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羞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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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夜飯,宋老爹在村裏轉了一圈,見上山的人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一路上都是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就在外圍,當然不可能挖到人參,可是宋家卻挖到了,眼紅的人當然心裏不平衡了。
“好了,都回去自己屋吧,夫子布置了作業,趁著天還算亮堂,趕緊做了”。宋老爹見大家都等在正屋等著村民的消息,就讓大家都回去了。
家裏這樣的大事,小娃娃是不用到場的,小李氏挨了訓,心裏正難過著呐,就和張氏洗了碗回到西廂。
張氏和宋富貴從正房回到了東廂房,“大丫,快去打水,洗洗睡了”!宋富貴直接累的躺在床上。
張氏也忙活了一天的活,又擔心村裏人上山出事找宋家麻煩,已經累的狠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就想躺著歇息。
大丫從裏間掀了簾子出來,就等著張氏一起走。張氏見到這樣的閨女也是一陣歎息,她的大閨女,就是膽小,就連話都很少說,就是做事勤快,她都要懷疑腦子壞了。想著,想著眼睛有些濕潤,她知道是她沒用,如今,她隻想給女兒攢夠足夠嫁妝,將來嫁個好人家,過上自己的小日子,她就放心了。
小姑子有掙錢的能力,她閨女沒啥掙錢的能力,隻要她勤快些,往後去了婆家,也討喜一些!看到大丫,又想起,沉默不語的大郎,:“大郎呢?怎麽沒見到他”?
大丫朝裏屋瞟了一眼,就坐在床上,似乎得知她娘一會要去打水。
豁然張氏撩起簾子,就看見大郎趴在桌子上,睜著眼,不知道在想啥。
“大郎,你咋了,可是學堂上有啥難處”張氏瞧著默不作聲的大郎歎了口氣。
過了半響,才聽大郎回一句,“沒啥事,就是累了”。
“大郎,你在學堂遇到啥事你就跟娘說,從前你從沒這樣頹廢,娘看到你這樣心裏也難受”。張氏說著眼淚留下下來,聲音還帶著哽咽。
大郎看著張氏流淚,心裏也難受起來,從椅子坐起,有些怔怔的。
“我知道的,娘,我就是心裏難受,學堂都是比我年齡小的,感覺跟不上別人,聰明不如別人”。大郎望著桌子一角頹廢道。
張氏聞言:“擦著眼淚的手一頓,接著擔憂的道:“你怎麽那麽想,如今日子卻越越好,你還能上學堂,大郎,你可不能瞎想”。
不知何時,大丫也進了進來,兩人說話的空擋,大丫坐在凳子上。
“跟著老姑,我們都會越過越好的”大丫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氏和大郎都被大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接著又想起大丫的話。
“妹妹,那說啥跟著老姑”大郎疑惑不解的問道。
“老姑,對咱好,不分家,跟著老姑過好日子”,大丫聲音有些沙啞,不過她那圓潤的大眼睛此時卻對未來充滿不限期望。
大丫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留下張氏和大郎麵麵相覷。
宋寶兒磨好了墨,將紙張鋪在將桌子鋪上。將師傅布置的作業所學背熟,並抄寫兩邊,任務不多,宋寶兒拿起毛筆,就聚精會神的抄寫起來。
李婆子在炕上坐著,一邊縫這衣服,一邊看著寶兒微笑。
宋寶兒抄完隻用了一個時辰,寫完子癱在桌子上,晾了紙上還未幹的墨跡。準備等幹了,在鋪上紙張,多練練字。
“娘,爹呢,豆芽過兩日就能好了,我和爹打個招呼。
“他能幹啥,搗鼓那幾個兔子,可是寫完了”,李婆子望著桌上的紙張,她不認識字,可是她認識數字。
“對了,娘,爹把貂賣了吧?賣了多少錢”?
“就知道你要問,賣了,賣了十五兩,你爹把錢給我了,還別說,那玩意真值錢,虧了,沒讓老二家的給煮了,要不然就少了十五兩的進項,就是這貂平時見不到”。李婆子想起老二家的差點把貂煮了,現在還心有餘悸。
“娘,這都是難得碰上的,進了深山到是多,而且她娘肯定不許她進去的,現在她也打不成大的獵物。
等宋寶兒又練了大半個時辰,在李婆子的催促下宋寶兒隻好收了筆墨,宋家晚上隻有劣質的油燈,晚上看的不是很清楚,再說,又是油燈要省著用的。
一夜無話,宋寶兒吃好早飯告別李婆子帶著昨晚寫的作業到了王大夫家裏,王大夫正在檢查草藥,看著寶兒說到:“別上次留下的作業拿出來,先檢查,再教新的”。王大夫開始了每日的例行檢查。
宋寶兒將昨日寫的紙張鋪在桌子上。
“不錯,有進步,日後也定當如此”,簡單鼓勵兩句,就讓宋寶兒背誦新的知識。
取霜法:用雞毛掃取,裝入瓶中,密封保存於陰涼處,雖成水液,曆久不壞。甘、寒、無毒。飲冬霜可解酒熱,凡酒後麵熱耳赤者,飲之立消。傷寒鼻塞,飲冬霜亦可通鼻。暑天長痱子及腋下紅腫,用冬霜和蚌粉塗敷,有效。寒熱瘧疾,可秋後霜或冬霜一崐錢半,熱酒送下,亦見效。宋寶兒搖頭晃腦的把昨天所學背了出來。
背完仰著頭等著王大夫的誇獎,誰知道王大夫聽完後並沒有馬上誇獎她。反而用手捋了捋胡須沉默片刻。
“你這瀟瀟灑灑的背完可知是什麽釋義”。
王大夫見宋寶兒發呆,出言提醒了一句,“你可知道其意思”。
宋寶兒仰著頭的臉也低了下午,“師傅,這個沒有教,”半響才結結巴巴的回了一句。
“做人不能恃才傲物,何況是學醫,學醫更是如此,“救死扶傷”這是天職。疾病有其本身的規矩,在疾病麵前,大夫能做的就是減輕疾病對病人造成的不良影響,通俗的說就是不讓疾病搞得那麽慘,然後空出時間讓疾病自愈。這才是醫者的根本。所以很多時候醫生麵對疾病都是充滿無力感的,作為醫者,隻能盡心盡力的對待每一個病人,“救死扶傷”則是每一個大夫都應盡的義務同責任。麵對生命,大夫比普通人更加敬畏,更加無助。在病人看來,大夫的職責是不讓病人死。在大夫看來,我們的職責是讓疾病向好的方向進展,減輕病人的痛苦。
“師傅的教導,弟子感激不盡”,宋寶兒有些因為自己的背誦能力強而洋洋得意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