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押運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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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門密談!
次日,簡單吩咐秦二井到與程序約定的地方等著,隨後與沈成走到東城門處,找了一個茶攤,兩人坐下後點了一壺好茶,“老人家,平日裏亦如此戒備森嚴?”
茶攤老者看了看倆人的打扮後,小聲回道“二位小爺不是當地人吧?”簡單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也難怪,前夜時分,一個高姓的官府子弟的府邸被搬空了……”
“搬家何須如此動靜?!”
“嗨,是被人盜竊一空!”
“啊?!那府內的下人可遭殃了……”
“下人早就跑了,一個也沒逮到!”茶攤老者四下觀望了下,繼續說道“那高姓子弟與韃子相勾結,搜刮的民脂民膏……老百姓都偷著樂呐!”他抬頭看到幾輛馬車正從眼前走過,又說道“看,還有出城的車輛呢,又得被徹查一番。”
簡單緊緊盯著懸掛著“簡”字旗幟的鏢車正被守衛攔下,看到戴洛笑嗬嗬地上前應酬著。
戴洛掏出周自真的手諭及出城文牒交到守衛官的手上,那守衛官正在仔細查看著,“官爺,看下一頁的明細。”給他使了個眼色,“那是給官爺留的,以便審查用。”
那守衛官發現有一張銀票夾在裏麵,偷偷地瞅了瞅四周,清了清嗓子,說道“‘簡行鏢局’真會挑時候。”提高嗓門說道“按照平時也就罷了,今日必須檢查。”
“官爺您請~”
守門官胡亂查看了一番,看到兩頂官轎走了過來,落轎後,裏麵有人怒斥道“放肆!何來的馬車在此擋路!”
簡單看到守門官慌忙迎上前跪拜,轎內之人訓斥他一番後,他顧不得擦額頭的汗珠,快速跑到東門處,示意門衛將鏢隊放行。簡單笑了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放下茶錢,對著茶攤老者喊道“老人家,再會!”
簡單二人走出城門,跟隨著前麵的兩頂轎子緩步而行,沈成小聲說道“爺……”
簡單瞥了他一眼,看他猶豫著,微慍道“說!”
“沒…沒事了。”
簡單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趁現在沒事兒,快說。”
沈成鼓起勇氣說道“爺,您那鏟子賞給我吧,二熊用它炒菜……”
簡單“噗嗤”笑了一聲,邊走著邊翻出工兵鏟,扔給了他。
“謝爺,我用著可比那長刀順手多了……”
在走到官道的十字路口時,簡單看到前麵的兩頂官轎停了下來,周自真和一個蒙古族摸樣的官員下了轎,周自真對著剛到達路口的車隊首領,喝斥道“站住!”
程序看到有個官員正喝斥了自己,揚手將車隊停下,上前行了一個禮,剛要回話,那人繼續說道“如此規格馬車豈是爾等所有?!”
在周自真將其二人的身份表明後,程序連忙上前跪拜,上前小聲說著。隻見那蒙古族官員語言生硬地讚賞道“趙都督可謂國之棟梁。”走到馬車旁,上前拍打著麻袋,歎道“這可都是救命糧……”話還未說完,湊上鼻子聞了聞,微慍道“取扡子!”
蒙古官員令人多次探取,二人捏著手中發黴的糧食,瞠目結舌。蒙古官員對著周自真附耳低語一番後,令程序將“賑災糧餉”的明細薄呈上,便匆匆返回城內。周自真蹲下,捏了一小把發黴的糧食,放在手裏細細扒拉著,放在嘴邊用力一吹,發黴的糧食散落一地,拍了拍手,對著圍觀人群中的簡單,狡黠地笑了笑。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蒙古族官員騎著馬,帶著一眾人從東門處出來,在和周自真小聲說了半天後,令帶來的人接管了賑災用的糧食馬車,說道“剩餘糧餉速速送往災區,務必安全送達!”
簡單看了看僅剩下三輛馬車的車隊,追上程序,笑道“程官爺,此行甚是便捷。”
程序對著騎著馬的簡單,抱拳道“簡掌櫃,有勞!”勒令馬靠了靠,猶豫了一番,然後目視著遠方,眼睛裏卻含滿了淚水,瞅了瞅四周,迅速用袖子擦拭了下,小聲說道“感謝簡掌櫃為家人報仇雪恨!”簡單詫異著,程序慘笑了一聲,輕聲說道“十年前幸得郭長年施粥,我才有幸活至今日,而家人卻被趙都督在驅散災民時殘忍殺害……”
“如何肯定是我……”
“如此巧合,必有蹊蹺!在周自真對你示意後,確認無誤!”
簡單佯笑了下,冷冷說道“請程官爺慎言!小民不懂官爺所說,您所說之事與小民無幹!”
傍晚時分,前去打探的人還未返回,簡單與程序商議後,令沈成選了一塊兒較為開闊的地帶,車隊暫時休整一番。沈成與程序在說笑著。簡單倚在一棵樹上打著盹兒。不知過了多久,被準備出發的隊伍吵醒,瞅了瞅身旁發著呆的秦二井,說道“二井,關行之最近去過‘禦利坊’沒?”
“爺,那小子天天去,和姬臣打的火熱。”秦二井輕蔑地說著,“那倆都是卑鄙小人!”
簡單笑了笑,起身拍了拍屁股,跳上馬,隨著車隊慢慢走著。大概走了半個多時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前方打探的人正在向程序匯報著,這時,聽到後方有士兵喝斥道“何人?速速報名,否則開弓了!”
簡單聽後,掉轉馬頭,快速走上前,從馬路旁邊的草叢裏站起兩個人,定睛一看,詫異道“可可?!令狐若?!”
“爺……”
簡單快速跳下馬,走上前,隻見她倆女扮男裝,蓬頭垢麵,髒兮兮的寬鬆衣服,手裏拄著一根木棍,活像是一對兒小乞丐。“噗嗤”簡單笑了出來,裴可可快速跑上前,抱著簡單委屈地哭了起來,簡單瞬間感覺透不過氣,伸著雙手,對著也要上前抱著簡單的令狐若訕訕一笑。
裴可可緊緊地抱住簡單,向他哭訴著,原來,他倆被簡單阻止後,去找了沈海,在她倆苦苦哀求下,沈海給他倆安排了一輛小馬車暗中跟隨,在快抵達大都時,馬車車輪脫落,人仰馬翻,車夫讓另一個人去大都的“簡行鏢局”找人幫忙維修,在等待之時,她倆擔心跟不上簡單的車隊,故此步行暗中跟隨。
簡單安慰著她倆,便掏出絲帕,給令狐若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拉開裴可可,令狐若見狀,也上前緊緊抱著簡單哭了起來。簡單回頭看了看,沈成站在旁邊偷笑著,程序逗趣道“簡掌櫃,我今天破例,讓二位弟妹同行!”
簡單剛要反駁,又給沈成使勁兒使了個眼色,沈成笑嗬嗬地上前將她倆拉扯開。簡單用絲帕沾了沾水,小心地給她倆擦拭著臉蛋。佯怒道“這次你倆運氣好,下不為例!”
程序將她倆安排在馬車上,到了驛站後,程序拿出文牒讓驛站審查後,將車隊人馬安排妥當,簡單洗了洗臉,便和沈成走出驛站。
在離驛站不遠處的一間客棧門口,王選早早地在那裏等待著簡單,“明日緊隨程序的車隊行進,待到達河間交貨後,速速追趕我們,到達濟南路府後,繼續往南,按約定,在滕州與朱元璋碰麵,交貨完畢後,去濟南路大明湖客棧等我們。”
簡單吩咐後,便與沈成返回驛站,這時,程序早早派人安排了酒席,盛邀簡單入席。“小民感謝程官爺厚愛,小民還是回房和……”
“簡掌櫃,敬請放心,我已安排妥當!”
簡單勉為其難地接受,說道“程官爺,俗話講‘三人不成席’。可否將我弟兄秦二井喊來……”
程序派人喊來秦二井後,對著門口的守衛命令道“這裏沒你們的事兒了,退下吧。”待守衛兵離開後,程序輕輕關上門,回到酒桌,端起一杯酒,走到簡單的麵前,‘噗通’一聲,跪在地板上,雙手端著酒,眼裏含著淚水,激動地說道“我程序敬簡爺!”說完,一飲而盡。
在旁的三人目瞪口呆,簡單慌忙扶起,“程官爺,您這是何故?!小民惶恐!”
程序擦拭了下眼淚,說道“一年前,有人安排我暗中保護於您,還有那日所說的‘不讓您施粥’的原因,還有佩玉及堂兄一事,皆為同一人。”
簡單詫異道“是……”程序點了點頭,簡單上前握住他的手說道“感謝程兄一年多來的辛勞!”
隨後,四人舉杯暢飲,簡單輕輕問道“程兄何不親自手刃了他?!”
“那太便宜他了,去歲,我升職後,便有機會接觸他。本想將我收集的證據交給一個清廉的官員,讓趙都督家破人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苦笑道“這世上哪還有清廉之官呐!”
“程兄放心,不光趙都督,還有高其山,他倆都會鋃鐺入獄!”
四人在程序的房間內狂喝豪飲,簡單不勝酒力,被沈成和秦二井攙扶著回到房間。
簡單睡了一覺醒來,口渴無比,正欲下床,發覺衣服已被人脫光,小心地向床邊摸索著,發現床上再無他人,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摸著黑走下床,小心地向前摸著桌子,這時,背後突然亮了起來,“爺,您喝水?!”
簡單不禁吃驚地站住,麵紅耳赤,低著頭跑到令狐若旁邊,一口氣吹滅她手中的蠟燭,跳上床,鑽到被窩裏,“你倆都出去!”說完,聽到她倆小聲著對著話……
“姐,你說爺還口渴嗎?”
“可可,我覺得不渴了……”
“為何?”
“剛才驚出一身汗水……”
“嘻嘻~爺,還是喝點兒吧,喝完我倆就睡……”
簡單無奈地說道“把水壺放床邊,你倆回房睡覺去。”
“爺,程序給咱仨安排了一間客房……”
簡單暗罵著程序,便摸索著衣服,待穿好衣服下了床,說道“你倆在此屋睡,我去找地方擠擠。”剛說完,聽到令狐若抽泣了起來,簡單詫異地問道“我說錯話了?”
“我姐妹倆就想伺候爺睡覺……”
簡單暗驚道“絕對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絕對不是……”看到裴可可點上了蠟燭,繼續說道“就一張床,可可,你說,我睡哪?”
“爺睡裏麵,可可和姐姐要麽上去擠擠,要麽就如此站著……”
“得,你倆別難為自己。”簡單取出一張被子,平鋪在木地板上,往身上一裹,命令道“吹燈,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