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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收雀莊的在職人員中除了最普通的常規員工之外，就是在大豐組掛了名號的保鏢。
    在接到上級的聯絡後，大豐組響應得很快，即使是在新年假期也湊出了六個人，兩兩分成三組專門搜查美術館。
    因為在和家長聯係的短信裏準確寫明了自己的藏身處，柏知由來雖然昏迷著無法回應，也被順利找到了。她和相見驅被直接送到了米花中央病院，而受極道庇佑的千鳥肇醫生則在病院內等候，以便第一時間參與急救。
    萬幸，檢查結果顯示，兩個人都沒有受太嚴重的傷。
    柏知由來隻是因為緊張和寒冷而暫時昏倒，被移到溫暖的床上後，很快就蘇醒了；相見驅的傷更重一些，他的後頭部似乎是被什麽硬物擊中，造成了腦震蕩，好在檢查之後並未發現顱內血腫，隻要能順利醒來、沒有其他症狀的話，那之後就隻需要臥床一陣子大概就能痊愈了。
    收到順利救援的消息時，柏一色和姥姥白石三六九還在前往東京的路上。
    “兩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現在已經辦理住院了。”
    白石三六九麵色陰沉。
    腦震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不是健壯的相見驅挨了這一下，而是柏知由來……
    “一色，想要快速趕去什麽地方，車還是慢了點啊。”
    柏一色沒有聽懂自家姥姥這句話的意思。他嗯了一聲，就沒再多說。
    白井一二三聯係的白井保鏢公司就在杯戶町白井集團辦公樓旁邊，保鏢公司的人們從杯戶町到米花町稍微花了點時間。
    看著對方出示的緊急批示的搜查許可證，米花美術寫生館沒有拒絕入內搜查的理由。保鏢公司的員工就從一層開始往上搜查米花美術寫生館的全部樓層，並且在靠近頂樓天台的位置發現了被微型炸彈炸毀的門和倉庫。
    倉庫裏，因為寒冷而呈現青紫色的殘肢，被堆在倉庫的一角。
    但是，這些殘肢的數量——隻有雙臂和上軀幹——完全不夠拚成一個完整的人。
    倉庫的周圍並沒有切割痕跡或是大片的血跡，這裏很明顯不是案件發生的地點，隻是被選中的遺棄地點。
    很快，警視廳接到了報案。
    案件描述是襲擊傷人、發生槍擊和爆炸事件、以及目擊到被分割的屍體。
    在車頂上寫著“米-n”標識的警車，一輛輛開往米花町的三丁目。
    另一邊，四穀和真從美術館的外牆往下爬的時候，看到了遠處車道上來往的車輛，這時他才突然反應過來。
    “我隻要從樓裏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不也一樣可以離開嗎！那家美術館內部可沒有裝監控攝像頭啊！”
    但是他人都已經掛在外牆上爬了一半了，還不如就直接繼續爬。
    “唉，集合地點那麽遠，再拖延時間的話，我說不定會被琴酒大人直接‘清理掉’……”
    郵件裏通知的集合地點是一家酒吧，也是組織的安全屋。當四穀和真到達酒吧門口的時候，百加得閑適的姿勢看上去像是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
    摘掉了口罩的百加得靠著窗台，露出了她那張帶著一點異域感的麵孔。她的嘴裏叼著一根看起來血淋淋的東西，再仔細看看，那東西長得是像人類的手指。
    四穀和真轉移了視線，他隻是個普通外圍成員，有些東西假裝看不見是最好的。
    在吧台前麵，坐著一個穿著裁剪得體的黑色風衣、帶著黑色簷帽，一頭披肩金色長發的男人。他的身旁還坐著一個健壯的戴墨鏡的黑衣男人，正在為金發男子倒酒。
    發現四穀和真的身影，金發男子轉身開口。
    “四穀、和真。把那個石膏像砸開。伏特加，你去把鬆動的牙齒拔下來，檢查一下填充物。”
    四穀和真的雙眼在聽到琴酒喊他名字的一瞬間一陣恍惚，然後順從地低頭。
    “是的，琴酒大人。”
    四穀和真將背後包裏的石膏人頭取出，並且用包裏的扳手將石膏完全敲碎，露出了包裹在石膏裏麵的人頭。他恭敬地端著人頭，送到伏特加的手中。
    “佐藤光明的人頭就在這裏。”
    接過人頭的伏特加硬掰開了合起來的嘴，一顆顆摸過去檢查牙齒，總算找到了鬆動的後槽牙。牙齒被掰下來之後，伏特加發現牙齒是完全中空的，而那之中則嵌著一張小小的微縮塑料片。
    “大哥，是八個數字，大概就是之前從大阪截獲的情報裏說的八位數密碼。”
    “哼，這倒是有意思了。”
    “是啊，沒想到這個被稻荷組派去北川組做臥底的家夥，居然真的掌握了交易密碼，還巧合地在逃脫之前被一無所知的百加得殺了，又被不知道哪個人把他的頭做成了石膏像，藏在美術館裏。”
    “四穀、和真，任務期間有發生異常事件嗎？”
    “並沒有，琴酒大人。”
    “把你的手機留下，你就可以回去了。”
    “是的，琴酒大人。”
    兩眼無神的四穀和真把手機放在地麵上，轉身就走了。
    四穀和真完全離開之後，琴酒才繼續說話。他的神色裏帶著一點複雜的審視感。
    “實驗室裏出來的小鬼已經走了……那就來談談你的事吧，百加得。”
    琴酒斜眼看著快把嘴裏零食吃完的百加得，左手掏出槍，一槍把剛才四穀和真放在地上的手機擊穿。
    “你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想改代號名？”
    百加得把嘴裏的東西完全吞下去，摘掉手套後擦了擦嘴，然後才回答。
    “就是字麵意思。我覺得，‘百加得’這個代號一點都不好玩。”
    “哦？那你想改成什麽代號？”
    “比如說，和我的本名七望，同一個發音的‘菜菜米’之類的？”
    “哼。”
    隨著哼聲同時響起一聲槍響，落點是窗台旁小桌子上盛放零食的盤子，瓷質的碎片四散飛濺，而早有預判的百加得已經不在那個窗台旁了。
    “途中七望，你如果不想在下輩子再說這種玩笑的話，最好還是老老實實閉嘴當你的百加得。”
    百加得在槍響的同時就移動了位置，她的身體依靠著吧台椅，右手攥住伏特加準備掏槍的手，一雙紅色的眼睛卻是死死盯著琴酒握槍指向她額頭的手。
    “如果說代號改不了，那就算了。這次緊急任務算是和我有關，我也沒什麽怨言——可是琴酒，我可不是你的屬下，你要是不想你和你親愛的小弟失去一兩根手指，就最好少來打擾我的假期。”
    百加得鬆開伏特加，拎著裝滿了手指零食的兩個大袋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伏特加擦了擦冷汗。
    嗚嗚嗚他的手被百加得攥得好痛，第二天肯定又會看到青青紫紫的瘀痕，媽的，為什麽要為難一個天天用手的司機啊。
    “大哥，百加得這個女人為什麽敢這樣……”
    “哼，朗姆手下的家夥就都是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明明身手不錯，卻待在情報組享受假期——也不知道是什麽審美，喜歡那些看著就作嘔的食物。”
    “那個不是研究組那邊調出來的人造肉食物嗎？為什麽要選做成人類的手指模樣呢？”
    “形狀是百加得強烈要求的。”
    琴酒直接拆了一根手指零食，塞到伏特加的嘴裏——是研究組送給他的，但是他根本沒打算收下。
    伏特加嚼了幾口。
    “還挺好吃的。”
    琴酒看了看手機裏剛收到的監控短信上寫著“四穀和真已經到家熟睡，百加得訂了今天深夜出國的機票”，冷哼一聲。
    “那個不吉利的紅眼睛……”
    “誰知道，她以前吃的‘手指’又是什麽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