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來還是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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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7點的公園人還很多,散步遛彎陪孩子玩耍的人們繼續著飯後娛樂,我查看著秋千旁的每一顆樹,尋找著兒時留下的記號。
“小白”身後傳來沉穩的男生,我回頭看到大白還有那個叫陳凡的男人,皺緊眉頭。
“我不記得有讓你帶人過來”
“怎麽連聲哥哥都不叫了,凡不是外人”
“對,他不是,我是。廢話就不多說了,我約你來是想和你好好談談,另外我有個事想問你”
“你誤會我了,算了,什麽事你問吧”他靠著樹拿出煙來抽,我退後一步。
“你,走開”我指著陳凡很不客氣的讓他離開,他明顯不悅的看向大白,大白點頭他走開離我們遠了些。
“小白,感情的事是無法控製的無關於性別和年齡,我們……”
“停,我對你們的感情生活沒興趣,你想和誰在一起我不管,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去打擾我的家人和生活。”
“那也是我的家人,我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
“夠了,白洛鋒,你太他媽的自私了,三年前你那麽決絕的離開切斷了所有聯係,爸爸三年前就差點死在手術台上。那時的你在哪?在幹嘛?後來你給家裏報平安,你知道我怎麽想的嗎?我特麽特別想聽到你死在外麵的消息,每次你發來簡短的信息都會打亂家裏平靜的生活,這次也是,家人的感受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父親的身體已經不能再經受大的刺激,你是魔鬼,回來要他命的討債鬼嗎?”越說越激動的我,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看著他越來越白的臉色,眼中滿是愧色和質疑。我深吸一口氣“市中心醫院有爸爸的手術記錄你可以去查,我恨你,真的很恨你。”
“我不知道,都沒有人跟我說過”
“哈,跟你說,那時候我倒是想找你,可是出國前的號碼你早就不用了,郵件,留言,qq能用的我都試過了,醫生讓我和媽媽做好最壞打算的時候,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無助嗎?你知道媽媽承受了多少嗎?”
“我……對不起”
“還記得花銳嗎?”
“你的高中同學,我記得,去年好像還在意大利見過他”
“對,他是我哥們,他去意大利留學了,跟你是前後腳去的,因為我的原因他一直在把你的一些消息告訴我雖然我並不想知道。”
“不過,他還是瞞了我很多,比如陳凡。早知道,你回來是為了讓我家破人亡的,我就不該對你有期待”
“對不起,小白”
“回去吧,回意大利去吧。別再回來了。”
“小白,我們這次回國不會再離開了,陳凡和我今天剛買了房子,而且我的工作也已經轉回了國內,明後天就要去報道。”
“白副董,我白小白會在你入職前申請離職。”話已至此,我不傻,一切都清楚了,狗屁的才華,我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有什麽值得重視的,自嘲的輕笑,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
“小白,好的工作不是那麽好找的,你可不可以不要任性,而且你是有能力的。”他有些焦急,伸手想拉我的胳膊我退後躲開。
“我不想再和你有交集,你還能聽懂中國話吧,還有請叫我白小白或者白女士”
“小白,我能問下你怎麽知道我……”
“知道什麽?知道你和弗蘭克認識?還是你將空降為英安廣告華東區副董?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小白,我們兄妹倆就不能好好談談嗎?”
“不能,我哥三年前死了。該說的我說完了,再也不見”說要我頭也不回的跑來,淚水不要錢一樣的不停往外冒。
口袋裏的鈴聲響起,我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老爸,“爸,我這就回去了”
“小白怎麽了?怎麽哭了?誰惹你了?”
“爸,回去再說吧。我沒事”
“哎呀,你這孩子,有什麽大不了的事,趕緊回來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我不停地深呼吸調整著情緒,在公園小路旁的自助售賣機買了瓶礦泉水,擦了把臉便往家裏走去。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讓我有些氣憤“你不該這麽對待你哥,他很難過,他想回家想得到祝福沒有錯,你們不能理解他又為什麽要埋怨他,我希望你能跟他道歉。”
“神經病,三年前,我哥就死了。”我想也不想的回來一條信息過去。接著就是不停的有電話打入,我直接拉黑。終於安靜了。
開門看到正在看電視的老爸。我哭著撲進他的懷裏。他抱住我,溫暖的大手輕撫我的後背“傻孩子,這是怎麽了啊”“爸,我失業了”他寵溺的大笑,摸摸我的頭發“失業就失業唄,家裏又不是養不起你,大不了再找嘛,那麽大人了,哭的跟個孩子似的”
“我就是個孩子,永遠都是孩子”撒嬌的在他懷裏蹭蹭。
“傻孩子,剛去找大白了吧”我突然愣了下,驚愕老爸的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知女莫若父,你這孩子不是那種會因為就哭的,而且,隔壁張大爺剛在公園看到你倆了。”他看著我吃癟,笑的很開心。
“他們買了房子準備定居,而且明天他就要成為我們公司華東區副董,我辭職了,下午提交了辭職信”老爸歎氣,什麽話也沒有說。我知道他一定是複雜而難過的。
“小白,去洗洗睡吧,別想那麽多,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和你媽媽都不會怪你,但是你要自己想清楚,不要衝動做事,懂嗎?”他意味深長的拍拍我的肩膀,起身走進屋裏,什麽時候起他的背不再那麽挺拔,什麽時候起,我再也聽不到他爽朗的笑聲。看著他的背影,我有些心疼和擔憂。
我不是衝動,我隻是無法麵對。直到今天和他見麵我才發現,我對他複雜的感情中。恨更多一些,也是隻是傷了心,寒了心,不再相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