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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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龍山,滄州高峰,地勢奇險無比,在旅遊業如此發達的今天,也鮮有遊客的行跡,實屬一大罕事。
    誠然,部分原因的確是由於地勢與天氣的惡劣程度,可是大好河山裏那麽多險峻的山峰都被遊人征服了,可唯獨這單單九龍山鮮有人跡,未免太過奇怪。
    這其中自然有些特殊之處。
    九龍山方圓百裏鳥無人煙,既不種莊稼,也不經河流,全是枯草地,唯有山峰山腰中麓以上生長了一些常綠喬木。
    遠望去,雲霧繚繞,點點青綠,伴著下方枯黃一片,說不去的詭譎怪異。
    看景的需求是沒有了。
    再者,九龍山上的土地由一戶人家世代居住,改製之後,成了無生產力的廢地,當地土地部分以適當的價格賣給了這一戶人家。
    從此,這戶人家便順理成章地修築起了石牆,將九龍山自山腰截斷,閑人勿入。
    可是,近年來,當地旅遊局在九龍山上大做文章,雖然上不得山,卻在臨近的黃土坡自主修建了九根白石柱,上盤騰龍,美名曰“九龍柱”,多少吸引了一些來往遊客。
    這九龍柱取的是當地圖書館的一本古老書籍裏的典故,說的是一個魏人,通曉陰陽之術,能呼魄喚魂,迎來九龍魂在山間盤旋,故名曰“九龍山”。
    而當地旅遊局修建的“九龍柱”便順理成章地成為此九龍棲息的地方。
    來往遊客便常來此拍照留念。
    九龍山下倒是日漸熱鬧起來,而山上那戶被重重圍牆環繞的人家卻是越顯冷清了。
    這天冬夜,狂風大作。
    九龍山峰上最龐大的那一棵鬆樹被大風吹打,枝杈搖晃不絕,針葉相擊,發出嗤嗤叉叉的聲音,忽而更大一股巨風刮過,更有一陣刺耳的呼嘯。
    呼哈呼哈,像是極響的噴鼻聲。
    遠遠看去,鬆樹搖搖欲墜。
    魏岐山站在魏家大宅的木門風口處遠望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小夥急急跑了過來,“先生,怎麽出來了,這裏風大,可不能站久了。”
    魏岐山回頭一看,果然是小山,魏宅的年輕管事。
    魏岐山接過他遞來的毛毯披在身上,問:“魏鶴出門已有兩個多月了吧?”
    小山心裏默默算了一陣,“先生說得不差,恰恰七十天。”
    魏岐山手中推算一番,模糊中似乎有些頭緒,卻耐不住心頭一口熱意翻湧。
    人“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小山著急地大喊:“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動不得氣,動不得氣。”
    魏稷山扶著木門,坐在台階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覺胸中平複了不少。
    “小山,妖孽愈盛,你快快修書一封,招魏鶴回來。”
    小山的表情有些為難,“先生,現在不興修書了,雖然我們這裏沒網,但我可以連夜下山去縣城裏給魏鶴打電話。”
    魏岐山愣了片刻,說道:“也好。”
    此刻的魏鶴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噴嚏,他扯了一截紙巾擦了擦,埋頭繼續吃砂鍋米線,一邊吃著一邊問魏千:“表妹,你家裏的貓最近好不好?”
    魏千夾起幾根雪白的米線,吸進嘴裏,若無其事地說:“挺好的呀。”
    魏鶴抬頭瞄了魏千一眼,“唔”了一聲,夾起一塊酥肉,“表妹,我聽說養貓辟邪,你養貓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魏千嚼了兩口米線,匆匆吞下肚去,含含糊糊地說:“沒啊,就是養著做個伴啊。”
    魏鶴笑了一聲,遞了一張紙巾給魏千,“表妹,你看你,吃得一頭汗,擦一下啊。”
    魏千抬頭看了他一眼,接過他手裏的紙巾,攥在手裏,抬頭一摸,額頭上哪裏有汗,便瞪了魏鶴一眼,另起話頭,問:“你最近電視台工作怎麽樣啊,還要到處出差嗎?”
    魏鶴“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長筷,“怎麽,你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嗎?”
    魏千尷尬地“哈”了一聲,“我就隨便問問,我在動物園裏有工作呢。”
    魏鶴又笑,“對了,聽說你們動物園從南美進口了一隻大烏龜是不是?”
    魏千愣了一刻,心說,這你都知道,點了點頭。
    魏鶴笑嘻嘻地問:“那表妹,改天帶我去看看好嗎?”
    魏千很爽快地答應了,繼續埋頭吃米線。
    一陣古怪的氣味從右側傳來,那是一種混合了汗液和酸臭的甜味,又甜又臭。
    往右一望,一個挺瘦的小夥子端著一盤酥肉,重重地往桌上一落,“你們點的!”語氣十分不客氣。
    剛剛怎麽就沒注意到這個人呢。
    魏千納悶地又看了他一眼。
    那挺瘦的小夥子眼裏忽然精光一閃,瞪著眼睛,貌似笑了笑。
    樣子更加奇怪了。
    魏鶴轉頭對他一笑,“謝謝了。”
    小夥子斜睨了魏鶴一眼,卻不答話,一個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就走開了。
    魏鶴壓低聲音問:“表妹,你看剛剛那個人像不像妖怪?”
    魏千老實地點點頭,“聞著像。”
    魏鶴大笑了一聲,“聞著像什麽?”
    魏千小聲地答:“像狐狸。”
    魏鶴滿意地點點頭,“表妹,以後這家店咱常來啊。”
    魏千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問:“魏鶴,你到底是幹什麽的呀,祖上是道士嗎?”
    魏鶴撥了撥頭發,挑了挑眉毛,一字一頓地說:“這是個秘密。”
    魏千翻了一個白眼。
    午夜十二點,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劉學良一根又一根地抽著大前門,眼睛死死地盯著手機。
    可惜,要等的電話遲遲不來,心裏愈發焦急,眉頭都皺到了一塊。
    倒是瞿東實在看不下去了,“我說,你要不就走吧,去看看,開車過去就倆小時,沒啥事,早上就能趕回來。”
    劉學良瞪著手機,一時沒有答話。
    瞿東歎了一口氣,用力地掐滅了煙頭,一點火星飛濺到了桌麵上,隻閃了一小下,便急速地熄滅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我去了也沒多大用處,那邊有那麽多人,還有一大幫醫生護士,好歹把她攔住了,眼下等她鎮定下來就給我回個電話,沒啥大事,我這還執勤呢,就是心裏煩……”頓了片刻,劉學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東子,你說我媽咋就這麽想不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