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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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吉祥最早的時候是隸屬於王振門下的,後來王振得寵,曹吉祥自然也水漲船高,這才一路順風順水的做到了司設監太監。
    曹吉祥來到南宮的門外,輕輕敲了敲最小的偏門,隨後南宮的大門“吱”的一聲打開了一道門縫,之後便有一個小太監探出了頭來。
    “爹,是您!”這開門的,是曹吉祥的侄子,也是他的從子曹鐸,而被楊定在朝堂上毒死的曹鉉,便是他的堂兄。
    “鐸兒,貞兒姑娘在嗎?”曹吉祥隨著曹鐸來到了一處隱秘的房間,開口便問道。
    “爹來的可巧了,萬姑姑正哄著太子爺睡著了,兒子這就給爹請萬姑姑去!”曹鐸說完,便起身出了門。
    時間沒過多久,一個年級約有二十一二歲的宮女走了進來,這宮女見到是曹吉祥,連忙施禮道:“曹公公好!”
    這宮女正是孫太後派到太子朱見深身邊,貼身照顧現在隻有四歲的太子朱見深的宮女萬貞兒!
    曹吉祥道:“貞兒姑娘,咱家、咱家的事情辦砸了!”
    “曹公公你是說那個楊定---”提起楊定,這個本來十分俊俏的貞兒姑娘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殺意,好似與楊定有血海深仇一樣。
    曹吉祥道:“咱家沒用,暗中使人三次彈劾楊定都未成功,今日、今日在朝堂上更是搭上了我兒曹鉉的性命,都未能將楊定如何!”
    “什麽,爹!我哥、我哥他怎麽了?”一旁的曹鐸聽到曹鉉已死,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卻讓他不敢相信。
    “鐸兒,鉉兒他、他被楊定毒死了---”
    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一幕,曹吉祥忍不住落了幾滴老淚,將今日朝廷上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萬貞兒聽到楊定竟然這般的難以對付,忍不住流下淚來道:“大哥,妹妹無能,不能替大哥報仇!”
    大哥?如果楊定在這裏,一定會納悶他怎麽與這位鎖在南宮的宮女有殺兄之仇,如果楊定仔細想一想的話,或許會想到蕭惟音曾經扮做他的模樣一刀殺過一個叫做萬喜的錦衣衛!
    此刻的楊定正帶著月芽走進了楊彥的家中,剛進前院便見到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拿著木劍有模有樣的正在練武,這小孩年紀雖小,一招一式卻有板有眼,一看便是被人悉心調教過的。
    “好劍法!這小娃練得真不錯!”這小男孩的一套劍法練完,楊定忍不住拍手讚道。
    “二弟!”楊彥見到是楊定,哈哈一笑走了過來說道:“二弟,這是你的侄兒楊絮,他的這套劍法叫做《八仙劍》,乃是為兄親自所受,絮兒年紀還小,隻得其型不得其意,倒是讓二弟見效了!”
    楊定笑道:“兄弟對於武功也是一竅不通,也是個外行!”
    楊彥笑道:“我看不見的,我早聽人說過,二弟乃是文武全才,刀法用的也是很不錯的!兄弟,這是你嫂嫂,這位想必就是弟妹吧?”
    “是,這是大哥的弟妹,也是咱們青州府樂安縣的人士,是老嶽家的女兒,不知大哥聽說過沒有!”
    楊彥卻搖搖頭,說道:“不曾聽過,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為兄哪能都認識,夫人,你與弟妹去內房談話,我與二弟今晚不醉不歸!”
    楊夫人含笑點頭,便領著月芽去了內院。
    “楊指揮,不知在下是稱呼楊大人為楊指揮好還是堂兄好呢?”楊定隨著楊彥來到客廳,楊定向來直接,因此便很直接的問道。
    楊彥笑道:“自然是堂兄,你我兄弟何故這般見外!”
    楊定卻道:“可是在下無法證明我乃楊指揮的堂弟,楊指揮也無法證明在下就是你的堂弟,楊大人為何會上杆子認這門親呢?”
    楊彥搖頭一笑,說道:“怎麽,楊大人在朝中有在下這門親戚,對楊大人不好嗎?”
    “好,當然好,簡直好極了!可是這突如其來的好處在下怕吃不消,如果在下不弄清楊指揮為何要幫在下,這門親在下認的也不踏實,楊指揮你說是嗎?”楊定道。
    楊彥哈哈一笑,說道:“楊大人說話還真是直接,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
    “傳聞?這麽說楊指揮知道在下?”楊定道。
    “楊大人的經曆朝堂上無人不知,在下隻要稍加打聽,便會打聽的清楚!”
    楊定笑道:“既然楊指揮已經改口喊我楊大人,這是不是說明楊指揮從一開始就知道在下並不是楊指揮的堂弟?”
    “楊大人既然心知肚明,為何還要追根究底呢?楊大人有在下這麽一個堂兄不好嗎?”
    楊定道:“好自然是好,如果楊指揮肯認在下是堂弟,在下自然將楊指揮當做堂兄,可就算如此,至少楊指揮也要告訴在下原因吧?”
    “楊大人還真是執拗!”說著,楊彥嘿嘿一笑,忽然說道:“萬裏飛來渡海西,靈禽玉爪不沾泥。”
    “啊!”楊定大吃一驚,接道:“何須更結鸞凰友,應與雲鵬力量齊!你、你是---”
    楊彥點頭笑道:“不知楊大人肯不肯認在下這個堂兄!”
    “認!自然是認得!”楊定大喜,同時心中卻更加疑惑了起來。
    萬裏飛來渡海西,靈禽玉爪不沾泥和須更結鸞凰友,應與雲鵬力量齊這兩句詩皆出自同一首詩,這首詩寫的便是海東青!
    而這首詩所指的隻能是一個人,這個人便是他的二妹,蕭惟音!
    楊彥竟然是蕭惟音的人,那蕭惟音又是誰呢?是她的二妹?是江湖女俠?可是一個江湖女俠怎麽會認得京師神機營的一名司官?蕭惟音不是說她永遠不會進入京城的嗎?
    蕭惟音這個女人越來越神秘了,楊定這才發現他遠遠沒有了解過蕭惟音,雖然蕭惟音已經離他而去,但是這一刻楊定似乎感覺蕭惟音卻又不曾離他而去,仿佛蕭惟音從未從他身邊消失過一樣。
    “大哥!”楊定看著楊彥,這一聲大哥由心底而出!
    “兄弟!”楊彥也道!
    “大哥當時隻是神機營的一個小小司官,卻又是如何找到兄弟的?”
    楊彥道:“是楊能楊都督找到的為兄!”
    “什麽?楊都督?大哥,難道楊都督也是---”
    楊彥搖頭道:“不知道!楊都督乃是穎國公楊洪楊老將軍的親侄兒,楊老將軍與其父楊璟皆是靖難功臣,因此楊家在軍中的地位甚高,二弟既然與衛千戶私交莫逆,那二弟應該知道衛千戶的父親衛穎衛將軍現在正在鎮守宣府吧?”
    楊定點頭道:“聽說衛都督是數月之前被石將軍舉薦為都督同知,並派去鎮守宣府的!”
    楊彥道:“那二弟可知道衛將軍為何會被突然調去鎮守宣府嗎?”
    楊定搖頭道:“這就有所不知了!”
    楊彥道:“自正統元年至正統九年,穎國公征戰巡邊,數次征戰兀良哈,追殺過阿木狼,斬獲過可列歹,更是親自擒斬了者赤王部首領打剌孩,絕對稱得上是戰功赫赫,穎國公隻用了九年的時間,便由偏將升至都督,位居朝中宿將,聲震朝野。”
    “啊!”楊定聽到穎國公的經曆心中敬佩不已,楊定忍不住問道:“那之後穎國公又去了何處?”
    楊彥道:“正統十三年,穎國公奉命鎮守宣府,宣府將士聞得此訊,歡聲動地,而迤北諸部聽聞穎國公鎮守宣府,皆膽顫心驚心中懼怕不已,最後送了穎國公一個外號,稱其為楊王,由此可見穎國公在迤北諸部心中的地位如何!”
    楊王?看來這位穎國公在迤北諸部的心中,堪比天神一般的存在,楊定心中想著,嘴上卻問道:“那這與衛都督鎮守宣府又有什麽關係?”
    楊彥道:“今年八月,穎國公染病,九月初便去世了,二弟你再想想衛都督調往宣府的時間,這分明就是接替楊老將軍去的,衛家與楊家同為靖難功臣,所以衛都督調任宣府,也在情理之中。”
    原來如此!看來這軍中的派係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楊彥繼續道:“雖說楊老將軍已經去世,但其子楊俊為三軍營右都督,其另外一侄楊信,現任都督僉事,現在就在宣府協助衛都督共同鎮守宣府,另外就是楊能楊都督,掌管神機營,二弟,我這戶籍和軍籍,便是數月之前,楊能楊都督給我安排的!”
    “什麽,是楊都督安排的?”這一下,楊定心中大驚,這豈不是說他的身份楊都督早就知曉,而且還給楊彥安排了另外一個身份,這樣一來,他戶籍的事情便真的不能再真了嗎!
    “大哥,你之前與楊都督,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吧?”楊定問道。
    “沒有!”
    楊定皺了皺眉,這可就奇怪了,楊能身為神機營的大都督,家室又如此顯赫,怎麽會為他補全戶籍,難道這位楊大都督也與蕭惟音認識?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有些太不可思議了,他家二妹可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她在京城會有這麽大的人脈!
    “二弟,你與蕭、蕭姑娘是何關係?”
    楊定下意識的說道:“惟音是我結義的義妹!”
    “啊!義妹!”楊彥的臉色便了數遍,相當精彩,楊定好奇的問道:“怎麽,大哥不是與我二妹認識嗎?”
    楊彥忽然尷尬的笑道:“認識,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楊定詫異的問道。
    楊彥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罷了罷了,這輩分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輩分?什麽輩分?楊定剛想再問,楊彥忽然又道:“二弟,既然你與楊家搭上了關係,又與衛家交好,日後可一定要維護好這兩邊的關係!”
    楊定撓撓頭,有些犯愁的說道:“大哥,兄弟是文官,楊家與衛家是武官,兄弟若是與這兩家走得太近,恐怕又要被人彈劾了,而且現在武官之中又以石將軍為最,石將軍又受兵部節製,兄弟這兩邊都不好走得太近!”
    楊彥沉吟著點了點頭,問道:“二弟連續三日都被人彈劾,可見困境頗囧,兄弟日後有什麽打算沒有?”
    楊定搖頭道:“沒有,不過今日曹鉉被我整死了,我想以後也應該沒有人敢隨便彈劾我了吧!”
    正說著,月芽和楊夫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月芽一見楊定,忙道:“夫君,你還不知道吧,嫂嫂竟然也是咱們青州府的人士,隻不過同府不同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