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鬥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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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蓮緩緩轉動,其上遍布劍孔。都是被劍氣刺出的裂痕。任子元過於托大。煉化了足足七枚補天丹,虧得白躍抽出一道劍氣鎮壓,隨後又有薛慶峰收走了另外六道劍氣,任子元今日非得交代在這不可。
    羽諾和墨羽二人的丹道天眼流光溢彩,墨羽的丹道天眼一片漆黑,其後有片片羽毛翻飛。羽諾的丹道天眼水火交融,絢麗而又賞心悅目。
    兩人都是丹道奇才,其實按照丹閣長輩們的意思,兩人在一起最合適不過。但是羽諾心中抵觸道侶一事,羽諾一心向道,哪怕墨羽足夠優秀也不去理睬,甚至有些心生厭惡。
    羽諾盯著黑蓮,約莫有半柱香沒有動彈了。突然,羽諾的目光犀利起來,翻手間一尊丹爐顯現,水火瞬間完成預熱,丹爐發出清脆的爆鳴聲。
    一道空間裂痕出現,羽諾靈力一卷,取出了數十種天材地寶。水火著實厲害,隻一瞬便將各種珍貴靈藥熔煉,丹決行雲流水,繁複多變,看的白躍頭昏眼花。
    與此同時,墨羽也取出了丹爐,墨羽的丹爐很是奇特,他的丹爐是一件頭蓋骨煉製而成。那隻妖獸名為畢方。天性屬火,成年的畢方有道果境的實力!不過墨羽這隻畢方丹爐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並不是道果境畢方的頭骨。僅僅是五劫境第一劫的頭骨。
    墨羽的火也不平凡,奇特之處比這水火絲毫不差。他的火是冥火,由屍體中誕生的火種,雖出身醃臢,但此火由屍體轉生機,煉製普通丹藥,藥效立時提升五成!不過煉毒丹藥效反而會降低,丹火自蘊生機,兩相抵消下自會如此。
    墨羽的火玄色,預熱丹爐同樣隻一瞬。別人弟子麻煩得緊的事,他們眼中了不得一彈指,這或許就是天才與普通人的區別。
    墨羽同樣是翻手間取出數十件靈藥,冥火翻飛間靈藥已被煉化完畢。墨羽手決翻轉,或許是冥火的緣故,他的火與冥蓮格外契合。是以墨羽果斷放棄了用丹爐煉丹,直接用冥火包圍了紅蓮,將丹液直接煉化進冥蓮,對靈藥的藥力浪費更少。
    丹液緩緩與冥蓮相融,冥蓮上的一個個劍孔逐漸減少,慢慢的有的小洞已經消失不見。直接修補元神極為危險,尤其是用丹火煉化,一不留神便會直接煉化到元神,任子元莫說活命,隻怕是頃刻間化為齏粉!即便是以墨羽的丹道造詣,他也不敢放大火勢,畢竟人命關天,他是怪才也不能置性命於不顧!
    另一旁,羽諾煉丹接近了尾聲,骨碌骨碌的滾動聲傳來,凝丹已經接近了尾聲!十息過後,羽諾手決突兀一滯。隨即展開了另一種更加古老的丹決,其實凝丹一步,用普通的手決即可完成。但是羽諾此女事事追求極致,硬生生的從門派典籍中挖出了古老的丹決,凝丹一步遠超同儕。
    丹爐蓋子飛起,羽諾靈力一卷,十二枚,滿丹!周圍丹閣弟子驚呼不斷。滿丹不可怕,丹閣中有不少弟子能做到。可怕的是這丹藥因為這十二枚丹藥並非一種!羽諾一爐煉了兩種丹!兩種丹藥並不出奇,一種蜃冥丹,一種歸元丹。
    冥蓮之傷,奇特的很,冥蓮性陰,然而天劍派的劍氣煌煌中正,最是陽剛,正是冥蓮的克星。然而有意思的是,劍氣留下的劍孔與任子元的身體形成了一個周天大循環,陽氣流轉之下除非任子元死去,否則劍孔會一直破壞他的元神,直到他死去。
    此傷常法不可治,除非有逆天的丹藥,否則任子元今日就要交代於此。但是今日丹道兩名新秀,未來的兩位丹道巨擘齊聚此地,隻為一人療傷,又如何會有失敗之理。
    羽諾翻手取出數枚銀針,分別插在任子元五官偏左一指之處,另起兩枚銀針藏於天靈。羽諾將兩枚蜃冥丹,一枚放在並蒂冥蓮的根部,另一枚放在黑蓮花蕊之中。水火湧動,煉化速度比墨羽快了一倍不止。
    短短的一炷香,羽諾便已經修補好了那朵黑蓮上的劍孔,頓時那朵黑蓮流光溢彩,散發出了光芒。歡快轉動下與平常一般無二。
    羽諾隨即取出四枚歸元丹,動用自身靈力幫助煉化,填補任子元被劍氣掏空的元神。
    墨羽還沒完,但是他沒有去管羽諾這邊進度如何。身為丹道天驕,他有自己的傲氣,一旦開始煉丹,便不會理會旁的事物。沉下心來,心平氣和,才是成為丹道巨擘所必要的。
    再過半盞茶,墨羽這邊冥火漸熄,他同樣完成了療傷。
    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冥蓮,開始研究起了對方的丹道手法,兩人早已習慣如此,賭鬥之時相互進步,實在有趣得緊,尤其是對墨羽來說,萬一贏了還能討個老婆不是?
    墨羽不再多想,凝神靜氣觀察起了羽諾的療傷手法,丹道天眼圍著黑蓮轉了足足三圈才停下。墨羽讚歎不已:“用銀針封住腦顱大穴,此計甚妙,元神植根識海,陽氣流轉必須要腦顱提供,此舉直接斷掉了劍氣的力量來源。真是妙極!”
    “你卻也不差,用冥火本身的死氣與陽氣相抵,再動用一抹生機煉化丹液,藥效足足發揮了九成,不愧是僅僅比我差一線的天驕。”羽諾雖不太喜歡墨羽,但是墨羽的過人之處她是不會否認的。
    “哈哈哈,我還是比不上羽諾,就拿這丹藥來說,我煉丹一爐,尚且不能煉出滿丹的半爐丹,等閑暇之時還是希望與羽諾探討一下丹決的種種用法。”墨羽擊節讚歎,“再拿這蜃冥丹來說,蜃冥丹並非是救命的丹藥,正正相反,蜃冥丹的效力便是致幻,讓人的元神處於極高的興奮,忘記疼痛。”
    “此丹與那凡間的罌粟倒是有些相似,但是這種運用手法神乎其技,先是用蜃冥丹使得這位弟子的元神致幻,處於極度的興奮下,直接用水火煉化掉殘餘的劍氣,隨後將蜃冥丹中的有效成分煉化進元神。再用四枚歸元丹補充元神空虛。丹藥普通但是手法妙極,普通弟子便想不到如此解救。”
    正當此時,白躍邁步上前,雙手執禮問道:“兩位師兄師姐,既然我兄弟的傷已經治好了,那麽便請兩位出個價格,在下也好結賬不是?”
    墨羽輕笑:“不妨事,這場比試我們也算是冒犯了你的兄弟,這次的錢不付也罷。”墨羽擺擺手,他這樣的天才還不將小人物的一點錢財放在心上。
    “羽諾,此次我輸了,不過我墨某鍥而不舍,不把師姐追到手,我是不會放棄的,除非這片天地崩塌,否則我是不會放棄的。”墨羽說完就要離去。
    好巧不巧的,天空中劈過幾道雷霆,仿佛老天爺都在對墨羽嗤之以鼻。墨羽麵皮抖了抖,不過終究沒有停下來,逐漸地消失在了遠處。
    這時,張桓從遠處跑來:“白兄,任兄沒事吧,我醒來就發現了字條,四下裏遍尋你們不見,忽然聽聞丹閣在比試鬥丹,便慌忙跑來,誰知那丹閣弟子不讓我進,等到剛才那個牛氣衝天的人走遠才放我進來。”
    “張兄莫急,任兄已無大礙,方才離去的正是任兄的救命恩人,還是不要唐突的為好。”白躍向著墨羽遠去的方向張望著。他的心中充滿了激蕩,墨羽和羽諾那華麗的控火與繁複的丹決讓他心馳神往,不知何時自己也能成為這樣的天驕。
    三人一塊將任子元抬回臥房,臨行時丹閣弟子還拿出了一瓶血露,說是讓任子元恢複元氣使用。
    幾人回到臥房,白躍問道:“薛師兄,不知這門中還有什麽忌諱的或者必須知道的,還煩請薛師兄告知。我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薛慶峰幹笑兩聲,他如何聽不出這是白躍在表達不滿,於是他說道:“白師弟,這次讓你們吃了個苦頭,也算是讓你們長了記性不是?以後修行路漫漫,你們不可如今日這般隨,當知人心險惡,凡是沒有問清時不要擅自動手。你道我是忘了告知你們,殊不知,這是師兄給你們的一次考驗哩!”
    薛慶峰在這個執事弟子的位子待了多年,臉皮自然是磨練出來了。如果他以臉皮證道,或許可以破界飛升而去,無邊雷海,奇異雷劫也傷不到他的臉皮分毫,輕輕一抹便將自己的過錯化為一場大好試煉,大好的修行!
    不過薛慶峰也不敢再含糊,將門規巨細無漏的給三人講解了一遍,這一講,便是三個時辰,屋外陽星已經落山。薛慶峰講完之後便要離去:“你們切記,這門規之中所禁止的事情一定不要做,還有,暫時不要修煉,等三日後拜師典禮,自會有你的老師傳授你功法,到時候再修煉也不妨事。”
    薛慶峰掩門而去,三人無言,今日之事的確給了他們一個教訓,不清楚的東西,以後絕對不會去動它分毫。
    三人正思索間,門外幾道雷霆閃過,一位老者突兀出現在屋中。白躍覺得那幾道雷霆有些眼熟,苦苦思索間恍然大悟,一拍額頭,正是墨羽臨走時的那幾道雷霆。
    來人不由分說捉住了任子元的手腕,一道靈力探去,麵色立時大喜:“果真是冥蓮,你就是老夫弟子了,跟我走。”
    臨走前老者看了看白躍二人,遲疑一下:“也罷,既然你們和我這新弟子出身相同,我就給你們找個好師父。”
    道道雷霆閃動,白躍的房中重歸寂靜,沒有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