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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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英雄淚!
謝家的發家是從賣野味開始的,等攢了些錢就在鎮上開了飯館,沈曼青作為長安城長大的嬌小姐,理所應當的知道更多的菜式,開張沒幾天就紅火了起來,飯館半年之後就成了酒樓,接著就是在鄉下買地種棉花,漸漸的又自己開始織布,自己染布,種了果子釀酒放在自己的酒樓買,也遠銷各地,又種了成片的薰衣草提煉出少有的香露,價格不菲遠銷長安城,沈曼青還打算大麵積養牛,時下為了保護耕牛一般都是不能隨意宰殺的,牛肉貴比黃金,沈曼青很看好這片市場。
這是一個與她原本的時代裏的唐代有些相似的朝代,但又並不是唐,稱做陳,一個月前先皇駕崩,人人都不看好的五王爺蹬上皇位號建元,長安城必定是一片血雨腥風,可惜沈曼青這鄉下地方暫時還感受不到這動蕩不安的氣氛。
沈曼青莊子上染出的布因為加了東西,所以很不容易掉色,這就使得她的布大有市場,而她因為從棉花到布料到染料全是自己的,省去了中間成分所以相同的價格下她的收益更高,若是她有心壓價,競爭對手就夠喝一壺,市場前景不錯,需求量又大大增加,染坊的大掌櫃老趙提議擴大染坊,這中間的詳細情形就需要好好商量商量。
謝千亦和老趙商量事情,沈曼青並不多言語,就坐在一旁做做針線,偶爾叮囑丫頭們加些茶水。
謝千亦隻讀過一年私塾,這些年確實是在讀書做學問上也下了功夫,最開始跟著沈曼青他總是跟不上節奏,曆練了幾年下來,這些事情沈曼青並不用插嘴。
“……我仔細看過了,還是朝著南邊擴,蓋房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人手我安排,就是等著人去幹活的時候別讓那些幹活的人進去混走,或是丟了什麽東西或是少了什麽東西,到時候我可不給你老趙情麵,需要在新招多少人手,什麽樣的,你擬個單子出來我看看,招人這個事情你做主,等招好了我去看看就行……”
兩個人寫寫說說商量了很久,沈曼青都有些困乏了,聽得謝千亦叫她才清醒了些。
“曼青,你覺得怎麽樣?”
沈曼青揉了揉臉頰“這事情你做主就行,我也沒聽的清楚,都睡了過去。”
謝千亦心疼“累了怎麽也不知道進去躺著?”
沈曼青起了身“這不才打算去麽,你跟老趙談。”又對著老趙道“晚上留下來一起用個飯吧,咱們在商量商量往長安城開鋪麵的事情,你說說你的意思。”
老趙忙應了一聲。
沈曼青打算以後直銷自己的布,長安城是陳朝首都,生意做進首都,或許才能真正做大吧。
老趙就在前院的正院裏跟兩人談事,沈曼青去了後麵的罩房歇息。
沈曼青睡的模模糊糊聽得外麵傳來了特意壓製的說話聲,她看了一眼芙蓉,芙蓉便會意的出了門,繞到了前麵。
又是老宅裏來了人。
來的人是謝千亦大伯謝滿倉的長子,也就是長房長孫,謝千亦這一輩的頭一人謝知恩,三十五歲的年紀,收拾的到也幹淨利索,最大的一個小子謝已然十七歲,是說親的年紀了,想借上謝千亦這邊的光,因此每次有事都是他親自過來。
“……是小姑,家裏又鬧事了,姑父賺了幾個小錢就要納妾,小姑不答應,兩個人鬧起來把小姑的頭給跌破了,小姑哭著回來找奶,奶說叫你過去商量個章程出來,也不能讓別人以為咱們謝家就好欺負……”
芙蓉聽明白就來跟沈曼青匯報。
謝千亦垂著眼,麵上淡淡的,謝知恩有些著急“她好歹也是咱們小姑,要是咱們謝家這次不出麵,以後咱們家的女兒嫁出去誰還當回事?”
謝知恩這話也沒亂說,這年代女兒出嫁就是講個娘家,若是娘家軟弱不堪,女兒就是容易受到欺負,但這事情到底內裏是怎麽樣還不知道,小姑的為甚謝千亦心裏清楚,得理不饒人,尖酸刻薄到底是誰吃虧這還未可知,他的事情也一大堆,哪有時間過去?
謝千亦正要開口,見著沈曼青走了出來,皺了皺眉頭,上前幾步扶住了她“這麽大的肚子出來做什麽?日頭才下去,熱氣還沒散,倘或熱著你怎麽辦?”
沈曼青輕笑“這不是聽著大哥來了才過來。”說著又朝著謝知恩“聽說是小姑那出了事,要不我跟大哥過去瞧瞧?”
謝知恩嚇得連連擺手“這如何使得?弟妹你身子重,可不敢有一點閃失!”眾人是實打實的怕沈曼青,沈曼青那清淩淩的眼神從他身上掃過,他無形中就挺直了脊背。
沈曼青便攤手“家裏如今就我一個閑人,染坊那邊要擴新,忙的飯都顧不上吃,大哥又不要我過去幫忙,這事就實在不好說了。”
謝知恩便噎住了,隻得道“既如此,也不能強人所難,但好歹借家裏幾個家丁使使,也好壯壯膽子。”
沈曼青臉上便淡淡的,叫了他們的人過去做了壞事豈不是他們也要跟著攤上?
謝千亦自然也想得到“家裏這麽忙,實在沒有閑人,一家子除過曼青都要下地,實在抽不出多餘的人。”
謝知恩的臉色也有些不好,他要是一件事多辦不好,回去豈不是讓家裏那些人小瞧他,他這長孫的威嚴便受到了挑戰“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你們真就看著別人家欺負咱們家不管?難道這名聲傳出去對你們做生意有好處?”
這到是威脅上了,外麵有傳話的婆子進來“香露坊的李掌櫃過來,說是有急事,奶奶跟大爺快去看看吧。”
沈曼青朝著謝知恩微微頷首,扶著丫頭的手出了院子,謝千亦對著謝知恩道“實在是家裏忙,怠慢大哥了。”又叫管事的老王“替我送送。”這是直接在趕人,說著謝千亦也出了院子,留下謝知恩一個站在原地幹瞪眼,氣的覺得心肝都疼,見著一旁恭恭敬敬的老王,越發氣的不行,啐了兩口才往外走。
沈曼青和謝千亦出去,才知道李掌櫃確實來了,到也沒什麽急事,就是進來問個安,說香露坊跟前有人買走了那一片地在建屋子,聽說是辭官歸隱的朝中大人物,沈曼青疑惑“也沒聽的咱們這就有什麽人在朝中做了大官的。”
李掌櫃道“許是咱們這僻靜所以特特過來安享晚年的。”
沈曼青笑了笑,又問了幾句外頭消息,李掌櫃念過幾年書,到很有些見識,常去長安城走動,知道的事情也不少“新皇登基,大大的清洗了一批人,但為了顯得名聲仁慈,隻逼著那些官員主動辭官,又不允許帶走家財,也隻是麵子上好看,不少辭官的人家聽說鍋都揭不開了。”
這到底跟老百姓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幹係,也隻閑聊了幾句感慨了一番就丟在了一旁。
沈安原是正五品的諫議大夫,年不過四十有八,家中上有六十歲老母沈王氏,娶妻太原縣令長女周如眉,膝下長女沈曼玉嫁給了威遠侯世子,生有一女,二女就是沈蔓菁也已出嫁,三女沈蔓淑還待字閨中,庶長子沈浩還未娶妻年18為姨娘白氏所生,嫡次子沈遠不過9歲,還是個孩童。因母親還在跟弟弟沈平並沒有分家,一家人都住在一起,原是大皇子魏王的一麵的人,隻是沒想到魏王沒有掙過五皇子秦王,成王敗寇,他們這些跟隨的人也大大的遭了殃。
建元皇帝為了麵上好看,將魏王的人隻是罷官,但暗地裏讓人抄了這些官員的家,等著官員出京,已然是一窮二白,日子都成了問題。
上頭還沒來抄家,沈府上下已經一片雞飛狗跳,下人們走的走跑的跑,剩下的也沒有幾個,周氏在屋子裏急急忙忙的收拾自己金銀細軟,忽聽的外頭喊了起來,丫頭下人們一片尖叫,她嚇了一跳,急忙中隻得往衣服袖子裏多塞了幾樣值錢收拾,就趕了出去。
抄家的兵丁已然來了,婦孺們被趕在一處屋子裏,老太太坐在上首麵色鐵青一句話都沒有,周氏尚且還算鎮定,摟著沈遠坐著,沈曼淑也是嬌生慣養大的,哪裏受過這樣的罪,尤其是這幾日,人都瘦了一圈,哭哭啼啼的坐在她母親身邊。
二太太摟著自己的女兒沈曼如,心裏不知道罵了多少遍,做官的時候他們沒沾上多少,如今倒黴了,卻是一家子都跟著受罪,連他們的屋子也要一起抄。
大房的幾個姨娘也都站在跟前。
外頭隱約還能聽到沈安和沈平幾個跟那些人交涉的聲音,老太太聽得兒子低三下四求人的聲音,眼角還是滲出了淚,風光了一輩子,老了老了還是受了這樣的屈辱,他們沈家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屋子裏沒人敢點燈,陰森森的嚇人,外頭雖然已經安靜了下來,但是誰也不敢出去瞧。
沈安也快五十歲的人了,養尊處優了大半輩子,這會跑前跑後的招呼,早累的滿頭大汗,絲綢衣裳都浸濕了,帶著沈平和沈浩匆忙趕了進來,老太太忽的睜開眼,瞧著兒子一切都還好,到底鬆了一口氣“都走了?”
“回母親的話,人是都走了,隻是明兒一早咱們就得搬走了,上頭有令,這宅子是給新上任的諫議大夫住的。”
周氏一聽,哭著道“真就這麽絕情,多一日都住不得?!”
沈安歎氣“好在咱們在外麵的莊子已經建的七七八八了,住人還是能夠的,隻是委屈母親了。”
老太太歎氣的搖頭“如今到了這一步還說什麽委屈不委屈的,隻要一家子人還健健全全的在一處,就比什麽都強,日子是人過的,不會太差的。”
沈安應是,又吩咐還跟著他的管事秦柏“你在忙一會,看看下人還剩下多少在,願意跟的就跟著咱們,不願意就放他們走,擬個單子出來給我看。”秦柏應了一聲下去,沈安又看著家人“明兒一大早就要走,都回屋子裏收拾東西。”
眾人都應了一聲,等出了小屋子,看見外頭一片狼藉,連花木都糟蹋死了一大片,心裏越發冰涼,果真回了屋子連體麵一些的衣裳都所剩無幾,更何況其他值錢的東西。
二房那頭沒一會就傳來了哭罵聲,周氏聽的生氣,沈曼淑也不樂意“她也太刻薄了,以前爹爹做官的時候不知道得了多少好處,如今什麽事都怪在咱們頭上了!”
屋子裏太亂,又沒了下人,沈曼淑一麵哭一麵笨手笨腳的收拾了床鋪,跟著她母親躺下。
才睡下,外頭又吵鬧了起來,也沒個下人進來回報,周氏隻得派了身邊僅跟著的陪嫁花郎家的出去看,沒一會就見花郎家的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不好了,大姑奶奶被威遠侯府趕了回來,連大姐他們都不要了!”
周氏一聽幾乎撅過去,威遠侯太涼薄狠毒了,為了不被新皇猜忌,連親孫女都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