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你有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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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忠道:“楊兄弟,因為白蓮教死灰複燃重現青州府的事情皇上已經知道了,而且還派了欽差來咱們青州府,同時縣尊大人的調令也一同下來了,想必今日這位程淮葉程公子今日過來,說的必然是這幾件事情!”
“啊,這麽快?”楊定有些出乎意料的說道。
秦忠四下看了看沒人,聲音壓得更低道:“楊兄弟,縣尊大人這次之所以能夠這麽快的調任,朝廷裏外很多人都是用了力的,聽說這一次吏部考功司郎中程大人也是極力推薦孫大人,再加上魯靖王府也往朝廷上了一道奏折,很是誇獎了縣尊大人一番,這才有了今日孫大人的調令!”
“什麽?魯靖王府!”楊定這一次真是有些吃驚的看了看秦忠,沒想到他們平日裏這位不動聲色的縣尊大人,竟然在私底下做了這麽多的事情。
秦忠點了點頭說道:“楊兄弟沒想到吧?老哥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沒想到。”
楊定問道:“秦大哥,不知縣尊大人這次榮升何職了?”
秦忠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青州通判!”
“什麽!通判!”楊定心裏暗暗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孫縣令竟然得了一個通判的職務。
青州通判,正六品官員,相比起樂安縣縣令的職務這次孫縣令可謂連升了兩級,正六品的官員放在青州府其實並不算高,自然不能與知府相比,甚至通判的官階還要比同知低兩階,但是通判卻是由皇帝直接委派,身兼行政與監察與一身的職務,而且最重要的是,通判已經算是中央官吏了。
也就是說,現在這位孫縣令已經半隻腳踏入了中央,下一步他可能會順理成章的升為同知,或者直接入京做一個京官,這個通判的職務,乃是孫縣令的試金石!
“楊兄弟,你不能留在樂安了,我知道楊兄弟你有些門道能夠找到大小姐,所以楊兄弟你要想方設法讓孫大人帶你去青州府,說實話我並不看好程淮葉程公子能夠找到大小姐!”秦忠直言道。
“去青州府?秦大哥,你也看到孫大人最近對我的態度了,恐怕孫大人去青州上任,怕是不會帶著我!”楊定想起剛剛屋中的程淮葉,忍不住說道。
“楊兄弟,這就要你想辦法了,就算孫大人這次不帶著楊兄弟走,可腿就長在楊兄弟的腳上,楊兄弟還不能自己去嗎?我看這書吏的差事,楊兄弟不做也罷,以楊兄弟的本事,哪裏還賺不到錢?”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楊定豁然抬頭看著秦忠,說道:“秦大哥,小弟明白大哥的意思了!”
秦忠看著楊定的背影,忍不住搖頭輕歎道:“楊兄弟,當大哥的隻能推你一把了,希望楊兄弟日後到了青州,莫要在這般吊兒郎當的混日子了!”
楊定之閑,在樂安縣的縣衙那是閑出名的,可是人家閑歸閑,孫縣令交代的事情楊定卻沒有絲毫的耽擱,這不樂安縣白蓮教的分壇還不是被楊定一掃而滅了嗎,而且順帶還滅了無生教。
該做的不該做的,楊定都已經做了,此刻的楊定還不知道已經將孫縣令的最大財路給斷掉了,不過這樣也好,孫縣令即將赴任青州通判,楊定這次等於是把孫縣令幹的最見不得人的事情清理了個幹幹淨淨。
回到了家,蕭惟音就坐在屋中,這位蕭姑娘還真是神出鬼沒的,自己想找她的時候怎麽也找不到,不想找她的時候,她卻天天出現。
“怎麽?是不是覺得我此刻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而是給你找人?”蕭惟音的雙眼似乎是能夠看穿楊定的內心,直接把楊定想的問題說了出來。
楊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蕭姑娘這就沒意思了,在下的小心思都被姑娘看穿了,以後在下還怎麽麵對蕭姑娘?”
蕭惟音沒想到楊定就這般承認了,當下忍不住說道:“你這人,有時候奸詐如狐,有時候又誠實的過了頭,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學的這一身的本領!”
楊定笑道:“我待姑娘如摯友,自然不可能欺騙姑娘!”
“哼,花言巧語,你放心,雖然我人在這裏,但是你的正事我卻沒有耽誤!”蕭惟音道。
人在這裏正事卻沒有耽誤?難道這位蕭姑娘也會分身?
楊定心裏有愧,最近時間以來楊定總是忽悠這位蕭姑娘替他做事,而蕭惟音的心裏卻跟明鏡似的明白著呢,蕭惟音之所以甘願他驅使,無非是因為他做的事,有利於大明的百姓。
“蕭姑娘,不知道你有沒有哥哥?”楊定不知怎地這麽問麽一句。
“什麽?”蕭惟音一怔,問道。
“哥哥,你有沒有哥哥?”楊定又重複道。
這一次蕭惟音卻沉默了良久,最後給了楊定一個肯定的答複,說道:“沒有!”
“那我做你大哥怎麽樣?咱們兩個結拜成異性兄妹吧!”楊定瞪著大大的眼睛,一臉期盼的等著蕭惟音的答複!
“無聊!不拜!”說完,蕭惟音一躍,從屋內跳到屋外,消失不見了!
這---?楊定看著蕭惟音說走就走的人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位蕭姑娘還真奇怪,莫名其妙的來找他,卻又莫名其妙的走了,難道與他結拜成異性兄妹,就這麽丟人嗎?
“咦,這是---”
就在楊定低下頭的時候,看見桌上放著一張紙,紙上被人繪滿了畫,每幅畫旁邊,還標注滿了字,楊定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紙,隻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經驚訝不已了!
這張紙上畫得是三招刀法,是一套連環如行雲流水的三招刀法,蕭惟音的畫工精妙,將如何運刀、握刀、行刀畫得栩栩如生極其詳細,楊定看著寥寥幾筆便能畫出如此精細動作的圖畫心中嘖嘖不已,隻憑這一手絕妙的畫功,蕭惟音哪裏像跑江湖的人?
再看每幅圖畫旁邊配的字,字體氣吞山河酣暢淋漓,根本不像是女子寫出來的,楊定大驚,他自從來到大明之後也是每日練字不輟,而且他最熟悉語鶯的字體,說實話語鶯寫的字已是極好了,而蕭惟音的字,不管是從氣韻還是從意態上看,要遠勝於孫語鶯的“閨中體”。
楊定越往後看心中越發驚駭,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夠寫出的字,更不是自己可以悟出來的字體,蕭惟音一定是跟隨某位書法大家深刻學習過的,可當世的書法大家就這麽多,而蕭惟音的這手字,明顯風格獨立,既不是當下最為流行的台閣體也不是仿古體,難道蕭惟音的這手字,是跟她師父練得不成?
人如字,字如人,直到這個時候楊定才發現他錯了,這才是真正的蕭惟音,一個他或許從未了解過的蕭惟音。
看到最後的落款處,楊定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因為最後的落款楊定竟然不認識,最後的落款蕭惟音的筆鋒突轉,竟然有行雲流水般的行書轉為了草書,章法不拘一格,雖然隻有短短三四字,卻複雜無比。
楊定盯著這幾個字看了半晌,隻能看出蕭惟音在落筆的時候筆鋒在不斷地絞轉,如同蛇舞起陸、風卷殘雲,每一筆都帶有螺旋的力度,這幾個字,比比纏繞淋漓酣暢,絕對可自成一派!
楊定驚得張著嘴愣了半晌,雖然他不認得這幾個字是什麽,但楊定可以肯定的是這幾個字絕對不是蕭惟音的名字,原來這女子也是有些童心的,她將自己的身份寫在了這幾個不一般的草書中,楊定相信如果他能夠破解這幾個字,便能知道蕭惟音的身份!
蕭惟音將這三招刀法用圖畫和文字寫的清清楚楚,饒是楊定不懂武功也能將這三招看得明明白白,另外再這三招的最底下還有一行小字,寫的是與這三招刀法搭配的吐納之法,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內功,想必以這三招刀法配上這吐納之法,才能發揮這三招刀法的真正威力。
楊定曾經聽秦捕頭說過,當日蕭惟音用了三招連斃了無生教教主羅逸和他左右兩大護法的性命,想必當日蕭惟音用的便是這三招刀法,為什麽蕭惟音現在會將這三招刀法留給自己呢?
正想著,楊定忽然看到牆角處立著的那柄刀,一瞬間楊定恍然大悟,這一次蕭惟音之所以沒有將這柄刀帶走,而且還將這三招刀法留給了自己,這便說明蕭惟音要將那一晚的破綻彌補過來。
那一晚見證了自己殺掉羅逸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因此唯有自己學會了這三招刀法,以後才不至於露出破綻。
這還真是個細心的姑娘,可惜這麽好的姑娘就要出家當尼姑了。
尼姑?尼姑又怎麽了,縱然尼姑的清規戒律再多,又有哪一條規定尼姑不可與人結拜了?想到這,楊定忽然哈哈一笑,心道蕭惟音這個義妹,他是結定了。
楊定站起身走到牆角拿起那柄寬背大刀,刀一入手楊定的胳膊便猛然一墜,這柄刀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重,雖然楊定能夠提得動,但卻舞不動,這樣重的刀可讓他如何使用?到時候明眼人一看,那一晚提刀殺人的便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