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牧羊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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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英雄淚!
匈奴人的王城自有她獨特的繁華,空曠的一片地方好像忽然平地而起無數攤位,年輕的男女在其中穿梭,為這天地都是單調的黃色的城,增添了無數色彩和鮮活。
蘇清淺對這裏的小銀刀和瑪瑙石的手串非常喜歡,總是翻來覆去的看,蘇武耐心的陪著,看她挑了幾個攤位都是同樣的東西,就問了攤主蘇清淺手上手串的價錢,攤主摸著一臉的大胡子,說起話來聲音卻非常大,然而蘇清淺卻一句也聽不明白,隻能眼巴巴的瞧著。
隻看見蘇武看蘇清淺手上的紅色瑪瑙石忽然就多了幾絲興致,又跟攤主說什麽,蘇武就拉過蘇清淺的手,直接把紅色的瑪瑙石手串給蘇清淺帶上,蘇清淺的手腕很白皙,也同她的手一般肉呼呼的可愛,帶上著紅色的瑪瑙石竟然十分漂亮,襯托的那手好像也多了幾分姿色。
蘇清淺跟著蘇武離開了攤位,不停的追問“先生怎麽沒有給人家給錢?”
蘇武瞧了她一眼“你要去付錢?”
蘇清淺連忙搖頭,她哪來的什麽錢,根本身無分文,然後知趣的在不問這些話,又同蘇武去嚐了正宗的匈奴幹棗,十分的香甜,蘇武自掏腰包買了一筐,又同那些匈奴人說了好一會話,直看著蘇清淺無精打采起來,才帶著蘇清淺離開。
等到回了他們專門下榻的驛站,竟然就帶了一大堆的東西,還淘換到了一些粟米,蘇清淺歡喜的跑出廚房熬了一鍋紅棗粟米粥,特地端了一碗給蘇武。
蘇武正在把玩一把銀質的小刀,見蘇清淺進來就遞給了她“我叫人給你尋了一把小銀刀。”
蘇清淺放下碗仔細看,見這小銀刀比市麵上的不知道精巧了多少,刀柄上還鑲嵌著一顆貓眼石,一副價值不菲的樣子,她歡喜的問“送給我了?”
蘇武已經自覺地端起了粥嚐了一口“不喜歡嗎?”
蘇清淺連忙道“先生送的什麽東西我都喜歡!”
蘇武笑了一聲,指著她坐下“閑來無事,我教你認字。”
蘇清淺隻是不認識這個時候的字,但毛筆字還是寫的不錯的,她答應了一聲跪坐下來,等著蘇武喝完粥漱了口,跪坐在她的對麵。
傍晚時分,沙漠的風帶來了獨特的氣息,從撩起的簾子一直吹了進來,然而卻覺得清涼,蘇清淺才剛剛洗了頭發,半幹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提筆寫字的樣子竟然看上去十分貞靜。
蘇武看了一眼羊皮紙上的蘇字,驚訝於蘇清淺聰慧“寫的很好!”
蘇清淺沾沾自喜“我也覺得不錯。”
蘇武笑看了她一眼,提筆也寫下一個蘇字,高下立見,蘇武的字就如他的人一般飽含風骨和一股堅毅,剛正不阿,蘇清淺的字看上去軟趴趴的如同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
蘇武看她垮了臉,又覺得自己不該打擊她的積極性“我初始寫字遠不如你,隻要堅持就沒有做不好的事情。”
蘇清淺竟然立刻又得意洋洋起來,笑的很囂張“我就說我很不錯嘛!”
蘇武的目光很溫和,如此刻沙漠中的太陽一般。
接下來的幾日單於一直沒有任何動靜,並沒有召見過蘇武等人,蘇武也並沒有主動去找單於,對於單於而言漢朝的主動來訪仿佛是懼怕一般,若是他在主動和談,更沒有成的可能。蘇清淺認字的速度卻飛快每個字教過一遍就很快能夠記下,不過數日已經能簡單的誦讀文章,拿著羊皮卷的時候,儼然是個文化人的模樣,這讓蘇武非常驚訝,教導蘇清淺就更加認真,偶爾還和她談論當下的事,但蘇清淺顯然隻對武帝長什麽樣子感興趣,她托著腮幫子,跪坐在蘇武的桌幾旁“皇上是高還是矮,是胖還是瘦?是不是英俊不凡?先生不若畫個畫像叫我瞧瞧!”
蘇武的目光忽然嚴肅起來,臉上的棱角愈加分明,讓他看上去正氣淩然“皇上也是我等可以隨意議論的?”
蘇清淺嚇了一跳,還沒有見過蘇武這樣嚴肅的時候,覺得自己把蘇武當自己人才說這些,蘇武也太過較真了,別過了頭“先生忙吧,我還有事要出去。”
說著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在看不見人。
蘇武看著晃動的簾子半響歎息了一聲,想繼續低頭看書,但怎麽也看不進去,那書麵上好像都成了蘇清淺的樣子,不知道她是不是會難過是不是會傷心,其實本也沒有什麽,是他反應過了,他是個大男人怎能跟個小姑娘計較,這樣想著他忽然站了起來去外麵尋蘇清淺。
才走了幾步就聽到了熟悉的笑聲,他瞧見不遠處蘇清淺正在和幾個小孩子丟石子,樂的開懷大笑,蘇武失笑的瞧著蘇清淺麵龐洋溢的笑意,明媚的就如這大漠的太陽,不見絲毫陰霾,他駐足觀望直到許久。
單於已經打算要派人同蘇武一同回去複命,大抵是蘇武傲氣的態度讓單於有所轉變,他還是傾向於和談歸順的。
蘇武看上去非常高興,蘇清淺卻越加不安了起來,就好像頭頂懸著一把刀隨時都會落下。
出事的時候蘇清淺才剛剛睡醒,被衝進來的匈奴士兵嚇了一跳,有人抓住了蘇武,蘇清淺想也沒想就上去拚命,開始的時候她的招式奇特到還唬住了幾個人,但麵對的是沙場上的士兵她畢竟稚嫩了不少,蘇武的聲音裏難得露出緊張“住手!我隨你們去!”
匈奴士兵停了下來,蘇清淺喘著粗氣,眼裏卻不知道怎麽有了淚花“先生。”
蘇武溫和的笑了笑“別怕。”
曆史上的張勝和虞常勾結欲綁架單於的母親一同歸漢,但沒想到事情還沒有做成就敗露被單於所知,單於大怒抓住了虞常,而虞常供出了張勝,自然也連累了蘇武。
虞常血濺當場,溫熱的血濺在了張勝的臉上,讓張勝覺得又惡心又害怕,單於冷笑的看著張勝“不知道張將軍是怎麽想的?本王即使不殺你,但也多的是折磨你的辦法,叫你生不如死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張勝看了一眼淡漠的蘇武,想要裝作鎮定,但單於挑著嘴角淡淡的道“割掉他一隻耳朵。”
張勝看到侍衛手裏的刀閃著陰寒的光,而這刀下一刻就能叫他千瘡百孔,他所有驕傲和堅持在此刻全部奔潰瓦解隻剩下求生的本能“臣願歸順大王!”
單於哈哈大笑起來,輕蔑的看向了蘇武“中郎將呢?”
“你承擔不起我死之後漢朝之怒,而若要說折磨,我並不覺得可怕,若是要做什麽盡管來就是。”
單於收起了所有的笑,鷹一般打量著眼前這個年紀並不大的青年人,似乎在判斷他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然而很快他又多了幾分興致,他愈加想將這個看起來無所畏懼的人收在帳下“我敬佩先生,若是先生肯投靠我,我為先生加官進爵,保先生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蘇武冷笑了一聲“連做人的尊嚴都沒了,還要什麽榮華富貴,你也太小瞧大漢子民了,以為人人都同張勝一樣膽小如鼠?”
張勝隻是將頭垂下,一言不發。
氣氛一下子僵持起來,有人在單於耳邊說了幾句話,單於點了點頭,很快蘇清淺就被帶了過來。
蘇武忽然憤怒起來“此事與她無關!”
單於看到冷靜的蘇武暴躁起來,臉上又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先生急什麽,我不過是把這姑娘叫過來,叫我的手下瞧一瞧,若是瞧的上就在這裏享用,也好叫先生開開眼界!”
蘇武覺得單於的話就好像用刀子在割他的肉一般,又讓他極度憤怒幾乎失去理智“喪盡天良!”
單於就好像在欣賞蘇武的憤怒一般,因為他幾乎已經看到了成功。
蘇清淺開始的恐懼之後,漸漸的也冷靜下來,原本她就是該死的人,最多也不過是個死而已其實也沒有什麽可害怕的,她冷漠的看向單於“你以為用這樣卑鄙下流的手段就能叫先生卑躬屈膝?你以為這世上就權利最誘人就能掌握世間的一切?”
單於眯眼看向蘇清淺,見這個其貌不揚的漢人女子,忽然好像多了一層耀眼的光華“現在嘴硬一會喊的時候聲音可不能太大。”
有幾個高壯的男子已經走了過來,扯住了蘇清淺,蘇清淺覺得自己緊張的幾乎要呼吸困難,她緊緊的握著手裏的小銀刀,死到臨頭卻突然害怕。
蘇武的臉色慘白,要控製住自己才能不哆嗦,他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很虛弱但卻意外的堅定“放了她,我願意歸順。”
單於露出得意的笑,蘇清淺震驚的看向蘇武,一個能在苦寒之地堅守十九年之久的義士,足可見其心中的信念已經堅定到與呼吸同在的地步,為什麽卻會為了她妥協?
白色空間裏男人說她的任務是保護蘇武並助他完成自己的使命,但如果蘇武投降那曆史上的蘇武牧羊將不複存在,沒有完成任務的她必死無疑。
她哆嗦著道“先生你要好好活著,做個名垂青史的人。”
蘇武的臉色白了白,卻還笑著“這些都不重要。”
蘇清淺搖了搖頭,固執的重複“不,很重要,非常重要。”
她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候的情形,黃沙漫天他卻幹淨如一條清澈的小溪,她不知道心裏為什麽會抽著疼,但她覺得自己好像碰到了愛情,她努力笑著看向蘇武,將蘇武送的小銀刀□□了胸口,鮮血像妖冶的花一般開滿她的衣裳,然而她卻感覺不到疼,她看到衝過來的蘇武眼裏的悲痛欲絕和眼角的淚,又看到一束白色的光。
單於的臉色非常難看,因為跪在那個死去的女子身前的蘇武好像頃刻之間沒有了所有感情,他不會痛苦也不會傷心更不會害怕死亡和疼痛,這世上在沒有什麽能打敗他,而他更不可能屈服,他冰冷的吩咐“送蘇武到北海牧羊,若想返回大漢,先叫公羊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