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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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花町三丁目。
    在豐收雀莊附近的瀧花料理研究所。
    研究所的門口,有一個灰藍色的大型犬用狗窩,那是之前瀧花千穀為了養狗特意購置的。可是千穀桑唯一養著的哈士奇汪醬根本不睡那個狗窩——狗窩就這樣閑置了。
    可是此刻,如果用溫度感知儀器去探測那個巨大的狗窩,就能夠看到,一個體溫比普通人略高的,身高大約有185cm的人正以一種蜷縮的姿態臥倒在那個狗窩裏麵。
    狗窩裏的畔柳剛士正在裝睡。
    雖然他閉著眼睛,平穩了呼吸,心跳控製在每分鍾70~80下,眼珠在微微轉動,表現得和一般人做夢時一樣,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不能睜眼,不能睜眼。】
    無論在京都還是大阪的哪個角落,那股被注視的感覺就如同跗骨之蛆,總是在他意識恍惚的下一秒突然出現。即使是他已經跑到了東京的此時此刻,都偶爾會有被注視的錯覺。
    那是紅色的,邪異的紅色……紅色的什麽東西?
    畔柳剛士用厚厚的小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了。
    【為什麽會這樣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麽會是我呢?】
    自從他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已經五天了,在千穀桑的狗窩住下也已經三天了。雖然連床都不敢睡,隻在地板上休息,但是畔柳覺得自己活得比之前要多少更安心一些。
    隻不過,千穀桑走後,現在這種過於安靜的環境,也讓他有些不安。
    【不過,應該沒事吧?我可是大——齡童貞誒,不是鄰國的人都說了,童貞的成年男人陽氣最盛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會避開陽氣盛的人……】
    【不過,鄰國的說法,在霓虹也適用嗎?】
    不願繼續想下去,畔柳剛士決定放空自己。
    但是無論是數羊,還是在腦子裏做高數題,明明在以往這些都是特別有效果的招數,怎麽今天自己就是沒法達到睡眠的真實呢?
    而且腦子裏也總是莫名其妙蹦出一些平時不常出現的念頭。
    【花柳組的秘密是什麽?】
    【花柳組的弱點是什麽?】
    【你最珍惜的人是誰?】
    【你是什麽?】
    這麽有深度的問題,自己平時根本不會去思考。
    這絕對不合理。
    用著獵犬睡覺時會保持的姿勢,畔柳剛士一側耳朵貼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腳步聲。
    “畔柳,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熟悉至極的聲音,畔柳剛士絕對不可能認錯這個聲音。是隔壁組那個一聚會就睡覺的家夥!
    “柏,你怎麽才來!我差點就沒法活著看見你了!”
    興奮地從狗窩裏鑽出來的畔柳剛士,睜眼卻沒能看到自己相見的人。
    眼前隻是一個深紅的,殷紅的紅點,在他的眼前來回晃悠。明明是上午,周圍卻好像是暗夜一般漆黑。在紅點的背後似乎有些交錯的如同蛛網的細線,但是那都不是重點了。
    “你,你是……是你!”
    畔柳剛士心裏直呼“不好”,正想逃跑,卻不知怎麽回事,完全邁不動腳步。
    隨著一片密集的紅光閃過,畔柳剛士暈了過去。
    他終於能睡了——雖然這並非是他的本意,但是這總歸是一種解脫。
    “花柳組的小少爺,原來心裏最信任的人是叫這個名字啊。”
    “唔。”
    “不過,haku(柏)……這是什麽小動物會起的名字嗎?”
    在窗台邊緣站著的男子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的左眼部分有蜘蛛形狀的紋身。這個特征象征著他在組織裏擁有的、【蜘蛛\/spider】的代號。
    他輕巧地摘掉自己頭上戴著的,帶有紅外感應功能的頭盔,暗自感歎。
    這人看著像軟腳蝦,卻硬撐了好幾天,真是出乎意料。
    “他還真能撐,在多重幻術的作用之下還能熬到這個點的人可不多啊。不過,接下來這個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有熟悉魔術表演的人來看,就會發現這個人長著一張經常出現在演出現場的臉——他也正是世界著名幻術師古納·馮·高德伯格二世,隻不過他在裏世界也享有一席之地。
    蜘蛛沒有摘掉手套,直接伸手去撐開暈倒的畔柳剛士的眼皮。
    兩隻眼睛都是淺黃綠色的。
    他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長條形的手電筒,撥到了圖標是眼睛的檔位。
    手電筒裏不詳的紅光照到畔柳的雙眼眼球,卻沒有任何異變。
    “這個果然也不是嗎?這可太難找了。”
    蜘蛛一打響指,周圍異常的環境都消失了。
    “那我就期待著了——你究竟還能帶給我什麽驚喜呢?”
    上午九點的陽光,照在了仰麵睡著的畔柳剛士的臉上。他眉頭舒展,像是做了一個美夢。
    ——
    避開了醫院裏一堆亂七八糟的手續和檢查流程,柏一色一行人用最快速度趕到了三丁目。
    西瓜桑的頭發顏色總是在棕色係和綠色係之間來回變化,而現在那顆腦袋就是綠色的。
    他撓撓綠色的腦袋,“剛士桑那樣的人真的會和汪醬搶狗糧嗎?他不會是被什麽病菌侵染了大腦了吧?”
    瀧花清見擔憂。
    “對人類的血腦屏障有點信心吧。他一直都很健康,說不定是受了驚嚇呢?”
    柏一色踏上最後一層台階。
    “這裏是最適合的地方。剛才店裏的監聽聽到了很奇怪的雜音,基本可以確認有敵人了。你們拿好東西,記得都換成麻醉彈頭。”
    桃子桑和西瓜桑都架好了狙擊槍,對著畔柳剛士所在的狗窩挑選合適的瞄準角度。
    感謝豐收雀莊的生意越做越大,這次才能通過雀莊內部的密道到達這個埋伏點。
    突然增強的電流聲在幾人的耳機裏響起,有一個清脆的響指音突兀地出現,然後電流聲消失了。
    【那我就期待著了——你究竟還能帶給我什麽驚喜呢?】
    桃子桑語速飛快,“狙擊鏡裏沒有陌生人,但是周圍有點奇怪的扭曲感,要射擊嗎?”
    西瓜桑手指微動,“在窗台上,有細微的光折射異常。”
    柏一色手機裏的三丁目監控視頻十分清晰,記錄下了某個奇怪的形狀。
    他點頭。“開槍吧。”
    同時射出了兩枚子彈,卻在空中頓住,然後落到了地上。
    “啊。”
    破空聲出現,卻是遠離。
    “被那家夥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