假惺惺的人有什麽資格說我!”“你去過天庭。”鴟吻自知天庭沒有外麵看的那麽幹淨,卻不知畢方的仇恨如此之大。“你記不記得你父親有過一頭坐騎?一隻不聽話的坐騎?”,畢方眼睛開始變得通紅,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那是我的母親。畢方一族以母為尊,我母親為畢方之王,你父親卻妄想將畢方之王當做胯下之騎。單憑實力,你父親根本打不過我畢方一族,但他卻用‘策妖令’控製住了我們,捉拿了我母親,怕我們報複,便殺光了其他族人。
    那時候,我母親剛懷了我,卻在你們天庭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後來她拚勁全力把我送出了天庭,卻死在了你們的劍下。我想報仇,但我連天庭的門都進不去。後來我想,我若是摧毀了‘策妖令’,你父親便再也驅使不了任何妖。後來我知曉‘策妖令’在她這裏,便想和她合作,結果反而被她擺了一道。她可以騙我,可以把我當狗使,”
    畢方掐住了小千氏的脖子,“但她萬萬不該殺了沐兮。你因為沐兮是你姐姐的孩子,所以對她百般不順眼。我都說了我會帶她走,你卻不信,還把她懷了我孩子的事情捅到老爺那裏。所有人都瞞著我,都說沐兮是去禮佛的,結果呢,我連她的屍首都沒有看見。是你害死了她!”
    紅色的火焰在眼前燃起,墨良他們根本無法靠近。無數水訣砸在火焰上如同杯水車薪。“你們是天庭的人,那都該死!”畢方展翅,火焰四起,一曲戾鳴。魔音繞梁,本來這火焰他們就沒法對付,現在畢方的鳴叫讓大腦都快炸開了,根本施不出法術,難道今日就要葬身火海了嗎?
    不對,金鐲子!墨良和臧曉對視,從來沒有這般默契,仿佛對方的想法都在自己心中。“你看這是什麽?”臧曉忍著頭痛,將一隻小巧的金鐲子拿了出來。這金鐲子是在寺廟中撿到,墨良猜測應該是沐兮的。
    果真,這畢方停下了鳴叫,定定的看著鐲子。對,就是這個時候,墨良拿著手中“策妖令”上的珠子念咒,一塊雪白珊瑚靈牌便到了她手上,“策妖令!”令牌已出,狂妖必伏。畢方在空中慘叫,扭動著身子,最終落在了地上,周圍的火焰也漸漸滅了。小千氏已經被燒的麵目猙獰,“明明,明明花會上見到他的人是我。果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說罷便咽了氣。
    “墨良,你是怎麽製服他的?”羽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回溯術,我用‘策妖令’的珠子把本體召回來了。”那畢方被繩索五花大綁,卻麵露傻笑,墨良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一言不發的領著他們往外走。卻聽身後動靜不對,轉頭看見畢方以祭出了自己的元神。
    “小心!”墨良將手中的“策妖令”一掌拍出,畢方元神自爆根本沒法阻止,“策妖令”壓製妖氣,應該能減少爆炸的範圍。在畢方自爆的時候墨良看見了一到金色的符咒在他身上閃了一下。“策妖令”和畢方的元神相碰炸的粉碎,但這爆炸的衝擊力實在太強了,眾人都飛了出去。
    “阿良!”羽桀猛地撲到了墨良麵前,用後背硬生生的擋下了一大塊飛濺的石棱,順著慣性就往前倒下,卻不料墨良沒有接著他,轉身擋在了臧曉身前。羽桀以一種很狼狽的姿態趴在地上,說不上是背上的傷口更疼,還是心裏更疼。
    不是說好了我們一起度過這漫長歲月嗎?不是說好了我們是這世上唯一的彼此嗎?你收下臧曉,多了個弟弟,沒事,我能理解,隻要你高興便好。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你的眼裏已經沒有我了?墨良,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畢方元神爆炸後的衝擊太大了,羽桀就那麽趴在地上,看著墨良,暈了過去。
    墨良本是擋在臧曉麵前的,卻不知臧曉靈活一轉又擋在了墨良麵前,臉上還帶著古靈精怪的笑容,仿佛占了便宜似的。碎石片悉數打在了他身上,到底是一隻化形不久的小妖,根本抗擊不了這般大的衝擊,傷口處血肉模糊。餘波過後,臧曉臉色蒼白的趴在墨良懷裏沒有睜眼。“臧曉?”沒有回應,墨良隻好輕輕抱起懷中的少年,他好像長高了,也變重了,都說妖長得快,可他又是什麽時候長大?小時也好,長大也好,你都是我小梨花,我也一直是你的墨良姐姐。
    一場戰鬥下來,折損了兩人,墨良抱著臧曉,鴟吻架著羽桀,慢慢吞吞的往出口走去。快到洞口的時候鴟吻拉住了墨良,“燭照尊,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你說。”“在下請求各位將今日之事保密,就說是天氣幹燥,森林起火,我等已略施法術調整氣候。”“為何?”“此事牽扯到‘策妖令’,而父親向來不喜歡不臣服於他的人,我怕他借口此事對妖大開殺戒。”“那你那兩位兄長?”“兩位兄長一直窺探我魚族珍寶,我獻上兩件無妨。況且,此次下凡,相比較燭照尊,他們的功勞不算大,若您一口咬定,他們自然不敢多嘴。”“行。”
    也罷也罷,這策妖令終是毀了。
    “為何令妹在死前說花會上見他的人是她?”離開人間的時候墨良問了大千氏一句。大千氏愣了住了,一個人在屋子裏待了很久。等到晚上的時候,她跌跌撞撞的跑出來。“阿姐,你身體才好,我扶你回去吧。”柏苛趕忙上前,眼中滿是擔憂。“仙人呢?”“他們一個時辰前就回去了。”
    嘩的一下,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全部湧了出來。恍惚間,大千氏好像看見了小千氏,一身明黃色的裙子站在花海裏,“姐姐,今天花會上我在額上點了顆朱砂冒充你,你不怪我吧。”“不怪你,你玩的開心便好。”“姐姐,你知道嗎?我今天遇上了一個很有趣的小哥哥。”“哦?是哪家的小公子?”“我才不告訴你呢。”黃衣的少女笑著跳著離開了。
    原來,有些相遇是緣分,有些錯過是天意,為何到頭來,才看得這般清清楚楚。柏苛說,他本來已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此番回來不過是走個流程,回去再升一官,現在尋到了阿姐,自然是要帶她去京城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