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朽的母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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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靈靈感覺自己好似又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穿著繁複更甚之前。
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們對自己的稱呼——“誒裏斯殿下”。相較於先前的無措和驚慌,這次她倒是能靜下心來,先觀察一番。
在這個地方,自己是他們口中的殿下,而這所謂殿下並不是皇族的子孫,而是族內挑選出來的見證者,一生不老不死,但也無情無感。
正是因此,她才能成為毫無偏頗的見證者,或者以外界的說法——仲裁者。
她的最大能力就是這漫長無邊的年歲,因其年長,故知天下;因其年長,故精通各術。
有人恐懼她,認為她是滅世之人;有人狂熱地追逐她,認為她是長生之源;有人譏諷她,認為她是詭怪現世。
但是對於養育她的族群來說,她隻是“殿下”而已,是他們培養的孩子。
即便這孩子已在萬年亙古中消磨性情,無悲無喜。
這個族群還是擁護著她,因為他們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啊。曾經他們也是不老不死的存在,但是傳說中鴻蒙降世,辟留梧桐。梧桐之根滋育無靈之果,無靈之果救無死之人。
換言之,這無靈之果對普通人而言,就是那地府的催命符,一命嗚呼不是妄想。
但是對於這些不老不死的人而言,無靈之果簡直就是挽救他們於水火的曙光。
無靈之果斷千百之壽,直接截斷了他們漫長無休的時間,使他們終於成為“正常”的人。
這無異於一場新生!說來可笑至極,這些不老不死的人是那些追求長生的帝王永不可及的虛夢,而誰又知道,這不老不死竟是一場詛咒!
這個族群原先是女媧精心製作的守天者,他們世世代代都兢兢業業地保護著補天之源——五彩石。
為守著異寶,他們甚至隱世不出,就如人們所知的桃花源中人一般不問世事,也不知歲月幾何。
但是他們卻沒有桃源中人的幸運,偶然一個獵戶撞進山脈裂縫,發現了這個避世不出的族群。在他的有心經營下,一些對世外好奇的族民被他所惑,偷竊族中至寶五彩石與他同行,逃出山外。
正所謂寶玉無瑕,懷璧其罪。傳說中上古補天的五彩石突然現世,驚起世人紛紛試探,更有大膽之人揣摩行跡,竟讓其闖入族群所在,以槍炮搶奪五彩石。
當時那場麵可謂是飛沙走石,驚天動地。族群中人完全就沒見過這種武器,一開始簡直就是被壓著打。
但這個族群既然能守護寶物這麽多年也不是毫無力量的,作為女媧直屬後人,他們擁有的最強大的力量就是他們的肉身,他們可以變換自己的形態進行攻擊,用靈靈的話說,就是機甲形態。
所以,有的族人將自己的手變成刀刃,反刺敵人;有的族人將身體變成盾牌,阻擋對方。一場戰爭很快就膠著起來,既無法嗬退,又不能後撤。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逃跑的族人居然出現了!而且還把他們變形的弱點全部暴露給了敵人,族人見此麵目憎恨,恨不得立馬上去扇扁這個叛徒。
可是時機已晚,他們變形已被破解,眾人被圍成一團,無路可退。
“夠了!大家圍過來,隻能用最後這個辦法了!”族長沉痛地長歎一聲,族人依言照做,他們間的氣氛突然就變得沉重起來。
然而此時用槍抵著他們的敵人還一頭霧水。
“不!不好!快阻止他們!他們要…”那個叛徒見狀驚呼,可惜為時已晚。
“哵彌巴鐸頦軎絡辭鬧!”圍坐的族人唇間翕動,頃刻間咒語已歇,陣法大成!
一道驚雷拔地而起,雪光倏然擴大,呼吸之間霹靂裂雲,天地刺目。
稍看一眼便是摧枯拉朽,眼脹腦裂。方才還洋洋得意的敵人在此威勢之下,不過蜉蝣一隻,一息間灰飛煙滅。
然而這逆天之術,隻有逆天之人可行。族長與其他族人本是凡人,不可逆勢而為。加由叛徒竊寶,族群職責所失。
因此,天降神罰,此族半數橫死,半數不滅。不滅之人永失所愛,永受天鞭撻罰。
就是在這種境地中,他們度過了不知凡幾的時光,族內永遠不會有新生,也不會有死亡。
可誰又知道呢?
或許就像古地球家喻戶曉的那句話,“上帝給你關上了一個門,就會為你開一扇窗。”
在他們陷入無邊絕望和痛苦時,依舊保守了一份善良和責任。沒有將此遷怒於世間萬物,反倒是悉心保護剩餘的五彩石。
也許是神感動了,為他們降下神跡。
而這個神跡,就是還在繈褓之中的誒裏斯和她手中握著的梧桐幼苗。
族人將她與幼苗撫養長大……
後來的事大家也知道了,他們終於在無靈之果的幫助下重入輪回,誒裏斯也被他們奉為殿下。
可是誒裏斯無論吃多少無靈之果,都是保持著少女模樣,不老不死,像極了曾經的那個詛咒。
族內的元長老是見識最廣的一人,或許是他曾上達天聽,於是也能窺見一絲奧義。
他多次為誒裏斯卜卦,都算得她是為族受罪,命有一劫。
族人得知這個消息,都十分痛心,他們為那個嬌小柔弱的孩子感到悲傷,想到她要經曆那些苦難就更加心疼她,所以誒裏斯一直都是族人的寶貝。
他們愛她、敬她,將她保護得很好。不少族人也入世為她帶來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來討她開心。
誒裏斯就是他們所有人的“孩子”,也是所有人的“天神”。
所有人都以為,誒裏斯會過得幸福。
但事與願違,一件影響甚巨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