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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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簾完全拉上的空曠酒吧裏。
    除了一名黑發女子安靜地端坐在某個靠窗的位置,其他位置並沒有客人。
    走近了才會發現,這個人並非是一直沉默著,而是在小聲地自言自語。
    “不會有事的吧……”
    年輕女子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雙手交扣。機械化的動作使她看著不像是正常狀態。
    “百加得從來沒有說錯過……這次結束之後,這次之後……”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東西,又突然用雙手按住了自己兩側的太陽穴。
    “媽媽,媽媽和爸爸……”
    “誌保……”
    她低著頭,兩滴淚水墜落到大腿上。
    宮野明美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她隻是嘴唇稍微動了動,像是僵住了。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最後呼喚的那個人,正是讓她陷入如此不堪境地的元凶。
    行動組的萊伊。
    諸星大,黑麥威士忌——
    fbi的臥底,琴酒親自上陣也沒有留下的,組織的老鼠。
    可是她也知道,這是遷怒。
    組織,隻有組織,正因為是組織——
    她才會這樣矛盾。
    “你該不會是又在想那個前男友?要我說,男人要多少有多少,菲諾,百加得死後,很久沒看過你這副讓人完全看不順眼的表情了呢。”
    左眼尾部有著蝴蝶刺青的女子大大咧咧地叉腿坐在黑發女子的對麵,重重放下手裏的酒杯,也不顧酒液從杯子裏濺出了多少。
    宮野明美,組織代號“菲諾”,情報組裏最好說話也最不謎語人的成員。
    “怎麽可能。”
    宮野明美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我隻是在想,泥慘會那邊把獻祭的事情搞砸了之後,引出了一點小尾巴,不太好處理。”
    組織代號為“基安蒂”的暗黑妝麵女子長長歎氣。
    “我就說嘛,你可是菲諾啊!情報組那麽多混蛋,隻有你是我最喜歡的!雖然貝爾摩德那家夥……”
    “哦?我怎麽了嗎?基安蒂——”
    基安蒂寒毛倒豎。
    “貝爾摩德,你怎麽會在霓虹!”
    她一轉頭,發現了自己的好友卡爾巴多斯沉默著跟著貝爾摩德走近了吧台。
    “嗬嗬嗬……”
    貝爾摩德完全沒有要回答問題的意思。
    這時,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酒保突然打開了聚光燈。
    燈光讓幾人不禁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人的聲音穩穩地從燈後麵傳出來。
    “波本那邊傳來的最新消息。”
    “派去暗殺藤井豐的家夥失手了。現在那個大豐組的女若頭的手下應該已經趕去拷問那家夥。基安蒂,菲諾,你們這次的任務是——”
    “滅口,可疑的人一個不留。”
    “至於貝爾摩德和卡爾巴多斯,你們就繼續之前的事情,和那個組織交涉。今晚會有人把用得上的資料交到你們手上的。”
    那個酒保聲音沉沉的。
    “希望這次,沒有需要去地下的人。”
    隨著“啪嚓”一聲聚光燈關掉,酒保其人也消失在黑暗中。
    宮野明美兩眼濕潤,努力捕捉著那個酒保的背影。
    感覺,看起來,真的非常眼熟……
    和百加得非常像……
    宮野明美感覺內心一陣波動。好像有什麽記憶深處的東西要複蘇了一般。疼痛感從指尖開始侵襲到軀幹,像是要吃掉她的五髒六腑一般。
    但她不敢發出呻吟。
    以往這種時候,隻要暴露出自己的不適感,組織裏,準確來說是朗姆那邊,會把一枚熟悉的藥交給她。
    隻要她吃掉那枚“莫名熟悉”的膠囊,所有內心的矛盾和痛苦都會消失,所有的感情似乎都不存在了一般。
    自己仿佛會變成另外一個自己,和突然變化的媽媽爸爸一樣——
    明明雙親隻是普通的善良的醫生,但是現在卻是黑暗組織的幫凶。連妹妹也……
    宮野明美不想變得不像自己。
    她還記得兩年前他離開組織之前,曾經對自己發誓。
    “明美,你會變成這樣,絕對和組織對百加得的實驗有關係。誌保身體裏的炸藥和追蹤器很棘手,但也不是沒辦法。我聽到風聲,組織有一個持續了數年的項目似乎開始有轉機了,這正是組織麵臨混亂的關鍵時機。”
    “組織也肯定會來追殺我吧。就算百加得不在了,我也會盡我所能讓你恢複原狀……隻要你跟我一起走。”
    那時候她是怎麽說的呢?
    “萊伊,背叛組織的人都會死。今天就當我們沒見過麵。”
    第二天,諸星大叛逃。
    而在名義上,這隻老鼠是被菲諾揪出來的。
    她得知了他的真實姓名。
    赤井秀一。
    那天之後,她再也沒吃過組織的藥。
    她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讓朗姆對她“省下了藥品”的狀況十分高興。
    然後有一天,她突然想起來了。
    這個藥物是從百加得身上取來的血液做成的。
    效果是,“反轉”。
    原來妹妹的冷血無情並不是因為受到了不合適的教育,原來媽媽和爸爸並非真正的墮天使和瘋狂科學家,原來自己也並非真的不知道什麽是愛。
    隻是因為組織利用了百加得,利用了這個最不匹配本體的“朗姆的替身”,成就了更多違背本意的黑暗成員。
    這,就是百加得曾說過的,悲劇的輪回吧。
    ——
    厚木旅館,一位壯實的條子披風戴雪,敲開了封鎖的正大門。
    伊達航的視線從迎接自己的改正光希麵前略過,看到了十分熟悉的一片人。
    完全就是以前在東京時候的熟人們嘛!
    “噢噢噢!這不是毛利桑嗎?”
    “伊達!你不是在北海道任職嗎?這裏可是仙台附近啊,難道不是轄區的人過來更合適嗎?”
    雖然看到可靠的熟人讓人安心,但是毛利小五郎心頭的不解更加濃重。
    “哎呀,其實是最近有本部和轄區的交流活動,至於我,今晚本來就是要先來這個旅館的,所以沒有走遠直接過來了……”
    “什麽嘛,原來你們和老大是認識的啊!”
    改正光希直接上前搭話。
    幾個人交流幾句,然後詳細說起了這次案件。
    柏一色洗完澡出來,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他一轉彎就看到了這副嚴肅但是和氣的畫麵。
    此時正好改正光希說到“那個點心供貨商好像就是柏一色家的公司”這一段,伊達航抬頭就看到當事人出現。
    “一色,你怎麽去洗澡了?”
    “該不會,連衣服也洗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