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 雪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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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雪花從學校路燈的光芒裏紛亂的飄落,一個女生把冷的有點疼的雙手放進羽絨服兜裏。她手中握著精美的盒子,是一個神秘的禮物,盒子表麵銘刻著晦澀的字母。
    她悄悄的走著,享受白色的雪花在臉龐紛亂的飄落。
    突然一束刺眼的光線射過來,這麽晚了,還有汽車進校。
    她並沒有扭過頭。
    她繼續悄悄的走在茫茫的雪路上。雪花飄落在她的白皙柔嫩的少女臉孔,絲絲的冷冽透過她的肌膚。她聳了聳肩,卻沒有把寬大的暖和的帽子戴上。
    “喂!雞婆,你不怕冷啦。”一陣急促的腳步朝女生的身後跑來。
    女生抿下嘴唇,細長的睫毛眨了眨,扭過頭向後一望。是一個穿酒紅色短大衣的高個子男生,腳上穿黑色的毛靴,鼻梁挺拔,像個混血兒。
    女生擰著眉,又回過頭來,繼續走著。她走的更快,現在已經過了11點,是半夜時分,她不願意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喂!你怎麽不理我?”女生雙手放在兜裏,陌生的男生追上來扯住她的衣袖。
    “你是誰啊?我為什麽要和你說話?你剛才叫我什麽?”女生咬下嘴唇,停下來,連珠炮似地咆哮,望著怔住的陌生男生。
    陌生男生鼻梁挺拔,胸腔翻滾著一股強烈的怒氣。不過,他詭異地笑起來,嘴角有點邪氣。
    周寂諾雖然不是什麽公主,被一個陌生的男生如此奚落,還罵她雞婆。
    但是,她一想到很晚了,宿舍的溫暖和可愛的姐妹,還是選擇隱忍著內心的憤怒。
    她僅僅丟下一句:“神經病!”。
    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後麵傳來陌生男生的咒罵:“雞婆!你膽子不小,我奉陪到底。”
    周寂諾一路跑,紛紛揚揚的雪花,宛似櫻花般飄落。她想今晚的倒黴事,回到宿舍說出來也不會有誰信了。然而,她手裏的精美盒子已經有了溫度,她又感到異樣的安慰。
    城市的街道,呼嘯的汽車。大雪籠罩巨大的城市。
    豪華的黑色汽車開到庭院。庭院的雪很深,開進來,碾下了二道分明的痕跡。
    廣大的庭院,繁茂的樹木覆蓋白色的雪,壓的枝椏彎了起來。許健風臉龐有點蒼白,嘴角微微牽動,莫名落寞。
    客廳電視播新聞,美國城市被大雪埋葬。桌上湯罐冒著熱氣,許健風讓女保姆去休息,走到電視機前,看到一個包裹得跟個熊似的美國男子正抱怨天氣的惡劣。他關掉電視,往沙發裏坐,沙發竟有些溫度。
    他微笑。然後,坐在餐桌前喝湯。
    回到臥室,時間很晚了。
    外麵依然漫天飛雪,拉緊碩大窗簾。轉身往被窩裏鑽去,剛躺下來睡。一陣低低的嗚咽聲,從臥室門邊傳來。
    他爬起來,穿著拖鞋打開房門。
    一隻柔軟的舌頭溫熱地舔著男生的腿,又用高大的身軀蹭著他。
    “去睡吧。”
    許健風低聲招呼這粗野熱情的家夥,用手撫摸毛絨絨的腦袋:“剛去哪裏了,現在我要睡了。”
    這粗野熱情的家夥是男生的德國牧羊犬。
    “麒麟,乖乖去睡吧”,說完也沒關房門。
    麒麟見主人上床睡了,嗚咽一會,終於走了。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了。鬧鍾都還沒響。在床上做美夢的少年,又被麒麟搗鼓醒來。
    他睜開惺忪的眼,見這條德牧正喜滋滋地伸著長舌頭舔著自己的臉龐。他跳了起來:“你這家夥趁人之危啦。”
    竟然醒了,隻有洗漱完。然後,拉開大門陪麒麟在庭院雪地玩。一直到司機過來,他去學校為止。
    “哇哦,好大的雪。”三個女生從宿舍樓走出來,一個女生走在前麵,抓了一把雪握在手裏,捏成團。周寂諾攙著高倩在後麵,過了一夜,高倩的腳好了些,隻是一動,又很痛。
    三個女生走進食堂,已經有不少人。
    高倩坐在餐桌那裏,等她們買早餐回來。
    代晴的那團雪放在餐桌上,望著二人傻笑:“今天我們三堆雪人玩,好不好?”說完,舉起叉子叉了一口粉絲放進嘴裏,吃的享受極了。
    高倩毫不留情的拒絕了這個提議:“我不去!”她說不去,就是不去。大家也都知道,她不是那種玩花花腸子的人。
    周寂諾說:“代晴,我要負責元旦晚會的節目,去不了。對不住,對不住啦。”她搖著頭。
    她搖頭的時候,才發現對麵的餐桌坐著一個麵貌有點熟悉的人!酒紅色短大衣,挺拔的鼻梁。她低下頭,無比認真的吃著早餐,擔心那個“神經病”認出來。
    “高倩,好點了嗎?”藍色羽絨服的男生,麵容俊秀。他餐盤上是熱氣騰騰的早餐。
    高倩仰起頭,望著許健風:“好多了。”
    代晴坐在對麵,及時的捕捉到了高倩的臉上的笑容。難道幫她一次,就可以贏得她如此的高待遇。她對別人笑一次,原以為要鐵樹開花才行。
    高倩留著男孩子般的短發,平日不太愛說話,更少看見她的笑容。其實高倩的笑容,有著一種清麗的美,宛如和煦陽光下一朵黃色的柔嫩的花瓣。
    許健風看了看四周,在她們這桌坐下來。
    他低頭吃早餐,吃東西的時候,不見他言語。
    代晴早吃完,怔怔的看許健風,雙手托著腮邊:“好有教養的男生哦。”
    許健風聽見她在誇自己,額頭冒著微汗:“代同學真會逗人呢。”
    周寂諾和高倩低頭,臉龐一片微紅,心裏哭笑不得:死代晴,有你這樣當麵誇人的嗎,害我們都不敢見人了。
    “不是吧!那個女人罵你?”一個充滿攻擊性的聲音,準確的說,是一個女生望著周寂諾陰陽怪氣的說,但又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樣子,隻差伸出她格外修長的手指指著周寂諾。
    周寂諾表麵平靜,內心洶湧,被嚇了措手不及。周寂諾抬眼看到對麵一桌也是四個人,另有三個女生。神經病男生挺拔的鼻梁,菱角分明的臉龐透著一抹莫名的冷淡。他迎著周寂諾的眼神,有著女孩般長的睫毛。
    周寂諾算是明白了,原來神經病男生挑釁呢。他昨晚不是說要奉陪到底嗎。這麽一想,她心裏說不出的火氣。
    高倩看出情況不對,難以察覺的皺了下眉,對代晴說:“代晴,我們先回教室吧,還有功課要準備。”
    代晴依舊雙手托著腮邊:“你先去吧。”
    高倩站起來:“我先回教室了。”
    她忍著腳痛,吃力的走出去。她執拗地走了二步。
    許健風從餐桌前站起來,走到高倩身邊。
    “我扶你吧。”
    高倩愣了一下:“謝謝。”
    許健風攙著高倩走出食堂。此時,食堂人更多了。周寂諾低頭看著手機,一邊和代晴各種八卦。對麵一桌人也吃完早餐,隻聽句句聲聲,好象都是在對周寂諾綿裏藏針的詆毀。
    坐在神經病男生身旁的女生,一邊賣弄格外修長的手指,一邊語中帶刺。周寂諾必須淡定,她要看看對方有什麽可怕。哼哼,周寂諾雖不是公主命,但不是誰能隨便欺負的!
    “那女人罵你呢!她找死是不是?”另二個女生附和著哄笑起來。
    “她就是白癡,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三八婆!”一個頭上戴著紅花頭飾的女生笑過後,儼然憤慨的說道。
    “不隻是白癡。還是啞巴,聾子,身材也很醜呢!”說完又笑起來,是那個穿著絲襪也不怕冷,還露肩膀的女生,她似乎很喜歡幫人貼標簽。
    神經病男生臉露冷淡,長睫毛後的眼瞳,審視般的望著周寂諾。
    代晴伸了下胳膊,她聊夠了八卦,餐桌上是殘羹菜肴:“寂諾,回教室吧。這裏的雞婆真吵耶!”說著,故意往四周瞥了二眼。
    她不知道這些人針對自己的朋友。這一會聽她們七嘴八舌都是難聽的話,光是聽都很惡心,所以也含沙射影的泄憤了。
    周寂諾原本一個人冷戰,這下有了代晴的無意相助,心下很開心:“是哦,雞婆們很吵呢!”
    她們手拉手笑著走出去。
    走出一段距離,代晴回過頭來,那一桌三個女生憋紅了臉,惡狠狠瞪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她不知前後緣故,也惡狠狠回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