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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德九年七月，距離李二殺兄誅弟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長安城中還彌漫著一股血腥味，籠罩著長安城。
    崇仁坊一間小酒館裏，牌匾就叫小酒館。
    一身青衣的墨辰靠在躺椅上，旁邊一壺小酒，一盤幹豆子，一把折扇。
    “天下風雲出我輩，
    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談笑間，
    不勝人生一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
    白骨如山鳥驚飛;
    塵事如潮人如水，
    隻歎江湖幾人回。”
    念完，墨辰俊美的臉上微微一笑，這種日子才是他想過的，不必理會外麵紛亂的世界，獨坐釣魚台，靜看風雲動。
    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十八年了，至從老頭子去世後，自己一直如浮萍一般到處漂泊，如今終於可以安穩下來了。
    墨辰，眾多穿越大軍中的一員，可別人的開局不是王公貴族就是世家子弟，可他倒好。
    開局一棄嬰，什麽金手指這些通通沒有，唯一有的就是前世那點流水線上下來的知識。
    這些年，墨辰去過北邊草原，到過東海之濱，遊過長江，跨過黃河，上過雪山。
    厭倦了這種東奔西走的生活，墨辰回到長安，開了一家小酒館，過著悠閑自在的日子。
    “奶奶的，這個老黑特不地道了，憑什麽給老子搶？要不是秦二哥攔著，老子不撕下他一塊皮算他厲害。”
    已經微醺的墨辰聽到門口動靜，卻沒有動，反正自己這個小酒館開業已經三個月了，生意一直慘淡，早就習以為常了。
    “掌櫃的，上酒，怎麽的，死人了？”
    一個大漢進入小酒館，隨意的坐下，見沒有人出來接待，直接大喊一聲。
    墨辰一聽，這是有生意上門呢，急忙爬起來，但因為酒喝得有點多，失手將手邊的酒壺打翻在地，走出來一看，好家夥。
    一瞅坐在那裏的這家夥，虯髯大漢一枚啊。銅盔鐵甲，一柄兩米多長的馬槊放在一旁，這好比瘟神相似啊，看著都瘮人呐。
    “客官，不好意思，剛才睡著了，這就來。”墨辰笑嗬嗬的開口。
    程咬金眯著眼睛嗅了嗅，問道：“嗯？什麽味兒？”
    墨辰這才發現，酒壺灑了一地，酒氣溢出來，滿屋都是酒味。
    墨辰幹咳：“咳咳，這是本店的特製酒水，不值一提。”
    程咬金沒說話，走過來撿起酒壺，放在眼前，鼻子用力一吸，一股糧食的清香飄來。
    輕輕到了一點在嘴裏，順喉而下。先是辛辣，慢慢的變得柔和，混合著酒香，又是一陣純淨的甘甜。
    “好酒，好酒啊。娃子，這酒還有嗎？”
    剛才顧著品酒了，沒注意酒壺已經空了，回過神來，程咬金看著墨辰問道。
    “有，有，隻是這酒……”
    墨辰有點為難，這酒是自己特意仿照前世的醬香型、濃香型、清香型、米香型、兼香型5種類型的酒調製的，產量不多，隻夠自己喝。
    為了這種混合酒，墨辰可是沒少霍霍糧食，經過幾年的努力，才得到存量不多的一點。
    其他的酒倒是不少，小酒館賣的就是那幾種。蜀黍酒，（也就是後世的高粱酒）米酒，小麥酒，青稞酒等。
    “怎麽？難道老子付不起你個娃子酒錢？你去長安城裏打聽打聽，俺老程什麽時候幹過這種事？”
    程咬金見墨辰猶豫，有些不悅，直接開口說道。
    墨辰有些恍惚，長安城裏姓程的隻有一家，那就是宿國公程咬金家。這老貨該不會是……
    懷著激動的心，墨辰小聲問道：“小子無禮，敢問是宿國公當麵嗎？”
    “咦，你個娃子知道俺老程？”
    喲，大唐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三朝元老，隋唐演義中的九千歲程咬金就是眼前這家夥？
    看來是了，曆史記載，這老家夥一生酒肉不離，對酒更是嗜之如命，在戰場上都不忘喝酒。
    墨辰趕快行禮：“小子見過宿國公，不知宿國公到來，望贖罪。”
    “不要搞那些文縐縐的，酒還有沒有，給老子拿上來，放心，酒錢不會差你的。”
    程咬金擺擺手，豪爽的說道。看來自己還是很出名的嘛，在這小酒館都有人聽說過自己。
    無奈，墨辰隻好去後麵從新裝了一壺酒出來遞給程咬金。
    “宿國公稍等，小子這就去做幾個下酒菜，給宿國公下酒。”
    “你去吧。”
    拿到酒的程咬金那裏顧得上墨辰，直接擺擺手示意墨辰隨便。
    很快，幾碟小菜送上來，無非就是簡單的油炸黃豆，蔥爆羊肉等。色澤鮮豔，香氣撲鼻。
    程咬金也不客氣，提起筷子就吃，邊吃邊喝酒，好酒，好菜，那可得慢慢品嚐。
    墨辰坐在一邊，看著自己今日的第一單生意，嘴角露出笑容，這種日子真好。
    見到程咬金沒吃黃豆，墨辰有些疑惑，油炸黃豆可是下酒的好東西，在這個沒有花生米的時代，這可是好東西。
    墨辰走進問道：“宿國公，這黃豆可是有問題？”
    “嗯？小子，今日的酒老夫很滿意，就不理會你的無禮了，要是換做別人，你這小店非被拆了不可。”
    已經微醺的程咬金看著墨辰，打了一個酒嗝，紅著臉說道。
    “你小子可知道這黃豆都是給什麽東西吃的？是畜生。老夫今日心情好，就不和你計較了。”
    墨辰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時代，很少有人吃黃豆的，多數是喂馬和牛。
    “宿國公教訓得是，小子餓怕了，哪管它誰吃的，隻要能填飽肚子，草根都吃過。”
    “但這油炸過的黃豆，可是下酒的好東西啊，不止可以下酒，做好了甚至可以吃飽肚子。”
    “下酒？你小子怕不是以為俺老程好說話，故意誆騙老夫的？”
    對於後麵的可以吃飽肚子程咬金不知聽沒聽進去，但隻要和酒有關，他立馬來了精神。
    “小子哪敢啊，不信我吃給您看。”
    取出一雙筷子，掂起幾粒黃豆放在嘴裏，隨意嚼一嚼，咽下，拿過酒壺，給自己到了一杯飲下。
    黃豆的香配著酒的酒香，減少了酒的辛辣，增加了酒的口感。那感覺，就是爽。
    學著墨辰的樣子，程咬金也試了一下。
    程咬金點頭：“不錯，不錯，當真如你所說。”
    “宿國公慢用，小子告退。”
    “不必，一個人喝酒沒意思，來，陪老夫喝點，放心，酒錢不少你的。”
    墨辰也不做作，坐下來，二人推杯換盞。天南海北的胡吹，多是程咬金說，墨辰聽。
    通過程咬金，墨辰得知北方的突厥頡利可汗舉兵南下，大舉入侵大唐邊疆。
    今日不高興是因為尉遲敬德搶到了涇州道行軍總管，去涇陽帶兵抵禦突厥。
    墨辰想了想，記起曆史上的渭水之盟不就發生在最近嗎？搖搖頭，拋出腦海裏的思緒，陪著程咬金繼續喝酒。
    二人一直喝到宵禁，程咬金早就醉的不省人事，要不是他的護衛程安一直守在外麵，墨辰還拿著沒辦法。
    程安付過酒錢，背著程咬金，提著他的馬槊走了。墨辰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有些失神。
    墨辰也醉了，畢竟喝了不少酒。偏偏倒到的收拾完小店，墨辰回到後院，直接倒頭就睡。
    接下來的兩三天生意一如既往的慘淡，主要是小酒館聲明不顯，程咬金也沒有再來。
    而墨辰一如既往的躺在躺椅上，今日卻沒有喝酒。因為外麵時不時的有兵馬來回奔馳。
    馬蹄聲和兵卒奔跑時的鎖甲聲嚴重影響了墨辰的生活。沒辦法，隻好關上門，回後院睡覺去了。
    任他外麵風吹雨打，墨辰獨坐釣魚台，靜看風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