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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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蓮聖女出現的那一刻,楊定已經嗅到了白蓮聖女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再看白蓮聖女一塵不染的衣衫,楊定心中已經竊喜了起來,這是一個很愛幹淨的女子,像這樣的女子如果被一抔髒兮兮的黃土打髒的話,那她的第一反應一定不是揮劍殺他,而是清理自己的衣服。
    所以當縣衙的官兵出現在他家牆頭的那一刹那,楊定簡直欣喜若狂,此時楊定已經顧不得多想這些縣衙的官兵是如何出現在他家的,楊定毫不猶豫的在第一波箭矢飛來的同時將自己手中的黃土撒了出去。
    這抔黃土看似是打向白蓮聖女眼睛的,可是楊定知道這位白蓮聖女一定能夠躲得過去,所以一開始楊定打的主意就是她的秀發和衣衫,果然,這抔黃土全都灑在了白蓮聖女的頭發上,而白蓮聖女接下來的動作也正如楊定所料一樣,她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頭發。
    隻是讓楊定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白蓮聖女的武功已經高絕到了如此地步,十幾隻箭矢齊射之下這位白蓮聖女竟然連看都不看,隻是隨手一撥便將這十餘支箭矢挑落掉了,而楊定此時隻不過剛剛跑出門口而已。
    “楊公子快往暗處跑,這裏有我們!”奔跑途中,楊定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喊道。
    秦捕頭!聽到有人斷後,楊定腳步加快,毫不猶豫的鑽到了黑暗的巷中,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楊定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跑到了哪裏,停下身形楊定長長的喘了幾口粗氣,扶著牆歇了片刻,這才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貼著暗處的牆角走出了小巷。
    楊定微微探出了頭,大街之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楊定長長的舒了口氣連忙辨別了一下方向,抬腿便往縣衙的方向走去。
    “可惡的臭小子,想跑?拿命來!”
    啊!此時白蓮聖女已經追到!
    寂靜的黑夜中突然響起這麽一聲嬌喝,聽在楊定耳中好比打了一道響雷,楊定隻感覺後背一寒,下一刻他仿佛感覺自己的胸膛被一柄利劍刺穿---。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楊定的身體完好無損,身後一陣兵器相擊的聲音傳來,在這寂靜的大街上顯得格外刺耳。
    楊定大喜,知道自己死中得活,楊定壯著膽子往後望去,原來白蓮聖女已經被一個同樣用劍的年輕人擋了下來,兩人正你來我往的打得不可開交,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楊定心中大驚,白蓮聖女的武功之高他已見識過,而且秦捕頭之前也說過,像白蓮聖女這樣的已經算是江湖奇人了,她練得是殺人的武功,講究的是用最快的方法殺掉一個人,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今日白天白蓮聖女的劍法幹脆利落,殺人不費吹灰之力,哪裏有過現在這種與人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
    還別說,殺人技也是可以很優美的,此時的兩人不管身形、動作還是速度就像兩個習練多年的武術套路表演者,此刻若說兩人是在拚命,恐怕換做誰都不會相信。
    “咦,這個年輕人竟然也是個女子!”
    明亮的月光之下楊定雖然看不清這個年輕人的麵容,但是從這個年輕人寬大的土黃色的衣衫之下群能隱約看見這女子獨有的柔美身形。
    這個年輕的女子與白蓮聖女完全不一樣,這女子穿的是最普通的粗布衣服,而且還是土得掉渣的眼色,這是隻有在農田裏幹農活的村姑們才會穿的衣服,而且這女子頭上所盤的發髻也是最普通最簡單的紮法,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很土的女子,一個並不怎麽注重自己容貌的女子。
    今天的月光雖然非常明亮,但是兩人在動手間你來我往穿插不定,所以楊定並不能看清女子的容貌,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
    “又是你!你從蒲台追我到莒州,又從莒州追我到樂安,你到底想怎麽樣!”白蓮聖女的打的急了,竟然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白蓮妖女禍亂鄉裏,我等俠義之人自然為民除之,哪裏有什麽為什麽!”
    這年輕人一張口果然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而且聲音清脆悅耳非常的好聽,如果隻是聽聲音的話,楊定絕對完全想象不到她竟然這麽一身村姑的打扮。
    “呸,為民除害?你們這些人說的好聽,本姑娘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搶了一家大戶,都是同道中人你裝什麽俠義之士!”白蓮聖女諷刺道。
    “廢話少說,白蓮邪教夜聚明散蒙騙百姓聚斂錢財,無非就是想利用百姓替你們造反而已,說起來你也非白蓮正統,隻不過是一支事魔歪邪而已!”
    白蓮聖女咯咯一笑,說道:“原來你也是為朝廷做事的,大明朝的朝廷要滅我白蓮來滅就好啦。哪裏來的這麽多的理由!”
    “大明朝廷?大明的朝廷還不配讓我給它賣命!”
    白蓮聖女一怔,手上有些遲緩,就在這片刻間內已經連續被這女子進了三劍,白蓮聖女連退三步這才堪堪化解黃衣女子的攻勢,就在這空檔,黃衣女子這才對著身後的楊定說道:“現在不走還要等待何時?”
    楊定對著黃衣女子抱了抱拳,說道:“還請姑娘留下姓名,在下定會謹記心中!”
    “你們這些讀書人真是麻煩,你要走便走,如果不想走就留下來等死吧!”說完,女子便不再答話,繼續與白蓮聖女爭鬥起來。
    楊定輕歎一聲,知道自己若是繼續留在這裏定會擾了女子分神,於是便用現代的方式對女子鞠了一躬,隨後便再一次的跑進了黑暗的胡同。
    樂安縣的縣城並沒有多大,楊定暫時不敢回家便想著先去縣衙湊合一晚,誰知就在跑到半路途中忽聽身後不遠處發出一陣密集的鞭炮聲,楊定猛然頓住腳步,這大晚上的誰會在這個時間放鞭炮?
    火銃!楊定心中一驚回頭望去,又是一陣巨大的鞭炮聲傳來,在這寂靜的深夜中傳的格外深遠,十餘支火銃發出的火藥爆炸聲在這本就不大的縣城中掀起了陣陣的回音,楊定仔細分辨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隨後臉上便起了一絲擔憂的神色。
    火銃的聽聲音是從白蓮聖女的方向傳來,楊定擔心的當然不是那位白蓮聖女,他擔心的是將他救下的那位不知名的年輕女子,這女子是她真正意義上的救命恩人,楊定當然不希望這位救命恩人被官兵當成了白蓮餘孽殺了。
    腳步頓了頓,楊定豁然轉身便往回折返了回去,火銃聲再也沒有響起,大約半柱香的功夫,楊定再一次回到了兩人打鬥的大街上,大街上空無一人,深夜的大街再一次的陷入了死寂,楊定輕手輕腳的來到兩人之前打鬥的地方,地上並無大片的血跡,楊定心中一寬,長長的鬆了口氣,這才往自家的方向折返而去。
    悄悄推開院門,院子裏有些淩亂,箭矢、瓦片散落一地,楊定也沒心情打掃,便推開屋門重新點了一支蠟燭。
    蠟燭的光亮有限,但卻照的楊定很安心,果然在黑夜中沒有比看見亮光更讓人欣喜的了,尤其是像他這種迷失在這個陌生世界的陌生人。
    “當當當---”
    院門之外忽然想起了用力的拍門聲,楊定心中一跳,對著窗外大聲喊道:“誰?”
    “楊兄弟,是我!”
    秦捕頭?楊定心中一喜,此刻他最想見的人莫過於就是這位秦捕頭了。
    “秦大哥,快請進!”楊定急忙走出屋中打開院門,欣喜的說道。
    秦忠見到楊定無恙,也是一臉欣喜的說到:“楊兄弟,你沒事吧?”
    楊定道:“沒事,秦大哥,有話屋裏說!”
    兩人來到屋中,秦忠謹慎的四顧看了一圈之後這才說道:“楊兄弟,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我真擔心那位白蓮聖女心中一狠,將楊兄弟斬於劍下!”
    楊定也心有餘悸的說道:“剛剛確實是九死一生,秦大哥,你怎麽會帶人來到了我家?”
    秦忠道:“這件事說起來倒是有些對不住楊兄弟了,今天在卸石棚寨,楊兄弟巧計從那位白蓮聖女手上逃走,最後那位白蓮聖女邪魅的一笑在下也看在眼中,以在下多年辦案的經驗,推測那位白蓮聖女一定不會就此罷休,所以今天在回到衙門之後,我就已經悄悄安排好了兄弟們埋伏在楊兄弟家的四周,沒想到果然被我猜中了!”
    楊定道:“那麽剛才的火銃也是秦大哥安排的嗎?怎麽咱們縣衙還有神機營的人嗎?”
    秦忠道:“咱們小小的縣衙自然沒有火銃,那些是衛百戶從軍中借來的兵,那些火器也是最普通的火器,是從京城淘汰下來的低階貨,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我這次過來是想對楊兄弟說一聲,今晚楊兄弟安心休息,衛百戶已經將白蓮聖女打傷了,想必這段時間那位白蓮聖女絕對不敢現身!”
    “啊,打傷了?秦大哥,他們抓到白蓮聖女她們了?”楊定心中一緊,問道。
    “她們?楊兄弟,今晚除了白蓮聖女,還有誰?”秦忠有些詫異的看著反應過頭的楊定問道。
    楊定尷尬一笑,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今晚是不是隻有那位白蓮聖女?看今晚鬧出的動靜,難道這位白蓮聖女就沒有其他的幫手嗎?”
    秦忠笑道:“今晚應該就隻有白蓮聖女一人,楊兄弟莫要小瞧的這位白蓮聖女,此女武功異常的厲害,又會使用法術,此女絕不是咱們這些人可以捉到的。”
    楊定點了點頭,說道:“是極,多謝秦大哥特意跑過來告訴我一聲,如果是這樣的話,今晚我倒是可以安心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