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摸金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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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界驅魔人!
    我的曾祖父,叫陳宏遠,今年101歲,抗日戰爭時期先後兩次參軍。第一次參軍是1939年經同鄉介紹,被分到川軍41軍122師當了一年看護兵就回家了。第二次當兵是1944年冬月,因二哥被抓了壯丁後,自己主動頂替二哥,在雲南被編入中國遠征軍榮譽第2師4團2營4連1排,先後任司務長,無線話務員。1945年,部隊進越南配合友軍反攻日軍,曾在越南老街與日軍展開交鋒,日本投降後,隨部隊在越南駐紮了一年,編為海防67師駐日占領軍,1946年部隊回國到上海和無錫接收日占區。
    當然,這些事情我18歲之前是不知道的,因為一些大家都懂的特殊原因,這裏也就不說了。
    老爺子雖然年過百歲,但身體一直還不錯,除了喜歡看書,平常就愛一個人逛街,家人也勸不住。雖然老爺子現在彎腰駝背、滿臉的皺紋,但在我心目中他是中華民族的英雄,作為抗日英雄的後代,我感到無比自豪。
    因為曾祖父的耳朵不好,我介紹司馬燕時幾乎是用喊的“這是媳婦兒!她叫丁小燕!當老師的!”
    曾祖父道“哦,當教授的呀。丁小什麽?”
    我又喊道“丁小燕!!”
    “啊?丁什麽燕?”
    “丁小燕!!!”
    “什麽小燕?”
    “沒事了,老爺子吃飯吧。”
    “哦,好。”
    不得不說奶奶和媽媽的廚藝還是那麽好,因為是在家裏,我幾乎沒有隱藏自己那餓狼般的吃相,看的司馬燕一個勁的捂嘴偷笑。
    這時爺爺忽然問道司馬燕“小燕啊,你在天府七中教曆史,認不認識袁老師啊?”
    司馬燕一愣,隨即道“哦,認識認識。袁老師對我們這些年輕人可照顧了。”
    爺爺又問道“那我寄過去的東西他收到了嗎?”
    別說司馬燕了,我也愣了一下,我問道“什麽東西啊?”
    “一筐鹹鴨蛋,五斤臘肉啊!”
    司馬燕笑了笑道“哦,收到了。袁老師還分給我們吃了呢。”
    這時爺爺忽然站了起來,說了一句“大家慢慢吃。”然後衝我招了招手,示意讓我跟他進裏屋說話。
    我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直到進了裏屋,爺爺問道我“龍娃,你老老實實告訴爺爺,那個丁小燕到底是什麽人?”
    我道“當老師的呀。”
    “不許說謊!”
    爺爺的眼神很敏銳,如同一個大人看破了孩子的小把戲一樣“天府七中我去過,裏麵教曆史的老師我也都認識,根本就沒有姓袁的老師,我也沒送什麽東西過去,我剛剛是故意套她話。她到底是什麽人?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一時間我有些慌了,連忙解釋道“對,她不是老師,但也絕對不是社會上那種壞女孩。實話告訴你吧,她現在還沒有工作,為了給你們留下好印象,所以才騙你們。但也不能因為別人沒工作就……”
    爺爺打斷我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
    爺爺回過頭看了看客廳,那動作很小心,就好像在觀察有沒有危險一樣,最後將門合上繼續對我道“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會相信。龍娃,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聽到爺爺這句話,我冷汗都出來了,我該怎麽回答呢?說相信?還是不信呢?
    一番思索過後,我點了點頭說我相信。
    爺爺這才繼續道“你身後的櫃子牆壁裏麵有件東西,一會兒悄悄把它取出來,到了晚上你叫那丁小燕去樓頂找我。”
    我問道“爺爺,你要幹嘛?”
    爺爺看著我,嘴裏道出兩個字“滅鬼。”
    爺爺的聲音不大,但這兩個字落在我的耳朵裏卻如同炸雷,我隻覺得背脊發涼!
    我太年輕,太小看爺爺了,20年前能獨自進入危險重重的十絕怨陵的人,怎麽可能會看不出我帶回家的女人,是人、是鬼。
    我意識到要是再不攤牌,接下來的事情恐怕要一發不可收拾了。於是我叫住爺爺,把那個木匣子從包裏拿了出來,嘴裏跟著念道“定盤子掛千金,海子卦響,勾抓踢杆子,倒鬥灌大頂元良,月招子遠彩包不上。”
    爺爺麵色大驚,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足足看了我半分多鍾,才接道“無有元良。山上搬柴山下燒火,敢問這位頂上元良,在何方分過山甲,拆解得幾道丘門啊?”
    我道“同是山上搬柴下山燒火,人點燭、鬼吹燈,雞鳴燈滅、不摸金。”
    “龍娃!你怎麽會這個?”
    爺爺一把抓住我,焦急的問道“這些都是摸金校尉的暗語,是誰教你的?你是怎麽找到這黑匣子的?”
    “爺爺。”
    這時司馬燕推門而入,道“耀陽已經去過崖山古墓了,並且已經與前世的力量融合,所以他能感覺到能量的存在。”
    一聽這話,爺爺便思索起來,然後猛的抬頭驚道“崖山宋朝古墓!原來是你,你是那個女鬼?!”
    司馬燕點了點頭,爺爺繼續道“你們就不能放過我孫子嗎?前世宿命,三界大亂,與我何幹?又與我孫子何幹?他隻是個孩子,我隻想讓他平平安安的。”
    “爺爺,我……”
    爺爺打斷司馬燕嗬道“住口!20年前雖然你救了我,但我也告訴過你,前世之事與今生再無瓜葛。我不是你爺爺!我孫子也不可能和你一隻女鬼在一起!若是你再苦苦相逼,我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滅了你!”
    “不要啊爺爺!!”
    我連忙擋在司馬燕身前,堅定的說道“我與小燕是真心相愛的。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結了陰婚,她現在是我的本命鬼,她死了,我就會死。小燕是你孫媳婦兒,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什麽?!”
    爺爺忽然整個人搖搖欲墜,我與司馬燕趕緊上前將他扶住。
    ……
    我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將七月半那晚一直到回家以前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爺爺聽完長歎一口氣,搖著頭道“唉,造孽呀,造孽呀。最終該來的還是來了,沒想到終究躲不過這禍事啊。”
    我問道“爺爺,你當年是怎麽知道崖山古墓的?”
    爺爺道“這件事,還要從我的師父講起。我有兩個師父,一個是做木匠的,而另一個,就是做盜墓的。”
    “在屋裏幹嘛呢?”
    這時奶奶忽然敲響了房門“陳木匠!大中午的,不吃飯,把孩子們叫到房間去幹嘛呢?”
    “哦,我在給龍娃和燕燕封紅包呢。馬上就好。”
    爺爺起身,看了我和司馬燕良久,最後拉著我們的手放在一起,道“先吃飯吧,晚上我再慢慢說給你們聽。”
    ……
    黃昏,我與司馬燕跟著爺爺上了樓頂天台。
    爺爺打開了我從牆裏取出的木匣子,裏麵裝著一條如同項鏈般的配飾。我接過仔細端詳,該物件前端尖銳,錐圍形下端,鑲嵌金線,色澤漆黑透明,在黃昏映襯下有潤澤光芒,煞是好看。
    我問道“爺爺,這是什麽?”
    爺爺道“摸金符。”
    我和司馬燕相視一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手裏這東西。
    盜墓分四大派係,發丘、摸金、搬山、卸嶺,每個派係都有各派的專屬辟邪之物,發丘有印、摸金有符,莫非我手裏的就是摸金校尉所戴的“摸金符”。
    摸金符是用穿山甲最尖利的爪子為原料,先浸溝在巂臘中七七四十九日,後埋在龍樓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脈靈氣八百天,一寸多長,烏黑甑亮,堅硬無比,符身攜刻有“摸金”兩個古篆字,有護身之用,極辟邪。
    要問我第一眼看到這東西,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我想到的是錢!
    相傳,摸金符原有九枚,在明朝年間被毀去了六枚,隻剩下三枚流傳了下來。這尼瑪可是無價之寶啊!!要是賣了,那可夠我們家吃幾輩子的了。
    司馬燕咳嗽了一聲,然後瞪了我一眼,估計是她知道了我想要把摸金符賣了的想法。
    於是我尷尬的笑了笑把摸金符掛在了脖子上。
    爺爺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這還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見他抽煙,他咳嗽了一聲,顯然是被嗆到了,然後才講出了那個改變他一生的故事……
    爺爺是1950年生人,家裏排行老二,有一個姐姐和兩個妹妹。爺爺從小身體就不好,隔三差五就要生病。
    什麽病呢?
    滑骨病!
    但這是過去的叫法,現在醫學上,叫做“先天性軟組織發育不良”。我爺爺渾身上下的關節,特別容易脫落,脫落也不會特別疼,再推回去就行了。
    1958年至1960年的一段特殊時期,家家戶戶基本上都吃不起飯,因為我曾祖父身份特殊更是被鄰裏街坊排擠,有好幾次爺爺都差點被餓死。
    聽到這裏,我才明白為什麽小時候我挑食曾祖父總會那麽生氣。
    但……
    都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我曾祖母後來被人冤枉偷了糧食,被一群大喊著“匡複正義”的人抓去遊街示眾。
    其實在當時我曾祖母隻是一個被懷疑的對象,但正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認定我曾祖母偷了東西。
    爺爺擦去眼角淚水,一幕幕當時的場景在他腦海裏浮現“你曾祖母,心地善良,為人忠厚老實,怎麽可能會去偷東西呢?就算偷了東西,作為母親又怎麽可能不分於自己孩子吃呢?後來你曾祖母不甘其辱,吊死在了家裏的房梁上,連棺材都是用豬圈取下的木頭拚成的。”
    我將目光望向天空,盡量讓眼淚不要掉下來。
    人們總是喜歡把別人不幸的事拿來當成自己茶餘飯後的談資,殊不知毀滅的則是一個家庭。
    但即便是這樣,爺爺也從來沒有放棄生活。
    可是家裏一天比一天窮,山上的牛皮菜也幾乎被鄉裏的人吃光了。
    後來為了減輕負擔,我曾祖父隻得忍痛將爺爺的兩個妹妹從家裏送出去。
    爺爺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大罵我曾祖父沒良心……
    我沒有經曆那段殘酷的曆史,所以曾祖父和爺爺當時心裏有多痛,我是體會不到的……
    若不是生於那樣一個時代,試問天底下又有哪個當父親的會狠心將自己的骨肉送於他人呢?
    爺爺道“我那時年輕,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後來就碰到了那個改變我一生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