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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跟姐姐美鳩一起離家出走的煉,來到七濱市的望族——久遠寺家擔任管家一職。他專屬服侍現任當家,同時也是三姐妹的長女的森羅。森羅有個傷腦筋的怪癖,隻要是她覺得可愛的人就喜歡加以捉弄,結果煉幾乎每天都要慘遭她的百般蹂躪。盡管如此,煉從以前就非常仰慕擔任樂園指揮的森羅,因此對能夠拉近跟主人之間的距離感到非常開心。盡管這樣造成有戀弟情結的美鳩妒火中燒,但空間煉跟森羅會不會跨越主仆關係呢……?
人物介紹:
上杉煉:跟姐姐美鳩一起在久遠寺家工作。擔任當家主人森羅的專屬管家一職。
久遠寺森羅:是三姐妹中的長女,年紀輕輕便成為久遠寺家的當家。身為交響樂團的指揮,在音樂界十分活躍。雖然個性傲慢,但是也很為人著想,所以廣受大家愛戴。
朱子:是煉工作上的前輩,同樣是森羅的專屬女仆。是位非常資深的傭人,自視甚高。對新進人員嚴格訓練。容易動怒,對金錢錙銖必較,自稱女傭長。
久遠寺未有:久遠寺家的次女。雖然外表看起來LOLI,但是非常認真努力並且頭腦清晰。自認已是亭亭玉立的淑女了。
久遠寺夢:久遠寺家的三女。個性溫和,喜歡看漫畫跟聊天。很在意自己的個性不如姐姐們堅強的這一點。
大佐:東方不敗(切,這也算是介紹)正式的:管理久遠寺家所有傭人的大總管。他遵照久遠寺姐妹父親的遺言,以監護人身份守護著三姐妹。非常重視情義事理。
上杉美鳩:煉的姐姐。公認具有戀弟情結,自己也這麽認為。專精家事,成為未有的專屬女傭。
上杉嚴:煉跟美鳩的父親。貪嗜杯中物,有時也會暴力相向。正在尋找著離家出走的姐弟倆。
南鬥星:夢專屬的管家。雖然格鬥技很強,但是卻很迷糊。跟夢就像好朋友般,交情很好。
清原千春:偽娘(==;這樣也算介紹)正式的:喜歡整潔美麗的少年總管。雖然資曆比煉深,但是由於年紀較輕,所以尊稱煉為兄,並且十分仰慕他。
序幕前奏曲(Prelude)
「事故……?」
當久遠寺森羅在床上接獲這個消息時,五官清秀的臉龐倏然僵住了。
那是火車的意外事故,出差中的父母以及妹妹被卷入這場意外,據說都已經被送到醫院了。森羅握在手裏的電話聽筒的另一端所傳來不帶情感的聲音,正轉述著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她朝時鍾瞥了一眼,時間是淩晨一點,跟日本的時差是八個小時。如果相關單位是馬上通知這件事的話,那麽事故就是在早上發生的吧,無論如何,在寧靜深夜,對身在紐約的森羅來說根本不可能立刻飛奔到醫院去。
接著在電話那一端說話的人,又傳達了有關歸國手續以及醫院地址等幾點實務事項後,就掛上電話。
森羅將電話聽筒掛回電話機座之後,緩緩地在床上匍匐爬行。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未有……」
一股強烈的不安幾乎要將胸口擠裂。森羅硬是壓抑下這股情緒,直直地瞪著半空中。
***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轉眼間場景回到日本——港町·七濱。
在國內可謂之首屈一指的管弦樂團——七濱愛樂交響團,誕生了一位成軍以來最年輕的常任指揮家,而且還是位二十幾歲的女性。在七濱廣為人知的名人家族久遠寺家的長女——久遠寺森羅,正是這位指揮家。
這位曾至紐約留學,並且於聲名遠播的比賽中獲得冠軍,具有罕見才能的才女。盡管遭受父母意外死亡的悲劇打擊,但依舊以強烈的個性以及獨領風騷的作風率領遊樂園,為曆史增添一頁名門管弦樂團的嶄新曆史,在古典音樂雜誌上甚至還出現『在日本,也隻有在這趕時髦能夠聽到跟馬勒(譯注)同樣高水準的演出了』這樣極高的評價。
這位年輕又美麗的指揮家,除了音樂雜誌外的大眾傳播媒體也爭相熱烈采訪,就連電視的新聞節目、還有短篇專輯也都報導了七濱愛樂交響樂團及其領銜的指揮家。
「今天的專輯主角是領導七濱愛樂交響樂團的年輕女性指揮家。」
在女性主持人的清澈嗓音的簡短介紹後,畫麵就切換到女性指揮家華麗的揮舞著指揮棒的身影。
「久遠寺森羅小姐,是有名的企業家並積極參與慈善活動的已幫久遠寺萬象的千金。她的世界觀與感性,和過去偉大的指揮家們風格迥異,十分獨特。由於她的出現,引起一陣以二十幾歲年輕人為主的古典樂欣賞風潮……」
這段專輯是在全國聯播網裏播出,甚至連遙遠的青森也可以收看到這個節目。
在一個又小又窄的家庭客廳中,有一個少年獨自看著從老舊映像管裏投身出來的森羅的身影。注視著電視畫麵的少年心情非常激動,揮舞著指揮棒的威風凜凜的身影強烈地燒灼烙印在他的眼底。
盡管這位少年不懂得分辨音樂的好壞,但卻非常純粹地感到這一幕實在太美了。被年輕指揮家那流暢優雅的姿態迷惑住的少年,得以在這短暫的時刻中忘卻了痛苦的現實。
少年這樣想著——原本一直認為除了姐姐以外的女生,應該都是由自己主動領導她們。但是看來這個想法似乎有重新修正的必要。
「喂喂!你在發什麽楞啊?拿酒來!」
坐在放置有簡單料理的日式矮茶幾對麵的男人,粗聲粗氣地說道。
「啊……那個酒……」
「啥啊?難道你想說酒已經沒了嗎!?少囉嗦,快給我拿過來!!」
瞪大眼睛怒目相視的男人,舉起拳頭對這位少年怒吼。少年露出驚恐的眼神並且身子縮成一團,但是卻完全無法動彈。
「快給我去拿過來!你敢瞧不起我嗎!?」
男人將手握住日式矮茶幾的桌緣,就在這一刻……。
「如果掀了茶幾,今天晚上就沒有晚餐可吃囉~」
從廚房那邊傳來一個年輕女孩沒好氣的聲音。男人略有顧忌地將手從日式矮茶幾上移開,取而代之的是一邊大叫「酒啦!到現在還沒有給我拿酒來?沒了是不是啊!?」一邊伸手用力在榻榻米上猛拍了一記。
「嗟!到後天之前都沒有酒啊~可惡,真是無聊死了!!」
「爸爸。家裏已經沒有酒了~您不是昨天就已經全部喝光了嗎?
從廚房探出頭來的少年的姐姐回應著。姐弟的爸爸一臉老大不高興地嘖了一聲。
「既然如此,就去買啊!要不然妳以為我賺錢是做啥的啊?」
「不可以~這個月已經沒錢了。發薪日是後天。」
男人再次大聲地嘖了一聲,接著便粗地隨意切換電視頻道。森羅的身影隨之消失,畫麵出現的是棒球比賽的實況轉播。少年失望地發出一聲「啊……」,男人則凶惡地瞪著他。
「怎樣?有意見嗎?」
少年不發一語地搖了搖頭,深感遺憾地垂落無奈的肩頭。
譯注:馬勒(MahlerGusav)1860年生,1911年殃。奧地利的作曲家與指揮家。
第一章練習曲(etude)
「你是誰?」
結束七濱愛樂交響祭團練習後回家的久遠寺森羅,發現蹲在玄關門郎旁的人影,於是開口詢問。
在皎潔月光映照下的那個人,是位單膝跪在地上,眉間微微蹙起的少年。身穿陳舊的樸素衣服,發梢微微亂翹。雖然五官端正,但是又細又長的眼睛給人粗野的感覺。無論再怎麽看,森羅都對眼前的少年沒有印象。
聽到詢問聲的少年,沒有把臉轉向背對高掛夜空一輪明月而立的森羅,囁囁地回答。
「我嗎……?我是……上杉煉。」
「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是為什麽呢……?我才想要問……」
話才說到一半,這位名叫上杉煉的少年倏然瞪大眼睛。
「啊……對了!因為我輸給那個老頭子!」
煉的表情逐漸變得凶惡,而森羅臉上表情也越來越嚴肅。來曆不明的人物出現在宅邸的前庭雖然已經讓她很不高興了,但她開口叫了對方,而對方卻連頭也不抬起來看她,這對森羅來說更是不可原諒的事。
看著我。
森羅開口。那不容違抗的凜然聲音,讓煉大吃一驚而抬起頭來。雖然銳利的眼神朝他射來,但煉還是凝視著上方的那張瞼。「原來如此。雖然我不知道你輸了什麽,但是那張臉的確是慘敗的臉,讓人看了礙眼、快離開這裏。」
「咦……?嗄……?難道……您是久遠寺……森羅?」
煉的腦門,倏然吃了一記森羅的拳頭。
「少叫得那麽親熱……要稱呼我為『森羅大小姐》才行。」
「這……這……突然就要我稱呼您大小姐……我沒辦法說出那麽諂媚低俗的……」
森羅的拳頭再次朝他的腦門打招呼。
「尊敬能力高明的人是理所當然的事!」
森羅毫不猶豫地抬頭挺胸趾高氣昂地這樣說道。身為古典音樂界的超級新星,兼具獨領風騷魅力與其容貌的森羅,社會上的人們紛紛稱呼她為『森羅大小姐』。
「妳這個人是怎麽回事啊?到底腦袋裏的思考邏輯是什麽啊?雖然我是妳的樂迷,可是就算是這樣也……」
「你說你是我的樂迷?」
森羅朝煉瞥了一眼。
「你有出席過我的演奏會嗎?有聽過我的CD嗎?還是那種對音樂沒興趣隻看寫真集的泛泛之輩呢?」
「這……這……關於這個……我隻不過是看過電視上的特集罷了……」
「那沒資格自稱是樂迷!」
從來沒有好好聽過身為指揮家的森羅所指揮的管弦樂團演奏的家夥,怎麽可以承認是自己的樂迷呢?雖然因為她容貌美麗,所以也出版了寫真集,但是眼前這位少年就連寫真集也沒有看過,更是不在話下。
然而煉卻開口反駁。
「我也有我的苦衷哪!可是,我是真的很尊敬您。」
「既然如此,那麽當然就應該稱呼我為『森羅大小姐』囉?」
「這這……就跟您說了……」
這時,有位身穿西裝的高大男子出現。
「森羅大小姐,請問有什麽狀況嗎?」
這是位灰白的頭發整齊地全部往後梳,嘴上還蓄著整齊有型的胡須,年紀剛過中年的男子。一看到這張臉,煉的眼睛倏然瞪得又圓又大。
「啊!對了、對了,老頭!我就是被你揍了呀!」
「嗯?眼神變得不一樣囉~」
森羅喃喃自語。而嘴上蓄著胡須的男子則朝煉瞥了一眼。
「咦?小子,你終於醒過來了嗎?」
「我要報仇!」
不待話說完,煉就猛然朝男子襲擊。男子身形飄然一閃,微微聳了肩頭並說道。
「跟頭野獸一樣,一點也沒什麽特別的呀~你冷靜、冷靜。」
「閉嘴!我不容許你露出一臉無聊表情看著我!上啊啊!」
男子伸出一隻手躲聞煉朝他揮來的拳頭。並且以冷冷地眼神瞪著他。射出銳利目光的男子的眼眸,看起來冷酷得幾乎壤人感覺他遇去曾經殺過人,盡管如此,煉依舊沒有怯懦,他一拳又一拳地揮了過去。
「哦!看起來是玩真的喲~」
「然而還是太嫩了~好好學學!」
輿那張像是刻畫年輪般的臉孔不相稱的修長身材穿著西裝,男子以從他的年齡無法想象的敏捷速度揮出一拳反擊。煉反射性地出手防禦這記迫近側麵的鐵拳,曲起的手肘上方鼓起的肌肉,擋住這一記強烈的勾拳。
「擋住了……~」
「傻瓜!腹部露出破綻了!」
隨著一聲閃悶的混沌撞擊聲,煉的腹部被男子踢了一腳。他忍受不了,身體頓時彎成『<』字型。
「哇啊!?」
「這樣你懂了嗎?小子?」
男子好整以暇地理了理嘴上的胡須,低頭瞧著癱軟無力地跪在地上的煉。痛苦地喘著的煉,光是硬撐著不讓不爭氣的自己倒下去已經竭盡全力了。男子確認了煉的狀況後,麵朝森羅。
「讓您看笑話了。」
「真是的~」
森羅朝戒慎敬畏的男子瞥了一眼後,又窺視了煉的臉。
「年輕人,你想要打贏大佐是不可能的。」
聽到森羅的話,大佐恭敬地朝森羅微微鞠躬。
大佐……是軍人嗎?
這麽一來,煉也可以領會到那位男子眼底所散發出那股冷酷的由來了。這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贏得了的對手。森羅這時又加了一句——
「在事情還沒有變得嚴重之前先逃走比較有利吧?」
「這……這不是有利或是有弊的問題!我也有我不能讓步之處跟自尊哪!」
森羅很愉快似的直視著雙腳張開站成大字形的煉。
「嗬嗬~挑戰者像這樣奮不顧身也挺好的……應該是再也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東西了吧!」
「可惡……就是之前戰戰兢兢拚命防禦所以才會綁手綁腳施展不開來!總而言之出手就對!」
衝上前的煉下顎吃了一記大佐的回拳,他一個重心不穩。上半身搖晃了一下。
「動作那麽大,可是很容易被瞄準的喔~這樣又會被擊倒了!」
「可惡!我才不會再被擊倒的……絕對不能……倒下……去啊……」
雖然使出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總算沒有失去平衡倒下去,然而卻變成像根棒子一樣站著一動也不動。
接著……
「咦……?大佐,他是不是已經昏過去?」
森羅將手伸到眼晴瞪得大大的,身體沒有任何動靜的煉麵前揮了揮,接著瞠目結舌地回頭看著大佐。
「喔喔~好像是的。真是個愛逞強的家夥啊!」」唉~沒有想到竟然能夠親眼目睹猶如弁慶的立往生哪!」
森羅苦笑著朝玄關走去,披在身上的短鬥蓬翩然飛舞。
「把他帶進家裏治療吧!」
「Yesyourhighness!!」
「不知道大佐過去的經曆,也算是這位年輕人的不幸吧!」
被森羅稱之為『大佐』的這名男子,縱橫過無數戰役的前傭兵。『東方不敗』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的。雖然現在已經從第一線退下來在久遠寺家中擔任總管,但是隻要他有意,隨時都可以重回沙場,身手矯健厲害非凡。
「不不,就算他知道了,像這種家夥想必還是一樣會衝過來揮拳頭吧!」
「喔~原來如此,畢竟他是個笨蛋呀~!」
森羅噗嗤一笑。笑聲中並沒有帶著輕蔑的意味,反倒是懷有好感。
***
場景在久遠寺家的西洋式接待室。三個姐妹正圍坐在放置於接待室裏正中央的一張桌子旁。
坐在上座的是長女森羅,次女未有及三女夢則分別坐在她的左右兩旁。
桌上放有幾樣西式甜點以及盛著紅茶的茶杯。手棒茶壺的大佐則站在桌子的另一方。
在桌子的下座位置則是兩張椅子並起來,還沒有恢複意識的煉躺在椅子上,並枕在姐姐美鳩的膝頭上。留著一頭栗子色長發的美鳩。身上穿著沈穩的淡色衣裳。雖然並不是高價的服裝,但可以看出她的品味優雅。
其它在現場的還有站在接待室門前身穿女傭服的少女,以及身上穿著管家服的女性,另外還有一位同樣穿著管家服的少年待命著。順帶一提。在管家君中唯一隻有大佐身穿西裝外套而已,其它兩人都隻有穿著背心。
「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知道了,舍妹承蒙照顧了。」
森羅啜飲一口滿盛在杯中如了白蘭地的紅茶後,又繼續往下說道。
「但是之後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不,關於那件事。完全是我們家的煉的不對。」
美鳩朝森羅低頭致歉。
上杉煉跟上杉美鳩兩姐弟是從青森搭夜行火車來到七濱市的。他們的母親早已過世,由於再也忍受不了老是對他們拳腳相向的父親。因此兩人離家出走。
姐弟兩之所以會來到久遠寺家,完全是出於偶然。他們在街頭發現一位身體不舒服的少女,因為擔心少女的狀況所以將她送回家,沒有想到少女正是久遠寺家的人。受到他們幫忙的正是久遠寺家的次女——未有。
未有的身體狀況馬上好轉,為了答謝他們的救助,於是請他們用餐。之後煉突然與久遠寺家的女傭因故起了爭執,於是擔任總管的大佐居中加以仲裁與處置。
吃了大佐鐵拳的煉昏了過去,雖然他們暫時讓煉在客房的沙發上靜躺,但是煉在蘇醒過來俊一時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於是在昏昏沉沉的狀況下走到外庭時,正巧遇見森羅回來。
「我已經好好訓過朱子了。」
雙手撐在一顆跟足球一般大的金屬製物體的次女未有插嘴。雖然未有的秀麗五官不輸姐姐森羅,但是因為她的軀體還沒有成熟。乍看之下讓人以為還是個稚嫩的蘿莉,反倒是坐在桌旁另一方的二女夢的年紀看起來比她還要來得大。不過夢的五官跟兩位姐姐長得不一樣、給人一種符合她年紀的撒嬌可愛印象。
「未有二姐對這方麵的要求特別嚴格哪~」
正當三女夢以可愛的聲音從旁加了進來時,枕在美鳩膝頭上的煉正好恢複意識。
「啊!我到底……?」
「煉,你醒過來了嗎?」
「鳩姐……?」
還沒有弄清狀況的煉緩慢地爬起來。
「哦~這家夥唯一的好處就是恢複得挺迅速的嘛~」
正在將茶壺裏的紅茶斟入森羅的茶杯中的大佐,佩服似的瞪大了眼睛。
「啊!?你這個家夥!」
「喂喂!你……還想繼續打一場嗎?」
「這次一定要將你嘴上的胡須斷個粉碎!」
大佐斟完紅茶後,很熟稔地加入白蘭地,一邊說著分不清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話,一邊苦笑著。接著大佐甚至還好整以暇的地朝呆若木雞看著半空中的未有眨了眨眼。想必是這種舉動惹得煉很不高興吧!他倏然站起身。
「煉,不可以唷!」
煉不聽美鳩的製止,已經擺好備戰姿勢。
「要上了!」
「煉!我己經說過不可以了吧?」
美鳩的聲音再次傳入幾乎立刻就要飛身跳上桌麵的煉耳裏,那是個非常克製但卻又帶有奧妙的威嚴感的聲音。煉的身體頓時便住不動。
「這……!對……對不起,鳩姐……我……」
「冷靜一點,坐下來。」
煉依照美鳩的指示,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到他的反應,森羅帶點佩服地笑了。
「哈哈!調教得真好啊!」
「因為他是個乖孩子呀~煉,握手~」
煉非常順從地照做。雖然姐姐平常很沉穩,還帶點漫不經心無精打彩的感覺,但是相對的當她真的生氣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正因為煉平常就已經有過切身之痛,所以對姐姐的指示非常順從。
「正如您所看到的。」
「唔嗯~因為經過姐姐的調教,所以看來是就算對男人好強不過,卻對女人沒什麽辦法的類型啊!看起來好像挺不錯的。」
森羅也同意大佐的分析。
「應該有試一試的價值吧!」
「非常感謝您!」
美鳩深深鞠躬。還弄不清狀況的煉,愣愣地張大了口。
「煉,我現在要講很正經的話,所以你要聽清楚喔!」
「嗯……唔嗯!」
「我們兩個呢,要在這裏工作了。」
「嗄?」
「在煉昏過去時,我已經把我們的苦衷都說出來了喔!」
「嗄……!?說出來了……這……這樣好嗎?」
「嗯~然後小姐說既然如此,那就留在這裏工作好了!還答應讓我們住在這裏吃三餐喔!!」
「喔喔……!」
雖然姐弟兩是抱著破釜沉舟之心離家出走的,但是他們身上的錢已經差不多用光了。而且兩人都還不到二十歲,所以沒有那麽容易能夠找到工作的地方,久遠寺家的提議正可以說是對他們及時伸出援手。
可是沒有想到……。
「我可沒有辦法理解小姐的決定唷!」
說出這句話的,是在接待室門前待命的紅發女傭。這位名叫朱子的女傭,正是之前跟煉起爭執的人。她那條長長的馬尾躍動著,瞼上的表情極度不滿,而站在她旁邊身管。家服的女性則慌慌張張地安撫她。
「小朱,我們這些人不也是各自有各自的苦衷,多虧久遠寺家好心收留我們下來嗎?我們總不好拒絕新人們的到來吧?」
這位女性的名字叫作南鬥星,她是久遠寺家眾多侍從的其中一人。她的一隻眼睛以眼罩蒙住,體格幾乎不輸大佐是位女中豪傑,正可謂之相當具有過人的氣度,不過雖然如此,她訓誡朱子的口吻卻非常溫柔。深知南鬥星個性的朱子不禁噤若寒蟬地說道。
「我……我雖然知道,可是……」
爭執的原因隻是很瑣碎的小事。當煉享用完朱子為了待客而特別精心準備的料理之後,說出的感想是「雖然鳩姐的料理也很好吃,但是這裏的料理也相當不錯……應該隻是食材比較好而已吧?」
對自己的廚藝頗有自信的朱子,極度不滿而猛烈回話反擊「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討厭粗野的家夥哪!反正那邊那一個的料理應該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因為看看來挺沒見過世麵的嘛~」。於是,就點燃了有超級戀姐情結的煉的心中那把怒火。
「不過,那位弟弟會不會太過凶暴了呢?」
盡管朱子自己的脾氣也相當暴躁,但是卻隻顧著指責別人沒有反省自己。
「但是他非常聽姐姐的話……如果能夠以同樣的態度服侍森羅大小姐的話,我想應該很好。而且說不定能夠跟小朱變成好朋友喔~」
朱子頓時火冒三丈。
「誰·要·跟·他·當·好·朋·友·啊!」
「好……好痛……小朱~不要捏人家屁股嘛……」
大佐不管她們兩人在一旁妳一言我一語,朝煉露出親切的笑容。
「隻要是曾經交手過一次的對於,我想我就可以了解對方的人品。你雖然腦筋不靈光,不過卻不是個壞人。」
「嗟!這老頭的話真多!」
「總之先在這裏工作一星期吧!這段期間就是試用期。」
「先等等……不不,應該說請先等一下。說……說要我工作,那到底要我做什麽呢?」
「當然是當傭人啊!」
大佐說完後,森羅又接著開口說道。
「例如,不能讓主人的酒杯空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森羅手中端的不再是茶杯而是紅酒杯了。接著她朝上揚了揚酒杯,朱子立刻走上前,以非常恭敬的動作將紅酒斟入酒杯裏。
「就像這樣幫主人斟酒,還有打掃家裏等等……也就是說伺候主人。」
「我也一樣是管家喔!」
待在接待室裏的最後一位比煉要來得小上幾歲的少年,以很開朗的聲音這樣說道。這位將一頭長發束在後腦杓的纖瘦管家,五官俊秀得就算被人家誤是少女也不足為奇。
「小春,你可別忘了你自己都還不能獨當一麵哪!」
森羅毫不留情地扔下句話,清原千春頓時露出哭喪的表情並低下頭。
「嗚嗚嗚……沒辦法端出前輩的架子了。」
「如果你會難過的話,那就少出點差錯,對你的努力我表示讚許,但是出的差錯未免也太多了哪……」
「好……好的!我會小心的!」
這正是做對的賞糖,做錯的賞鞭的管教方式。千春充滿鬥誌地用力點了點頭。
「……就是這樣。年輕人,你該好好盛謝。」
森羅將視線扭回到煉身上,將身體放鬆朝後躺在椅背上啜飲了一口紅酒。可是,盡管她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感謝的言語。定眼仔細一瞧,煉臉上浮現複雜的表情。
「怎麽了?一臉不服氣的神情。」
「您已經聽說了我們是從家裏逃出來的,竟然還願意收留我們?」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肩負著救助受苦凡人的責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從森羅口中吐出的是相當傲慢的話語,就連身為妹妹的未有也聽得一瞼錯愕。
「大姐,應該還有比這樣說要來得好一點的說法吧?」
不過煉臉上的表情別說是不高興,反倒應該說看起來像是戰戰兢兢、怯怯懦懦的。
那個……該怎麽說哩,對一個不知來曆的陌生人這麽好,可以嗎?」
未有倏然噗嗤一笑。
「你呀、你忘了自己也救過素昧平生的我了嗎?」
「那件事跟這件事不能相提並論。嗯……我……我的意思是說,在這個世界上也有很多壞到骨子裏的家夥……如果向有困難的人伸出援手,萬一反而被回頭咬一口的話……」
在斷斷續續解釋的煉的腦海裏,父親的臉時而浮現。盡管嘴裏說的是不特定的大多數壞人們,但其實首先浮現的就是父親的麵容。長年被持續暴力相向的記憶。讓煉變成如此。
不過雖然這樣,能夠確切暸解到這一點的隻有姐姐美鳩一人而已。更遑論既然無法窺視煉的內心,因此對森羅他們來說,聽起來也隻像是一般論述罷了。
由於聽著他說話的森羅跟未有隻露出苦笑,於是煉也噤聲不語。
已經帶著幾分醉意,露出傲慢態度的不隻是森羅而已,就連未有也開始嗤嗤發笑,唯有獨自認真聆聽煉說話的三女小夢,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姐姐。
「你的意思也就是說,你在幫我們擔心是吧?真是杞人憂天。」
未有先回應,而森羅也緊接著說道。
「怎麽會突然幫我們簷心起來了呢?不過說不定你還挺有當管家的才能唷……年輕人。」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是千金小姐所以或許並不了解,但是外麵真的有很多不是什麽好東西的家夥……」
「你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嗎?」
「鳩姐不是。我也不是……應該不是吧……」
他說得欲言又止。隻是久遠寺家的人們並沒有陰險到會進一步追根究底。
「你好像有點誤會了,我們可不是在做慈善事業喔!」
「就是這樣沒錯,這可是當作事業在經營的。而且除非我們三姐妹一致點頭答應才會出手幫忙,這個機率可是很低唷!」
「因為未有二姐的審查很嚴格嘛!」
三姐妹各自表述一番。結果被抱在未有懷裏的物體突然說話了。
「那是因為未有隻喜歡帥哥美女嘛!」
「嘎……?那個東西會說話嗎?」
「你開什麽玩笑啊!什麽叫作『那個東西』啊~!」
從未有手中飛上半空中的『那個東西』,在應該是眼睛的部位發出一明一滅的光線露出生氣的模樣。從蛋形的底部朝左右各伸出一隻像腳的零件。
「哎呀,冷靜一點。等一下我會給你炸天婦羅的油。」
經過未有的安撫後,『那個東西』就變得乖乖的了。
「這個萬能MX03是我為了畢業論文所做出來的唷!就跟朋友一樣唷!名字是迪尼絡。迪尼絡,他是煉唷!」
「叫作煉喔……我記得了。喔喔~請多指教吧!」
「這名字還挺帥的,而且這個姿勢真是強而有力呀!雖然沒有什麽意義,不過真是酷。應該說是,可以跟人好好對話這一點最讓人吃驚了!」
「未有二姐連大學也是跳級就讀的,而且已經畢業了,是個資優兒童唷!」
「我才不是資優兒童哩!請叫我資優成人!」
對自己的稚嫩外表有心結的未有更正小夢的說法。當然,根本沒有『資優成人』這種語詞,而且語意上也說不通,但是煉所深入追究的卻是另一件事。
「您已經大學畢業了嗎!?」
由於家裏的狀況不允許,所以煉隻接受了義務教育而已。不過雖然如此,他根本一點也不在意學曆這檔子事,可是對實際年齡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的未有已經大學畢業了這件事,實在感到太詫異了。當然,讓他驚訝的絕大部份,與其說是由於未有的實際年齡,不如說是來自於從她外表所下的判斷。
森羅好一會兒很愉快地欣賞著煉就各方麵的意義來說驚訝佩服的模樣。不久之後,她緩緩地開口說道。
「話題扯遠了,回到本題吧!即使通過了我們的審查,包還有下一個難關。在一個星期的試用期之間,也得通過大佐與小朱的檢查才行。」
「正是如此。工作效率。正確度、協調性、毅力、忠誠度……我會仔細觀察這所有的一切,尤其是毅力的部份。我的檢查可是很嚴格的喔!從以前到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被我刷掉了。」
「原來如此……並不隻是單純的爛好人而已喔!」
煉的表情微微變得嚴肅起來。
「據我聽到的,當可愛的未有身體很不舒服的時候,是你們率先對她伸出援手的,這可是凡夫俗子難得采取的舉動,對這點給予你們讚許。我對這樣的你們有所期待唷……」
以這句話下結論後,森羅仰頭喝了一大口紅酒。
就現實狀況來說,上杉姐弟並沒有太多選擇。他們兩人互看一眼傳達意思後,便同時點了點頭。
「鳩姐,不能錯失這個機會!」
「是呀~我們就在這裏努力吧!」
三女夢對已經在心中下定決心的姐弟倆,很友善地開口說道。
「那麽首先必須幫二位準備房間才行哪!看來我跟煉的年紀好像差不多,那就由我小夢帶你去你的房間吧!」
在兩位性格強烈分明的姐姐麵前,顯得溫和而不會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夢,由於對這一點有所自覺,所以似乎隻要一有機會就會拚命展現自己。
「啊……對了……」
在夢催促下站起身的煉,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轉頭麵對森羅。
「我真的是您的樂迷。剛剛雖然太過激動而失去理智,可是現在已經冷靜了。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是不是可以跟我握個手……」
煉想要請森羅跟他握手,於是伸出右手朝森羅走去,就在這一剎那……。
「唔……!?這……這是……」
事情就發生在一眨眼之問。後腦杓險遭飛踢,菜刀頂在腹部,手刀架在脖子上,電擊棒杵在背上,雖然所有的動作全都及時煞車點到為止,但卻已將煉團團圍住。
「現在還沒有正式簽訂契約吧?也就是說年輕人現在還不是我的仆役。而是陌生人。沒有接近必要的可疑人物就會遭到攻擊喔!」
「我……我是可疑人物喔?」
對煉的抗議,朱子間發不容地立刻響應。
「你的臉起來很可疑!」
「冷靜、冷靜……小子,也就是說在這裏工作的人至少必須要表示出這種程度的忠誠。」
「對不起……身體基於反射動作會自己做出反應。」
大佐笑薯,千春則道歉著。
「這……」
「隻要你把手收回去,我們就不會采取攻擊,放心好了。」
聽到南鬥星這樣說。煉才緩慢地將右手放下來,頓時解除了劍拔弩張的氛圍。煉從包圍住他的侍者們之羊退了出來。
「大家真是團結一致呀……好厲害的管理!」
「我真的以為煉會被攻擊哪~」
美鳩發出鬆了一口氣的聲音。聲音聽起來雖然像是漫不經心,但是她卻已經在其它人沒察覺的狀況下站到了未有的背後。未有了解到她的用意,不懷好意地笑了。
「立刻就站到我的背後,打算以我作為人質的妳也相當不賴唷!竟然連迪尼絡的防備係統都沒有反應,妳的動作相當鬼崇隱密唷!」
「不,我的名字裏麵有象征和平的鳩(澤注)字,聽以才不會做那種野蠻的事情哩!肩膀按摩、按摩~~」
也許是沒有把美鳩認定為可疑人物,所以即使她按摩未有的肩膀,侍者們也沒有任何舉動,想必是判斷沒有具有危險性吧!而且實際上按摩肩膀的未有也似乎很舒服的樣子。
「嘻嘻~看來家裏似乎會變得熱鬧囉~」
悠然自得地啜了一口紅酒的森羅,露出很開心的笑容。
「那個……隻……隻有小夢一個人,什麽反應也沒有采取就是了……」
***
從翌日開始,上杉姐弟就以久遠寺家的臨時傭人身份展開嶄新的生活。
雇用契約也簽好了,他們各自被賦予女傭與管家的工作。
「請好好加油,別被開除囉!」
「我想隻要留意不要有粗暴的舉動,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
「請多多指教唷!」
當三姐妹各自向煉和美鳩打過招呼後,大佐朝前踏出一步。
「有沒有什麽問題想請教小姐們的?」
「請問……該怎麽稱呼小姐們才好呢?」
「如果要稱呼我們的話呢……」
「如果要稱呼的話呢?」
聽到煉的詢問,姐妹們各自回答。
「森羅就是森羅萬象,指的是存在於宇宙空間裏的所有一切,因此要感佩於這格局氣度之無遺弗屆,稱呼我為『森羅大小姐』就行了。」
「我也是,稱呼我為『未有二小姐』。」
「直接叫『未有』就行了。」
「大姐,怎麽可以這樣!」
「身為主人的我許可了。」
「這……!那麽至少稱呼我為『未有小姐』。」
可能是因為這件事並沒有嚴重到必須頂撞當家主人的決定,所以未有就修正了自己的主張。結果美鳩以好整以暇的證據詢問未有。
「我想要稱呼您為『未有小妹妹』,會遭到駁回嗎?」
「沒關係。」
回答的是森羅。未有也立刻開口說道。
「有關係耶!怎麽可以有損我浩大如決堤之江河的威嚴呢?」
「既然是浩大如決堤江河,就算不用房間稱呼二小姐也沒有關係吧?」
「對以理化為思考主軸的未有來說,再次不得不屈服於姐姐之下。
「這……!的……的期沒錯。那就隨你們想怎麽叫都行吧!」
偏偏就是說不贏森羅的示有鬧別扭似的這樣說道。森羅看到她那跟外表相稱的極度可愛模樣,不禁微笑了。
「未有好可愛喔~」
話還來不及說完,呼吸急促的森羅已經把未有緊緊抱個滿懷了。
「大……大姐,放開我!讓傭人留下具有威嚴的第一印象是非常必要的耶!」
「在街上貧血倒下的那一刻已經有損威嚴了。」
「可惡!」
從剛剛開始到現在已經三連敗了。森羅以臉頰來回磨蹭著無計可施的未有。
「妳不覺得最近我們姐妹之間的肌膚相親有點不夠嗎?」
「非常足夠!夠到都發疼了!」
雖然上杉姐弟親眼目睹這幕奇特的姐妹愛,但是因為自己兩人也同樣會做這種肌膚相親,所以也沒有太過吃驚。反倒是比較在意似乎有點寂寞地看著姐姐兩人嬉鬧的三女夢。
「……那麽……這一位呢?」
「啊……小……小夢我嗎?叫小夢我『小夢』就可以了呀!反正我們同年紀,而且我也不太喜歡繁瑣的禮節。」
「小夢妹妹~」
美鳩很開朗地叫喚著她。
「唔嗯,那樣就行了。我叫你們『美鳩姐』跟『煉』可以嗎?」
「這樣似乎非常親切,可以嗎?」
為求慎重起見,煉向大佐確認。
「總有一天那樣稱呼可以吧!雖然小子跟夢小姐同年紀,但要有個上下之別才好,還是稱呼『夢三小姐』吧!」
聽到大佐的話,森羅也同意地點了點頭。
「那樣比較恰當吧!」
「可以在討論我的稱呼的時候,明明就說隻要加上小姐兩個字就好~」
對未有的抗議,森羅卻隻更加用力蹭了蹭她的臉頰作為回應。
「原則上這是應有的應對進退禮節,請體諒。」
雖然夢有點不太滿意的樣子,卻也點了點頭。
不久之後,終於放了未有的森羅站在煉麵前。
「那麽,年輕人,就讓我瞧瞧你對我忠誠的證據吧!跪在我的麵前。」
「嗄……?遵……遵命。」
看著遵照指示的煉跪下後,森羅「咯咯」地笑了。
「看來你已經抓到要領了。」
接著煉跟美鳩就正式與久遠寺家的人們各自作自我介紹。
久遠寺森羅——由於好幾年前的一聲意外事故失去雙親,現在的她身為久遠寺家的當家主人。受到古典音樂界的注目,擔任七濱愛爾交響樂團的年輕常任指揮家。個性傲慢自大,是個無論對誰都以命令方式指使的驕傲千金小姐。隻是那些命令也多是為了其它人好,而且也對其它人諸多照顧,所以頗受周圍人們的尊敬仰望。私生活也有懶散的一麵。對次女未有則異於尋常地溺愛。
久遠寺未有——久遠寺家的次女,對自己的外表頗有心結的天才型少女。不過她本人由心結轉而為認定自己已經是個大人,而且是位成熟的淑女,所以有關一切會聯想到小孩子的事物全部都是她的禁忌。也因此就連『千金小姐』這句語匯也是禁語。雖然擁有天生的才能,但更是一位非常努力的人,是個律已十分嚴謹的人。跳級進入大學就讀後已經畢業,現在自稱正在準備開創一番新事業而成天窩在家裏。
久遠寺夢——久遠寺家的三女。年紀跟煉相同,正在七濱學園就讀。在朋友的推薦下擔任田徑社長。個性溫和,喜歡安穩。最喜歡打的自己跟看漫畫。隻是在兩位性格鮮明的姐姐麵前顯得十分不受矚目,所以在日常生活中非常努力要表現自己,但卻沒有什麽效果。跟專屬的管家南鬥星非常燈好,對她有點依賴,使得自己更加沒有個性。
大佐——本名為東方不敗(口胡是田尻耕)。是從傭兵退役的總管,盡管他的過去有部分像是謎一般,但是也出版了自傳。原來是森羅姐妹們的父親的生死至交,當久遠寺夫妻過世後,依照至交的遺言成為三姐妹的監護人照顧她們;雖然如此,卻堅持自己充其量隻是森羅她們的仆役。是位非常喜好時髦的人。唯一的瑕不掩瑜就是有點自戀。
朱子——出身歐洲,也因此朱子並非她的本名,由於森羅到歐洲留學,因此被大佐收留,在久遠寺家擔任女傭長,是森羅的專屬女仆。在久遠寺家的傭人們中,年資僅次於大佐。自視甚高,個性急躁。由於對上流社會具有強烈的憧憬,因此堅持使用『風雅』之類的嬌情語匯。
南鬥星——出身東南亞。跟朱子相同,南鬥星並非本名。專屬於夢,由於格鬥能力高超,因此也兼任貼身保鏢。身穿管家服而不是女傭服也是因為重視這種服裝比較容易活動的緣故,但是別一個原因則是因為對穿著打扮漠不關心。個性誠實認真。旺盛的食欲使得她的食量甚至超越煉。
清源千春——是傭人們之中最年輕的一位,也是獎勵最淺的管家,偽娘一隻。由於比夢的年級要來得小,所以被任命為夢的專屬管家。可是由於南鬥星已經打理了夢身邊的所有一切,所以變成主要負責宅邸的清掃工作。雖然在久遠寺家的援助下可以繼續就學,但是依照他本人的希望專職工作。
迪尼絡——型號為MX03。是未有所製造的萬能機器人,可以與人進行自主對話,並且可以用兩隻腳走路。未有沒有專屬的隨從,就將它像是朋友般帶在身邊。
這樣的久遠寺一家加上上杉姐弟兩人,姐姐美鳩有戀弟情結,而弟弟煉則有戀姐情結,兩人之間的姐弟羈絆非常深厚,是結伴離家出去的少年與少女。在這一星期的試用期之中,擅長廚藝的美鳩擔任朱子的助手。而還沒有一技之長的煉,則像是『遊擊隊』般被賦予其它助理們的助手職務。
擔任千春的助手一起打掃宅邸到滿身大汗的煉,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喘了一口氣後,又被召喚了。
「反省會議?」
當煉與前來叫喚他千春一起走在走廊上時,煉向千春如此詢問。
「是的,在朱子小姐的房間裏開會喔!」
「我有股不祥的預感,可以回去嗎?」
「不……不可以!因為她交代我一定要把您帶去……」
千春的眼睛猶如膽怯的不動物般驚惶顫抖不已。煉隻好聳了聳肩。
「你還真是個膽小鬼啊!我知道了啦,不會加回去的,盡管放心吧!」
千春呼出一口放下心中大石的氣,重新振作打起精神敲了敲朱子的房門。
「我是千春,煉兄也跟我在一起喔!」
結果從房門的那一方傳來朱子的聲音。
「是隻要提到朱子……」
「是位風雅的淑女。」
當千春回答後,房門就從裏麵被打開了。
「這是什麽讓人聽起來不舒服的暗號啊?」
「哎呀,別管那麽多了,來吧,快進來。」
一踏進房間裏,就傳來美鳩的慵懶的聲音。
「煉也來囉~呀呼~!來吧、來吧,快在這個什麽都沒有的房間裏輕鬆隨意坐吧!」
「這可是我的房間耶!應該說很風雅才對呀!」
除了大佐以外的傭人們,大家都穿著自己的便服輕鬆休息。在美鳩所坐的沙發椅前麵的茶幾上,陳列著餅幹、糖果以及果汁等等。
「盡管隨意吃喝沒關係,不過相對的以後也要常常自己帶東西來給大家吃喔!」
「我聽說這是反省會議?」
「哎唷,這就是反省會議啦!除了大佐以外的傭人全都聚在一起回顧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嘛!」
老資格的朱子端起一副前輩的架子這樣說完後,躺在床上的南鬥星則苦笑了。
「一開始的宗旨是大家為了不想增添大佐的麻煩,所以開這個檢討會一起互相切磋努力。不過現在已經成為單純的聊天聚會罷了。」
「可是我實在不懂為什麽每次都要在我的房間裏辦哩?」
「朱子小姐,息怒、息怒~」
千春拉開一張椅子,倚著椅背坐了下來。
「這是我帶來送您的。今天去買棒球炸薯條時中獎囉!」
「喔!是寺原太郎的白金卡耶!千春,做得好!」
「怎麽,朱皇後喜歡棒球嗎?」
「最啊~我可是很熱情的當地球隊啦啦隊喔!等等,你剛剛的稱呼給我改一改!」
就在可以說是天敵的這兩個人火爆情勢升高即將一觸擊發之際,美鳩不落痕跡地改變話題。
「先不說那些了,這個餅幹好好吃唷~」
美鳩把一聲餅幹塞進弟弟嘴裏,煉一點也沒有難為情地張大嘴一口含進去。
「(嚼嚼……)的確很好吃耶!」
「煉,這個巧克力也是七濱的名產喔!給你。」
南鬥星也將巧克力遞給煉吃。
雖然才隻有短短一天,但是上杉姐弟已經很快地融入久遠寺一家了,就連朱子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尤其是姐姐美鳩的料理功夫,就連朱子也不禁為之咋舌。就連當初引爆她跟煉爭執的那句話,盡管百般不願意,卻也不得不臣服稱是。
然而,朱子並沒有那麽柔順地輕易接受承認一切。
「喂喂!不要隻顧著休息,快點說說今天該反省的地方啊!」
「哎呀~沒有什麽特別該說的啦!我做得挺好的。」
「你很努力了對吧~我們家煉可是完美主義超人唷~」
「越聽越讓人火冒三丈,真的假的?」
煉無視於房間刁難找碴的朱子,喝了一口姐姐幫他斟在杯子裏的礦泉水。
「喔……!這個礦泉水,好好喝喔!」
「不跟人家一般見識,我們家煉真是成熟耶~」
「你這個家夥……我可是在你的傷口上抹鹽囉,聽到沒?」
「嗄!?」
話說到這裏,就連煉也不能再把朱子的話當作耳邊風了。正當他想要回嘴時,南鬥星跟千春介入打圓場。
「好了、好了、煉,雖然遊擊隊的任務並不輕鬆,不過請繼續加油喔!」
「如果是煉兄的話,往後一定沒問題的,我是說真的!萬一煉兄真的被開除的話,我願意全身塗滿奶油衝進有發情小狗的房間裏。也就是說,絕對不可能會發生那種事的,對吧?」
「你可一定要信守諾言唷~」
朱子一連喃喃自語,一邊老老實實的把這個承諾寫在備忘錄上,讓千春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沒……沒問題吧?煉兄……」
「是啊~我會加油的。」
就在東聊西扯之際,第一天的夜也深了。
***
一星期的時間眨眼就過了。
如同在第一天的反省會議上所說的,煉非常努力。盡管跟朱子的爭論還是老樣子沒有停火過,不過他還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工作。
隻除了一點之外……
三月十五日。終於到了會不會被正式雇用的宣布審判日早上。
「未有還有夢,都已經到齊了呀?」
「隻有大姐最晚來啦~在集合時間前五分鍾到可是基本原則唷~」
「森姐,早安。」
久遠寺家的三姐妹齊聚在宅邸的起居室裏。這時舉行的是姐妹臨時會議,議題是人事案。在門前待命的煉用力咽下一口口水等待著。
「你也稍等冷靜一點嘛~」
朱子冷不防地朝心急如焚的煉扔下一句話。
「知道是知道,可是焦急呀!」
「煉,不會有問題的。就靜待佳音吧!」
想必美鳩不會有任何問題一定合格的,就連煉也對這一點有十足的把握。可是自己呢?偏偏他就是在昨天才剛剛出了一個紕漏。他把一個話在直言上裝飾的壺給打破了,犯下一起嚴重且重大失誤。當他去道歉時,森羅臉上露出的表情可以說是嚴峻異常,就算是當場告訴他試用不合格也沒有什麽不可思議的。
「如果沒有昨天那個失誤的話,想必應該會合格吧~」
朱子刻意不懷好意地奸笑,並低聲說了這句話。
「對弟弟惡作劇的壞人,美鳩會賞一記爆粟。」
朱子二話不說立刻舉起手護住自己的額頭。然而去根本抵擋不了美邸猛力的彈指。
「痛啊!」
「那是沒有用的唷~也就是所謂的無法抵擋技法~為了要保護弟弟,從我身上展現的力氣……也就是所謂的力量啊!」
就在她們一來一往之際,姐妹們的會議已經結束了。
「美鳩、煉,請坐,要告訴你們結果了。」
終於到了宣布結果的時刻。
「首先是上杉美鳩……」
美鳩很恭敬地說了一聲「在」。
「雖然妳常常會做出謎樣的舉動,不過我們判斷那是出於本性使然,毫無疑問地合格了,妳所做的日式料理非常好吃。」
「哇!非常感激您們!」
美鳩直率地打從心底欣喜,但朱子則轉著烏黑溜溜的大眼睛瞅著她。對自視甚高的朱子而言,被人評價比較廚藝的高低讓她火冒三丈。森羅沒有漏看了朱子的表情。
「小朱,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妳所做的西洋料理是最棒的。往後妳們要好好切磋提升廚藝。」
「遵……遵命。」
接著森羅轉頭麵對煉。
「接著是上杉煉……」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喚了,煉身體倏然變得僵硬。凝視著他的森羅的眼神,對照剛剛告知美鳩合格時,很明顯地變得非常嚴峻。
「把久遠寺家的壺打破的罪,斷然不可饒恕。你就幹脆一點當場切腹吧!」
「這……!」
「大姐,妳還是重新換個方式說吧!」
一臉瞠目結舌的未有這樣說道。森羅的表情頓時變得和緩了。
「嘻嘻,你的罪不可恕……不過看在平常努力工作還有搞笑的份上,就不問罪了。意思也就是……合格了。雖然朱子對你的印象極差,這就當作往後努力克服的課題吧!」
「什麽……?」
煉無法置信。在張大嘴發愣的他身邊,美鳩跟千春則揚起歡呼聲。
「請……請問……我不是把壺打破了嗎……?」
「至今那個壺,再重新買一個就行了。」
夢這樣說道,而未有也跟著微笑。
「反正也不是遺物之類的東西,隻不過發生一次失誤,就放你一馬吧!」
「南鬥星當初也曾經打破過一個跟這個壺幾乎不能相提並論的高價花瓶,還是合格了呀!不過就南鬥星的狀況來說,因為是我挖掘她來的,所以可能審查標準比較寬鬆吧!」
聽到森羅的話,南鬥星因為難為情而扭動身子擠出幹涸的笑聲。
「可是,不用賠償也沒關係嗎?」
「不,那可要請你賠償,用你的身體賠償,每天晚上都要。」
「嗄!?」
煉大吃一驚。因為這段話是從森羅口中說出來的,所以很難判斷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森姐真是的~玩笑開得太過火了啦~你不用賠償沒關係的,就算是個壺也並不是那麽昂貴的東西。」
「自從南鬥星打破花瓶後,我們就不在大家會常常走動的地方放重要的東西了。」
「原……原來如此……昨天被森羅大小姐以那種眼神瞪著看,我還以為已經不行了。」
「嗬嗬……那隻不過是很喜歡看你悲傷難過的樣子罷了。」
森羅的觜滿是殘酷嗜虐的笑容,心情非常愉悅。身為重視名譽的名人之後,不知道過世的雙親是怎麽扶養她的……。但是想秘是采取自由奔放任其發展的方式,這一點不會有錯。
關於這件事暫且按下不提,森羅將美鳩任命為未有的專屬女傭。
至於煉……。
「就請你繼續擔任遊擊隊吧!然而想必會有空下來的時間,你決定那段時間要伺候誰就行;也就是說,由你自己決定要成為誰的專屬管家。」
「由我……自己選嗎?」
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態發展,煉掩不住自己的困惑。如果是被指派的那倒還輕鬆,可是如果是由自己選擇的那就不能這樣了,必須能夠讓周圍的人們都能夠了解那樣選擇的原因,而且還不能惹任何一個人生氣,非得考慮這個、考慮那個才行。
「如果是根據自由意誌的話,我想他應該會選擇我。」
未有輕輕地眨了眨眼。
「未……未有二姐,好大的自信哪!」
夢一邊詫異於自信滿滿的姐姐,一邊不時偷瞥煉。
「我還挺有興趣的~不知道煉會選誰呢?」
翹起前椅腳,背部倚在椅背上的森羅睢著煉的臉促狹地笑了。
「嗯……唔嗯……雖然煩惱不是我的本性……不過實在不由得我仔細思考哪!」
對遲遲無法下決定的煉,森羅很開心地說道「那就給你一點建議好了!」
「所謂成為專屬侍從,也就是必須與原本專屬的人一起同心協力的意思。你得留神這一點。」
也就是說,森羅要求同為專屬的管家與女傭必須相親相愛才行。先不論姐姐美鳩,南鬥星跟千春的交情已經很要好了。問題是朱子。森羅的建議,也就是說要成為她的專屬侍人門檻難度非常高的意思。
森羅想知道自稱是自己樂迷的煉,是否依然會選擇成為自己的專屬管家。但是這象征對森羅徹底宣示忠誠的心思,煉當然是不得而知。
「煉……煉兄……朱子小姐她……」
千春朝煉咬耳朵。仔細一瞧,朱子正以非常可怕的麵相惡狠狠地瞪著煉。
「哇啊~簡直就像是不良少女要找人幹架嘛!」
朱子全身散發出幾近邪惡的氛圍,以眼神警告他不準成為森羅的專屬侍從。
「來吧,選吧……!最終,還是要選我嗎?」
「應該是要選我吧~沒看到他一直朝我這裏偷瞥嗎?」
「才不是哩~他是想要選人家小夢唷!……他可是想要成為一個強勁的人物唷~嘿嘿嘿!」
三姐妹各自相互較勁。
「順帶一提,我可是很會差遣人的唷,就像是使喚奴隸那般喔!不過如果能夠好好完成任務的話,也會得到我相當的讚賞。」
森羅很愉快似的這樣說道。而專屬於她的女傭朱子的視線則已經從牽製轉而成為殺氣了。
「煉,讓我們在一起努力工作吧!」
「真是沒辦法耶~那就讓我一起照顧你們姐弟倆吧!」
才剛剛成為搭檔的美鳩跟未有,出乎意料地異口同聲一團和氣。
「煉,要不要跟我相親相愛一起工作呀?」
「我可以保證我們臭氣相投唷!……唉,不過這個保證還真是讓我自己難為情哪~」
「討厭嘛!好歹也還有我在呀……」
南鬥星、小夢、還有千春他們三人也釋出溫暖體貼的善意。
三人三種、三組三樣不同的拉攏方式越來越誇張了。對煉來說,越是煩惱,時開花得越久、事態似乎反倒變得越來越棘手的感覺。於是他終於下定決心了。
「我要選擇森羅大小姐!」
站在彷佛早就知道煉會這麽選擇,而露出一臉理所當然模樣的森羅身旁的朱子,火冒三丈得幾乎當場就要爆炸了。煉刻意對朱子視而不見,直視森羅的眼眸。
「不過話又說回來,竟然不是選我而是選大姐,還真是個勇於接受挑戰的人哪~以後會變成什麽樣我可不管囉!這世上可沒有人敢幫你承保因被大姐壓榨而遭受傷害的保險賠償喔!」
連親生妹妹都說出這麽犀利的警告了。不過,正因為這是從平常受到森羅百般逗弄的未有口中說出的話,因此更具有莫名的份量。
「上杉先生?如果您想要重新考慮的話,現在還來得及反悔唷?」
說出這段話的是朱子。由於她實在太過憤怒了,以致於竟然尊稱煉為先生。
「男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煉~你不喜歡跟姐姐一起工作嗎?」
美鳩不滿地再次確認後,大棘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不自然,並以斬釘截鐵的口吻回答。
「就算不在一起工作,還是每天都可以見到姐姐。我想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天哪!小雛鳥就在不知不覺中長成超載大鶴的鳳凰了呀!」
美鳩因為感動而全身發抖。接著取出一台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小型錄影機。
「這是姐姐四十九樣秘密工具中的第六樣——手持小型錄影機。快點,快把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遍!我要綠下來成為永久保存版!」
「真令人不及置信!妳一直都是像這樣幫助他留下紀錄的嗎?」
「那是當然的呀,因為人家有戀弟情緒嘛!你瞧,就像這張可是他小時候洗澡的照片唷!」
「哎呀!全身脫光光耶!看起來好調皮耶~有沒有那種褲子脫到一半露出屁屁的照片哩?」
在好整以暇欣賞照片的未有身旁,小夢盡管滿臉嬌羞去還是不時朝這邊偷看照片。
「美鳩姐,動作別那麽快呀!為什麽要讓新弟弟遭受這種恥辱呀!」
「對不起,我隻是想炫耀一下而已。不過,我可是有用手遮住重點部位囉~耶!」
美鳩不知道為什麽一臉得意地這樣說道。這時森羅的聲音傳入無計可隻能無力地垂落肩頭的煉耳中。
「那麽,那些照片就等一下再讓我好好欣賞吧!」
煉的肩頭更加無力地垂落得更低了。
先不說那些了。你先到我的房間來,我要告訴你專屬侍從的份內工作,因為每項都有不同的規則要遵守。煉,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路,說話可得算話唷!」
「我明白。」
森羅姐妹們的私人房間位於宅邸的三樓。森羅要煉進入她的房間裏之後,以優雅的動作在椅子上坐下來。
「這就是我搖的召喚鈴聲。」
她將拿在手上的銀鈴搖了搖,發出『叮當』的清脆音色。
「隻要一搖鈴之後,專屬的侍從就要……」
「森羅大小姐,您叫我嗎?」
房門突然被打開,出現朱子的身影。
「把動物型巧克力拿來。」
「遵命!」
朱子朝森羅鞠躬告退後,立刻以恭敬的動作迅速安靜地退出房門外。
這樣懂了嗎?隻要一聽到鈴聲就要立刻趕過來,並且馬上去執行我的指令。順便告訴你。當我用鈴鐺召喚的時候,不需要再次敲房門。就是有事才命召喚你們進來的,所以沒有必要再次征求我的允許再進門。」
「讓您久等了!」
房門再次被打開,朱子將上麵印有動物圖案的一口大小巧力跟飲料一起端進來。朱手利落的動作。讓煉看得瞠目結舌。
「你看。她很清楚我最先會吃那種形狀的動物,所以已經放在最容易拿到的位置了。而且連卡布其諾咖啡上的奶泡還晝有兔子的圖案以相互輝映。你也要多學著點。」
「是……是的。」
「小朱,辛苦妳了,可以下去了。」
朱子要退出房門外之際,朝煉斜睨一眼後,才安靜地離開房間。
「在家裏以外的地方要叫你時,會甩手機聯絡,等一下去跟大佐拿。」
「遵命。」
「其它的就要看你的用心了,伺候我的意思也就是……你是屬於我的,所以必須為了我誠心誠意蠍盡心力,這樣一來你就會得到我的讚賞以及疼愛。」
「我明白了。」
森羅對煉的回複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露出笑容這樣說道。
「那麽最後就是顯示忠誠的親吻……」
「嗄……?遵……遵命。請問……親吻手背可以嗎?」
「讓我想想……唔嗯,要親哪裏就隨你吧!嘻嘻嘻~這可是測試你的忠誠度有多高的機會,你自個兒好好揣度、揣度。」
「這……!?」
煉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到底森羅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的,他依舊無法判斷。而且更重要的是,森羅依舊雙腿交叉,跟平時常一樣倚著椅背坐著。在這種狀態下,到底該親吻哪裏才能表示忠誠哩?
森遇輕輕地將右腳尖伸向陷入思索的煉麵前,煉十分猶豫地不知道這是在催促他快一點,還是暗示他該新這裏。然而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閉暇讓他猶豫下去了,於是他下定決心,跟試用期的第一天一樣在森羅的麵前跪下來。
「那……那麽就容我……」
「要向我宣示忠誠了嗎?」
「我現在就宣示。」
煉非常恭敬的低頭,輕輕地在森羅的趾尖上吻了一下。
「哦~還真有心哪~我喜歡!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那麽直接地表示哪……我已經了解你的忠誠還有意向了!你就奮力地成為屬於我的吧!」
煉采取的舉動非常切中了森羅的心意,她全身顫抖地這樣對他說道。
譯注:日文的『鳩』字即是『鴿子』。
第二章進行曲(march)
在久遠寺家的宅邸響起一陣搖鈴聲,那是森羅叫喚專屬侍從的鈴聲。
沒一會兒,森羅的房門被靜靜地推開了。
「請問您叫我嗎?」
「是啊!眼藥……」
話還沒說完的夢羅耳中,傳來煉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唔!?」
「咦……?原來如此,從今天開始不隻有小朱一個人,也有可能會是你進來喔!」
站在一張臉漲得通紅並且翻白眼的煉麵前的森羅,身上隻穿著內衣。全黑色的胸罩與小褲褲極度煽情,而且森羅一點也沒有難為情的模樣,堂堂站在他的麵前。
「留神一點,先退下去一下。」
「遵……遵命。」
盡管心中有點依依不舍,但煉還是依照囑咐先退到走廊上。
「可以了。」
隨著隔著房門傳來森羅的聲音,煉再次踏入房內。
「容我失禮了。」
身上穿好衣服的森羅,坐在椅子上等煉進來。
「小朱在哪裏?」
「現在輪到那個家夥去洗澡的時間了。」
「原來如此……一起盯著樂譜看,眼睛累了,幫我點眼藥水。」
「嗄……?要我點嗎?」
「要不然還有其他人在這裏嗎?就是要你幫我點啊!這東西命中率實在太低了。」
森羅遞給他的眼藥水,是裝在市麵上販賣的常見包裝容器裏,並不是她所說的命中率極低的特殊窗口。不過雖然如此,卻是主人下達的命令。於是煉隻好接過眼藥水,繞到森羅的背後,低頭看著揚起纖細下顎朝天花板的森羅的臉寵。
「那麽就容我失禮了,先點右邊。」
「嗯唔……」
「接著左邊。」
「嗯……啊~」
每點一滴,森羅都會發出嬌豔的聲音。那點了眼藥水而變得濕潤的瞳眸,正凝視著煉。
「一次就能直接點中,看來跟小朱的功力不相上下。」
「我想一般人應該都能辦得到……」
雖然煉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不過森羅卻似乎沒有聽到他的這句話。森羅又對將眼藥水放回桌上的煉下了一道命令。
「今天晚上十點在我的房間集合,你也去告訴朱子一聲。」
「Yesmyload。請問要做什麽呢?」
「舉行主仆會議。」
「原來如此,了解了。」
「怎麽啦?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漲紅著臉?」
「唔……啊……沒什麽……」
從剛才森羅隻穿內衣的那一幕映入眼簾的那一記得起,湧上臉頰的紅潮到現在還沒有消退;再加上這麽近的看著森羅的臉,還聽到她發出嬌豔的媚聲,讓她以濕潤的眼眸盯著自己瞧。光是要壓抑自己心中的混亂已經竭盡全力了。
「如果光是這樣就已經那麽害羞了,那麽等到幫我搓背時又該如何是好哩?」
「嗄!?搓……搓背!?」
森羅以非常愉悅的眼神欣賞著煉發出驚慌失措的大吼。
「如果對你更加清單的時候,說不定也會要你那樣服侍我的。」
「幫森……森羅大小姐搓……搓背……」
森羅那戲謔的目光烙印在浸淫於首犯妄想中,並念念有詞的煉身上。
「嘻嘻……為了能有那麽一天,你得好好加油啊!可以下去了。」
***
晚上九點五十五分,朱子已經站在走廊上了。
「嘿!妳來啦?那麽我們進去吧!」
「我說你啊,手上拿的是什麽東西啊?」
「就是如同您所看到的筆記用品啊?不是告訴過妳要開會嗎?」
朱子瞠目結知地瞪著理所當然地這樣說道的煉瞧。
「森羅大小姐所說的晚上的開會就是指酒宴啦!手上拿著筆記用品看起來再蠢不過了,放下來不要帶進去。」
事實上朱子手裏握著的是一公升裝的日本清酒還有啤酒杯。
「是……是那樣嗎?真的好深奧喔……」
雖然已經成為森羅專屬的侍從,可是卻還沒有教導過他具體的相關作法以及規範。對煉來說,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第一次的新經驗。
「總而言之有點重的東西全部都給我拿吧!」
「嗯……如果掉到地上的話,就立刻開除喔!」
「至少也說聲謝謝吧!」
「嘻嘻~這占小事是理所當然該由你做的吧~」
朱子很罕見地心情大悅似的笑了。
於是兩人就並肩走在走廊上。到了樓梯口,朱子突然停下腳步。
「走上這個樓梯以後就到了三樓喔~你已經有覺悟了吧?」
「雖然煉幾乎要張嘴笑了,但是因為突然感覺到好多道視線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於是便將那個笑容吞了回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南鬥星、千春、甚至連大佐也都注視著煉。
「我會祈求您平安歸來。」
「就算真的發生什麽事了,我也會陪著您一起做複健的。」
「不需要擔心。就算有個什麽萬一,在下我一定會一肩挑起完成你未盡的使命……」
「你……你們這些人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煉的聲音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幹涸了,再怎麽說,畢竟也被他們嚇得有一抹不安掠過心頭。不過話又說回來,距離森羅指定的時刻已經所剩不多了,於是在同伴們的目送下,煉跟朱子一起踏上樓梯。
當進入森羅的房間後,主人已經坐在床上了。
「那麽,不用說當然先開始喝囉!我要喝日本清酒,小朱也喝這個好嗎?」
「好的~」
所謂的會議的確是酒宴沒錯。
「煉呢?自己選想喝的吧!也有啤酒喔!」
「我喝烏龍茶就好……」
「沒有那種名稱的酒耶~如果真的不能喝的話,我也不勉強你就是了……」
聽到主人森羅的這句話,讓煉微微蹙起眉頭。
「其實,我沒有喝過什麽酒……」
「哎呀~真是個小朋友!」
「少囉嗦!」
對煉來說,酒隻會讓他聯想到父親——那位日複一日喝酒動粗的父親。會讓他聯想到那一幕的酒類,對煉來說的印象隻有壞沒有好。
另一方麵,森羅在二十歲之前就已經很習慣喝酒了,在歐美社會中,不分年齡大小品酒是司空見慣的事。更何況森羅本身也有留學歐洲的經驗,因此理所當然喝酒的機會也相對非常多。
「如果要成為我的專屬侍者,那麽就非得要鍛煉一下酒量才行,要不然怎麽能成為跟我小酌對飲的對象呢?」
「既然主人這麽說的話……那我就喝啤酒好了。」
朱子在森羅跟自己的清酒小酒杯裏斟入日本酒;而煉則將啤酒倒入啤酒杯中。
「那麽,為新加入的專屬侍從幹杯。」
在森羅的慶賀聲中,三人一同高舉酒杯。煉以很豪邁的氣勢一口喝完啤酒。
「呼啊~!」
「喝法真是豪邁呀!那麽我也一樣……」
森羅也同樣一口氣喝幹了酒,然後用力呼出一口氣。
「呼~!喝了這杯好酒後,真像重生了呀!煉,幫我斟酒。」
「Yesmyload,請。」
煉從朱子手中接過清酒瓶,將清酒注入清酒杯中,森羅再次一口氣喝幹了杯中的酒,並且將空了的酒杯遞給煉。
「接下來這杯回賞你,喝吧!」
「那麽就不客氣喝了。」
「嘻嘻,能夠幫我斟酒,你還真是幸運啊!」
對煉來說,更幸運的事正在他胸口雀躍舞動著,那就是竟然能夠直接喝到自己長久以來所憧憬的森羅剛剛才喝過的酒杯。雖然這世上有太多森羅的樂迷,但是至今能夠像他一樣的幸運兒得以跟她做這樣的間接接吻者有何人?煉腦中不禁浮出這樣的念頭。
啜入口中的酒,甘甜又美味。但不可否認的,以森羅剛剛用過的酒杯喝來更增添幾分風味。
「好!接下來幫小朱斟酒。」
「你可別斟到溢出來囉!」
「我知道啦!來吧,給妳,朱皇後。」
朱子也一口氣幹光了煉幫她斟的酒。
「那麽接下來再由小朱回酒給煉。」
正當朱子打算擦拭拿在手裏的清酒酒杯杯緣喝過處時,森羅製止了她的舉動。
「如果是別人的話也就罷了,既然同是搭檔夥伴就不需要擦拭酒杯,就這樣直接回酒。」
「遵……遵命……」
雖然煉對跟朱子的間接接吻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想,不過感覺也還不賴,他將斟滿的酒毫不客氣地一口飲盡。
「嘻嘻~這就跟喝交杯酒的意思一樣呀!」
森羅心情大好地笑了。
接著酒宴又繼續進行,到了中途朱子悄悄地站起身。
「下酒菜快要吃光了,我再去拿些過來。」
盡管是在自己也一同飲酒作樂的場合中,朱子依舊沒有忘記自己身為女仆的本份。果然非常專業。
雖然煉對朱子由衷欽佩,但也同時暗自叫糟。雖然這場酒宴還不至於到不分尊卑同歡的地步,但是扭轉卻已經熱絡到摒除忌憚的程度了。於是在這段盡管隻是朱子離席的短短時間中,就隻剩下煉跟森羅兩人單獨相處。
「請用,森羅大小姐。」
「森羅伸手召喚正在勸她繼續喝酒的煉靠過來。
「嗯……煉坐到我身邊。」
「那麽容我失禮了。」
森羅的白晰肌膚就近在眼前,微微泛點紅暈,看起來誘惑極了。正當煉不由自主地看得入神進,森羅也同樣一直凝視著煉。
「請……請問有什麽事嗎?」
「你應該戀受年紀比你大的女性們歡迎吧?」
突如其來的發言,讓煉倏然一驚。
「嗄!?沒……沒有,我沒什麽受人家歡迎的經驗……。啊……不過除了鳩姐以外,似乎一些年紀比我大的女人們都很溫柔對待我的樣子……」
「最啊……我可以懂得她們那麽做的理由。總是會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你一番。還有你那稚氣未脫的部分也相當可愛呀~」
森羅的手指融著煉的衣服在他的背後逡巡,那令他起雞皮疙瘩的戰慄刺激,讓他不由得扭著身軀。
「這這這……?我……我是那種類型的嗎?」
「像這一眼就可以看穿的最好了,那種滿口長篇大論的我最不喜歡。」
森羅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呼~真好喝哪……」
「可是森羅大小姐,您還真愛喝酒耶~」
「無論是酒或是風花雪月我都喜歡。如果要用小朱的口吻來說的話,應該算是風雅吧?」
雖然森羅自己說完後咯咯發笑,但之後臉上的表情卻隱約蒙上一層陰霾。
「不過也常常會有那種忍不住想喝酒的心情哪……」
「嗄……?」
煉對森羅露出的表情,還有喃喃自語的話中語意非常介意。因為這是自從自己跟她同在一個屋詹下生活後,從來沒見過、聽過的模樣。不過森羅躲開了煉擔心她的的凝視眼神,換了一個跟剛剛不同的話題。
「我應該告訴你,隻要主人的酒杯空了,就要立刻斟滿吧?」
「啊……對不起。」
煉道歉。但並不隻是因為斟酒的速度慢了一拍的緣故而已,而是因為自己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表情、聽到了不應該聽到的話語、碰觸到不應該碰觸的境地因而油然而生的罪惡感之故。
所以煉刻意裝出開朗的耍花樣改變話題。
「不過話又說回來,森羅大小姐就算喝了酒以後也跟平常平常沒有什麽兩樣呀!為什麽大家都要我小心一點,害我還以為會發生什麽事哩~」
「噗!真是一群對主人沒禮貌的家夥們呀~大家竟然以欺負我為樂,哼!」
盡管森羅已經有了幾分醉意,還是逞強地從鼻子悶哼一聲不滿。而這也是從平常的她所想像不到的模樣。不過這回煉的胸口沒有湧現剛剛那股罪惡感,反倒是對自己能夠看到森羅這樣可愛的一麵,而感到非常開心。
森羅突然窺視著煉不由自主地笑開來的嘴角與眼角。
「你應該是站在我這邊的吧?」
「是的。」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做做表示忠誠的親吻吧!要親在跟上回同樣的地方喔~」
「嗄……?那個……可是、上次我……」
「我知道……不不,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才會要你做。來吧,再親一次……」
煉不知道森羅到底知道些什麽,當時自己是在根本搞不清楚東西南北的狀態下親了她的腳跟尖。不過就算那真的是她的嗜好,但既然對象是森甸,也就可以讓人理解她是會這麽做的人。當然,對煉來說可不是跟她抱著同樣的情懷才親吻她的就是了……。
而現在的他又再度麵臨到同樣的狀態,雖然是已經唱本了的主人的調戲,不過如果災時他拒絕或是猶豫的話,想必一定會惹得她不高興的。於是煉無可奈何,隻好趴在地板上。
「那……那麽就容我失禮了……」
煉很恭敬地在穿著短靴的鞋尖上親了一下。
「很好,做得很好!咯咯咯咯~煉,再幫我斟一杯。」
「那個……森羅大小姐,如果喝太多的話,可能對身體不太好……」
「盡管放心,我有好酒量的遺傳。」
森羅突然將身體湊到煉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了,讓煉很不好意思。
「下……下酒菜好慢喔……」
「如果要下酒菜的話這裏就有了呀……就是你的耳垂。」
「嗄!?」
自己的耳垂突然被輕輕啃了一下,讓煉幾乎從地板上跳了起來。
「哈哈哈!每次這樣咬未有跟小朱時也都讓她們嚇了一大跳,真是有趣極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一招對男人也同樣有效哪!」
森羅的眼睛因為惡作劇而閃閃發亮,龍心大悅。
「來吧,斟酒。」
「那個……我想您真的別再繼續喝下去比較好……」
「斟酒!」
「請……請用。」
煉在無計可施之下也隻能聽令斟酒。
「很好、很好……那麽就再啃一下你的耳朵作為獎賞。」
「什麽……?為……為什麽要那樣!?」
「因為我很喜歡看你的反應啊!」
真是淺顯易懂的回答。就連因為平時常常跟姐姐美鳩有親密的肌膚接觸而對此應該多少比常人有免疫力的煉,在麵對森羅的欺負時卻是一籌莫展。不過疼愛撒嬌跟欺淩調戲原本就是完全不一樣的。煉逐漸可以感覺精通剛才夥伴們預言他具有即將跳入險境的生命危險,已經開始兌現了。
「如……如果您靠得太近的話,您的身子……像是胸部之類的,會碰觸到喔?」
「這樣你很開心吧?」
森羅不懷好意地奸笑著,毫不在意地反而越逼越近。這時的煉可以體會到未有討厭森羅這樣對待她時的嫌惡心情了。
「請……請您饒了我!」
「無妨、無妨!無妨、無妨!」
盡管是在古裝劇裏常出現的對白,此時卻是男女的立場完全相反。正當煉快要發出石破天驚般的哀嚎聲時,就在這一刹那……。
「讓您久等了,把下酒菜端……」
朱子端來的托盤上放著盛有香料橄欖沒拌生魚片的盤子,臉頰痙攣抽搐地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唔嗯,真正的下酒菜來了。」
森羅似乎帶點遺憾地將身子抽離。煉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大口放下心的氣。
「得……得救了……」
當森羅的身體與煉保持一段距離後,朱子才終於回過神來,踏著粗魯的步伐進入房間裏。她一邊將盤子呈上並道:「森羅大小姐請用!」,一邊犯足全力在煉的腳上狠狠踩上一腳。
「好痛~!」
「哎呀?小女子這廂失禮了~」
盡管已經喝過誓盟的交杯酒,天敵依舊是天敵,沒有改變。
***
自從主仆會議那一晚之後,煉跟朱子之間的單鍵就悄悄地在台麵下持續發燒。雖然因為引爆導火線的正是主人森羅,所以他們兩個人在森羅的麵前是都盡量裝作平安無事,可是……。
「總之,我隻能盡我的本份,繼續踏踏實實地做遊擊協助的工作而已吧!」
這一天煉因為要執行遊擊任務的其中之一——采買日用品,所以離開久遠寺家。
久遠寺家的宅邸位處於高級住宅區的半山腰上,光是要走到商業鬧市區的那段連續坡道這麽上下來回一趟,運動量就已經相當不小了。
當煉依序買完美鳩、南鬥星、還有千春所拜托的日用品之後,為了要抄近路回去,於是穿越港之丘公園。春天的陽光灑落,涼爽的和風拂來,煉眺望著公園的景色。這時站在山丘上的一個人影映入他的眼簾。
那是森羅。她正站在高崗上凝視著寬闊的大海以及街上的景象那是一幅猶如畫一般的光景。
可是當煉不經意地靠近她後,卻感覺到一股異樣感。
「怎麽了?森羅大小姐跟平常的她不太一樣……」
在一直凝視著街影的森羅的臉上,浮現著筆墨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
「那個……森羅大小姐?」
煉戰戰兢兢地叫喚她一聲。
刹那間,森羅臉上掠過一抹不高興的表情,以跟往常相同的神情轉頭看煉。
「喔喔……是煉喔!出去買東西要回去了嗎?」
「順利完成交付的任務了。」
「哼……那是當然的呀!」
「森羅大小姐在這裏做什麽呢?」
「我在這裏做什麽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森羅扔下這句很犀利的話。煉心想這下子惹她不高興了,於是驚慌失措地道歉。
「非常對不起。」
「嗯……沒什麽關係……」
森羅很罕見地以模糊不清的口吻囁囁喃喃後,再次轉頭向下眺望景色。
煉怯怯懦懦地也將眼光轉向森羅凝視著的風景。從這裏可以看見大海、港口、街景、還有半山腰上的盎然綠意,七濱的美麗風光一覽無遺。煉對自己能夠跟森羅欣賞燦樣的景色感到非常開心,於是好一會兒就這樣默不作聲的欣賞風景。
「從這裏真的可以欣賞到美麗的景色耶~」
「對吧?那是因為這裏是我喜歡的地點哪!」
森羅突然「噗!」地笑了一聲。煉偷偷窺一眼主人的側臉。雖然七濱的遠景很美,但是森羅的側臉也同樣美麗娟秀。煉的背脊不禁竄升一股酥麻電流。
「像這樣一個人站在這裏吹著風……」
「嗄……?」
煉嚇了一跳,窺視森羅的表情。
「沒什麽……隻不過就會忍不住思考著……該怎麽樣逗弄可愛的未有呀……」
「什麽……?看您一臉認真的模樣……竟然在思索那種事……?」
煉忍不住心想——盡管這位千金大小姐有著信任的美貌,但卻出乎意外地不受世俗約束自由奔放。果然就各種不同層麵的意義來說,的確是個大人物。
「回去吧!」
森羅很帥氣地一個轉身後邁開步伐,她那挺直的背景威風凜凜。
***
「呼……沒想到還挺重的哩~」
跟森羅一起回到宅邸的煉把買回來的東西整理好以後,伸了一個大懶腰。
雖然是日用品,不過一次買的數量也相當的不少。三月已經接近尾聲,連續幾天都是大好天氣,氣溫溫暖到隻要從事需要耗費氣力的工作,幾乎就會滿身大汗。
告一段落休息片刻的煉,腦海裏突然浮現朱子的事。
「不過仔細想想,如果兩人還是沒有握手言合的話會讓合作默契降低。就結果來說,可能會惹得森羅大小姐不高興哪……總得想辦法跟朱皇後好好談變才行吧!」
他朝時鍾瞧了一眼,時刻已經過了下午的午茶時間了,直到準備晚餐之前剛好有段空檔,想必朱子也應該有空閑了吧!
「找她談之前,先洗個澡讓身體舒爽、舒爽吧!」
煉拭去額頭上的汗水、推開浴室的門。
結果……
「怎麽……!?」
「喔……?」
更衣室裏已經有人了,那正是朱子,而且她身上隻穿著內衣而已,那是一套跟紅發相櫬的玫瑰色胸罩與小褲褲,上麵還加了很多蕾絲,是既華麗又女性化的設計。
盡管在無意識間將朱子的嬌軀深深烙印在眼底,但煉此時正拚命動著腦筋。除了三姐妹的房間、還有客房都是附有衝浴設備的套房之外,對沒有專用浴室的傭人來說,必須共同使用二樓的大浴室。雖然有依照時間分配好依序入浴的時間,但除了固定的時間之外就可以自由使用。不過話雖如此,遇到像現在這樣的情況,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事態就會延燒成大慘劇。
「怎麽,原來是朱皇後喔~」
「嗄……?」
「既然是團體生活的話,那就請記得把門上鎖吧!就連老頭子也應該不會想要故意開門看妳吧~」
「唔哇……」
煉更進一步阻止快要扯開喉嚨大叫的朱子。
「等一等,仰泳該像訓練有素的空姐那樣冷靜下來覺著應付突發善才行。應該是說要逆向思考——就算是被看到了也沒有什麽關係。這樣懂了嗎?」
雖然煉平常就不是思緒清晰,有條不紊的人,但是上棕這段話也未免太沒有章法了,由此可見他有多少焦急。至於朱子則瞪大了驚嚇與憤怒的眼睛,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模樣。
「是哦……」
「哦……?鵝肉。」
「肉……肉丸。」
「丸子,變成『子』結尾了!」
煉抬頭挺臉孔地露出像完成一件大事的表情,可是這下反而弄巧成拙。
「重點不在那裏吧……你到底還要看多久啊~!!」
「朱子揮出劃破天際的拳頭,直接命中煉的正臉。
「哇啊!竟然用拳頭揍我啊~妳這個家夥!」
「那是當然的呀!你至少也得先敲敲門吧!!」
關於這一點,煉根本沒有辦法辯駁,他很順從地朝她低頭道歉。
「對不起……」
由於煉實在太幹脆地直接表達歉意,讓朱子一時間也有點下不了台。盡管是她一時承認自己的錯誤,不過卻也不點心虛。
「你該不會是容易要報複我的吧?」
「不,這完全是場意外,因為我真的沒有想到妳會在這個時間來洗澡……」
「……真是的!既然你已經成為森羅大小姐的專屬隨從了,一舉一動就得更加謹慎注意才行啊!」
當朱子以前輩的口吻訓誡他之後,倏然發現自從意外發生後,她身上的衣著依舊隻剩下內衣而已。
「……重……重點不在那裏吧!別再東扯西扯了,快點給我滾出去!!」
就這樣,煉原來想要跟朱子好好詳談的計劃就此無疾而終了。
***
「差不多該是去迎接森羅大小姐的時間了。」
在工作的空檔中跟煉較量一番的大佐突然這樣說道。
在第一次見麵的那天被大佐自己所下的決定,隻要彼此都有空時,就會陪著煉過過兩招。有時候人們必須以拳腳互相溝通了解,這是大佐自己的理論。
「我身為專屬隨從,也要一起去。」
經過數不清的對戰後,煉總算可以躲過大佐的部分攻擊了。當然想必是前傭兵的大佐並沒有發揮他的百分之百的氣力吧!盡管如此,因為在較量之後還要去迎接森羅,所以煉也還保持幾分氣力。如果是幾天前的話,在較量後煉的狀態肯定是累到幾乎沒有辦法前去迎接主人。
「唔嗯。因為今天今天晚上是邀請貴賓的演奏會的正式演出,想必會有大批媒體包圍吧!你也打起精神一起去吧!」
「好的……這樣一來,可以看到正式指揮演出的森羅大小姐嗎?」
「是啊!如果現在就出發的話,就可以拜見森羅大小姐的煥發英姿呀!」
這下子讓煉的期待倍增。當他整理好服裝儀容後,朱子的聲音傳入耳中。
「男仆,如果你太興奮反倒添了主人的麻煩的話,立刻開除。」
「女仆,妳少管閑事,做妳的飯去吧!」
煉跟大佐比劃時,朱子大抵都會在一旁觀戰。一開始她隻是為了來嘲笑煉被操得疲憊不堪、鼻青眼腫的模樣,但是最近甚至都會帶著急救箱在一旁準備。雖然朱子嘴上的理由是說,這是為了要嘲弄在治療時硬是裝出蠻不在乎的模樣的煉,但是她包紮處置的技術卻絲毫不輸給美鳩。
不過對原來就恢複神速的煉來說,在朱子的處置以及之後美鳩的照料下,盡管不知道向大佐挑戰過多少次,但卻都沒有影響到日後的工作。
「不過話又說回來……好想要學業會開車喔!」
「你得先要考上駕照才行。讓小子開車的話好像有點不安全哪!讓我來考考你,如果從後麵開來一輛超你的車,你會怎麽做?」
「立刻追上去超他的車!」
煉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答,在一旁聆聽的朱子也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怎麽可以讓人看扁了哩!當然要超回去呀!」
「在路上卯足全力跟人家賽車作啥啊……」
大佐不敢置信地吧了一口氣,隨即走向車庫。
***
爆滿的七濱演奏廳中,坐在座位上的觀眾們全都如癡如醉地沉浸在管弦樂團的演奏中。
指揮樂團的當然正是森羅。在指揮台上揮舞指揮棒的身影,既華麗又優雅而且莊嚴同時十分有力。無論怎麽說,森羅所具備的存在感果然是壓倒群倫的。
當演奏結束後,觀眾們此起彼落紛紛大啊「BRAVO!」的喝彩聲,並且爆出滿堂熱烈的鼓掌聲,而且鼓掌聲還源源不絕永不止歇。
在不斷的鼓掌聲中,暫時離開舞台退入幕後的森羅再度現身。倏然回落在演奏廳裏的鼓掌聲音量爆增。
「這是安可。通常會像這樣重複兩三回。」
「是喔……」
在舞台旁大佐跟煉正守護著森羅。
森羅始終不發一語。當她再度站上指揮台後,鼓掌聲軋然中止。森羅揚起指揮棒後,團員們全都將樂器準備好。不隻是管弦樂團而已,包含觀眾們在內全場通通掌控在森羅手中。煉打從心底欽佩——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指揮家喔……。
「跟在家裏調皮笑鬧時完全不同。帥斃了……」
當演奏會終於閉幕時,正如大佐所說的,已經是第三次安可結束後的事了。森羅在後台休息室中跟來訪賓客們的寒暄也結束了,正當煉心想終於可以回家時,大佐卻告訴煉要繞到市區。
「有人邀請前去談些事情,所以得去露個臉。」
「真罕見哪~森羅大小姐的信條不是酒類隻家裏喝而已嗎?」
「這回因為貴賓也要去,所以直到商談結束之前,你就先待命吧!」
「我知道了,可是等她走到外麵時,有媒體跟樂迷等著……」
「適當發表幾句後就回去了。」
在演奏廳外麵擠滿了等待森羅的人們。
「好了、好了,請讓出一條路!」
讓人群讓開一條跟讓森羅可以坐進車裏是煉的任務。好不容易總算能夠為主人盡一點心力的煉幹勁十足。在卷起沸沸揚揚的歡呼聲,無數的閃光燈此起彼伏閃爍中,撥開一條的路的煉身後跟著悠然漫步的森羅。臉上一點也沒有露出想要討好群眾的表情,不愧是森羅本色。
「可是真沒有想到管弦樂園的指揮竟然會受歡迎到這種程度……」
而且這就是自己的主人,讓煉也感到自豪。
「真是很難想像這是位沒辦法自己點眼藥水的人耶!」
「煉,你說了什麽嗎?」
「沒有,往前走有階梯,請您留神腳步。」
「好不容易總算坐進車裏的一行人,駛向七濱的鬧市區。商談地點是在一家頗具風格的居酒屋。當森羅在店裏的期間,大佐跟煉就將車子停在車場裏待命。
「不過話又說回來,森羅大小姐還真讓人羨慕哪!相反的,我們這種管家業,正是在暗地裏的工作呀!」
「正是如此,為了主人……也就是大小姐,像這樣等待也是管家的任務。小子,我出去買個東西,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紅豆麵包。」
對煉這個不假思索地回答,讓大佐露出意外的表情。
「真是客氣呀!是在模仿什麽角色嗎?」
「在以警察為主題拍攝的連續劇裏,警察跟監埋伏進不是都吃紅豆麵包嗎?我很憧憬那種感覺……所以想吃紅豆麵包。」
「如果是特別的男人,在這種時刻會選擇加了昆布的飯團。」
「嗄?我不懂『特別』是什麽意思?」
聳了聳肩的煉,將手腕交叉枕在後腦杓躺在椅背上。
「嗯,我回來了。」
「這麽快!?你到底是什麽時候跑去買的呀?」
「我們還身歉保護森羅大小姐的任務啊!所以不能離開太久。這個給你,是咖哩麵包。」
「這跟我剛剛點的不一樣耶!」
對大佐所說的『特別』的意義,煉越來越不懂了。
***
在準備早餐之前,先到信箱拿進報紙的煉,看到身穿便服正準備外出的朱子,於是朝她叫喚了一聲。
「原來妳這種工作狂也有休假的概念喔!」
「每個月最少可以休四次哪!雖然自從你們來了以後,我一次都還沒有休過就是了。」
「為什麽?」
「還用問嗎?當然是為了要監視著沒有寸成天粘在一起的危險姐弟檔呀!」
「那真是不好意思喔!不過最近我們可沒有成天粘在一起喔!」
事實上也因為如此,所以煉也不時被美鳩不滿地嘮叨責備。
「嗯,看來你從成為森羅大小姐的專屬隨從之後,開始有了自覺的樣子吧!所以我今天要休假。」
「妳要去哪裏呢?」
「我沒有義務得告訴你。」
「嗟!那就請路上小心慢走吧!」
「我會的~那麽我走囉~」
盡管非常有活力地朝煉揮了揮手,但是朱子仍舊不忘再叮嚀煉一句。
「你可別給森羅大小姐添麻煩唷!」
「我會連妳的份一起加油,好好服侍主人的。」
「哇啊……!竟然會說出這種反而讓人擔心的話。」
朱子沒有料想到會被煉來上這一記反擊,因此陷入苦思而皺起眉頭,並念念叨叨地走出門外。當煉目送她的背影離去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因為小朱妹妹不在家,所以我使出渾身解數做了豐盛的早餐囉~」
這是美鳩。她從煉背後緊緊摟住他。
「因為會責備的人不在了,讓我們多來幾回肌膚相親相愛吧~~」
美鳩很憐愛的不知道用臉頰蹭了幾回煉的臉,讓煉著實好好享受了一番姐姐的疼惜之情。
***
「小朱今天休假吧……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森羅搖了搖叫喚鈴後,看著回應前來的煉這樣說疲乏。
前一天結束公演的森羅,今天也休假一天。她在自己的房間裏晃來晃去,好整以暇地翻著漫畫。
「森羅大小姐也會看漫畫喔?」
「視種類而定。這部『三國誌』很在趣唷!以曹操為主角有趣極了。」
將全套三十六本漫畫全部堆在身邊的林羅,一派休閑的模樣露出笑容。
「不過買的人是夢就是了。」
「夢三小姐所擁有的漫畫已經多到可以開間漫畫店了,我也常常向她借來看。我現在正在看有關古典音樂的少女漫畫,很有趣唷!」
「就是笨女孩跟傲慢男的那部嗎?」
「是的。森羅大小姐也已經看過了嗎?那個男主角跟森羅大小姐很像……」
煉一進忘情地脫口而出後,隨即慌張地噤聲不語。
「你說……跟我很像?」
「不……不不,那個……隻是同樣是很優秀的指揮家那部分……」
話說煉之所以會開始看那部漫畫,並不單間隻是因為夢的推薦而已,而且也是因為那是以古典音樂為題材內容。更進一步來說,那正是他憧憬的森羅所入的世界的故事。而且盡管男女有別,女主角的那位指揮家男朋友盡管個性傲慢,可是也很照顧人的性格跟森羅很想像,這點讓煉覺得有趣極了。
「少把我跟那種男人相提並論。我不太喜歡那部漫畫。」
「您不喜歡嗎?我很喜歡。看了那部漫畫捶胸頓足,好像讓自己覺得該更努力一點。」
「哼!那是凡夫俗子的想法。而且你說跟我很像的那個男的,隻是拚命想要從天才鋼琴家的父親家的名氣中逃跑罷了,明明對方還活著……」
話說到這裏,森羅突然陷入沉默。
「森羅大小姐……?」
「沒什麽。不說那些了,既然小朱不在,就由你幫我按摩吧!」
「要幫您按摩嗎?」
「是啊,按摩可以讓血液循環變好,提高肌肉機能,消除疲勞。尤其是腰部跟腿部。」
被森羅撫著腰部指著「就是這裏,還有這裏。」,這不禁讓煉打了一個寒顫。搖曳的黑發飄出的花香誘人地鑽進鼻孔裏。
「那麽就拜托你了。」
森羅俯趴在訂上。即使隔著衣服也可以感覺到森羅的婀娜體太。盡管是毫無贅肉的纖細嬌軀,但是女性特有的起伏依舊一樣不缺。這毫無防備的姿態,讓煉激動極了。
「那個……那個……」
「這是命令。快點來做。」
「那個……可是由身為男人的我……這樣真的好嗎?」
「的確,以前都隻要小朱幫我按摩而已,未有的力氣不夠,而夢則說不上來是好還是不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您不怕我突然變成大野狼嗎?」
「噗……哈哈哈哈哈!你不是狼,而是『犬』哪!不是你會做出什麽事,在這種情況下,身為主的我可是可以對你做出各種舉動的唷,的確我是女生沒錯,不過關於這一點你相配不用擔心。」
「是這樣喔……那……那麽就容我開始幫您按摩了。」
在短裙擺覆蓋下的那兩顆開關完美的渾圓雙球牢牢擄獲煉的視線,他爬上床鋪,跨過躺在床上的森羅下半身。跟姐姐不同的甜美女人香味鑽進鼻孔裏,搔得他酥癢難耐。
「唔……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煉嘴裏對自己念念有詞,以高跪姿勢將手伸向森羅的腿。部分是由於腿上穿有絲襪的緣故,所以那觸感摸起來滑滑的,當他輕輕地揉搓後,可以由手上傳來的觸感感覺到得寸進尺直的雙腿正如文字所形容那般富有彈性又柔嫩無比。
「喂喂……你在鬧著玩的嗎?」
森羅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高興。森羅更進一步地對倏然一驚煉說道。
煉慌張了,果然他太過於太意森羅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總不能在惹得主人滿肚子不高興的狀況下就這樣退下去。
「請……請稍等一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煉請求著。煉心想,如果能夠不把她當成森羅,而是當成姐姐美鳩的話,應該就可以摒除邪念,專心一意地按摩才對。
「是嗎?當作眼前所看到是姐姐嗎?好吧,請再繼續下去吧!」
「遵命。現在要開始了……戀姐情結式按摩!」
跟剛剛截然不同的力道的按摩,讓森羅發出訝異的聲音。
「喔喔……?」
「請問這樣會不會痛呢?」
「嗯,沒有問題……嗯……」
煉從她的腳踝、小腿後側,接著越過臀部落在腰際,手部不停地來回揉搓。那舒服的刺激,讓森羅不由自主地發出甜膩的歎息聲。
「嗯嗯唔……啊……嗯……什麽嘛,原來你的手還挺巧的嘛!」
「非常謝謝您的稱讚。」
煉一邊道謝,一邊以左右手的大拇指用力在背脊上揉壓按摩。
「呼唔嗯……唔……那裏好酸啊!」
煉加強是那個局部的揉按,接著開始跟森羅聊天,以便讓她放輕。
「森羅大小姐,您休假時通常都會上哪裏去呢?」
「森林公園。享受森林浴的感覺很棒喔……下次也帶你一起去。」
「身為專屬個人,請容我陪伴您一起去。」
「嗯……如果以專屬隨從的身份跟我一起去是無妨……嗯唔……不過有時候我也會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如果那時還緊緊跟著我那就很討厭了,你得看看我那時的心情適時應對唷。」
「您還真出個大難題啊……我會努力的。」
盡管不斷地在聊天,煉的手依舊沒有停下,繼續療愈著森羅疲憊的身軀。
「唔唔呼……不過你還真會按摩。是讓美鳩訓練出來的嗎?」
「是的。我也會幫爸爸按……」
在煉的腦海裏浮現父親的麵容,霎時讓他表情為之扭曲。雖然繼續按摩的手上力道也隨之加重了,但是趴在床上的森羅並沒有察覺到這份異樣。
「這樣喔……我以前也常常會幫父親大人按摩哪……」
森羅呢喃著,身體的緊張已經完全放鬆。煉按摩的範圍已經遍及全身了。
「森羅大小姐的父親大人是位很了不起的人吧?」
「是啊……白手起家創業成功後,以賺來的錢蓋了育幼兒園等等,還有北美捐款,受到各界表揚,也常常被用來寫入勵誌傳記唷!」
「真的是好厲害呀……」
「即使到了今天,那間育幼院的院單們還會寫感謝函寄來給父親大人,人都已經不在了……」
森羅的聲音隱約變得低沉,不過這次換成煉沒有察覺到這份異樣。因為隨著他將森羅九牛二虎之力單條腿往上抬起做伸展運動時,隱約窺視到森羅那包覆在絲襪下言的黑色內褲。這位已經曾目擊過一次森羅身穿內衣模樣的年輕人,隨著這次的幸運意外,正在腦海裏描繪著不應該的妄想。由於適逢青春期男孩子可悲的發情,終於忍不住注視著在連身洋裝下的春光。
「咦……怎麽了?」
「啊……沒……沒什麽,什麽事都沒有。」
煉慌慌張張地將視線別開,在心裏像是念著佛號般囁囁著「保持平常心,保持平常心。」。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也因為身為『那位聲名遠播久遠寺家的女兒』,所以才受到各方矚目。」
森羅以分清是得意還是抱怨的口吻這樣說道。可是對一股勁兒拚命壓抑自己腦中妄想繼續按摩的煉而言,根本沒有多餘的心力分辨那微妙的語調差異。
「好羨慕喔~有那樣的父親。跟我家的簡直有天壤之別哪!」
森羅沒有回應,隻發出一聲小小的歎息而已。然而煉就連那聲歎息也沒有察覺到,隻是繼續幫主人的腿還有背,接著是肩膀還有手臂按摩後,終於結束了工作。
「按得很好喔!身體也變得舒服多了。」
從床上下來的森羅一邊彎曲手臂、扭轉腰部,一邊露出滿足的微笑。
「雖然小朱也按得挺不錯,不過畢竟還是有力氣的你按得比較有效果。以後就由你來負責幫我按摩的全部工作。為了我,你得更加努力不懈。」
「Yesmyload!」
「由森羅口中得到褒獎的言詞,讓煉也露出了開心和微笑。
***
煉跟朱子在玄關前廊迎接結束七濱交響樂團練習後回到家裏的森羅。
「小朱、煉,讓你們出來迎接我,辛苦了。」
森羅在他們兩人的肩頭上分別拍了一下後,以優雅的身形進入家中。
「小朱,去準備咖啡牛奶,要加冰塊。」
「今天天氣真的好熱哪~馬上去準備。」
原來立刻轉身要走去廚房的朱子,卻因為森羅接下來的那句話而駐足。
「煉則是一個小時後幫我按摩。」
朱子心中難掩激動。過去都是由她負責森羅的按摩工作,但是沒有想到,自從她很久以來第一次請了一天休假後,竟然被新來的煉取代了這項工作。當然因為這是主人所下的決定,所以身為仆人的朱子也無計可施。她隻能咬牙發現不滿的「唔唔唔……」嘟囔聲,再次邁開駐足的腳步。
「你先留下來一下。」
反省會議結束後,當煉正準備回去自己的房間時,朱子突然揪住他的手臂留住他。
「我今天已經拚命工作一整了,很想睡……」
聽到煉這樣說道,美鳩也從旁插嘴。
「就是說呀~對每天都拚命工作的煉來說,休息是很有必要的。」
「這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同樣身為森羅大小姐的專屬侍從,我們要談點風雅的事,所以不需要姐姐在場。」
朱子粗暴地趕走了一臉不滿的美鳩,讓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那……要談什麽事哩?」
「別急,先喝杯菜啦!喏!」
朱子將茶水倒入茶杯後,很粗暴地遞給煉。當煉接過茶杯後,朱子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半個月耶,才半個月!」
「是指妳剩下的壽命嗎?」
「我是說你成為森羅大小姐專屬隨從的時間啦!」
在怒吼一聲之後,朱子用力歎了一口氣。
「隻不過短短半個月而已,竟然就能夠搏得森羅大小姐的歡心……」
「我隻不過是拚了命地盡自己的本份罷了。」
這對朱子來說,也不得不承認。隻是光是拚了命地工作就能夠搏得森羅的歡心那是不可能的,隻要看看千春的例子就很明顯了。身為森羅的專屬仆人,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這一點的朱子,一股勁地直盯著煉的臉瞧。
「你這家夥好像已經越來越上軌道了……不過,現在還有點笨手笨腳的就是了。我對你過去的經曆開始有點興趣了,你自己說說看過去的有什麽可以提出來的豐功偉業吧!」
「我才沒有那種值得一提的過去哩~在被聘雇時應該已經講過了……我們姐弟兩是一起從沒用的借貸的家庭暴力中逃出來的。正確來說,應該是一年到頭都跟老爸吵架的我,在隻要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被揍到上西天之前,鳩姐常常出麵幫忙緩頰才救回我一條小命罷了。」
「唔嗯~原來是這樣喔~」
「不過小的時候因為沒有辦法反擊,也隻能任由老爸為所欲為了呀……所以就在被老爸差遣東差遣西之下,才會對打雜的事做得這麽得心應手……」
「最喔~原來你也曾經有過那麽辛苦的過去哪~」
心有所感地點了點頭的朱子,這次換成煉向她提出問題。
「光顧著問我,朱皇後自己又是如何哩?雖然在自我介紹時曾聽過妳是被大佐收留下來的,在那之前妳在故鄉又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哩?」
「我在餐廳裏工作。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在餐廳裏幫忙。」
「是喔~所以料理才會那麽拿手。妳所做的飯真的好好吃喔!妳也因為沒用的父母關係受過苦嗎?」
「不時的,父母親都在我出生不久之後就過世了……。如果要說沒用的話,那是我的叔叔跟嬸嬸吧!他們隨隨便便就把我賣給餐廳當小妹了。」
知道這段出乎意料之外的過去的大煉喃喃說著「真辛苦啊……」。但朱子則滿臉不在乎地搖了搖頭。
「也算不上什麽辛苦啦!我因為廚藝不錯所以還算好,如果沒有一技之長話,萬一被逼去賣春賺錢那就更悲慘了。唉,這也算是我們兩個人都同樣被一技之長救了一命吧!」
「的確沒錯,……那麽,是什麽原因被收留下來的呢?」
「那可是好女人風雅的秘密哪~」
「嗟!還好意思說!」
煉聳了聳肩。可是他看著朱子的視線,卻已經跟以往不同了。
「我說,朱皇後……南鬥星小姐跟千春也都各自有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嗎?」
「唔嗯,雖然大家的情況都不盡相同,但是過去似乎都過得蠻辛苦的。」
「原來如此……大家真的都很辛苦哪……」
每個人都有段不堪回首的隱情。煉也深有所感,緩緩地抑頭看著天花板。
第三章搖籃曲(iuiiaby)
「非常對不起,我遲到了!」
衝進廚房裏的煉,滿懷歉意地低頭致歉。
「哎喲~是煉啊!早安呀~今天起得真早耶~」
美鳩給他一個燦爛的笑靨,並且撫著煉睡得亂翹的頭發。
「嗄……?您說真早……可是現在已經……」
當他睡醒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房間裏的時鍾指針已經指著比應該起床的時間還要晚一個小時了,煉驚慌失措地從床上跳了起來,胡亂整理一下服裝儀容後,就立刻飛奔到起居室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起居室裏卻連半個人影也沒有,所以他才衝進好像有人在的廚房裏。
「哈哈哈哈~這一臉蠢樣最讚不過了!」
看著茫然張大了嘴的煉,朱子忍不住爆出一陣狂笑。
「今天是四月一號愚人節。我把你房間裏的時鍾調快一個小時囉!」
「妳……妳這個家夥!竟然還有時間搞這種把戲……唔唔!?」
朱子將一塊三明治塞進正要抗議的煉的嘴裏。煉倏然變得順從安靜下來。
「嗯……嗯唔~好好吃!」
「既然難得這麽早起,你就好好去盡身為管家的本份吧!」
聽到咯咯笑得花枝亂顫的朱子這樣說道,像是被喂了飲料而變得聽話的小狗般,煉喃喃說著「說得也是呀……」就離開了廚房。
「哈哈哈!妳看到了沒?那位男仆一臉目瞪口呆的蠢樣?」
連美鳩也露出笑容回應笑得非常愉快的朱子。
「煉剛剛真的慌張得連魂都快飛了呀~」
「真是笑死我了啦~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兩個人麵對麵一起開懷大笑好一陣子,可是……。
「這樣不是有點奇怪嗎?」
聽到美鳩突然一臉正色地這樣說道,讓朱子也頓時瞪大了眼睛。笑容已經從美鳩的臉上倏然褪去。
「嗄?這這……妳為什麽突然一臉正經呀?」
「美鳩爆栗!」
美鳩的手指用力在朱子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好痛!!為什麽突然這樣呀!?」
「因為是愚人節。」
「這是啥意思呀!」
***
那一天的午餐,主仆們一起在庭院的陽台上吃比薩。
「妹妹,妳瞧,我可是把料比較多的部分給妳喔!」
「哎呀~姐姐,謝謝您呀!」
森羅跟未有之間已經充滿微妙險惡的妳一言我一語地進行攻防戰。
「非得幫未有補充營養,讓她快長大才行啊!」
「噗!姐姐您才應該要多攝取一點葉酸哩……可以從荷包蛋跟花生裏麵攝取到唷!葉酸除了可以增加好的膽固醇以外,不對毛發生長有幫助唷……」
頓時,森羅的拳頭落在未有的腦門上,隨著一聲『噗嚕』,未有一頭裁進放有比薩的盤子上。
「禍從口出!」
「未有~未有二姐?您沒事吧?」
「夢,別理她。未有是個堅強的孩子,一百八十秒以後就複活了。」
「森……森羅大姐還是一樣毫不留情哪……」
「雖然我很喜歡欺負人,可是卻不喜歡被人欺負。」
森羅帶著有點失望的表情說完後,突然給了夢一個微笑。
「夢,妳的臉頰上沾了蕃茄醬囉!」
「嗄……?哇啊……」
「啊……對不起唷。夢,我沒有注意到。」
身為專屬管家的南鬥星慌慌張張地用餐巾擦拭夢的臉頰。
「那是因為妳隻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比薩上麵哪,南鬥星。」
被森羅瞪著看,讓南鬥星整個人驚懼得縮成一團。就在她們交談著這件事時,正好經過一百八十秒的未有複活了。
「唔嗯……我好可憐哪……」
好不容易才從比薩中拔出來的臉上,沾滿了蕃茄醬跟比薩。
「未有,妳剛剛栽進比薩裏麵,整張臉都弄髒囉!」
「未有小妹妹,讓我來幫妳擦幹淨吧!」
當美鳩用餐巾幫未有擦拭右臉頰時,森羅也用餐巾幫她擦拭左臉頰。
「我來幫妳擦左臉吧!」
在左右開弓的擦拭下,未有的臉一瞬間就變回漂亮了。
「很好,這樣就變回原本可愛的未有了。」
「明明自己就是凶手,還好意思說哪!」
「這鬧別扭的模樣,真是個可愛到不行的小家夥呀!」
森羅瞧著鼓著腮幫子妹妹笑著說道。
「又來了……每次都隻關心未有二姐而已……」
夢突然囁囁叨叨著。接著她戰戰兢兢地朝上瞅著森羅說道。
「那……那個……森羅大姐?為什麽您老是隻關心未有二姐而已呢?」
「嗯?夢,怎麽啦?你也想吃比薩嗎?」
夢一股勁兒地直搖頭,以非常認真的表情對姐姐說道。
「妳總是隻疼愛未有二姐而已呀!夢我也是您的妹妹耶……就像剛剛夢的臉頰沾到東西時也沒有幫夢擦,可是卻幫未有二姐擦。」
「妳怎麽突然講這些呢?隻不過是因為未有有點趾高氣揚,所以才教訓她一下罷了呀!」
森羅一邊說著,一邊輕握著拳頭搓了搓未有綁著兩邊馬尾的頭。未有也拚命閃身姐姐的攻擊,扭著身子對夢說道。
「夢,妳太敏感了啦!大姐原本就有點跟常人不同。」
不過夢完全沒有把未有的話聽進耳裏。
「森羅大姐,我才不是突然這樣認為的,夢一直一直都有這種感覺。您從來都不肯抱夢……那是為什麽呢?因為我跟未有二姐比起來,沒有她可愛的緣故嗎?夢也很想要有人抱著我呀……為什麽從來都不肯抱我呢?您討厭我嗎?」
夢越說越提高嗓門,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露出呆若木雞的表情。原來和樂融融的午餐,頓時籠罩在微妙沉重的氛圍中。察覺到當下情況的夢,突然改變了語調。
「開……開開玩笑!哈哈哈,妳們都嚇一大跳了吧?今天是愚人節嘛!」
盡管夢很開朗地笑著,可是凝視著她的所有人卻沒有半個人笑得出來。
「討……討厭啦~大家都一臉正經的樣子……對不起唷~雖然說是開玩笑,但好像有點過火了吧?」
「……夢……這個給妳……」
南鬥星突然將手帕遞給她。這時夢才總算恍然大悟自己已經流下眼淚了。
「奇……奇怪?為什麽哩?好奇怪喔~剛剛說的明明隻是開玩笑的而已呀……奇怪?」
跟嘴裏所說的正好相反,豆大的珍珠淚一顆接著一顆從眼角滑落。
「這……這些……真的隻是開玩笑的啦~大家不要在意嘛……嗚嗚……」
可是就像是長久以來一直忍在心中的東西終於潰堤似的,沿著臉頰滑落的淚水也止不住。
「夢……不要緊的……」
南鬥星溫柔地緊緊摟住她,夢則在她的懷裏壓抑著盡量不發出聲音的啜泣著。她的激動情緒已經再也壓抑不住了。咬緊下唇竭盡全力,好不容易才總算沒有發出聲音。
「夢三小姐,您先回房休息一下比較好吧!南鬥星,送小姐回房。」
大佐立刻收拾善後,這時一臉茫然的森羅好不容易總算回過神來。
「唔嗯……的確休息一下讓她情緒安定下來比較好吧!南鬥星,麻煩妳了,陪她回房去。」
在場所有人全都很擔心地目送在南鬥星攙扶下走回自己房間的夢的背影。
***
「哎呀,男仆。」
下午三點,煉跟朱子正巧在久遠寺姐妹們寢室所在的三樓遇見了。
「嘿,女仆,妳也是因為擔心森羅大小姐的情況,所以才要去她房間看看嗎?」
「才不是哩,我才一點都不擔心哩!人家隻是很風雅地要將咖啡牛奶送進房裏去而已。」
「怎麽有這麽冷漠的家夥呀!這樣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森羅大小姐的專屬仆人嗎?」
「那隻是你多餘的擔心罷了,真是嫩耶~」
朱子敲了敲森羅的房門,聽到「進來」的聲音後,煉將門推開。森羅悠然自得地坐在房間裏。
「森羅大小姐,幫您送來咖啡牛奶了。」
朱子將玻璃杯放在桌子上。緊接著煉則戰戰兢兢地開口說道。
「森羅大小姐……那個……您沒事吧?」
「嗯?一點問題也沒有呀~反倒覺得很高興哩!」
煉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開朗回答的森羅。
「您說……很高興嗎?」
「嘻嘻~既然你是我專屬的仆從,那麽就特別讓你知道吧!那是因為夢竟然會想要得到我的愛。雖然我很愛夢,可是的確比起未有來說,某部分對她比較客氣。」
「原來如此……可是既然是姐妹的話,有必要客氣嗎?」
煉放心地撫著胸口,並進一步詢問。
「那是因為夢從以前開始,就對我有點不太知道該怎麽相處才好。你可別以為全世界的兄弟姐妹都跟你們家的姐弟那樣相片融洽喔!不過現在我已經找到解決方案了。對我來說,隻要往後對夢更溫柔一點就好。」
森羅話說到這裏短暫停頓,隨後以稍微較低的聲音繼續往下說道。
「然後夢也對那件事情能夠接支援我的話,那麽就沒問題了。」
「那件事情……?」
就在煉想要針對這一點繼續追問時,朱子忽然從旁插進話。
「這個家夥,好像在擔心森羅大小姐的樣子唷~」
「是哦?煉,我所過的人生,可沒有嫩到需要讓你擔心哪!」
「對……對不起……」
煉漲紅著臉低下頭。森羅看著眼前的仆人,不懷好意的笑了。
「差不多該去看夢了,都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想必心情應該穩定下來了吧!」
正如森羅所預料的,夢已經恢複平靜,跟南鬥星一起下樓到接待室裏了,當夢看到森羅出現時,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啊!森羅大姐。那……那個……剛……剛剛真的對不起喔!」
森羅憐惜地看著不停朝她低頭道歉的妹妹露出苦笑的回應。
「那件事情就別再提了,不用再向我道歉了。往後我也會更加疼惜夢的。」
姐妹倆相視而笑。
南鬥星很識趣地離開座位,加入站在遠方看著事態好轉的煉跟朱了的身邊。
「她們兩人之間的情誼好像恢複得很順利耶~」
「是呀~是不是要很風雅地準備慶賀的酒哩?」
「畢竟姐妹彼此不和睦相處就不好呀!」
這時美鳩突然出現在高興得簡直就像自己身上發生什麽好事般的煉背後。
「兄弟姐妹相處融洽真是太美了呀~像我們平常三不五時就會抱抱、蹭蹭臉頰、舔一舔唷~」
美鳩一邊說著,一邊照著嘴裏所說的動作,一一在煉身上表演。朱子一臉不可置信地聳了聳肩。
「這隻鳩突然就冒出來了耶……我想應該說你們兩個屬於異常才對。」
另一方麵,森羅跟夢正開心地聊著天。
「夢,原諒我。那是因為我一起以為仰泳不太喜歡跟我相處的緣故。」
「嗄~?人家才沒有那樣哩~」
夢一邊讓姐姐撫著臉頰,一邊很舒服似的撒嬌。
「那麽當時那番話並沒有特別的含意嗎?難道隻是單純的失言……而已嗎?」
「請問……您說的『當時那番話』是指什麽哩?」
「嗯……就是在父親大人與母親大人的葬禮的那天晚上,妳對我說過的話。」
「嗄……?嗄?夢……說過什麽話了?」
大為吃驚的夢窺視著森羅的臉。森羅的表情就在刹那間變得僵硬了。
「夢那個時候隻有蜚作心的強烈記憶而已,唯一隻記得這些……」
「難道說妳真的已經忘記了嗎……?」
「嗯……唔嗯……我……我真的說那麽重要的話嗎?」
「可惡……!為了那番話,我不知道從以前到現在受了多少折磨。」
森羅的表情變得憤怒中透著苦澀。相對的,夢則驚慌失措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是……是什麽?如果您告訴我的話,說不定我可以回想起來的!」
「不、不用了……再也不要提了。對妳而言,我也隻不過是那種程度的人罷了。」
森羅靜靜地說道,然而如此卻反而很明顯反應出她的的心中的巨大怒火。事實上,森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一隻在一隻眼眸中,因為風起雲湧的激動情緒而閃閃發亮。被這樣的眼神直射,讓夢因為驚懼而縮起脖子。
「姐……姐姐姐姐……大姐……好可怕……」
森羅直盯著身體微微發抖的妹妹瞧。
「夢,妳真的那麽怕我嗎?果然在妳的眼中我就是那樣的人吧?」
「才……才沒有。雖然會害怕,可是應該是很溫柔的……人家這樣說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嘛!」
「沒有什麽……特殊的含意喔……所以妳才不記得當進說過什麽話了嗎?妳那個時候沒有來意的一句話,不知道讓我……」
森羅突然離開夢身身邊。
「隻要身為久遠寺家的女兒,就要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如果妳以為可以永遠用笑容敷衍帶過,那可就是天大的錯誤,我雖然喜歡值得憐惜的人,可是卻討厭愚蠢的人!」
被這樣嚴厲的話語指責,夢隻能囁囁地微動著嘴唇。
「為什麽隻能這樣沉默呢?妳也說說話啊!」
「才……才不是……隻能這樣……而……而已嘛~不要嘛……人家不被姐姐討厭嘛……不要啦……嗚嗚嗚……嗚嗚~」
夢又圓又大的眼眸瞬間變得濕潤,接著從眼角落下一顆又一顆豆大的淚珠。森羅雖然心裏知道有點說得太過火,可是卻也拉不下臉來。
就在這個時候,煉跟南鬥星插了話進來。
「您……您們兩們……!」
「夢,到底怎麽了!?」
「夢,到底怎麽啦!?」
「沒什麽事……把夢帶回房裏去。」
森羅對南鬥星下達命令後,隨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我現在什麽話都不想說。你們兩個也退下去。」
「可是,森羅大小姐……」
「你也想要哭嗎?」
聽到那猶如冰一般冷的語調,煉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了。
***
當天空被夕陽染紅的時刻,在久遠寺家的客廳召開應對會議。與會的人是除了大佐以外所有的擁人群還有未有。
雖然南鬥星試圖從夢嘴裏問出事情的始末,向在場的所有人說明經過;然而在不知道夢曾說過什麽話惹森羅生氣的情況下,原本就不太會說話的南鬥星從邊哭邊說的夢那裏問到事,隻能轉述得七零八落。
「喂喂,南鬥星!這樣一來,這團謎不就越來越解不開了嗎?」
「嗚嗚……對不起……小朱……」
「不過話又說回來,夢過去的發言就是關鍵哪!雖然我也想不起來是怎麽回事,不過既然姐姐到現在都還記得的話,那麽直接問她本人是最好的吧!」
「是的。而且隻有未有小姐能夠辦到這一點而已。」
聽到煉這麽說道,讓未有很開心地抬頭挺胸。
「對吧~不過煉為什麽你的褲子隻穿到一半哪?」
「這……這是鳩姐她……」
「身為專屬仆人,我很清楚未有小妹妹的嗜好嘛~」
「真不愧是我的專屬仆人!就算妳不這麽做,我也打算要動手了……」
未有一臉無事的撫著煉的臀部。
「不過話又說回來,南鬥星小姐,夢小姐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千春發問,他好歹也算是夢的專屬仆人,所以想必對主人的情況很介意吧!」
「她說想要一個人靜一會兒……不過也差不多可以了吧?我再去看看夢的情況。」
南鬥星俐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挺直背脊地迅速走出去。
「那麽我也正式去說說吧!姐姐現在在自己的房間裏嗎?」
「是的。隻是森羅大小姐的心情非常惡劣喔。」
「不管姐姐的狀況如何,我得去訓一訓把妹妹惹哭了的家夥呀!」
未有用從稚嫩外表看不出來的威風凜凜的氣度,俐落地從椅子上站起身。
就在這一瞬間……。
「啊………啊啊啊啊!!」
南鬥星的尖叫聲傳遍宅邸。
「那聲音聽起來太不尋常了!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先衝出接待室的是朱子,而煉一群人也緊跟在後。
「小子們也聽到剛剛的聲音了嗎?那是從夢小姐的房間裏傳出來的,快點!」
大佐也同時趕到了。所有人朝夢的房間急奔去。
「怎麽了,南鬥星!?我們很風雅地趕來幫忙了!」
「啊!啊啊啊,小……小朱~」
臉色發青的南鬥星緊緊揪住率先踏入房間的朱子。可能是因為沒掌握好力道,南鬥星非常用力的緊抱住朱子。朱子痛苦地蹙起眉頭,訓了南鬥星幾句。
「唔唔!冷……冷靜一點,先冷靜下來,再一五一十地說個清楚……」
「夢……夢不見了!而且桌上還話著這張紙……!」
南鬥星遞給她一張便箋,上麵寫著『請不要找我夢』。
「媽媽咪呀!這可是離家出走哪!」
「那……那麽……這就是所謂的留言嗎!?」
「而且內容還極端簡單沒有什麽特色哪~會不會其實這也是愚人節捉弄的一件惡作劇哩~?」
「如果還能有惡作劇的心情,那孩子就不會那麽痛苦了。大家立刻去找!」
「以她的狀況來說,應該還沒有走遠才對。全體動員!」
在未有跟大佐的指揮下,仆人們各自自動自發地決定搜索任務。
朱子抓起和便箋一起放在桌上的夢的手機,從手機裏的電話簿上的號碼開始一個個撥打。美鳩跟千春則為慎重起見先搜索宅邸裏,而宅邸外麵則由煉跟南鬥星負責。
「夢……夢……可惡!為什麽不多倚賴我一點呢……」
身為夢的專屬、手帕交、如同新姐妹般緊係在一起的南鬥星所受到的打擊非常大。明明心裏銀急得很想插翅飛到外麵,但是腳上卻猶如被千斤的鎖鏈纏住般不得動彈。看不下去的煉忍不住提高音量說道。
「南鬥星小姐,請先等一下下。我先去向森羅大小姐報告一聲。」
「煉,我也要一起去。我還要跟姐姐說些事。而且如果要去向大姐報告的話,我想你先去穿上褲子比較好吧……雖然我會感到很遺憾……」
不待未有提出,煉已經刻不容緩地衝進陰暗處去處理了。
***
「什麽!?妳說夢離家出走了!?」
就連當煉跟未有進入森羅的房間裏時,隻冷冷地問了一句「什麽事?外麵真吵。」的森羅,在聽到發生的事情後郵局從椅子上站起來。
「大家已經開始分頭搜尋了,不過總不有讓家裏放空,所以大佐作為聯絡調度中心留在家裏。」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擔心了……膽小的夢,應該不可能跑多遠吧!」
站在未有身後待命的煉,也開口對還在逞強的森羅說道。
「雖然我也要馬上出發去找夢小姐……不過在出發前,森羅大小姐!您這樣真的好嗎?」
「煉,怎麽了?你想要對我說什麽嗎?」
「已經因為意外事故而失去父母了……這樣您還不明白嗎?萬一夢小姐因為什麽事故而過世的話,您跟她最後一次交談就是在吵架中不歡而散的唷!」
「你突然在說些什麽不可能的話啊……」
「您不是已經親身體驗過父母……因為意外事故而過世了嗎!這可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而是非常粗可能的事!那不是您最重視的妹妹嗎?在這個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的世界中,隻因為無聊的小事而撇下她不管,然後在這裏磨蹭……這樣絕對是不可以的!」
森羅再也沒有開口。未有也默默地聽著。煉又繼續往下說道。
「能夠和好……能夠和好的方式有千百種,非得找出來和好才行。森羅大小姐身為年紀比較長的姐姐,非得好好主動接近珍惜她不可!如果是像我家可惡的老爸那種酒精中毒,而且沒有人格的家夥也就罷了,可是您們二位都是那麽好的人……」
煉在無意識中緊握的拳頭顫抖不停。隨著心底湧出的激動情緒,停不住迸出的言語。
「就連那種老爸,我也有時候滿心相信他總有一天會戀成好爸爸……畢竟那是家人……。所以,求求您,請您對妹妹溫柔一點吧!這裏明明是個充滿溫暖的地方啊……可是姐妹竟然……可惡……!」
明明不是當事人,可是煉卻悲傷得不能自己。哀傷心情塞滿胸膛。
「煉……好體貼的意見……。雖然話講得不太完整,可是你的心情我已經完全懂了。」
未有墊起腳尖,輕輕撫著煉的臉。
「這裏交給我了,夢就拜托你了。」
「好的!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煉朝森羅偷窺一眼,她滿臉不高興地轉地身。不過傲慢的主人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正是多少聽進字一些煉的想法的證明。
深深一鞠躬後,煉急急趕到南鬥星的身邊。
***
已經變暗了的街道上,煉拚命追趕在南鬥星的身後。
先出發的南鬥星以一流的運動員速度施展全速奔馳,就連三公尺以上的高度的牆壁也輕輕一躍而過,讓在後麵追趕的煉也隻能跟著拚命。
當然南鬥星並不隻是忘我的沒頭沒腦的到外跑,她以猶如小狗般敏銳的嗅覺,嗅出夢沿路所留下的微微氣味,再以最短路徑到夢。
「(嗅嗅)……風將夢的氣味送過不斷出現。往這邊!」
南鬥星已經不再走在正常的街道上了,而是沿著民宅的屋頂,一間跳過一間。
「可惡!再這樣下去的話,就會跟丟了南鬥星小姐呀……」
煉焦急萬分,不過卻想起了超新星移動的方向最哪裏。
結果最後映入盡全力奔跑的煉的眼中的,是港之丘公園的一片綠意。是的,這裏正是以前森羅曾經眺望過七濱街景的那座公園。
而且就在森羅所站在那個同樣的高崗上,夢也愣怔地矗立在同一個地點。
「唉……人生到底是什麽呢?像這樣陶醉在滿是哲學意味中的自己真是可悲……」
「夢啊啊啊啊~!!」
從遠方傳來南鬥星的聲音,夢頓時回過神來,在她瞪得大大的眼眸中,映入卷起漫天塵土以驚人之勢急奔到她身旁的南鬥星的身影。
「啊!?哇~哇!已經被找到了!」
夢急急忙忙試圖逃跑。經南鬥星晚一點衝進公園的煉,立刻繞去堵住夢的去向。然而由於夢身為田徑隊的隊長,因此奔跑的速度也不同凡響。當她一發現煉的身影,立刻一轉變更逃跑的路徑。
「南鬥星小姐,趕上!」
「唔嗯!」
就連夢也無法敵過與常人不同的南鬥星的超群腳力。沒有花多久時間,夢就被南鬥星一把抓住了。
「放……放開我啦~南鬥星小姐!」
被南鬥星抱住的夢還在拚命掙紮。而南鬥星則很溫柔地在她耳畔訓誡著。
「不可以唷!因為大家都在擔心妳唷~夢。」
這時總算好不容易趕到的煉,上氣不接下氣接著說道。
「夢小姐……就算發生了跟森羅大小姐的那件事情,也不能離家出去吧?」
「可是……不能原諒……」
「怎麽會這樣……!您真的那麽在意森羅大小姐……?」
夢低著頭一股勁地猛搖,從顫抖的唇間泄出幹涸的聲音。
「不是的啦~是夢不能原諒自己……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當初跟森羅大姐說過什麽話了。」
「是那樣嗎!?既然如此,請您告訴我們,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幫上一點忙。」
「就是說呀,隻要跟大家商量商量就好了,竟然自己一個人跑出來……讓我難過極囉!」
南鬥星溫柔地緊緊將夢摟在懷裏。
***
「沒有想到竟然被一個仆人說教了……」
歎了一口氣的森羅喃喃自語著。
「不過他說得挺有道理的唷!您以前不是曾經說過嗎?聆聽下位者的意見也是上位者的義務呀!」
雖然未有這樣說道,但是森羅根本沒聽進去,她隻是緊緊地咬住牙關。不管嘴裏說些什麽,其實她心中正為夢擔心得不得了。很清楚森羅個性的未有微微地聳了聳肩。
「既然那麽擔心著,剛剛不要發那麽大脾氣不就得了。……不過到底夢所忘記的話是什麽!?趁著現在旁邊都沒有人的時候,告訴我吧!大姐,說出來吧!」
在一臉認真的妹妹的催促下,森羅終於不情願地開口說道。
「唔嗯……那是在父親大人還有母親大人的告別式所發生的事情。未有已經哭得睡著了的時候。」
森羅這樣開頭後,接下敘述的內容是這樣的。
等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好不容易算能喘一口氣時,夢對森羅說了一句「為什麽您可以一滴眼淚都不掉呢?」。對森羅來說,如果可以哭的話,她當然也想放聲大哭、然而她之所以沒有那樣做,是因為身為久遠寺家的長女所加諸在她肩頭上責任感。
次女未有跟雙親一想被卷入意外事故中,親眼目睹兩人的死。而三女夢也才不過是個十來歲出頭的小女孩。當遠在歐洲留學的森羅接到事故意外的通知時,在回程的飛機上不知道詛咒了自己多少次。她實在沒有辦法不認為拋下一家人獨自去異國的自己,實在太沒有責任感了。所以森羅無法回答夢的詢問。不不,就算她回答了,想必夢也無法理解吧!然而夢卻又更進一步逼問已經無話可說隻能呆立原地的森羅,那句話是「姐姐,您好奇怪呀!難道您一點都不難過嗎?這樣好像有點可怕……簡直跟機器人一樣。」就是這樣一段戰戰兢兢的話。
「那時候的我不知道受到多大的打擊……從那之後,跟夢再也沒有太過粘在一起。我永遠忘不了那裏的夢的以就像是看著陌生人的眼光注視著我……」
「在父親大人還有母親大人剛剛過世後就遭到那種對待,的確是很讓人吃不消。從我眼中所看到的大姐,是活力充沛且非常值得倚賴。可是沒有想到,看在夢的眼裏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盡管如果,但是夢卻已經完全忘記那回事了。對夢來說,我也隻不過是那種程度的存在罷了。」
恨恨地從牙縫中迸出這幾話的森羅一股勁地搖著頭。可是未有這次卻不同意森羅的看法。
「姐姐,您怎麽會拘泥於那種奇怪地地方哩?那個時候我們所有的人全都因為哀傷難過,所以心情的激動根本非比尋常。更何況林是最小的呀。就算她忘了這件事,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不知道是不是隻有這一點跟未有不一樣。而且以我來說,跟夢同樣年級時的記憶,到現在都還很清楚地曆曆在目呀!」
「姐姐實在太過執迷……咳咳。是記憶力太好了。」
「可是……」
未有以嚴峻的眼光瞪著還想繼續說什麽的森羅。
「沒有什麽可是不可是的!姐姐,您閉嘴聽我說!」
被妹妹這樣嚴厲地陣搶話,讓森羅因吃驚而噤聲不語。
「竟然隻不過為了那樣的理由,就破壞我們姐妹之前的情誼,實在是讓人不愉快到了極點。您剛剛說您對小時候的記憶全部都一清二楚是吧?那是您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段話嗎?」
接著未有所說出來的,是發生在夢出生幾年後的事,家人們一起散步到港之丘公園,森羅跨坐在爸爸的脖子上,眺望著七濱的街景並且說道「等我長大以後,想要跟爸爸變成一樣有名的人。」,父親久遠寺萬象也很愉快地笑著回應「真讓人值得欣慰呀!那麽等妳變成有名了以後,願不願意帶爸爸去環遊世界一圈呢?」當萬象這樣詢問森羅後,回覆他的卻是森羅天真無邪的這段話「嗄~?到那個時候,爸爸還活著嗎?」
「那個時候父親大人雖然笑了,可是他的眼神卻流露出無限的寂寞喔!」
「等等,當時那麽可愛的我竟然說過那種話嗎?等一等,好像曾經說過……」
雖然森羅拚命想要回想當時的情景,可是確切的對話內容卻模模糊糊不太能肯定。看到姐姐正為回憶而不得其解皺著眉頭的模樣,未有的表情變得和緣了。
「就是因為是不經意隨口說出的話,所以才會模模糊糊起不起來呀!可是聽在對方的耳裏卻是記得一清二楚。」
「可是未有,妳那個時候不是還非常小嗎?竟然會記得這種事情。」
「您以為我是什麽人物呀?那個時候的我就已經被稱為神童了耶!」
未有雖然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不過又立刻加了一句「先不談那件事了……」,便將話題拉回原本的主軸上。
「這樣您明白了嗎?姐姐,您就原諒她吧!夢當時的那段話,問題的確出在夢身上,但那時的姐姐真的已經做得非常好了,跟隻會哭哭啼啼的我們有天壤之別,不過到現在還把那件事情掛在心頭上的姐姐,可就不對了喔!」
「這……既然我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那麽也就沒有資格再對夢的那樣生氣了……」
「說得也是……」
「現在有沒有反省自己的氣量太狹窄了呢?」
「是啊……」
「有沒有說對不起呢?」
「對不……」
話說到一半,森羅倏然察覺到不對勁。
「為什麽我得向妳道歉?少胡鬧了!」
無視於誘導失敗的軍師不甘心地以舌頭「嘖!」了一聲,森羅又繼續原本的話題。
「不管如何……過去說過的話就忘了吧!隻是那個……這個……如果能夠平安回來就好了……」
「嘻嘻……有煉拚命去找,不會有問題的嘛!像他那樣戀姐情結的人,從旁看著姐妹吵架,想必是非常難過吧!」
猶如佐證未有的話一般,這時隨著敲門聲,大佐進入房間裏了。
「小子有聯絡了,跟南鬥星兩人已經確實護衛夢小姐的人身安全了。」
「是煉……我知道了。」
點著頭的森羅,充滿架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再也沒有辦法什麽都不做光在裏等待下去了。
「總之,先到玄關等她回來吧!」
「真是的,平常總是目空一切旁若無人,可是隻要事情一牽扯到夢,就變得莫名謙虛起來了……」
「哼!那可是我最寵愛的妹妹耶!理所當然的呀!」
***
「嗚嗚~好……好緊張哪~」
當夢踏上待續到久遠寺家宅邸的坡道上,看到森羅正站在門口的身影時這樣說道。
「煉、南鬥星小姐……那個……你們還是不能陪我一起……道歉嗎?」
「就如同我剛剛已經向您稟報過很多次一樣,請容我拒絕這件事。不會不問題的,因為森羅大小姐絕對會原諒您的。隻要照您剛才在公園告訴我們的那樣向她道歉就可以了。」
「就是說呀,夢,這是夢自己的問題呀!所以必須由夢親自解決才行!」
過了沒多久,森羅跟夢已經距離很近了。
「森羅大姐……」
「夢……」
兩人幾乎同步朝對方走近。站在森羅身的未有則比出勝利姿勢,而煉跟南鬥星也豎起右手的大拇指回應。
「夢……我剛剛說得太過份了,請原諒氣度狹窄的姐姐。」
「別這麽說……夢才應該向您道歉。剛剛聽您提起我才終於回想起來了。那個……竟然說過那麽不經大腦的話,真的非常對不起。姐姐應該也很難過才對……明明也一樣強忍難過才是……可是夢卻……」
姐姐很溫柔地凝視著眼眸濕潤的妹妹,靜靜地點了點頭。
「別說了……夢,不要再說了,妳那時候還很小,而且同時失去父親大人跟母親大人,已經哭得太疲倦了吧!所以妳那時候所說的話,我不應該老是擱在心裏才是。」
「森羅大姐……夢一直一直都很喜歡森羅大姐,現在也同樣喜歡您……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夠和好呀!」
「是啊,說得也是。我隻不過是不希望被妳討厭而已……隻是這樣而已。其實根本就不該煩惱,隻要這樣做就好。」
森羅說完話後立刻伸出雙手,將夢緊緊擁入懷裏。
「啊……森羅大姐……好溫暖呀~」
「夢的身體柔柔嫩嫩的,抱起來好舒服呀!」
「一點都不要怕,讓我好安心唷……大姐~」
「夢……好可愛呀!」
「我一直都好希望像這樣被姐姐抱著呀……」
「所以就跟妳說了,如果早點告訴我,我也會像這樣抱妳呀!」
「可是總覺得您好像都刻意避著我……」
「那是因為我也不希望再被妳討厭下去了呀……」
兩人麵麵相視,隨即噗嗤一笑。
「姐姐跟夢……還真繞了一個大圈子呀!」
「是啊~往後為了要彌補過去的缺憾,我會常常抱妳的。這樣一來就把過去扣情一筆勾銷了吧!」
「唔嗯~,姐姐,姐姐的胸部好柔軟、好舒服喔~森羅大姐~」
夢不停地用臉頰在森羅的胸脯上磨蹭。那股溫暖也讓森羅覺得服侍極了。
「嘻嘻~夢真是個愛撒嬌的孩子……不不,是『小姐』吧!不管妳想怎麽撒嬌都行,我允許妳。」
在已經即將沉落遙遠西方天空的夕陽的映照下,兩人熱切地擁抱著。未有以及煉他們全都欣慰地看著眼前的光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這樣一來總算了結一件大事了。這兩姐妹還真是折騰人哪!」
未有對森羅跟夢兩人之間的心結,終於得到化解而開心不停擁抱感到些許嫉妒,於是是用手腳朝煉頂了頂。
「差不多想要她們兩人別在大門口繼續擁抱下去了。煉,你去把她們拉開,並告訴她們『讓我們來聊聊越前水母的事情吧~』。」
「我拒絕。理由是因為會被森羅大小姐給宰了。」
煉笑眯眯地回答。結果繼續抱著夢的森羅將臉轉向這邊。
「讓你們多方辛苦了,我已經很明白你們為我們這些主人們盡心盡力的忠誠了。」
「非常感謝您。還有,在要去尋找夢小姐前或許我說了很多非常無禮的話……非常抱歉。」
既然事態已經發展到如此了,隻要道歉就不會有事了。煉確信沒有問題所以向森羅道歉,而森羅則滿臉笑容地點了點頭後說道。
「是啊,關於那件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嗄!?」
原來心情高興得快要飛上天空的煉,非常幹脆地被一句話打入十八層地獄。
「剛剛讓你好好訓了一頓,現在要請你好好贖罪一番。」
森羅臉上的笑容,在不知不覺變成了冷笑。接著突然湊近已經臉色發白心驚膽戰的煉麵前,下一瞬間,映入煉眼底的森羅表情,倏然緩和下來。
「那麽從明天起原諒你吧!」
***
「煉,把這個放進車裏,可別掉到地上囉!」
從森羅手裏遞來的是一隻短靴,還有散發光澤的黑色尼龍薄布。
「嗄……?這是……哇啊!褲襪!?」
當煉察覺那薄布的真麵貌後,差一點沒有噴出鼻血。這是從他最憧憬的森羅的身上剛剛脫下來的褲襪。而且還是溫溫的。
「來吧,走吧!」
不待話說完,森羅已經赤足走了開來。前方有一條清澈的溪流。
這裏是丹澤。在七濱愛樂樂團的休假日的今天,森羅在大佐與煉的陪同下來到這裏。天空晴朗無雲。掠過森林的四月的風非常清爽。
「我在這裏待命,小子,你保護森羅大小姐吧!」
「大佐也一起去玩不就好了!」
「哼!所謂特別的男人就是要不動如山啊!」
還是跟入學一樣,不太懂從大佐口中說出的『特別』是什麽意思。不過煉隻能急急地在森羅的身後追趕著。
「森羅大小姐!請不要自顧自的一個人直往前走哪!」
森羅不顧煉在後麵呼喚著,一腳踏進清澈的流水中,當雙腳都浸到腳踝的左右後,森羅一邊用力伸了個懶腰,一邊深呼吸了一口山裏的新鮮的空氣。
「嗯~空氣真棒哪……不管來了多少次都一樣棒!」
森羅轉身看著從後麵追趕上來的煉,短短的裙擺隨著動作搖曳生姿。
「你在做什麽?COME、COME!水好冰、好舒服喔!」
再次轉頭麵向河岸的森羅用腳踢了踢水。同樣脫了鞋襪的煉也將腳浸入清流之中。
「唔……好冰……」
「雖然這裏很冰,可是那一邊有一處溫泉湧出的地方則很溫暖。不過隻是雙腳泡泡水玩一玩的程度的話,在這裏就可以了吧!」
跟平原不同,山上才剛剛過冬。冰冷的河水讓腳的感覺變得非常敏銳。踏著河川底的石頭,煉嘩啦嘩啦地溯水來到森羅的身邊。
「這趕時髦有樹木又有河流,是個好地方吧?平常我都跟小朱一起來這裏的。」
朱子今天臨時休假,不過是在森羅的推薦下,去參加意大利料理王選手比賽的料理大會初賽。
「不知道那個家夥會不會通過初賽呢?」
「會的,我相信小朱。」
森羅斬釘截鐵地這樣回答。看到她那自信滿滿的表情,連煉也跟著對朱子有信心了。
森羅突然將手往外伸。猶如響應著她的舉動般,清涼的風徐徐吹來。
「呼……像這樣赤足踏在地上,感受水流還有微風。我好喜歡像這樣跟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喔!」
一頭黑發隨風飄飄翻飛,跟白色肌膚相互對比映襯,實在美極了。
「可是這裏沒有什麽山蛭之類的東西嗎?」
「應該有吧~那是自然的一部分啊!我也知道有那些昆蟲動物在這裏,但還是來了。」
森羅彎下腰,合掌掬起河流的水。她以手掌捧起在河底拾到的小螃蟹。
「呼……好安詳哪~」
「因為您平常都隻瞪著樂譜看而已。」
森羅放走了小螃蟹後,凝視著油腔滑調清澈的水流在陽光反射下閃閃發亮。
「好美喔……煉,是吧?」
「是呀,真的非常美麗呀!」
這句話不隻是用來形容自然風光,也同樣適用在森羅身上。煉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看著魅力十足的主人看得入神了,突然有水潑到腳上。
「既然如此就來玩一玩吧!我可是個孩子王唷!」
「您所說的玩耍的意思是……?」
「你扮作小狗,天真浪漫地在河邊遊泳,我則從遠方以溫暖的眼神看著你的遊泳,像這樣的遊戲好嗎?」
「與其說是玩耍,不如說是欺負吧……?」
「跟你開玩笑的,如果我也不一起動的話,那就沒有意思了。」
森羅笑了。可是問題是她的話,怎麽聽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
「那麽如果你扮成小狗,根據我所下達的指令去用嘴捕魚,這種遊戲好不好呢?」
「為什麽我非得要當小狗才行哩?」
「唔嗯……忍不住犯了老毛病。我也被未有有阻止過。其實我在孩童時期非常頑皮,是個附近有名的孩子王,常常玩『主人跟飼養的小狗的遊戲』。我在部下的男孩子的脖子上套上繩子牽著散步,終究還是惹出麻煩了。」
「唉,那樣的確會有問題……」
「非常頑皮吧?」
「身有同感……」
「也罷,先把小狗的話題擱在一邊吧!」
「不是先擱在一邊而已,請再也別提起那個話題了!」
連煉的央求也沒有送進森羅的耳中。
「那麽先跑到那邊那棵樹木的人就獲勝喔!要開始囉!預備~起!」
森羅話才剛說完,就在水裏嘩啦啦地濺出水花開始奔跑。
雖然煉並不找算跟主人來場勝負競賽,可是由於身負護衛的使命,所以也隻得跟在她身後追趕才行。雖然他慌慌張張地拔腿奔跑,可是河底卻出乎意外地滑溜。
「小心點,如果腳滑了,可是會撞到頭的唷!」
森羅以眼角餘光瞥見動作遲緩的煉,非常輕快的移動著。這讓煉心中不禁湧現競爭心態。
「可惡……我……我才不會輸的哩!」
煉不顧身上的衣服被濺濕了,一股勁兒地勇往直前。然而勝負已見分曉了。
「到達終點!嘻嘻~我贏囉!那麽處罰就是……」
正在炫耀自己勝利的森羅,突然將目光移向對岸。
「煉,你看對麵的樹叢,有個很罕見的東西喔!」
森羅手指的方向,出現了一頭亞洲大黑熊。而那頭大黑熊似乎也察覺到了森羅跟煉的身影。
「哇啊!?是熊!森……森羅大小姐……首先必須跟它保持距離……!」
「唉,你冷靜點,我們跟它已經有段相當的距離了呀?在這種時刻,如果倉皇逃跑,它才真的會依據本能追上來哩!隻要冷靜下來跟它保持一段距離,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您……您竟然能夠那樣冷靜的保持平常心……?」
「煉,大黑熊比我們還要更害怕哩!」
盡管森羅跟大黑熊的目光相交,但是卻沒有將視線移開。就在對峙之際,大黑熊的身影就在叢林羊消失了。
「怎麽樣?既然對手是人,連大黑熊也不得不嚇得夾著尾巴跑了吧?」
「熊會怕人類嗎?」
「當然很害怕呀!由於過度開發導致森林裏的食物越來越少,於是它們隻好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尋找糧食,結果這下子又因為人類覺得有危險,所以不分青紅皂白就直接將它們射殺了。結果還是人類最強的吧!所以看到熊時不要害怕,反而應該不慌不忙避免手足無措,就讓熊靜靜走開,這才是最好的處置方式。」
森羅悠然自得地邁開步伐走開了。並不是逞強,而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因此而動搖慌亂。
「你這個笨蛋管家!太沒有用了,小子。」
「大佐!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
「當然是為了事有萬一之際,必須要保護森羅大小姐,可是你這個小子卻反而讓森羅大小姐保護,這不是反了嗎?」
「唔……對不起。」
「像那樣的時候哩……」
大佐以指尖撫著引以為豪的胡須,朝煉眨了眨眼。
「WOW!!這家夥來得正好呀!今天晚上的菜單就來個熊鍋好了!……非得要這樣悠由自在的心情,才能夠成為特別的男人哪!」
通往特別的道路非常嚴峻。然而,煉認為必須要先了解這個詞語的意思才是首要關鍵。
第四章間奏曲(intermezzo)
春假結束,迎接新學期開學的夢也開始上學後,在非假日的白天,久遠寺家傳來奇怪地聲音。
「啊……唔……啊……我的心被侵犯了呀……」
綁在頭部兩邊的馬尾已經東翹一束,西掉一絡,身上的連身洋裝也淩亂不堪,非常憔悴的未有搖搖晃晃東倒西歪來到起居室裏。
「哇啊!?未……未有二小姐,您怎麽了嗎?」
「被姐姐強硬地……強硬地逼我跟她發生……」
緊跟在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訴說著的未有背後,出現了一身肌膚嬌豔欲滴心情大好的森羅。
「無論到天荒地老,妹妹就是妹妹哪!我就照這樣永遠繼續疼愛妳吧!」
「妳說就照這樣永遠疼愛我?少開玩笑了!」
未有瞪大了眼睛,眼瞳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站直了身子並用手指著森羅……
「姐姐,我跟妳一決勝利!要讓您知道我早就已經不是那種可愛的年紀了!」
「真有趣哪……要用什麽一決雌雄呢?」
「用久遠寺之旗分出個高下吧!」
「用久遠寺家代代相傳的那個呀……的確最近很久沒有玩了,好吧!」
因此,將久遠寺一家全都卷了進來的氣勢恢弘姐妹相鬥,就此拉開序幕。
自古以來,『旗幟』在戰爭中就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用旗幟作為遊戲的一種,就是『久遠寺之旗』。規則非法簡單易懂。對戰的雙方各自在自己的據點上插上旗幟,隻要將對手的旗幟搶回自己的陣地裏就算是勝利。順帶一提,陣地以及作戰範疇僅限於久遠寺家的持有土地。而且勝利隊伍可以獲得在一天之內隨意玩弄敗北隊伍權利。
由於久遠寺之旗原本是為了確認主仆合作默契的儀式,所以家中全體人員都有參與的義務。這次則將毫無相關的夢也卷了進來,因此,對戰之日就訂在星期六的下午。參戰隊伍依序是森羅、朱子、煉的長女隊,未有、迪尼絡、美鳩的次女隊,夢、南鬥星、千春的三女隊。此外,大佐則以裁判的身份判定戰鬥的勝負。
「嗬嗬嗬……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快點開始吧!」
「哼!覺得越來越有趣的是我呀,姐姐,隻要贏了以後,就可以在一天之中讓姐姐成為我的女仆呀!」
「妳竟然對姐姐提出那麽惡劣的要求,既然如此,如果我贏了的話,就讓未有變成小狗。我任命妳為小狗。」
「您的要求才真的叫惡劣與心術不正哩!」
森羅跟未有從還沒有開虞前就已經迸出激烈的火花了。麵對氣勢迫人的兩位姐姐,夢顯得非常怯懦。
「我一點都沒有能夠贏過姐姐的自信耶~」
「沒關係,不需要那麽在意輸贏!夢隻要輕鬆享受參與過程就好了。」
「說得也是呀~那就放輕鬆上陣吧!」
在南鬥星跟千春的鼓勵下,夢多少放下了一些肩頭上的重擔。
「你們兩位……能夠聽到你們這樣說,實在讓我太開心了,那麽就一起同心協力上戰場吧!仔細想想,反正這次的事跟夢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呀!」
***
到了不談仁義的姐妹血戰當天。森羅隊在二樓走廊,未有隊在久遠寺家門口,而夢隊則在庭院中央,各自築起自己的據點。
「那麽遊戲開始!Ready~go!」
隨著大佐的開戰聲,終於揭開久遠寺之旗的序幕。
矗立在走廊上寫著『森』字旗幟的下方,煉朝朱子開口詢問。
「我說朱皇後,都還沒有問妳,上回那料理大賽的初選結果怎麽樣了?」
「當然是輕輕鬆鬆就過關了呀!」
「那真是太棒了耶!既然如此,為什麽不馬上告訴我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呢?」
「我說呀,通過初選根本是在參加比賽之前就已知道的事,這點小事不需要一一報告吧!」
「就是這樣沒錯。戰鬥者非得時時想著自己必將取得勝利才行。也因此,我軍隻要想著壓製敵軍向前邁進就行,現在開始盡早快速攻擊,把敵軍殺個片甲不留呀!」
森羅殺氣騰騰。
「三個人都采取主動攻擊!聽好了,不許手下留情!我準許你們這麽做。」
「遵命!既然要做就絕對要取得最後勝利!殺~光所有人~殺~光所有人~」
真是具有攻擊性的主仆搭檔。
「可是這些旗幟的防禦又該怎麽辦哩?」
「就算被取獲旗幟,隻要在旗幟被搬到敵陣之前襲擊奪回就好了。」
主人森羅秉持一貫的強勢指揮,命令煉跟朱子盡快開始行動。
第一戰不過短短幾分鍾就決定了結果。成為敗將的,當然是夢隊。盡管南鬥星進行單身追擊奮戰,但是也不敵在主帥命令下奮勇衝陣的煉,被他把旗幟搬回自己的陣地裏了。
接著,終於到了跟未有隊一決勝負的關鍵時刻。
「如果認為這個旗幟爭奪戰隻不過是直接搶奪旗幟而憶,那可不完全如此,因為是三股勢力互相爭鬥,所以也要使出外交手段。首先跟夢勢力結盟,同心協力將姐姐擊倒。」
「……原本該是那樣才對,可是卻沒有想到一下子就被擊潰了,逆向思考,也就是在我們續篇防備戰術之際,被她漁翁得利了呀!」
「說的也是呀~既然沒有辦法同盟的話,那麽就再另外想對策吧!」
軍師未有的眼中閃爍著光芒。
另一方麵,這時的森羅隊早已開始展開對敵軍的攻勢了。這一回合,則將已經在與南鬥星的保衛戰中消耗大量體力的煉留在自家的陣營裏,改由森羅跟朱子采取不同的路徑逼近未有的據點。
然而朱子卻在美鳩的挑撥下,中了未有所投下的圈套,不幸遭到俘虜。結果趁隙突擊森羅變成孤立無援了。
「姐姐,戰爭結束了唷!」
未有享受勝利的果實。可是沒有想到,突然從她的背後傳來煉的聲音。
「絕不允許敗在他人手下!」
「你說什麽!?沒想到煉竟然會來到這裏……!」
懷有戀姐情結的煉,應該不會對姐姐美鳩動手才對。這是未有疏忽大意的致命傷。
「我在裏麵聽到朱皇後尖叫不休的聲音,所以前來支援了。」
「煉,做得真好!」
聽到森羅的褒獎,讓煉開心極了。他刻不容緩地立刻拔起未有的旗幟企圖逃跑。
「討厭啦!煉實在是太帥了啦~」
「喂喂,美鳩!這時候在欽佩個什麽勁呀!快點追上去呀!」
「隻要我還在這裏,絕不允許有人前去阻撓煉!」
「哎呀、哎呀~這樣反而阻擋了我的去路耶~」
既然對手是森羅,美鳩也很難排除這個障礙。於是未有立刻換成一下個戰術。
「迪尼絡!快去追煉把旗幟搶回來!」
「粉微塵~裂跨下!挖地洞!」
進入戰鬥模式的迪尼絡一邊念著不祥的話語,一邊追擊煉。
「給我等一等!迪尼絡射擊!」
蛋形的萬能機器人,開啟機身發射驅趕不速之客之用的飛彈。
「哇哇!?」
事發突然,煉隻能朝旁邊撲了過去緊急避難。沒有射中目標的飛彈,在雷管的驅動下化成火花四散濺射。
「唔哇啊!你這個不公平的裁判!這樣不是違反規則嗎?」
「真是的,未有二小姐實在太調皮了。」
大佐隻用『調皮』兩個字就輕輕玫筆帶過,煉則為求保命,於是衝進宅邸裏。因為他算準在家裏麵,對手應該不敢輕舉亡動使用火力強大的破壞性兵器。
事實上,迪尼絡也不再發射飛彈了。
「太好了!這下子贏定了!」
煉確信勝利在望,於是目標位於二樓的陣地。就在這個刹那……
「哇啊!這……這是什麽!?」
煉感覺右腳一囝劇痛,不支撲倒在走廊上。定眼一瞧,是迪尼絡咬住自己的腳。就在距離森羅隊的據點不遠處,迪尼絡阻止了煉的快跑。而且還加上未有也前來襲擊,情勢頓時大為逆轉。
「煉!快放開我的旗幟。」
「就算是未有二小姐的命令,請恕我無法遵命。」
煉絕不會就此放棄。萬一這時候被未有她們把旗幟搶了回去,甚至自己陣營的旗幟都被強奪過去的話,他實在無法想像會遭到森羅什麽樣殘酷的刑罰處置。
雖然森羅說過如果戰勝的話,就要讓未有當小狗,可是應該不至於對親生妹妹那樣對待。這一點從夢那件事就可以得到印證。可是對仆人們又是如何呢?光是想到這裏就讓煉不寒而慄。
「是這樣嗎?那麽如果是這個又該如何呢?」
未有突然以手撩起洋裝的裙擺,將之往上翻掀。
雖然未有的體型像是稚嫩的小孩,可是身上穿的小褲褲卻是與相同年齡的女性一樣的穿著。由於無法看得十分真切,反而因為幻想,在腦海中完成了看不見的部分色情胴體拚圖。往上翻撳的裙擺,讓人有無限的遐想淫思。
「有隙可乘!」
未有伸手搶奪旗幟,以為搶回旗幟也隻不是刹那間的事罷了,但未有的表情卻頓時變得僵硬。
「這個旗幟到底怎麽了!?怎麽會變得那麽重呢……?」
手中握著旗幟,可是腳步卻無法移動分毫。反倒被抱著執著信念在地上匍匐前進的煉給拖著往後走。
「很好……再一點點就到了……」
「這……這個家夥……快點停止呀!你這個家夥!!」
盡管被迪尼絡咬住,盡管被未有拚命在身上踐踏,煉依舊一寸一坡度地朝目標爬近。勝利就在眼前。已經沒有任何戰術了,到了最後隻不過是一場肉搏罷了。
結果……。
「久遠寺之旗的勝利屬於森羅隊!」
大佐判定比賽結果的聲音傳遍整間宅邸。
「那麽,雖然勝者蚵以對敗者們在一天之中為所欲為,可是我的目的隻有未有一個人,其他就放你們自由吧!事情就是這麽回事,明天會好好疼妳一番的,未有~」
森羅低著頭看著未有,並露出奸笑,未有懷著無限不甘心地緊咬下唇,盡管看到姐姐們的情感交流,但唯有這一次,夢壓根兒也不覺得羨慕。
***
在過了午後的起居室裏,煉正在看放在桌上的寫真周刊。
在大約中間的頁數處,刊載著上回演奏會樂評的大幅照片,而且那幅照片還是離開演奏廳的森羅身影,就連在一隅幫忙開路的煉也一起被拍了進去。
「咦?照片上有煉耶!讓身為姐姐的我真是感到驕傲哪!」
突然從背後緊緊抱住煉的美鳩笑眯眯地說道。
「嗯……唔嗯……」
「怎麽了嗎?煉不高興嗎?」
「不是的,鳩姐,妳瞧,有個家夥寫了對森羅大小姐演出的批評。」
在煉所指的篇幅中,刊載了『已經可以發現團員們的能力已經到了極限,雖然音色穩定優美,可是久遠寺森羅已經停滯不前了,這場演出實在無法讓人說BRAVO!』。
「原來如此,這是雜誌裏的演奏會樂評喔!可是總不能要求所有人全部都隻能說出讚美的話呀~有這咱報導出現,就某種層麵來說,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雖然知道是那樣,可是總覺得不甘心。」
「嘻嘻嘻~煉會這樣想,好可愛喔~」
美鳩將煉抱得緊緊的,並用臉頰磨蹭他。就在這個時候,正浸淫在肌膚之親的兩人背後,傳來森羅的聲音。
「原來如此……竟然有人這樣寫唷~」
「啊……森羅大小姐……」
「對不起。因為忘情地抱著,一進沒有察覺您到來了~」
「沒關係,姐姐有弟弟是理所當然的事。」
在久遠寺之旗一戰的翌日,未有遭到的慘狀已經傳遍宅邸上上下下了。所以對姐弟之情,森羅也不好多說什麽。她反倒是比較介意刊載雜誌裏的報導。
「最近也再現一些批評的意見了呀!」
「反正正麵的報導比較多,我想您不需要太在意。」
「如果是建設性的批評,那麽下回就會小心改善。可是像這樣全麵否定沒有參考價值的言論,根本無計可施。」
「請問……您生氣了嗎?」
「哼!怎麽可能為了這種小事一一生氣呢!」
跟說出來的話成對峙,目光十分犀利,非常明顯地反應出滿腔怒火。
***
就人生來說,沒有多少次會遇到生死交關的危機。大部分都是等事情結束之後,回頭想想覺得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時刻,因此想必根本沒有多餘的心力那樣想吧!這個危機根本就還不知道能不能渡過,身處於這樣的情況之中,任誰都會認為這是生死交關吧!
而現在煉正身處於那樣的情況之中。
正躲在衣櫥裏狹小空間中屏氣凝神的他,正與隔著衣櫥門片的森羅正麵相對。隔著縫隙可以看見主人身上隻穿著內衣,不發一語地靠了過來。
「汪~汪汪汪汪~」
煉不假思索地模仿著小狗的叫聲。
「什麽嘛~原來是小狗呀……」
原來森羅正要一鼓作氣猛力拉開衣櫥門片,卻霎時停住動作,煉現在所處的險惡情況,讓他連看到森羅的停下動作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然而……
就在下一瞬間,衣櫥的門片無情地被拉開了。森羅大刺刺穿著內衣的模樣,就呈現在煉的眼前。相對的,在森羅的麵前出現了煉身穿內褲,沒用地在衣櫥裏縮成一團的身影。
「唔嗯~這的確是我的狗沒錯。」
「這……這樣說未免……」
「你有什麽立場抗議嗎?」
「沒有……」
被從衣櫥裏拉出來的煉,身上隻穿著一條四角褲,恭敬地跪在地板上。當然,這是為了要向森羅報告事情的來龍去脈之故。
事情一開媽的起端,是森羅命令煉打掃她的房間裏的浴室。忠實執行被賦予職務的煉,一時打掃得太起勁,以至於把身上的衣服弄濕了。如果身上穿著濕漉漉的衣服走出浴室的話,當然就會把水滴得房間滿地都是。於是他決定要將損害減到最低限度,隻穿著內褲房間。
在煉留在浴室裏打掃時,森羅跟朱子一起出去買東西。在煉脫到隻剩下一條內褲之前,已經先以手機與朱子聯絡過,確認她現在還在外麵買東西。可是沒有想到,就在他衣服全脫光的那一刹那,不知道為什麽,森羅卻回到房間裏。
陷入半驚失措狀的煉,隻好抱著能扭出水的衣服,直接躲進身旁的衣櫥裏。他打算等森羅再次離開房間,或是進入浴室裏麵時,再偷偷從房間溜出去,於是就這樣屏住呼吸好一會兒。結果森羅打算進入浴室洗澡,所以就開始脫起衣服,既然是在自己的房間裏,當然毫無戒備。
正盤算著脫逃機會的煉,不由得不凝視著森羅的身影。就在這個時候,煉的手機突然傳出大音量的來電鈴聲,是朱子打來的電話。可是他沒有辦法責備示子。因為當他打電話過去確認的時候,的確朱子還在買東西,順水人情是原本一起出門買東西的森羅卻提早一步先回來了。而且打完電話後,忘記把電源關閉也是煉自己的錯誤。
「……就是因為這樣的理由,事情隻不過像發生交通意外事故那樣……」
「哈哈哈……」
「被看到身穿內衣的模樣真是不幸啊!」
「既……既然您這樣認為的話,那就請穿上衣服吧!」
森羅到現在身上還隻穿著內衣而已。
「讓你看到我穿這樣其實無所謂,可是我生氣的是你竟然不發一語地偷看。……那麽,有沒有要求饒的話想說呢?再這樣下去的話,就把你給開除了。你剛剛可是隻穿一條內褲偷偷躲在主人的衣櫥裏,被開除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可是我剛剛已經向您解釋了過了,真的隻是一場意外……」
「既然如此,那麽在我一回到房裏時,就應該老實向我道歉。很遺憾,我就是不高興這點。」
這番話說得一點也沒錯,煉非常痛恨自己在驚慌失措的狀態下沒能想到該那樣做。
「來吧,如果有什麽話想說的,就趁現在快說吧!如果能夠好好說出巧妙化解的理由,那就可以讓我聽得很開心。不過你要記住,如果隻是一股勁兒地道歉,反倒會惹得我滿肚子不高興。」
「這這這這這……」
森羅很明顯開心地瞧著狼狽不堪的煉。那晶瑩剔透的白晰肌膚,讓人覺得似乎更強調了森羅的冷酷無情。煉詛咒著自己在這樣的狀況下還得想辦法討主人的歡心,拚命絞盡腦汁想著該說什麽話才好。不久之後,他所想出來的是……。
「其……其實……」
「其實……?」
森羅優雅地覆頌一次。煉用力嚥下一口唾液後,又繼續往下說道。
「我……我是想要求得森羅大小姐的垂愛,所以才穿成這副模樣等待您回來……」
煉漲紅了一張臉好不容易把這幾話擠出口。森羅霎時一臉不敢置信的凝視著眼前的年輕人,可是立刻「噗噗噗!」的噴笑出來,然後開始爆出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樣呀!原來你是想要求得到我的垂愛呀!你真是可愛!哈哈哈哈!」
真是誤打誤撞,已經達藉口讓主人龍心大悅要求的煉,心想這下子就可以脫身了,於是立刻打算離開房間。
「那麽,就容在下就此告辭。」
「慢著。」
隨著阻止聲,森羅朝煉送來一個嬌豔無比的秋波。朝全身僵硬的煉走近的森羅,以食指托起煉的下顎。
「你不是想要求得到我的垂愛嗎?那就賞給你吧!要感到光榮才是。盡管接下主人的寵愛吧!」
「這這這這……?」
煉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往後退,與森羅保持距離。森羅的嘴角則揚起嗜虐笑意。
「你還真是純真哪……不過也罷,這樣也比較符合我嗜好呀!嘻嘻嘻……」
「這……這樣真的好嗎?所謂垂愛,也就是……」
「沒關係啊……原本如果你膽敢說出那種話,就會被沉到七濱灣裏,不過之前夢那件事得到你不少幫忙。這就算是獎賞吧·來吧,快點脫光吧!」
「獎……獎賞……因為是獎……賞……所以要脫光嗎?」
「不是你自己說要求得到垂愛嗎?既然讓喜歡的純情小男孩說出這種話了,身為姐姐的我就得好好憐惜一番才行哪~」
森羅的眼眸中散發出淫蕩猥褻的光芒。就在煉看到那道光芒之際,直覺這下子再也逃不掉了。
煉的心底深處還對將隻在美鳩麵前露過的家夥裸露出來有點抗拒。盡管如此,他回想起堅強的姐姐曾經說守「往後煉已經成為可以脫下扔開皮革外套,赤身裸體站在荒野上的偉大男子了!請對自己有信心喔~」。於是煉終於放棄抵抗將四角內褲脫了下來。
「原來是長這樣的喔……」
森羅的視線集中在煉的雙腿這間,由於太過羞恥了,不禁讓煉用雙手遮住局部。
「喂喂,不準遮!讓我看,難道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嗎?把手拿開!」
雖然被說得這樣過份,可是很沒用的,煉卻沒有辦法違抗主人的命令。雖然多虧過去的美鳩讓他增添不少自信,可是代價就是他沒有辦法違抗年級比他大的女性的命令。
「唔~嗯……好小喔~」
「噗唔!」
「好可愛喔~」
「咳咳!」
「隻不過是換個說法罷了,這樣就受到打擊,你的心思還真是纖細呀!有必要整張臉紅成這樣嗎?」
「就算您這麽說,那也不是我能控製的事……而且我是……嗯嗯……第一次……」
「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不會跟你睡的啊?」
「咦?可是所謂的寵愛不就是……」
森羅一邊說著,一邊要煉仰躺在床上。接著她跨坐在他身上。然後將穿著絲襪的腳尖伸向煉毫無防備的地方。
***
「森羅大小姐,我已經把浴室打掃完畢了。」
煉向主人報告。森羅為了明天的演奏會,正在做柔軟體操舒活筋骨。
「嗯……辛苦你了……」
森羅回應的聲音,與開著沒關的電視音量重疊在一起。
「現在被稱為最偉大的Maestron的指揮家——米夏耶爾·普魯謝恩古先生已經來到了日本。普魯謝恩古先生今天將受七濱愛爾交響樂的邀請……」
液晶電視的畫麵,出現一位看起來很嚴謹的老人在機場的航廈中被一堆相機閃光燈包圍照相的鏡頭。
「那位叫作什麽謝恩古的人,我好像曾經聽過個這名字耶~」
「那是我在歐洲時教我音樂的全世界著名的偉大Maestro。教授……還是跟以前一樣充滿活力,真是太好了。」
盡管不時將視線朝向電視畫麵觀看,但是森羅依舊很認真地進行伸展運動。
「不用去機場接機沒關係嗎?」
「我告訴教授要去接機後,被他拒絕了,教授說如果有那種時間去接機,不如用來做明天公演的練習。真是的,總是這麽嚴格。」
「既然會讓森羅大小姐這麽說,想必是很嚴格的人喔!」
聽到煉這麽說道,森羅露出些許不滿的表情並站起身。
「我可沒有那麽一絲不苟喔。來吧,幫我點眼藥水。我很溫柔體貼的對不對?」
煉非常清楚,森羅不會讓別人看到她最真實的一麵。盡管如此,能夠被命令執行可以近距離看到森羅臉龐的工作,還是讓他欣喜若狂。就這個方向來說,或許可以算是主人的溫柔體貼吧!煉腦中一邊轉著這個念頭,一邊接過眼藥水。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您的教授會到場聆聽,那麽明天的演奏會應該會讓您緊張吧?」
「唔……不需要特別慎重其事,隻要保持平常心跟往常同樣演出就行了。」
「好堅強喔!」
「那是當然的。要讓教授好好看看弟子的成長的模樣。」
那還真是個相當自負的弟子。這時煉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一個疑問。
「請問……森羅大小姐也會使用敬語說話嗎?」
「怎麽可以對教授沒禮貌呢?對應該尊敬的對象,當然要表示相當的敬意。」
「森羅大小姐要使用敬語講話喔……那還真是新鮮啊~」
煉對翌日將會跟隨森羅一起前去音樂演奏會,這下子又多增加了一項期待。
***
邀請米夏耶爾·普魯射恩古出席的七濱愛樂交響樂團的演奏會,跟往常一樣在盛況空前中開幕。
然而至於是否是場成功的演奏會,則還是個問號。其象征性的結果,就是來到後台休息室拜訪的普魯謝恩古與森羅之間的對話。普魯謝恩古對森羅這樣說道。
「隻不過是指揮得很美而已,雖然將交響樂團協調得很好,可是隻能做到這種程度而已嗎?實在太令我失望了,你可是我最自豪的弟子哪!森羅,妳是為了什麽而揮舞手中的指揮棒的?」
「是因為我熱愛指揮。因為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
「這個想法跟過去一樣,一點都沒有改變。難道改變的隻有實力而已嗎?期待妳一個月後的開港紀念演奏會的演出,希望屆時可以洗刷這次帶給我的失望。」
恩師的尖銳話語刺中了森羅的胸口。
而且連大眾傳播媒體的報導也刊載著『Meastro』對弟子的指揮表示不滿!?』或者『將於開港紀念演奏會再給予確切的評價……』,或是『雖然演奏會演出成功,然而七濱愛樂交響樂團卻還有未盡的課題』,更還有像是搧風點火『甚至還說出下次將會顯露出真麵目的辛辣批判』的標題。
***
自從演奏會那一夜以來,森羅的心情就非常惡劣,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七濱愛樂交響樂團練習時可以轉換心情,所以情緒比較穩定。可是相對的在家裏的時候,酒卻是越喝越多。而且能常最後都是找被掃到台風尾的煉麻煩。
「隻有今天是特別的……雖然說是欺負,不過你要感到光榮才對……啾嚕……舔舔……」
「唔……唔哇啊!森……森羅大小姐!?」
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光景,不禁讓煉揚起驚慌失措的聲音。
沒有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森羅,竟然正在那兒舔著。
被迫陪主人深夜小酌的煉,正被喝得爛醉的主人玩弄著。在他視線落下之處,竟然是一幅淫靡的光景。
「煉……你臉上的表情似乎透露著再也忍耐不下去囉?舔舔~啾嚕……嗶啾嚕~嗯!」
「唔~唔……啊……」
結果那一夜森羅與煉持續進行了三次。
第五章小夜曲(serenade)
四月二十八日,天氣晴朗,七濱公園的櫻花盛開,正是賞櫻的好天氣。
今天是久遠寺家依照慣例舉辦的賞櫻大會,有許多人為了一睹久遠寺姐妹將在這個賞櫻席上表演才藝對戰而特地前來,更不用說以賞櫻名勝遠近馳名的七濱公園,到了這個季節原本就是人山人海。原來隻是跟地方上人士交流的賞花之宴,隨著森羅的知名度越來越響亮,結果變成連觀光雜誌也都特別介紹這項活動。於是,不隻是七濱市的人們,甚至還有不遠千裏跋涉而來的人們也不在少數。
就這樣,宴席的主角以森羅為首,率領久遠寺其他姐妹們,還有各自女侍們姐成堅強陣容。而以大佐為首的男性群,則負責會場的戒備以及準備整理等後勤工作。
才藝大會的揭幕表演是夢跟南鬥星雙人對口相聲,多日來的練習果然奏效,觀眾們報以熱烈的掌聲。不過當下一組未有跟美鳩搭檔登場,而且也同樣以雙人對口相聲題材表演後,觀眾們無不連連哄堂大笑,剛才夢跟南鬥星的表演頓時被比了下去,成為暖場演出罷了。而當最後壓軸的森羅與朱子的雙人搭檔登場後,觀眾們的聲音隨之變為瘋狂喝彩。
在森羅與朱子搭檔勇奪才藝大會冠軍之後,表演也拉下終幕,賞櫻活動搖身一變成為單純的吃吃喝喝罷了。在森羅的策劃下,此次主題是幫朱子舉行即將出戰意大利料理新人王決定的行前加油大會,以及提早一天為她舉辦慶生會。雖然席間還不至於到不分上下尊卑的程度,不過卻也算得上主仆們和樂融融。
在美麗的櫻花包圍下,大家都有了相當的醉意,而森羅則在此時開始以久遠寺家人代表的身份與附近鄰居們進行交誼。
「森羅大小姐,我們都非常期待您
奏會順利成功,請您加油!」
「好的,我的演出未曾失敗,非常歡迎您前來欣賞。」
「您可是日本之星呀!真不愧是萬象先生的女兒!」
「我不會讓父親的名聲蒙羞的。」
煉不經意地笑著,然而卻帶有一絲無法釋懷的情緒。雖然一開開始煉以為隻不是她對這種不得不與領導客套攀談的禮貌性對話感到不耐罷了,然而當之後她與七濱愛樂交響樂團的夥伴們之間的對話也都跨出異樣感,這讓煉不解地微傾著腦袋。
那種感覺像是雖然她表麵上禮貌敷衍,然而心裏卻一點也沒有笑意。盡管無法確切讀出潛藏在她內心深處的情感,而且感覺也不太像是憤怒,然而卻讓煉非常介意。
「森羅大小姐好像有點……」
煉囁囁喃喃著,還沒說完的話卻隨著整張臉被埋進美鳩的乳溝裏而被淹沒進去。
「煉,你的臉看起來好像悶悶不樂耶~請在這股安心感的包圍中盡量放輕鬆吧~」
這股令他懷念的溫暖,讓他的心中頓時也湧出一股暖流。煉在短暫的時光中忘卻了森羅的事情。
等宴席終了之際,太陽也已經西斜了。久遠寺一家人也當場解散各自回家。
森羅說她想要醒醒酒,所以決定自己走路回去。但是煉很在意她,所以到處搜尋森羅的身影。
「該不會又在那個地方了吧?」
正如煉所猜想的,森羅從七濱公園走到港之丘公園。她正站在最喜歡的高崗上,眺望即將變暗的市景。在夕陽的映照下,卷起的風勢在撥撩得一頭又黑又長的秀發翩翩翻飛。可是看起來還是感覺悶悶不樂的樣子。
身為管理的煉對此無法置之不理,一想到這裏,煉就朝森羅叫喚了聲。
「森羅大小姐……」
「嗯……原來是煉,你也是用走的回家喔……」
看到煉麵孔的瞬間,森羅臉上的線條變得些許緩和了。這讓煉開心極了。
「還真是場忙亂的賞櫻大會哪!」
「你還真收取當作事不關己似的這樣說,明年起,你可不是隻負責後勤雜務就沒事囉。」
「我會拚了命盡全力跟隨主人的腳步。」
「哼……回答得真不錯。」
森羅露出溫柔的笑容,再次將視線移回市景。
「從明天開始排演嗎?」
「是啊……要演奏的曲目早就已經決定好了,隻剩下全體團員們一起合奏而已。盡管拭目以待這場演奏會吧!我也會讓教授為之驚豔的!」
煉悄悄地窺視森羅的側臉,銳利的眼神像是下了決心似的,讓人感覺到她心中的孤獨高傲。正好與剛剛露出的溫柔笑容形成對比。
在森羅心中認真地混合有溫柔的一麵與嚴謹的一麵。並不是隻有日常生活中單純表現出的跋扈蠻橫而已,森羅的雙麵性格偶爾會隱約顯露,還有在夢離家出走一事時也讓他常常體會到。在賞櫻大會中感覺到的異樣感,還有此時此刻感覺到的孤獨高傲印象。這一切的一切,讓煉在心中聚集成一個結論。
仰慕森羅,成為她的管家,並且有了稍稍背離常道的關係之後,煉對森羅已經有了一番屬於自己的見解。而且他感覺自己仿佛到了這一刻,才總算終於了解他所尊敬的主人的心。
「森羅大小姐……您是不是常常都要跟龐大的壓力戰鬥呢?」
「嗯……?」
森羅的眉尖倏然往上挑動一下。可是煉沒有察覺到森羅臉上表情的變化,而繼續往下說道。
「畢竟森羅大小姐受到大家的殷切期待哪!可是一路走來卻都從未出過差池保持成功……所以壓力也隨之越來越膨脹高漲吧!」
「哼……的確是有壓力沒錯,身為指揮家不斷保持成功紀錄的我,怎麽可以失敗呢!更不用說接下來這場是地方上的一大盛事,開港前夜慶祝會的公演。就算是以身為在地方上被尊稱為聖人的久遠寺萬象的女兒身份,也絕對不容許失敗。」
森羅的嘴角浮現出無懼無謂的笑容。
「可是呢~煉,我可不會向那種壓力低頭的。你也盡管可以放心大膽地這樣說『下一次演出隻要有森羅大小姐坐鎮,必定輕鬆贏得滿堂彩!』。我一定會回應這份期望,並且繼續成功下去,就跟以往一樣!」
「那……那樣不是反倒會增加壓力嗎?」
「能夠克服那股壓力,才可以稱得上是領導者……我可是指揮家哪!你盡管在一旁看著主人繼續受到讚譽的身影就好。身為管家的你也與有榮焉吧?嘻嘻……」
「森羅大小姐,請您先等一等。您打算往後都像這樣永遠繼續走下去嗎?」
「以前就是這樣一路走來的呀!」
「可是……那樣的話……每多一次成功,重擔就會更加……」
「那些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
「不,再怎麽說,身為專屬管家還是很擔心。」
「你說什麽……?」
笑容從森羅的臉上倏然消逝。
「我希望……能夠成為主人,也就是森羅大小姐的支持力量。」
「你認為自己的管家角色扮演得非常好嗎?」
森羅沒有將視線移離煉,而是半傾著頭詢問。
「我的意思是說……那個……也要在精神上成為……」
煉微微紅了臉這樣告訴森羅,這番話幾乎已經等同告白了。
「雖然有點贅述,不過森羅大小姐以往到現在的作法,總有一天會讓森羅大小姐自憶崩潰的唷!人類隻要活著一天,總會遇到失敗的時候。所以那個……這個……如果您不嫌棄的話,盡管可以找我倒倒心中的垃圾。要不然的話呢……雖然那咱太過殘酷的我不太喜歡,不過有時候成為您的玩物也無所謂。要所以我不會再增加森羅大小姐肩頭上的重擔。而且也覺得就算再這樣繼續取得勝利,森羅大小姐也很可憐。所以我的意思隻是說……您真的不需要過度逞強……」
結果原本一直默不作聲注視著煉的森羅突然開口說道。
「煉……你……太放肆了……」
口吻中透露出無法抑遏的憤怒。
「嗄……?森……森羅大小姐?」
「你擅自同情我什麽?你覺得我很可憐嗎?少開玩笑了!隻不過玩個一、二次罷了,你就以為自己對我來說很特別嗎?」
森羅以狂怒的表情狠狠地瞪著煉。煉卻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會惹得她如此生氣。
「你不相信我嗎……?我已經說過了,你隻要跟大家一樣對我抱有相同的期待,我就會回應你們的期許。然而你卻隨隨便便踐踏我的想法?你自以為剛剛說的話很了解別人在想什麽嗎!?」
「難……難道不是嗎?」
煉依據姐姐的教導——在必要的關鍵時刻,身為男人絕對不能退縮。於是在自我鼓勵後回話。
「你以為你懂了我什麽……?我的父親大人——久遠寺萬象真的是位了不起的人,可以說是一位偉人。從小我就因為是久遠寺萬象的女兒,一直受到大家的期待中成長,而且也在完成大家的期許後得到肯定。如果你說我的作法很可憐的話,那麽你就是否定了我從以前到現在的生活方式!」
「不是那樣的!我的意思是至少偶爾也得有個例外才好……」
「不需要任何例外!我擁有由緊張中產生的堅強。就算小朱知道這種情況也絕對不會同情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可憐我!」
想必朱子是真的打從心底這樣認為的吧!可是那隻不過是她誤會了森羅的『堅強』罷了。朱子身上那種由0開始往上加的堅強,與森羅身上為了維持已經達到100的『堅強』,盡管同樣都是堅強,但卻完全是兩碼子事。更不用說在森羅內心深處的細膩心思,正無意識地向其他人求救。她的堅強是構築在軟弱的內在上,也因此如果放任不管以往在堤防上的小小缺口,總有一天會導致嚴重的潰堤的。煉非常敏感地察覺到這一點。
「森羅大小姐所說的堅強,的確如果套用在朱皇後身上來說很適合也說不定。可是對我來說,森羅大小姐的這種生活方式隻像是在勉強自己罷了!」
「你這個家夥……!」
「今天的賞櫻大會,您還開心嗎?」
由於煉突然改變話題,因此森羅也像是削弱一些怒氣般,將語調放低了一點。
「那當然,在說相聲時搏得哄堂大笑,而且也獲得優勝了。」
「最啊,那時候的森羅大小姐是真的很開心的樣子;可是之後跟來賓們聊天對飲進也很開心嗎?我一點都看不出來很開心的模樣,隻覺得您背負著期望好像很辛苦。」
「你少亂講了!我不是都應對的很得體嗎?」
「表麵上是的。」
「自從認識到現在都還沒有經過半年的你,怎麽可能會察覺到我的細微表情變化呢!」
「可是……每當遇到像這樣重要的練習或是演奏會之前,您就會一直在這裏害怕……」
「我才沒有害怕!那畢竟是工作呀!具有智謀的緊張是理所當然的!」
「您說那是工作,可是您原本不是因為出自內心想要成為一位指揮家的嗎?那麽現在揮舞指揮棒開心嗎?」
「那是工作!沒什麽開不開心的!」
「明明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樣的話就太奇怪了!或許森羅大小姐的教授想要說的,會不會正是這種心理層麵的問題呢?」
「唔……唔唔唔唔……我說一句,你就給我頂一句!」
「正因為為了森羅大小姐著想,所以才會說些逆耳忠言……」
「說得也是呀,年輕人,我都給忘了,你原來就是這種雞鳴狗盜之輩哪!上杉煉,從此時此刻起你被開除了。」
「嗄!」
「隻不過是給你三分顏色,竟然就給我開起了染坊了……真是受夠了,難道是那件事嗎?自己的粗鄙之物被淩辱,真讓你那麽高興嗎?」
「才不是呢……!為什麽您要這樣說話呢!?」
「哼!也罷。總而言之你被開除了,意思就是再也不需要你了。」
「我隻不過是陳述自己的意見而已!光是這樣就要將我開除嗎!?」
「我不需要一頭緊咬不放的狗!」
扔下這句話後,森羅隨即轉身走開。煉慌慌張張伸出手揪住她的手臂。
「別碰我!你這個無禮的家夥!!」
雖然森羅粗暴地試圖撥開他的手,但是煉卻緊緊抓住不放。
「我不是要緊咬不放,隻是想要成為森羅大小姐的支柱而已,所以並沒有否定您一路跟沉重壓力奮鬥的生活方式。隻是希望能夠成為讓您在那種壓力下得到平靜安詳的倚靠的存在……」
「噗……你少讓我發噱了!身為偉大父親的女兒,不管到哪裏都必須背負人們認為想必繼承了那偉大能力期待的重責大任……。每一天就是過著能夠回應那種期許的生活……。如果是同樣背負著這種辛苦的人,或者是有著類似境遇的人,那麽說不定還能夠在他們身邊獲得平靜安詳。可是像你這樣隻不過是嘴裏說了解我的心情想法,一點也沒有任何從師,實在不像話。」
「森羅大小姐……」
「年輕人,很遺憾哪……。如果你沒有自以為了不起踐踏越線的話,就不至於演變成今天的局麵了。我可不想再次遭到你的踐踏,你給我滾吧!」
在以冷酷的視線射向煉之後,森羅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她的腳步不再優雅,隻滿盈著熊熊怒火。
由於打擊太大,煉隻能呆若木雞地從遠方凝視著森羅逐漸遠去的背影而已。
***
對久遠寺家全體成員宣布煉被開除一事,是在賞櫻大會的翌日。
可是森羅卻沒有想到,煉在久遠寺家的分量,已遠遠超乎她的想象。身為煉姐姐的美鳩不服從,自是不在話下。就連森羅的妹妹未有跟夢也都提出抗議。此外,總管傭人們的大佐也開口緩頰,於是煉暫時射過遭到立刻開除一劫。
不過他卻被免除森羅專屬管家一職,隻能當區區一名遊擊管家而已。而且在半個月的觀察期中,如果不能讓森羅感覺到他存在的必要性,那麽最後結果還是會被開除。
就連朱子為首的傭人們,似乎全部都在幫煉加油打氣似的。
雖然遭到森羅拒絕讓煉很痛心。盡管如此,他打算為了能繼續留在久遠寺家,依舊會強打精神繼續努力。
煉每一天都拚了命地工作。他的主要工作是當千春的助手幫忙一起打掃。其他還有像是出門買東西之類的雜事也都全部默默一手包辦。在空檔時,雖然也試圖要修複與森羅之間的關係,可是幾乎都是徒勞無功。
就這樣很快地過了一個星期,開始可以看到情況好轉的一線曙光了。
最大的理由是未有、夢、還有傭人們的全力協助。
對未有來說,她很擔心如果煉被解雇了,那麽好不容易才成為她的專屬女仆,而且跟她聲息相通的美鳩也很可能會跟著辭職,所以拚命說服森羅。由於森羅原本就一直要未有自己找個專屬女傭,這一點讓森羅無法反駁。再加上以理論性思考為主的未有,也采用訓誡完全以情感考量作為解雇煉理由的姐姐方式運作。
至於夢,則強調在愚人節那天的事,煉有很大的功勞,因此他是久遠寺家的恩人。
至於大佐以下的傭人們,盡管不能對身為宅邸當家主人的森羅直接當麵說什麽,但是為了要讓主人能夠肯定煉的能力,再次讓他恢複森羅專屬管家的身份,紛紛在暗中協助他。而且還是以森羅的專屬女傭,煉的天敵——朱子領軍主導布局的,想必再也沒有比這個更為堅強的陣容了吧!
「當我休假或是手邊在忙著事情的時候,如果森羅大小姐有事召喚的話,盡量都由你前支服侍喔?」
這是身為森羅專屬女傭的朱子,利用她的身份對煉做出最大的協助。
「竟然願意幫我製造服侍森羅大小姐的機會……妳還真是個好家夥哪!」
聽到煉這樣說道,朱子為了掩飾難為情而把頭別了開來。
「沒什麽……隻不過是我的意大利料理王比賽迫在眉睫,如果有人在這個節骨眼被開除了,似乎不是個好預兆罷了。我可不想聽到不吉利的事,早點讓我聽到好結果吧!」
「好,我會加油的!」
藉由這樣的機會,森羅也有更多機會跟煉接觸了。煉已經很清楚森羅討厭人家對她有超乎必要範圍以上的幹涉。煉隻在她麵前展現自己謙卑地打掃以及按摩的勤奮工作模樣,如此一來,就算是以旁若無人著名的森羅也不好再繼續鬧別扭了。
「不知道小子進行得順不順利呢?」
大佐問美鳩。
「那是當然的~那孩子可是熟女殺手哪~隻要我看到他,每十秒就會有一次怦然心動哪~」
「美鳩,不用在這裏炫耀自己的弟弟。」
「鳩好失望……」
美鳩削平地垂下頭來。取而代之的,是千春加入這場對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真是太感激連大佐也願意一起幫忙哪!」
「那是因為我也覺得似乎沒有必要做到解雇的程度吧!不過雖然如此,身為一家之主的森羅大小姐的命令還是必須絕對服從。既然如此,隻能盡力從旁協助小子,直到讓森羅大小姐改變決定為止。」
「不過話又說回來,煉上哪兒去了呢?」
「聽妳這麽一說我才發覺,真的都沒有看到他耶~到底上哪去了呢?」
未有回答南鬥星跟夢的疑問。
「如果是要找煉的話,他出門去買東西了。在他臨出門前,我才剛鼓勵過他,隻要能夠努力不懈堅持到最後一秒,一定會得到期望的成果。」
***
在車站前的商店街結束日用品的采買的煉,雙手提著大包小包準備打道回府。
「果然人數一多,日用品的消耗量也很快呀!快點回家去吧!」
由於在出門前得到未有的鼓勵,所以心情也輕鬆不少。實際上跟森羅之間也逐漸開始有了對話。自從賞之宴那天晚上開始,森羅不隻好幾天都願意開口與他講話,甚至也不太願意讓他出現在自己眼前,所以這已經算是相當大的進步了。
「好!一定要跟鳩姐一起在久遠寺家獲得幸福唷!」
煉手上提著滿滿的東西,對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就在這個時候……。
「哈!終於讓我找到了!」
一個煉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突然傳進耳裏。霎時讓煉全身僵住,血色也在刹那間從他臉上消失殆盡。他一點也不想朝那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為……為什麽呢……?」
可是發出聲音的人卻主動在煉麵前現身。在夕陽的映照下,落在地麵上的人影看起來異樣威嚇。煉上一秒感到的幸福氛圍,在這一瞬間飛灰湮滅。
「為什麽你這個家夥會出現在這裏!?」
煉的聲音已經幹涸。
「我是上杉嚴,可是是什麽『你這個家夥』。我也允許你可以稱呼我為『爸爸』。」
「少開玩笑了!」
「啥啊?喂喂,你的用字還真粗鄙呀~」
從上杉嚴嘴裏所發出的聲響,猶如尖銳的刀刃一般。
「我說你啊,既然是離家出走的人哪,怎麽還可以這樣堂而皇之地被登載在雜誌上頭哩~」
上杉嚴將卷成一束的周刊從褲袋裏抽出來,掀開貼有標簽的一頁。頁麵上印著正要離開演奏廳的森羅的照片。在照片的一隅,煉的身影也同時入鏡,而且是隻要有心想看也可以看得見的大小。
「如果在這麽有名的人身邊做事的話,不是很容易就被找出來了嗎?」
「你是刻意……房間來把我帶回去的嗎?」
「嘿嘿……你想要回去嗎?」
「一點都不!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說得這麽絕情哪~也罷,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也一點都不想跟你們一起住~」
感覺上像是用言語進行強烈的攻擊。
「可惡……!我早就知道你是那種家夥了!正因為如此,我在照片被刊載在雜誌上時,根本覺得不會有問題。作夢都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刻意來找我!」
「嗬嗬!沒錯,你還挺了解的嘛~原來我也打算隨你想怎樣就怎樣,不過哩,就是對在照片裏的你看不順眼!」
煉為之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回應。上杉嚴則繼續往下說道。
「這種滿臉幸福的表情,我想要將之破壞殆盡。也就是說,我隻不過是來找碴的罷了。」
簡單明了的理由。
「變為了這個理由,特地來到這裏……?」
「殺死母親的家夥竟然還活得那麽幸福,原來就是錯的。身為父親必須矯正這個錯誤!」
「你還在提那件老掉牙的事!不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母親在生我的過程中不幸過世,我又有什麽辦法!如果你還要一直老調重彈的話,小心我可要宰了你!?」
「滿口粗話,正是我的遺傳哪!」
被吐槽這個不願承認的事實,讓煉隻能咬緊牙關嘎吱作響。
「看你身上的衣服……應該是在當管家吧?日子過得挺逍遙的嘛~不過你一點都不適合從事那麽優雅的職業。我看你最多隻會打破東西被揍個半死吧?不是嗎?我看你還是回來幫我賺我的酒錢比較適合。美鳩也在一起吧?你們兩個到哪裏都粘在一起啊!去把姐姐給我帶回來,讓我們過適合我們身份的底層生活吧!」
「誰……誰要……回去啊!」
「你這家夥真是講不聽哪!那麽我就要去破壞你的幸福。那棟豪宅是叫作什麽名字來著?」
煉倏然大驚。無論如何都必須避免久遠寺家遭到不測。
「你這個家夥……!如果膽敢對那個家動半根汗毛,我一定會宰了你!」
「老是說要宰我、宰我的,真是吵死人了~聽起來一點都不值錢。擔心啥,就算要找碴,也隻會針對你而已,我可沒有不知輕重到敢對那種大戶人家輕舉妄動。不僅擔如此,我還想要去正式拜訪道謝一聲……以你父親的身份。」
「別……別那樣做……」
「為什麽哩?那可是禮貌性拜訪耶~」
「不準你踏入那間屋子!馬上給我回去。」
「那可辦不到,我已經住在附近的旅館了。」
上杉嚴的嘴角露出醜惡的歪曲奸笑。
「這找碴的方式還挺不錯的吧?別怕,隻要你跟美鳩回來的話,就什麽問題也沒有了。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們父子三人一起和樂融融過生活吧!」
「少開玩笑!」
「你最終還是沒有辦法違抗父親的命令哪!因為我可是從小用拳頭教會你父親的偉大呀!我的手機號碼沒變,你再給我個電話吧!那就先這樣,我等著你哪!」
煉恨恨地瞪著止杉嚴飄然離去的背影。那變態的惡意讓煉一陣惡心。
「那個家夥是汙穢之物,光是映入眼簾都會玷汙了我,那種東西,絕對不能讓善良的久遠寺家人們看見。而且我也不想讓他們認為我跟那種東西有血緣關係……」
煉感到自己極度悲慘。同時從心中湧出一用勁明確有殺意,身體立刻抖得停不下來。
***
「……怎樣?兒子,怎麽著?該不會是帶我到這種沒半條人影出現的地方要把我給殺了吧?」
在被夕陽染紅的港之丘公園一隅,練跟父親對峙著。
自從出門買東西遇到上杉嚴之後,已經過了三天。在這期間,煉沒有打電話給上杉嚴。不僅如此,就連對姐姐美鳩也沒有告知遇到父親的事。現在之所以會再次跟父親見麵,是因為煉發現再也按捺不住的上杉嚴在久遠寺家門口挑三揀四,所以才不得不跟他打照麵。
由於煉不希望增添久遠寺家的麻煩,所以才會將他帶到這裏。
雖然煉很清楚這座公園跟久遠寺家有很深的淵源,而且也是森羅最中意的地方,然而他一進也想不出來這附近還有什麽其他適當的地方。
幸好這周圍沒有其他人影,於是煉下定決心地開口說道。
「求求你,請你回去吧!求求你。」
煉以很不自然的動作朝父親深深鞠躬。
「隻要一看到你,我就會感到惡心,頭暈目眩,根本沒辦法保持正常狀態。說要一起生活,再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求求你回去吧!」
「你在說什麽夢話啊?我一句都聽不見哪~」
「如果這樣還不夠的話……」
煉突然雙膝落地,旅遊活動這樣跪在地上。
「我跟鳩姐都不想再跟你一起生活了。求求你,趕快回去吧!」
煉沒有抬起頭,依舊將額頭頂在地上,以顫抖的聲音繼續哀求著。
「我是誠心誠意懇求你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我們都再也不會回到那個家了。我想就算有法律上的問題,也應該不用回去就可以解決。可是為了雇主,不希望給她們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所以請你回去,請你放了我一馬吧!」
在這三天期間,煉本身原本的棘手善有了重大的變化。在煉本身的努力以及夥伴們的協助之下,他終於再次回到森羅的身邊擔任專屬管家了,連半個月的二次觀察期都還有過完。隻是森羅是用為了減少即將出戰料理王決賽的朱子負擔的名目,讓煉回到原本的職務。冰雪溶解,山河動搖——這臆所未有的事例,甚至可以用這樣來形容。盡管如此,森羅對煉的評價卻是超乎意外的低。
工作時心不在焉,在小地方出了許多差錯。再加上身體似乎也出現了異狀。森原認定他沒有辦法好好管理自己。
原因是什麽?當然是父親上杉嚴出現。煉剛剛告訴上杉嚴的,全都是真真實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狀況。
「法律上……你竟然給我來這招啊~沒想到你這個笨蛋,竟然還會說這種小聰明的話。我說煉哪~」
「在……」
煉抬起頭,上杉嚴立刻踢了他一腳。
「你少給我癡人說夢話了!裝什麽好孩子的模樣啊~嗄!?真要說哪,就是因為生下你才會害媽媽死讓賢的啦!從那時候開始,所有的一切通通就不對勁了啦!」
上杉嚴一邊咒罵,一邊猛踢毆打毫無抵抗的煉。
「住手!!」
突然有個聲音傳來,上杉嚴頓時停止動作。定眼一瞧,是位身穿女傭服的紅發少女抬頭挺胸站在前方。是朱子。
「還越打越順手,你以為你是誰啊!」
朱子威風凜凜地喝叱一聲,立刻跑到煉的身旁。
「喂喂,你這個笨蛋!你為什麽盡管挨揍不還手啊?不是說過了嗎?爸爸會跟你打架啊!就算是身為管家,也不用客氣盡管對戰啊!」
「嗬嗬……打架嗎?這位小姐身上穿著女傭服,是煉的同事嗎?」
「是呀!雖然我對煉看不順眼,可是看了你更是滿肚子火!」
朱子狠狠地瞪著上杉嚴,並催促煉展開反擊。
「快呀,快點打回去啊!我會幫你證明不是你先動手的!」
可是沒有想到,煉卻沒有任何回應,隻是蹲在地上一股勁兒地直發抖而已。
「你在抖個什麽勁兒啊……?怎麽啦?」
「哈哈哈!這小子告訴妳我們父子倆會打架嗎?那可真是天大的謊言哪~煉?」
上杉嚴對朱子又繼續往下說道。
「怎麽可能是打架呢~是這個家夥單方麵挨揍罷了。就連在我們地方上,他也死要麵子對人家扯謊說是跟老爸打架了……真是愛逞強。其實這個家夥什麽也做不了啊~我想他一直在心中想要把我給殺了吧?可是結果還是自己找理由,根本就動不了手啊~從小時候開始就隻會看著我的臉色過日子哪~」
「那……那麽那些全都是……」
「他不是說了什麽跟我對打的英勇戰績啊?那可是騙人的。對吧?煉!我說的對不對啊?」
當上杉嚴窺視煉的表情後,煉倏然倒抽一口涼氣「噫……!」,隨即更將身子縮成一團。
「哈哈哈!竟然怕成這副德行!身體抖個不停啊!這位小姐,妳幻滅了吧?這就是這個家夥的本性啊!」
上杉嚴一邊說著,一邊用腳來回在煉的頭頂踐踏搓弄。煉一點兒也沒有抵抗。
「煉!既然被揍了就打回去啊!那樣不就好了嗎?光是一股腦兒被揍,你不覺得不甘心嗎?不要隻是發抖,快點起來啊!」
朱子猶如拳擊場下的助手般,拚命激勵煉挺身奮戰。可是煉對這樣的她唯一能夠說的,隻有流著淚的謝罪話語。
「對不起~我……說謊了……對不起……我……竟然這麽沒用。因為從小時候就一直被揍到大……所以身體已經沒有辦法違抗了……。可是因為這樣實在太沒有麵子了……所以我才會騙大家說是打架……對不起……」
「哈哈哈!這家夥竟然承認了!就是這樣呀!你隻要跟我一起生活就好了。低等人種就是要過適合低等人種的生活,再怎麽說畢竟是同一類的生物啊!」
「你少信口雌黃了!」
朱子一出手,立刻賞了上杉嚴一個耳刮子。
「很痛耶……」
「朱……朱皇後……?」
上杉父子同進啞口無言。這時森羅正好趕到。
「煉!你沒事吧!?我已經叫了救護車,還有南鬥星也趕來這裏了,沒事了!」
這幾天以來,煉的異常狀態讓森羅、朱子產生了疑問。於是就在她們打算來一次主仆促膝長談找出事情的真想時,正巧目擊到煉帶著上杉嚴走向公園。她們兩人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先躲在暗處觀察事態的發展,但是當看見煉單方麵遭到暴力時,不顧一切的朱子首先飛奔出來,而森羅則為了事有萬一,先去安排妥當後才再趕回公園。
「雖然你很低等,可是至少煉這個家夥可不是跟你同一種人!你不知道還要低等多少倍!這麽在歲數的老爸還老是提八百年前的陰腔爛調,實在是難看到讓人看不下去了。」
「聽妳在那邊放屁……妳這個女人!!」
上杉嚴一記左直拳直接命中朱子的臉頰。體重輕盈的身軀立刻被打飛了出去。
「你這個家夥!」
這次輪到森羅爆發滿腔怒火。
「怎麽?又是個女的啊!我就讓妳這個清秀的臉龐腫得像顆大豬頭吧!」
森羅抓住上杉嚴朝自己揮拳過來的手臂後,使出合氣道的技法輕而易舉就將他摔飛出去。上杉嚴沒有辦法變換身形成為保護身體的落地姿勢,腰部悲慘地直接撞到地麵。
「哇啊!?」
「你才是豬!蠢貨!」
「痛……痛死人了啦!區區一個臭女人竟敢把我摔出去。妳剛剛使的是合氣道吧?既然已經知道妳使什麽招數了,接下來就不可能再讓妳得逞第二次!」
上杉嚴立刻從地麵爬起來,再次對森羅挑戰。可是他的攻擊,卻還沒欺進森羅身前就已經被煉了下來。
「姐姐教過我,男人不可以打女從。膽敢違背這種常理的就是邪魔歪道!」
「你這個家夥~竟然敢違抗我?」
「我已經明白了,老爸……我已經非常明白了!我跟你是完全不同種人。」
「你在說什麽呀?我們可是父子耶?」
「不管是什麽樣的善,我都絕對不會對女人動粗。從這一點來看,我就跟你不一樣了。我跟你是完全不同種的人。」
「你這個家夥,到剛剛都還縮成一團抖個不行,還好意思說什麽!」
「都已經讓女孩子那樣劈頭痛罵了,如果還繼續抖下去的話,我就不是男人了!」
「你少自以為了不起了!」
上杉嚴的拳頭朝煉招呼過來。可是這次煉也出拳反擊過去。
「你這個家夥!竟然動手打老子啊!」
「是啊!我是動手了啊!這是為了要打擊邪魔歪道啊!如果隻有打我也就算了,竟然敢對朱皇後……就是因為你動手打了我的夥伴,所以我才會動手的啊!!」
父子兩人就這樣開始毫無防護互相毆打。
「你這小子!兒子……兒子竟敢對老子動手了啊!」
「是啊,就是啊!你這家夥的兒子已經明白一件事實了!那就是如果永遠都當你的兒子的話,就會為身邊的人帶來麻煩!就會被貼上凶暴的標簽啊!」
就像是要回敬剛剛被踢的那一腳似的,煉朝上杉嚴的腹部踢了一腳,並且也用力往他他的臉頰揍了一拳。
「然而我現在已經察覺了,老爸!無論我再怎麽失常,也絕對不會對女人動粗,也絕不會背離常道。所以我就是煉!我不是其他任何人,就是煉啊!」
煉用手阻擋反擊的一踢,盡管強大的衝擊讓手臂為之麻痹,他依舊以手揮開踢過來的腳。接著瞄準父親肝髒的位置朝前送出一拳,然後由下方朝上勾拳猛擊下顎。
「哇啊啊啊!」
上杉嚴終於癱軟地倒臥在地上。
「什麽父親啊、兒子啊的,打從一開始根本就不需要受到這種事情的束縛!」
「你……你這家夥!咳咳!少開玩笑了!不管你再怎麽想得開,把我貶得越低,身為兒子的你也就越是悲慘啊!」
倒臥在地麵上的上杉嚴扯著喉嚨嘶吼,結果正在照顧朱子的森羅以正義凜然的聲音說道。
「不過,上杉煉也是我……久遠寺森羅的管家!」
「森羅大小姐……?」
煉不假思索地朝森羅看過去,而森羅也凝視著煉。她的眼眸非常美麗清澈,一點也沒有晦暗。森羅突然微笑了,並向煉道歉。
「說要開除的開除的那件事,請原諒我。你是我了不起的管家。」
「非常感謝您的抬愛!」
這是一對由於過去的事而加強了彼此間羈絆的主仆的對話。這時上杉嚴幹涸的聲音從旁插子進來。
「連……連我兒子……都對我見死不救了嗎?」
盡管膝蓋發抖,上杉嚴依舊換氣著搖搖晃晃站起來。
「已經兩個人了!兩次都是老婆比我更早撒手人寰哪!為什麽非得遭到這種無情的命運不可呢?大家都應該更同情我一些才對呀!就算稍微喝點酒、動點粗,也應該要原諒我才對呀!」
「你少說夢話了!不要光顧著自己裝出一副被害者的臉!無論是誰,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苦衷,大家都很辛苦呀!盡管如此,還是拚了命地努力著呀!你別老是要求人家的同情了!」
煉自身上久遠寺家生活的這段期間中,領悟到這一點。如果沒能遇見這群了不起的夥伴們,說不定自己也會跟父親相同,在這個世界上以扭曲的價值觀活著。
「以上是你過去揍我的份。接下來,請讓我揍回剛剛你打朱皇後的份!」
正當煉握緊拳頭朝上杉嚴一步步靠近時,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等一等,沒有必要,我自己的帳,不用其他人幫忙,我要自己親自討回公道!」
代替回答的,是朱子揚起喝叱聲朝上杉嚴襲擊。
「上啊啊啊啊啊啊!」
盡管上杉嚴打算迎擊,可是卻來不及了。朱子的右勾拳已經毫不客氣地朝上杉嚴的顏麵招呼過去了。
「哇啊!」
上杉嚴翻了一個跟鬥,再次倒臥在地上。定眼一瞧,朱子揮出的拳頭掌心裏握著一顆石頭。接著她又以石破天驚之勢,踢了上杉嚴一腳。
「竟然敢踢風雅的淑女的麵孔一肚子啊啊啊!你少亂來啊啊啊!!」
「天啊!天啊啊啊啊!!」
「你這個死老頭,去死啦!死吧!蠢豬!快吐血吧!」
對手已經倒臥在地上了,朱子依舊毫不留情地繼續攻擊。
「小朱,可以住手了,再下去真的會鬧出人命的!」
在森羅的一聲命令下,朱子好不容易總算停止攻擊。
過沒多久,南鬥星跟救護車都來到公園了。
臉部被揮了一拳的朱子,由南鬥星背著先行一步回到久遠寺的宅邸裏治療。而上杉嚴則由救護人員照料,以擔架運上救護車載往醫院去了。
幸好他的傷還不至於到致命的地步,而打架的原因則以父子吵架結案。就連傷勢不輕的上杉嚴,也沒有把父子吵架以外的事情說出口。
「喂,我問你……你真的不回來喔?」
就在上杉嚴要被送上救護車之前,到煉再一次詢問。
「受傷的人,你閉嘴。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怎麽可能再回去呢?」
「那麽……要怎麽樣你才會回來?」
「怎麽可能回去呢?可是,如果你無論如何都希望我們回去的話,那就戒酒認真工作,而且還要改掉動粗的習慣。」
「嗟!竟然開出那麽困難的條件。」
「那是當然的啊!」
「唉……你……可不是已經變得堅強了嗎……」
最後留下這句話,上杉嚴就被送上救護車載往醫院了。
「那麽,我非得去參加演奏會的練習不可了。已經遲到了,得快點去才行。多虧了你,讓我湧出想要多方嚐試的念頭,雖然距離正式演出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不過你盡管靜待佳音吧!」
森羅的這一番話,讓煉的心頭一驚。
「嗄……?請……請問……那是指……」
「別想歪了,不是要增加壓力的意思,而是似乎可以感覺到其中的樂趣了。」
看到森羅開朗微笑的表情,讓煉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那麽就容我耐心期待吧!森羅大小姐。」
「嗯……那麽你先回家裏去吧!要好好修養一下喔!」
***
煉被森羅叫到房間裏,是時針已經快指向晚上十一點的時刻了。
「你剛洗好澡嗎?作口會不會刺痛?」
帶點擔心表情的森羅,窺視著管家煉的臉。
「多少有點疼,不過已經習慣了。」
「這樣啊……那麽就請你閉上眼睛吧!」
「什麽?」
「這是命令。把頭抬起來並且閉上眼睛。」
「遵……遵命。」
森羅很滿足地瞧著順從地遵照命令的煉,接著以手撫著眼前的年輕人的臉頰,並悄悄將臉靠上去。
「嗯。」
輕輕的一吻,光是這樣,就有一股甜美的觸感彌漫開來。藉著碰觸的部分,彼此的體溫舒服的觸感也隨之傳到兩人的心裏。不久後,森羅緩緩地將唇瓣移開。
「嘻嘻……已經可以張開眼睛囉!」
張開眼睛的煉的眼底,映顯出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笑著的森羅的臉龐。
「請問……這個是……?」
「別傻了,這是展露忠誠的吻。既然要重新構築主仆關係的話,這是有必要的對吧?」
以往都是親吻腳尖。不過更重要的是,顯示忠誠的親吻應該是仆人所做的事。煉不知道此時該做何反應,隻能愣愣地凝視著森羅。
「怎麽?這是你的初吻嗎?」
「是的……那個……還沒有跟別人……」
「原來是跟美鳩喔……我記得你的父親曾經說過,已經兩次都是妻子先離開人世了……」
「鳩姐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不過,我們跟真正的姐弟沒有兩樣。」
煉以趨勢的眼眸敘述著。森羅則輕輕點了點頭。
「這樣啊……那麽,這是第一次吧!嘻嘻,讓我得到了唷!你感到光榮吧?」
森羅像個惡作劇的孩子般,調皮地伸出舌頭。豔紅的丁香小舌,看起來嬌媚又美麗。
「你可以把這個當作是我對過去的事的道歉。我雖然說過,你不可能會懂得我的心情……不過原來你也曾有過一段不斷戰鬥的歲月哪~」
細長又富有彈性的手指溫柔地撫過煉的臉頰。
「你的臉頰紅了唷……」
「森羅大小姐的臉頰也相當紅喔!」
「唔嗯……好像開關被打開了一樣,因為你可愛地難為情了……」
繼續撫著臉頰的手指開始帶著熱度。煉的臉也猶如著火般熾熱。
「剛剛的是道歉……接下來的是對你的感謝。」
臉頰微微泛著紅暈的森羅,動作輕巧地解開羅衫。誘人的蕾絲內衣一覽無遺。
「可以聽到你吞順順當當的聲音喔!」
「唔……可是……那個……所謂的感謝是……?」
「嘻嘻……是呀,就是感謝呀!今天你教了我很多事情。」
「嗄……?我……沒有特別做什麽……」
黑色的內衣與對比的雪白肌膚,讓煉目眩神迷。
「不,我受教了。所以這次輪到姐姐我該教你很多事情了。來吧,就躺在那邊吧!當然,要把衣服全部脫掉。」
森羅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並且以無限引人遐思的動作撩起一頭長發。
「讓我想想……今天該怎麽樣好好疼愛你哩~」
由於已經有過以腳、手、嘴讓他升上天堂的經驗了,所以煉的興奮自然高漲得無法言喻。
然而……。
「請……請等一下,森羅大小姐!」
「怎麽了?」
在全裸的煉身上,這回也同樣以腳踏在煉雙腿之間的森羅,回應煉的阻止。
「那……那個……雖然這種體位讓我非常欣喜,可是每回總是讓森羅大小姐幫我的話,也未免……那個……如果可以的話,由我來為森羅大小姐……」
「也就是說,你想要摸我嗎?」
「是……是的……嗯唔!?」
煉的臉突然被包裹在小褲褲的碩圓嫩臀包覆住了。
「突然提出這種要求,真是色呀!」
森羅一邊說著,一邊以玩弄著煉。
「應該是這樣比較舒適吧~也好,既然這是要向你道謝的。但是,你可別忘了對主人的忠誠喔?」
森羅依依不舍地繼續以腳趾不停來回搓弄著,並且將腰肢往上挪抬。順著起來的姿勢,煉倏然隨著起身,並緊緊抱住森羅。
「森羅大小姐……老實說,沒有可以發泄怒氣對象的時候,應該很寂寞吧!」
「關於那件事我不是已經道過歉了……不要再說那種娘娘腔的事情了。」
「那麽……就讓我做有男子氣概的事情吧!」
在床邊坐下來的煉,讓森羅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從背後用力緊緊摟住她。懷抱中可以感受到森羅的體溫。富有光澤的烏黑秀發的甜甜氣味讓他為之目眩。
「這一次的忠誠之吻,由我來……」
「嗯……」
森羅沒有拒絕。她順從地接受了煉的親吻。
「呼啊……」
長長的吻終於結束,雙方移開自己的唇瓣。森羅美麗的肌膚上透出淡淡的緋紅。在侍者懷抱中的主人看起來格外乖巧順從。
煉撥開長發,在雪白的頭上落下溫柔的吻。
「嗯!?」
森羅吃驚得跳了起來。煉就這樣慢慢地將唇在後頸處逡巡。那股令人戰慄的感覺,讓森羅的身軀微微顫抖。而這樣做的煉,與同樣不禁因戰慄的感覺而情欲高漲。
「嗯嗯……」
「森羅大小姐,請您把身上的力量放鬆比較好……」
「哼~不需要你在意到那種程度……哇啊!?」
耳垂被輕輕跳噬,讓森羅的肢體在煉的懷抱中彈跳著。
「森羅大小姐,您沒事嗎?」
「不是已經告訴你了,不需要一一在意……嗯啊~」
煉隔著內衣撫摸著森羅,讓森羅根本沒有辦法把話完整說完。
「你是不是故意的……?呼啊~呼啊……」
「不是,我絕有……」
證據就是煉的愛撫隱約帶點顧忌。不過雖然如此,每當他做了某種動作後,森羅就會一一表現出誘人反應,使得煉的行動也漸漸大膽起來。
「嗯嗯……!呼唔……呼唔……你的動作好像很熟練?嗯嗯!」
「一點都不熟練呀……我拚命壓抑住自己快要失去知覺的欲望,勉強自己隻能這樣做……。不過,森羅大小姐?我想這應該是非常失禮的問題……請問您……那個……好像也是第一次……」
「最啊……從來沒有做過……」
森羅囁囁喃喃著,不隻因為自持甚高並且旁若無人的性格使然,同時身上還背負著整個久遠寺家族,還要照顧最愛的妹妹們,想必森羅根本不骨多餘的心力去談戀愛吧!如果硬要說的話,音樂就是她的情人。不過就連音樂,也因為必須要工作而不得不做切割,因此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能夠療愈撫慰森羅的心。然而現在不同了。雖然還稱不上是情人的程度,不過音樂已經可以像是朋友一般,在森羅的心中縮放出鮮豔的色彩以及嘹亮的音色。
那麽,對現在的森羅來說,她的情人究竟是……
「請問森羅大小姐?那麽剛剛的那個吻也是……」
「哼……哼!不是告訴你了,要你感到光榮嗎?」
事到如今難為情的感覺才湧上心頭。盡管嘴裏逞強,可是因為害羞而染紅了雙頰的森羅,卻鬧別扭似的低下了頭,這跟她平常威風凜凜的模樣完全不同,此時出現了一個可愛的森羅。
當煉持續的愛撫,森羅也不停地喘著氣,身體難受地扭動著。
「呼啊……呼啊……沒有想到……竟然會讓你為所欲為到這種程度……」
「您有快感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
「這樣不行……再這樣下去的話,就無法清楚劃分主仆關係。讓我明白的告訴你主仆的關係吧!我必須在上麵才行!」
「噫!?」
森羅將煉推倒在床上,然後橫跨騎乘位。(囧TL森羅女王好強,逆推+騎乘)
「嘻嘻……既然你說是第一次,那麽你的第一次就讓我奪走吧!盡管在我的身下喘息吧!」
「啊啊……那個……森羅大小姐……」
「嗯……什麽事?」
「那個……在進行到最後的步驟之前,我希望能確認一下。我很喜歡森羅大小姐。如同以前曾經說過的,我希望成為您的支柱的心意沒有改變。」
「我也喜歡你,煉。雖然原本就對你有意思……尤其是今天,你跨越自己父親的這道藩籬非常有男子氣概,也指示了我應走的道路。」
森羅握著煉的手,而煉也回握她的手。兩人的眼眶都濕了,在絕佳的氣氛下,兩人凝視著彼此。
「嘻嘻~不過你得要把身體與內心全部交給我,成為屬於我的才行!其實原本……我還在考慮要更加緩慢地、讓你更加焦急地每天弄逗之後,再發展到這一步……可是你已經讓我有那種感覺了……。所以,我要跟你做愛,就算你拒絕,我也要侵犯你,讓你成為我的東西。煉‘第一次,請不要說不’。」
第六章狂想曲(rhapsody)
在睡得非常香甜的森羅的身旁,煉到了天明進分醒了過來。
他輕輕地鬆開森羅緊緊抱著手,緩緩地在床上移動準備下床。
可是沒有想到……。
「你是上哪兒去……?好好在這裏睡覺~」
盡管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森羅還是抓住正準備要下床的煉的手。
「我也很想這樣做啊~為什麽非得要從這麽舒服的地方離開才行呢?」
「嗯?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雖然我很想這樣,可是已經差不多到傭人起床的時間了。」
「是喔~這麽一大早真辛苦哪……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努力去工作吧!」
「好的,我會努力的。」
得到主人的鼓勵,煉的心情愉悅地下床,可是當他正準備站起來時,卻發現唯獨左手無法離開床鋪。
「那……那個……森羅大小姐?如果您不放開手的話……」
「嗯~特別隻讓你一個人……免除晨間的工作。」
既然身為久遠寺家的當家主人,她當然能夠下達這種任性的命令。話雖如此,但以森羅的個性絕對不會這麽做。森羅立刻就露出「唉……」的一聲苦笑。
「總不能這樣做吧~」
依依不舍地放開的手。
「那麽……」
「好吧~那就今晚再見吧……~」
「好的。」
雖然兩人相視一笑,但是彼此心中滿滿的都是難分難舍的心情。
***
煉整理好服裝儀容後,躡手躡腳地走下樓梯,正巧與打算洗臉而站在洗臉台前的朱子打了照麵。
「啊!朱皇後……」
「怎……怎樣啦?」
先到洗臉台前的是朱子,她被之後慢慢靠近的煉嚇了一跳,露出驚訝的表情。
煉帶著微妙的表情,一步步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窺視朱子的臉孔。
「嗄……?什……什麽?你做什麽啦!?」
「太好了……被打的地方,好像沒有太嚴重啊~」
「是啊,冰敷後又休養了一個晚上,就已經沒事了。」
朱子臉上幾乎沒有留下什麽腫脹或是淤青。煉打從心底鬆了一口氣。
「一直很想好好向妳表示『朱皇後,謝謝妳喔!托妳的福,我才能戰勝老爸』。」
「我也沒做什麽值得讓你道謝的事啦~」
「妳在說什麽啊~真的多虧有妳幫忙。再一次鄭重向妳道謝。」
「在道謝之前,我比較想聽到你為之前的事道歉啦~真是的……」
朱子別開直視著自己的煉的視線,以欲語還羞的口吻說道。
「對不起,那個……我還說了謊……」
「嗯~?煉,你說什麽?」
「哎呀,就是那個……我老爸的事……」
「我一點都聽不懂耶~像你這種家夥說的話,我才不會一句一句通通記住得哩~」
朱子露出皓齒一笑,那笑容燦爛極了。
「哈……哈哈!這句話還真傷人哪~」
煉一邊說道,一邊在心中深深感激。
「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嗎?你看起來神清氣爽的。總覺得好像自從跨越過父親這道關卡後,就整個人脫胎換骨的感覺耶~」
煉的表情之所以變得神清氣爽,最大的原因與其說是父親的事,其實還有其他更重要的理由,不過朱子似乎沒有察覺到那個地步。
「昨天真的發生了很多事啊……很多事……」
「好!那麽就立刻把大家叫醒,準備早餐吧!」
「妳做飯好好吃!令人期待哪~」
「討厭啦!就算你這樣拍馬屁,頂多也隻會幫你添特大碗的飯,還有多做一道配菜給你罷了。」
這樣已經足夠了……煉在心裏想著,他深深感覺到就連跟朱子也似乎已經成為好朋友了。
洗完臉的朱子踩著輕快的腳步走向廚房。目送她的背影離開的煉耳中,突然傳來美鳩的聲音。
「煉~你今天也一樣超帥的耶~」
「鳩姐早安。鳩姐今天也一樣性感喔~」
姐姐突然大驚失色地凝視著露出爽朗笑容回應道早的弟弟。
「哎唷唷?怎麽覺得有股濃濃的女人香哩?」
「嗄!?才沒有那種事哩!我到剛剛還跟朱皇後在一起,所以可能因為這樣才……」
煉一邊搔著頭一邊辯解著,結果美鳩突然將弟弟緊緊地抱個滿懷。
「哇啊?」
「煉,對不起喔,讓我舔一下(舔舔~)。」
美鳩輕勸地在煉的脖子上舔了一下,然後表情頓時陷入深思。
「唔嗯嗯嗯……由這個味道來判斷……對方是……森羅大小姐。二……不不,應該是三次吧。其中一次應該是用#@……煉在主人的身子下麵,對方在上麵,然後在&@#的六分鍾之後……」
美鳩嘴裏念念有詞的聲音,煉聽不太清楚。
「請……請問……鳩姐?」
「煉,onequestion!」
「那個……妳要問什麽?」
「現在是我在問問題的喔?如果不問一下不行。」
「對……對不起。」
當煉慌慌張張地道歉後,美鳩原本往上挑起的眉峰恢複到原本位置,還突然露出溫柔的笑容。
「你現在幸福嗎?」
「再幸福不過了!」
煉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答。與他爽朗的表情成對比的美鳩,表情卻變得有點晦暗。
「是這樣的喔……是這樣的喔……」
原本垂頭喪氣的臉再度抬起時,已經變成滿麵笑容了。
「既然煉感到很幸福的話,那麽我也沒有什麽話好說了。身為姐姐隻能在背後守護著你而已。往後的我身為和平的象征(鴿子),將會啄著豆子渡過餘生……」
話說到一半,美鳩開始嚶嚶哭泣。
「喂……喂喂!鳩姐?」
煉被姐姐突如其來的變化的表情弄得狼狽不堪,伸出手想要將美鳩擁入懷裏,可是美鳩卻一個轉身,凝視著弟弟的眼睛。
「可是,隻有有隙可乘的話……鴿子就會化身為老鷹攫獲獵物的!」
留下一句意義不明的話後,美鳩翩然的離開洗臉台處。
「該不會……她已經知道了我跟森羅大小姐之間的關係了吧?」
雖然過去的煉理直氣壯地表示自己有徹底的戀姐情結,對美鳩以外的異性從不表示任何興趣,可是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成為森羅的俘虜了,煉對這件事,感到些許的罪惡感。
***
「各位,早安。」
正當大家七手八腳的忙著準備早餐時,森羅的聲音突然在起居室裏響起。
就連專屬傭人的煉跟朱子,也都沒有去把很不容易叫醒的森羅叫起床,今天很罕見的是她自己起床的。在起居室裏的所有人,盡管都有點吃驚,不過大家也都露出笑容向主人道早。
「您今天的皮膚比平常要有光澤,處於矗峰狀態唷~」
「唔嗯~可以分辯出肌膚的狀態嗎?真不愧是南鬥星。」
「聽您這樣說,真的很有光澤耶!」
「連千春也看得出來嗎?這讓我也變得精神百倍!或許是因為昨天在煉的推薦下喝了營養補充劑的緣故。」
「唔噗!」
森羅故意惡作劇地這樣說道,讓煉不由自主地差一點岔了氣。
「是喔~有那種東西喔?」
興致勃勃的千春的眼睛裏閃著光芒。森羅所說的『營養補充劑』,指的正是煉的@#%。就是因為煉很清楚她在說什麽,所以才會心驚膽戰快要魂飛魄散。而一臉滿足地觀察著煉的反應的森羅又繼續往下說道。
「如果千春也拜托他的話,說不定他也會讓你喝的。」
「哇啊~是真的嗎?煉兄下次也請我喝喝看!」
「森……森羅大小姐……!!」
森羅巧妙地躲開了煉不知所措朝她求救的視線,優雅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嘻嘻!管家,把我早上要喝的咖啡端過來,砂糖跟奶都要加。」
「遵……遵命。」
「為求謹慎我強調一下,我要的奶可是牛奶喔?」
「要……要不然還會有其他什麽奶嗎?」
一張臉通紅直達耳根子的煉,夾著尾巴一溜煙地逃進廚房裏。看到他的模樣,讓森羅非常愉快地笑了。
***
深夜,森羅將煉叫進自己的房間裏。這是為了要他幫她按摩。
「那麽,演奏那邊是不是排演得很順利呢?」
煉一邊按壓躺在床上的森羅的腰,一邊詢問她。
「嗯……大家都很開心地練習著喔!照這樣的情況下去,一定會演出順利的。」
「那真是太好了。」
煉的手突然停住。
「對了,森羅大小姐,我想起一件事……」
「是啊!我穿這樣要你來幫我按摩,也包含有要誘惑你的意味呀!」
森羅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胸罩,還有小褲褲以及褲襪而已,不知道是因為她對全裸還是感到有點不自在,或者是因為她認為隻穿內衣的模樣更具挑逗性,無論是哪一種,總之煉的褲檔處早就已經不安份地朝天聳立了。
「……我……我不是要說那個……我跟森羅大小姐之間的關係已經改變了的事,是不是該跟久遠寺家裏的人都說一聲比較好呢?」
「關係一點都沒有改變啊?依舊是主人與個人的關係啊!」
森羅並不是帶著什麽惡意這樣說的,證據就是她又接下說道。
「改變的,應該是……心吧!就算不告訴任何人,他們也會察覺到我們之間的互動已經不同了。」
「那樣……好嗎?」
「好啊!這樣就能夠以周圍人們的反應為樂呀!」
森羅俏皮地輕輕眨了眨眼,接著翻了一個身仰躺在床上,然後勾引煉上床。
***
正如森羅所說的,沒有經過多久時間,久遠寺家裏的人們就都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了。
緊接在已經察覺到的美鳩之後,是同為森羅的專屬傭人的朱子也發現了。要說當然的話嘛,也是理所當然的。對朱子來說,她根本不可能允許煉跟森羅結合在一起。不不,應該說她對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深信不疑。不過那是之前的情況,現在的朱子,已經認同了煉。如果森羅的對象是煉的話,那麽她覺得可以同意。當然,還是有嫉妒的情感作崇,可是當她看到森羅依舊以對待侍者的方式對待煉後,就沒有氣到不可抑遏了,那是因為她還沒有被完全剝奪掉自己原本的所在地位。
「很好……好好睡了一覺起來,還真是神清氣爽哪!」
連森羅在早餐準備好之前就出現在起居室裏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了。
「主人,請坐。」
煉拉開椅子,森羅「唔嗯」地回應了一聲後,便坐了下來。
「對了,煉,掃除用具橫放在樓梯上,很危險喔!萬一有人不小心踩了上去摔下來的話,該怎麽辦呢?」
「哇!對……對不起!」
「快點去給我收好,你這個笨蛋!」
「Yesyourhighness!」
森羅望著急急忙忙從起居室裏飛奔出去的煉的背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的朱子,滿臉笑意地咯咯發笑。
「嗯?怎麽了,小朱?」
「沒什麽,什麽事都沒有。」
「那就算了,清爽的早晨就從咖啡牛奶開始吧!」
「好的、好的,馬上就去準備~」
朱子開心地回應著,隨即轉身向廚房走去。
「太好了~無論再怎麽樣,森羅大小姐就是森羅大小姐哪!」
在朱子察覺到的幾個小進以後,接著是未有發現了森羅跟煉的關係。
當森羅一如往常又要對妹妹超越常態的憐愛一番時,未有急忙從姐姐的手中逃走,並且命令這進湊巧走過的煉作為她的擋箭牌。當然因為煉是森羅的專屬侍者,所以比起未有的命令,想必是森羅的命令來得有效力吧!這時候未有突然心性一計。
「你不想為美鳩的主人效命嗎?」
被未有這麽搶白,即使身為森羅的專屬傭人的身份,煉也不好斷然拒絕。
「由我來代替您受過吧!」
「應該沒辦法吧!」
「就請您看著吧!」
煉站在未有跟森羅的中間。
「煉,把那個發情的小東西交到我這邊來!」
「能不能用我取而代之疼愛一番,放過未有小姐一馬呢?」
「疼愛妹妹跟疼愛你的意思完全不同,不行!」
「是這樣喔……」
煉喃喃自語無力地垂下頭。森羅態度頓時一變。
「唔……沒有想到竟然會讓你那麽失望哪……」
森羅這時也很難為情地扭著局促的身軀,接著緩緩地將煉抱在懷裏。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就好好愛你吧!」
森羅就這樣把煉帶回自己的房間裏,兩人躲了進去。隻剩下一臉呆滯表情的未有留在原處。
「現在這是什麽狀況啊!?好像有什麽不確定因素的樣子哪!非得要計算出來才行!」等到未有計算完畢後,已經是那一天的夜晚了。
「……現在終於計算完畢了,這可是使用方程式算出來的答案,所以無懈可擊!」
未有向端茶進來的美鳩炫耀著。
「喔~是這樣的喔~」
美鳩有氣無力地回應。未有毫不在意她的態度,逕自宣布結論。
「那?就?是?愛情!大姐跟煉兩人彼此相愛!」
「好像是那樣沒錯……」
「哎呀~妳比聰明的我還要早發現了嗎?」
「那可是我所愛的親人,所以也是理所當然的……。未有小妹妹不覺得森羅大小姐從前天開始,態度就有點奇怪了嗎?」
「因為姐姐總是很奇怪,所以我沒有發現耶……」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大佐、千春、夢、南鬥星等人,分別自行發現或是透過他人的告知,全部都知道了森羅跟煉之間的關係了。
***
「森羅大小姐,請您別不開心嘛!」
森羅隻以冷淡的視線瞥了露出求救般眼神的煉一眼。
這一天,森羅的愉快心情隻維持到早上而已。讓她壞了心情的理由,並不是因為煉犯了什麽過錯,話雖然災樣說,但是煉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那是因為滿心期待著久遠寺一家人當察覺到煉跟自己關係時的反應的森羅,沒有想到竟然無沒滿足這個期待。所有人都是在森羅不在場時發現到這件事,而且由於對森羅很客套,所以盡管已經發現了這件事,也不敢表現出任何異樣反應。森羅十分後悔,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大大方方在大家麵前宣布。
於是森羅心生一計,既然大家都對自己客套的話,那麽就利用煉。在煉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突然出現,讓他們看自己跟他之間的關係誘發對方的反應。為此,森羅首先在間距觀察工作時的煉,這是為了要掌握出現的時機,可是到頭來,森羅終究一次也沒有掌握到能夠出現的時機。
原因是因為無論是未有、夢、還是朱子以及南鬥星,還有不在話下的美鳩,任誰都跟煉交情要好相處融洽,,所以讓森羅忍不住焦躁不安而且火冒三丈。簡單來說,就是因為激烈的嫉妒使她忘了原來的目的。對雖然平常最喜歡捉弄嘲諷人,因此相反的也無法忍耐這種情況的森羅來說,絕對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因嫉妒而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
就因為這樣,所以森羅將滿腔憤怒的矛頭指向煉。
「唉……算了……我也有我的想法。」
「什麽?」
「雖然以往都是照著我想要做的方式去做,不過今天就給你個麵子吧!隨便你想怎麽樣都行,不過相對的,你得把持住節操才行喔……?眼中隻可以看我一個。」
「森……森羅大小姐……遵……遵命!那當然!」
煉將吃醋的主人溫柔地緊擁入懷。
「那麽……你要怎麽樣呢?想要做什麽呢?」
「對我來說……那個……立刻想要伺候主人。」
「也行,一切交給你。」
***
五月三十一日,開港前夜的慶典。為了慶祝已經成為傳統的開港慶典的開始,以演奏會來祝賀活動的順利成功。
由於演奏會已經成了七濱市的著名活動,因此有非常多的人來到演奏廳。而且又加上這場演奏會是由『那位』鼎鼎大名的久遠寺森羅指揮,因此預售票在轉眼間就銷售一空。
終於就要在今天一決勝負了。
「喔喔!真是人山人海耶!現在離開演還有好幾個小時耶……」
「那就表示有多麽期待這場演奏會啊!好極了!」
森羅完全不為所動。發現森羅出現,采訪媒體一窩蜂地全都擠了過來。
「真受不了耶,都已經說要等演奏結束後才接受采訪……還是跟往常一樣一點都不客氣呀!森羅大小姐,您決定怎麽做呢?」
「不要緊,稍微回答幾句。」
在大佐跟煉的保護下,森羅開始回答媒體的問題。
「由於這場演奏會是開港前夜慶典的活動,您會感覺到壓力嗎?」
「隻有適度的壓力而已。這點壓力剛剛好。」
當森羅臉上露出毫無畏懼的笑容後,突然出現米夏耶爾?普魯謝恩古的身影。
「嘿~森羅!我很期待今天這場演奏會喔!要不要吃俄式餡餅啊?」
「喔喔!是我敬愛的教授啊!那就不客氣享用了!」
森羅接下了普魯謝恩古遞給她的俄式餡餅後,燦爛一笑。
「今天請容我以自己喜歡的方式指揮演出。」
「唔嗯,森羅……原本就隻要依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做就對了~」
「是呀~能夠在這個大舞台上指揮,真讓人開心啊!」
「就是說呀,這樣就對了,就是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呀!沒有恐懼的必要喔!我很期待就像過去一樣。聽到你那隨心所欲的指揮喔!」
「好的,我將會以讓您在日本留下美好的回憶,作為禮物送給您。」
森羅跟一個月前的她判若兩人,用平穩的表情與普魯謝恩古聊天。就連在場的記者們,也都可以感受到森羅的遊刃有餘。
「久遠寺小姐似乎非常冷靜呀……」
「這種大器,真不愧可以用『久完寺萬象引以為豪的女兒』來形容吧!」
果不其然,出現了『久遠寺萬象』的名字,讓煉首先做出反應。
「不好意思!有關那一點與現在的森羅大小姐應該沒有相關吧?」
「煉,沒關係,你退下。」
森羅阻止煉。雖然語氣冷漠,但是動作去很溫柔。那意思代表著雖然她很感謝煉的心意,但是卻多些一舉。煉察覺到主人的心意,默默地退了下去。
「嘻嘻……在森羅的指示下冷靜下來了唷……。看來小子你也從隻會緊咬不放的男人稍微成長了一點哪!」
「那是當然,就算是我也得有點進步才行!」
被大佐這麽調侃的煉,抬頭挺胸地回話。兩位總管互看一眼點了點頭,並以拳頭輕輕互擊一下後,就轉頭看著主人。
森羅先看了一圈記者閃的臉後,便以凜然的態度開口說道。
「有關剛才的詢問……雖然我比任何人都還要尊敬我的父親,但是即將開始的演奏會跟我的父親沒有關係。我就是我。請各位看著久遠寺森羅。」
森羅很幹脆地說完話後,就很帥氣地走入演奏廳裏。這猶如電影裏的一個鏡頭,又像是美麗的一幅畫一般,是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光景。
在不由自主地看得入神的煉的耳邊,傳來跟他同樣帶著萬分感慨深深凝視著主人背景的大佐的聲音。
「小子,怎麽會美得跟一幅畫一樣哩?這並不是單純隻有美麗容貌的問題而已喔!」
「那是因為對自己有自信的緣故。」
「就是這樣沒錯!從背影也同樣能散發出來。」
「是啊……我也得努力趕上才行。並不是指身份地步,而是在精神上!」
「小子,這番話說得真好!看著主人的成功,勉勵自己精進向前就對了。」
黑色的鬥蓬在風中翻飛,森羅獨自走在自己的道路上,而在她的身旁則是……。
「煉,你是做什麽?快點跟過來!」
「Yesmyload,森羅大小姐。」
尾聲終曲(finale)
自從開港紀念演奏會演出成功後,又過了幾年,在久遠寺家慌亂的生活中,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這一天,久遠寺家的人們全都聚集在蓋在台地住宅區裏的教會中。身穿白色燕尾服的煉靜不下來地扭動著身子。
「唉……好緊張……」
身為新郎的父親,站在煉身邊身穿正式黑色西服的上杉嚴不禁苦笑地說道。
「你這家夥實在太沒出息了~如果是個男人的話,就要站得抬頭挺胸才行呀!」
「少囉嗦~你這個家夥,光是有叫你來,就該好好感謝!」
「我也已經認真的在工作了耶!至少在這麽值得慶賀的場合,讓我來又有什麽關係啊!」
日漸成長的兒子跟踏上更生之路的父親。朱子的聲音從走廊上傳入這對半斤八兩的父子的耳中。
「紅包也越收越多了耶~」
隻要有關婚禮的各項大小事情,全都由朱子一手包辦,她非常起勁地以俐落的動作張羅一切。
「嗄!!我對那個叫作朱子的女人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哪!」
「哈哈~老爸這家夥,竟然去躲起來了……真是的,一點都沒用的老爸,實在很抱歉。」
煉深深鞠躬的對象,是身穿純白色婚紗的森羅。
「隻要不喝酒的話,還是個挺開朗友善的人哪!今天是值得慶賀的日子呀!過去的無禮就忘了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好美喔!」
「是啊,能聽到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讓我最高興了,雖然我自己也這樣覺得就是了。」
森羅朝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又繼續說道。
「從我在海外留學業時,每次看到人家的結婚典禮都這樣想。」
「少女的憧憬吧!」
「正是如此。嘻嘻……可是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人生真是沒個準兒。」
「是的。我也高興得想要放聲大吼喔!」
「不過,就算你成為我的丈夫,身為管家的立場還是不會改變哪!」(忽然想到了TURNA裏麵的偽娘羅蘭與月之女王蒂安娜。)
「我原本就沒有想過要改變。」
「我最喜歡你這種直率的個性!」
笑眯眯的森羅,突然像想起什麽事情似的又接著說道。
「我忽然想到,在新郎、新娘入場時,你當成馬讓我騎——用這種方式入場你覺得如何?」(==女王與狗)
「我一點都不想創造這種傳奇名留千古!」
「嘻嘻!開玩笑的啦!」
「哎唷~兩個人還真親熱哪!」
盛裝的未有,帶著夢跟南鬥星過來祝福。
「哇啊啊……不過再怎麽說,不管看多少次森羅大姐都是……對吧~!」
「唔嗯,好美。」
夢的眼瞳閃閃發亮,並朝點著頭的南鬥星呢喃低語。
「夢也一樣……總有一天應該可以穿上白色婚紗吧~」
「哈哈……雖然完全沒有對象就是了。」
「呃啊……正中要害!」
「看來夢暫時還早……雖然我也沒有資格說人家就是了。」
在苦笑著的未有背後,站有大佐以手帕按在眼睛上。
「森羅大小姐,嗚嗚嗚……您實在是太美了,萬象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啊,我也好想讓父親大人看到我身穿白色婚紗的模樣啊……真的。可是對現在的我來說,大佐就是我的父親。連著萬象父親大人的份,請您在我最美好的日子裏,將我的美麗身影深深映在你的眼底。」
「嗚嗚嗚……!您這翻話真是折煞我了……嗚嗚~嗚嗚嗚……」
「大……大佐……您現在哭還太早了啦!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正是男兒淚呀~」
盛裝的千春也同樣在哭泣,此外,還有一個人……。
「啊啊……!煉……嗚嗚嗚……」
「這裏還有姐姐在哭哪~真是的!」
朱子一邊在哭到抽噎的美鳩的背上摩挲著,一邊瞠目結舌地仰望天際。
「嗚嗚……煉要結婚了……我心中百感交集,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嗚嗚……」
「乖乖,別哭了,就算煉結婚了,妳是他姐姐的這處事實也永遠不會改變呀!」
身為美鳩的主人的未有墊起腳尖撫著她的頭。這時森羅也加入安撫的行列。
「正是如此。美鳩也即將成為我的大姐。而且要是妳哭的話……」
森羅朝煉偷瞥一眼,煉正濕了眼眶,嘴裏囁囁念著「鳩……鳩姐……」。
「妳瞧,就會變成這樣,連新郎都快哭了呀!煉如果你現在哭的話,我可饒不了你喔!」
「Yes……Yesyourhighness!」
「呼……森羅大姐,已經完全掌握狀況了耶!」
「真是了不起的統禦呀!就這一點來說,真不愧是大姐!」
「大佐也別再哭了,在儀式中,由我致感謝詞時,會感謝您養育我們的辛勞,請把眼淚留到那個時候吧!」
「還是跟往常一樣,熱鬧非凡的久遠寺一家。」
「喂喂,沒用的老爸!」
「啥事啦?」
「森羅大小姐的雙親已經不在了,不過我還有禍害遺千年的你在。所以呢……從媽媽過世後,你就……再怎麽說也算照顧過我們。雖然常被你揍個半死就是了。……所以……那個……這個……哎呀,反正就是……謝謝你啦!真要說的話,就是我能夠被生來,已經很幸運了。」
「喔……對不起啊,煉,真的對不起……」
「如果要說憤恨的話,那可就不隻這個千百倍了,算了,今天就先這樣,再找一天好好說個夠吧!」
煉的臉上露出難為情的笑容。離煉有一小段距離的森羅則叫喚了他一聲。
「煉,差不多該去準備了。」
「遵命!森羅大小姐!」
「喂喂,煉!都還沒過門就被她騎到頭上了,以後該怎麽辦哪?」
「沒有關係啦!這樣我已經夠幸福了!」
接著所有人紛紛往禮拜堂走去。
新郎、新娘靜靜地走在紅毯上。夢站在兩人麵前,麵帶微笑。
「這樣說來,應該要進行那個吧?讓我想想~那個叫作什麽來著?雖然有點簡要……森羅大姐,妳願意這個人作為妳的丈夫嗎?無論是健康或是疾病,妳都願意發誓愛他嗎?」
「我願意。」
森羅以非常為斬釘截鐵的口吻回答。
「那麽,煉,你願意無論是健康或是疾病,都願意愛她、尊敬他、安慰她、保護她,並且在一生中永遠遵守這些誓言嗎?」
煉凝視著森羅的笑臉,並大聲地宣誓。
「我願意!」
<FIN>
後記
本出版社的各位讀者們,大家別來無恙嗎?我是布施はるか。
雖然在這趕裏提起私事誠惶誠恐,但是我執筆時所用的筆記型電腦已經壞掉了……電腦的作業係統完全無法啟動。其實我上一台已經退休的筆記型電腦,也曾經在發生現在這種類似的狀況後,硬碟完全當機。因此,恐怕這次也凶多吉少……。不幸中的大幸,是發生這種善是在這次『森羅篇』的作者校正時。萬一這是發生在寫作過程中的話,那可真的要錯過去了。但是沒有想到不幸的事接二連三接踵而來,當我以備用電腦作業時,要從快閃記憶體裏麵把資料拷貝出來傳給編輯部的途中,由於快閃記憶體似乎故障了,因此讀不到磁碟機。原始資料由於我恰巧回老家,因此有存在老家的電腦中,而與其回去拿不如重寫比較快,在此向負責的K女士臻上深深謝意。
明明都已經開始著手進行接下來的『未有篇』了,可是前途堪慮呀~。啊……對了、對了!下一回是由未有小姐擔任女主角。在得到各位獻上祝福的飛吻後,我會繼續加油的。
就這樣,各位讀者,還有出版社的各位工作人員,下一回的『未有篇』也請各位繼續支持指教。
2007年8月布施はる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