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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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色良人!
    帷帳中光影壓疊,白雨瀾扯開墨煙的領口,順著他的喉結一路吻下,唇齒在如玉的鎖骨上流連。不知是因為墨煙對自己的挑逗沒有反應而惱怒,還是因為還對今日穿上嫁服的人不是自己而感到而委屈,白雨瀾毫無征兆的在墨煙的肩上咬了一口,肩膀上便留下了一排齒痕。
    “嗯。”墨煙吃痛,條件反射的動了一下,領口開的更大了,半邊胸膛都露了出來。在那潔白的,有著肌肉輪廓的胸膛上,一道彎曲如爬蟲的疤痕刺痛了白雨瀾的眼睛。手掌覆上去了,臉貼上去了,唇吻上去了,濕漉漉的舌尖輕輕描繪著疤痕的輪廓。“乖,不哭了。”一雙手將白雨瀾托起,抱在懷中,吻了上去。“雨瀾,等我們成婚的時候,我把什麽都給你。”一身一世一雙人,兩人相擁而眠,密室中也格外安靜。
    “什麽?你要我殺墨煙!”桌上的白玉盞哐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白雨瀾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宗澤。“墨家白家世代敵對,到你這代,我們本以為通過你和墨煙的婚事兩家能夠交好,沒想到墨家娶了雪玉蕊那個沒用的東西,這就是在打我白家的臉!”“不,這是因為——”“因為什麽?”
    根本不可能說出口,且不說自己是白家長女和墨家已婚繼承人在私底下偷情會讓父親大發雷霆,隻要讓父親知曉了雪玉蕊和墨煙的情感共通關係,父親定然會威脅墨煙。“反了,居然幫外人開脫,你不要忘了你姓白!”白宗澤拿出一張紙符甩在白雨瀾麵前,“知道該怎麽用吧?”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拿著麵前的紙符,白雨瀾不由苦笑,墨白兩家都找上自己,墨家仗著自己喜歡墨煙,讓自己那紙符害雪玉蕊,白家仗著墨煙喜歡自己,讓自己拿紙符害墨煙。真可笑,兩大家族到是把謀略算計在了小輩的愛情上。
    “姐姐!姐姐!你回來了!”遠遠的就看見白風湩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世人皆知白雨瀾為白家長女,在白家地位僅次於白宗澤,卻不知白雨瀾是白宗澤的側室所生。白雨瀾的生母看似身份簡單,實則是墨家派來的奸細。當年白宗澤早就發現了她的身份,隻要她沒有幹出太過分的事情,白宗澤就抱著玩玩的態度,就有了白雨瀾。
    結果這女子自以為自己得道了白宗澤的寵愛,行事開始沒了顧忌。白宗澤自然將她定為死罪,當場斬殺。年僅五歲的白雨瀾什麽都不知道,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血濺三尺。白宗澤本著斬草除根地想法,想要將白雨瀾一並斬除,卻遭到了白夫人的阻攔,白夫人說白雨瀾還小,什麽都不懂,不如認她為娘,這樣還是白家的孩子。白雨瀾的小命是在白夫人的庇護下留下的,白夫人待她極好,隻是在白風湩出生那年白夫人難產而死,將小小的白風湩托付給白雨瀾。
    “小湩湩,”白雨瀾抱起白風湩轉了個圈圈,“你又長胖了?”“才不是呢,是我長高了!”姐弟倆來到偏殿。“姐姐,你和墨哥哥怎麽了?墨哥哥不是說要娶你的嗎?”童言無忌,最是紮心。“墨哥哥以後會娶姐姐的,他要是不娶,姐姐就去娶他。不過這件事你要幫姐姐保密哦。”白風湩用肉乎乎的小手爪比了個好,但隨即臉上又露出了疑惑,“姐姐,我聽說墨哥哥要有寶寶了,是男的女的?”
    “你聽誰說的?”“大家都在說啊,墨伯伯昨天不是講墨家在一個月內定會有寶寶,這樣墨哥哥好繼承墨家大業嗎?”那日墨長昆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四人都在洞房中,自然沒聽到。白雨瀾了解墨長昆,雖不知道他這次又在打什麽主意,但他向來說什麽做什麽,得趕緊和墨煙他們商量對策。“誒?姐姐,你去哪裏啊?”
    “你們已經聽說了?”白雨瀾趕到墨府的時候其餘三人也正好在場。“剛才墨老爺才來過,我們也是剛得知這個消息。”墨心燈眉心緊皺。“要不你和雪妹妹生個孩子?”白雨瀾對墨心燈說到。“父親剛才放話給我們自然是已經料到我們之間的關係,怕是沒有這麽好糊弄過去。”
    “我直接向墨伯伯坦白吧,都是因為我,你們才……”雪玉蕊的眼中已是淚光點點,她自小生活在西嶺雪山,生活簡單,本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卻承蒙墨煙、白雨瀾的照料活了下來,現在恩人又因為自己而陷入困局,自又能聽得到墨煙心中的痛苦、愧疚、焦慮,精神的壓力太大了。
    “我倒是想到了一法,”墨煙說道,“我出生時有一孿生,父親怕我倆長大爭鬥毀壞墨家基業,就毀其肉身,將他的魂魄封印在了往生瓶,如今我們若是將他引入雪玉蕊腹中,生下來就算是父親驗明身份也不會出半點差池。”事到如今,三人也隻能同意了。
    待到雪玉蕊腹中懷上了墨心燈的骨肉後,墨煙將往生瓶中的魂魄引到了她腹中。“我母親懷胎時便給我們取好了姓名,我單字‘煙’,他單字‘烺’,如今他成了你們的孩子,便去掉一個火,喚做‘墨良’吧。”
    三人看著雪玉蕊的肚子一天天鼓起,當初緊張的氣氛倒是消散了不少。“白姐姐,我突然想吃酸葡萄。”“呦,吃酸?那就是個大胖小子了!”白雨瀾笑嘻嘻的躲過了雪玉蕊扔過來的枕頭,“好嘞,給你去拿。”白雨瀾跑到墨家的火房,認真挑了一串發青的葡萄,邊走邊摘了一顆放在嘴中,又怕酸,正糾結是否要咬破的時候,聽見了墨長昆的聲音。
    “我最後給你兩天的時間,若是白雨瀾還活著,你試試看。”一聲鞭響重重的響起。“我是不會殺雨瀾的。”過了好一會兒墨煙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嗬,你以為白家會留你這條性命?你把自己心頭血貢獻出來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後果。你爺爺和白家的死老頭同歸於盡,你母親為我擋箭而死,同樣我也派穩婆弄死了白家的人,你若不和白雨瀾是一家人便是死敵。”“我不會殺她!唔——”又是一聲鞭響。“你不要忘了我給你下了蠱,你動不了手我幫你。”青澀的葡萄在嘴中破裂,這哪裏是酸,明明是苦到心裏了。
    嘴中酸澀的葡萄早就沒了味,白雨瀾渾渾噩噩的走著,蠱毒發作有多痛她曉得,當年父親讓她殺了不小心聽到機密對話的侍女時她不願意,卻在蠱毒的疼痛下彎折了脊梁,一劍揮出鮮血四溢。自己和墨煙真的沒有可能共處嗎?真的兩人非要鬥個你死我活嗎?她記得父親說過天底下違背蠱蟲行事者必七竅流血而死,且這蠱蟲此生無解,當初自己隻是耳鼻流血都痛成那樣,墨煙呢?他若殺了自己,自己心中還能好受些,他若不殺,眼睜睜看他七竅流血,自己便也是痛的死去活來,不管怎樣,兩人終歸是陰陽相隔。圓了別人長相廝守,自己便得永不相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