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絕壁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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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導大爺說的人隨著湖水一起退的壯觀景象我沒看見過,不知道是不是和大海潮汐的情景相似,不過我知道向導大爺說的是對的。
    這座城市不會平白無故地冒出來,無數年來,穿過崆峒山你大峽穀的商隊馬幫不是一兩支,誰也沒見過這個穀底城市,如果它的出現不是巧合,那就是專門為我們準備的,接下來的路估計不會由著我們自己走。
    大胡子搖搖頭說:“我們先別急著下去,不管下麵有什麽,獵鷹們的不會莫名其妙地給下麵喂食,我們先看看能不能貼著崖壁穿過去。”
    眾人都覺得大胡子的話最妥當,大家便散開尋找忽略的出路,剛分散開,走在最前麵的幾個人忽地慘叫著跌進了峽穀裏,那一聲聲淒厲慘絕人寰的喊叫聲很久都飄蕩在耳邊。
    我們都愣住了,楞子著急大喊著:“路怎麽不見了!”
    驢子因為恐高,在這裏走得小心翼翼,醜娃走在他前麵,誰也沒料到走得好好的,腳底下的路會突然消失,聽見楞子的喊話,醜娃的腳想收回來已經來不及了,幸好驢子眼疾手快拽住他一條手臂,醜娃的身體就懸在了半空中。
    我們七手八腳地把醜娃拖上來,回頭往後看大吃一驚,本來我們和斷崖之間是一條不算平坦的大路,大家分散開的時候路上也沒有障礙物,可是現在前後的路都沒了,我們的腳下剩下一條僅能容雙腳並排站立的直線,四周都是空蕩蕩下陷的深穀。
    這條細小的路就像是平白無故從峽穀裏升起來的一道高牆,把所有的人都托在牆頂上。
    驢子大喊一聲:“哎呀!我的媽呀!”便趴下去,跨騎在牆上,整個身體都貼住牆麵動都不敢動。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顫巍巍地伏下身去,跪著的,趴著的都有,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像剛才那幾個倒黴鬼一樣失足摔下去。
    我吐了一口氣,說:“好難走的路,簡直是太詭異了。”
    我們以前走過的峽穀路和這裏不同,至少那裏還會有一麵山壁可以貼附,類似於鳥道,隻要把重心全部依附在山壁上人不會掉下去,現在的情況有點像走鋼絲,除了這條窄窄的高牆外再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支撐重量,平衡難以掌握,身體稍微一側就會掉下去。
    驢子嚇得直抖篩糠,嘴卻沒閑著:“這他娘的叫啥路?現在掛在上麵不能進也不能退,就算穀底城市有敵人,想廝殺一場都不成,還談個球的尋寶,我看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變成人幹。”
    正午的太陽火辣辣地掛在頭頂上,沒多一會兒,我就覺得頭暈目眩,以前聽楞子說起了馴鷹的事情,鷹有個愛好,捕捉活物之後從高空拋下來,獵物昏迷或摔死之後它們會用喙和利爪把獵物開膛破肚,掏出內髒和苦膽放在懸崖峭壁上暴曬。
    楞子也說不清楚鷹的這個習性有什麽道理,但好像曬幹的內髒與草藥混合後對治療外傷有奇效,不過那些獵人都沒有嚐試過偷走老鷹晾曬的內髒,因為老鷹的記憶裏很好,一旦被它們發現後目標就鎖定了,不管你跑到哪裏最後都逃脫不了被天葬的厄運,與其冒險讓自己變成一劑良藥,還不如不要打這個主意。
    我現在突然覺得我們就是老鷹們晾曬在懸崖上的獵物。
    楞子似乎也想到了這些,對我說:“山貓?你還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的天葬?”
    驢子一聽就嚷道:“趕緊閉上你們倆的烏鴉嘴,啥天葬地葬的,老子沒興趣,你們有這功夫說廢話還是想想看咱們咋下去吧?”
    大胡子可能被太陽曬暈了,瞪著我說:“山貓,你趕緊用玄石印章把我們弄下去。”
    我他娘的簡直要罵人,玄石印章要有這麽大能耐我還掛在這裏幹曬著,衝動下我差一點掏出玄石印章對著大胡子的腦袋砸過去。
    還是楞子最冷靜,想了想說:“大胡子,讓最前麵的人慢慢往前移動,看能不能找到先前我們看見的那條石階。”
    楞子的話一下子把我們點醒了,那條看起來不可能下去的石階現在成了我們唯一的救命稻草,前麵的人像毛毛蟲一樣匍匐在高牆上移動得很快,我們一個個跟上去。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前麵很快就到了盡頭,雖然到頭了,但還是無路可走,麵前竟是一塊筆直滑溜的大峭壁,我們騎著的高牆就像在中間搭了個扁擔,莫名其妙的是這條扁擔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竟是搭在半中間的。
    大胡子大吼道:“全部調頭往後退,我就不相信那一麵還是這樣的絕壁。”
    絕望往往在最不幸的時候降臨,大胡子的預言毫無懸念地被印證了。兩道光滑的絕壁間唯一的紐帶就是這條狹長的路。
    驢子罵道:“操他大爺的,感情這是個操蛋巨人玩的鬼把戲,把我們都當成扁擔上的木偶了。”
    醜娃聽見驢子的牢騷後說:“我倒不覺得咱們像掛在扁擔上的木偶,我覺得咱們更像架在火炭上的烤羊肉串。”
    醜娃的話讓我驚出一身冷汗,這個形容比之前我想到的天葬和驢子想的木偶更加貼切,如果我們這些人是串在鐵簽子上的肉串,那接下來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麽?
    大家都被醜娃的想法震住了,氣氛沉默下來,誰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我們隻有集中精神在高牆上坐穩。
    在高牆上坐了四個多小時後,天開始暗下來,留在這牆上過夜是不明智的,如果有人打瞌睡,後果不堪設想,問題是沒有人能保證自己長時間保持一種姿勢不打瞌睡,所以我們必須得離開這條絕路。
    我一直在視野裏搜索著,如果穀底城市的出現是偶然,那我們的後路一次次被堵就是人為的了,這就像有人在玩遊戲,我們都是他遊戲裏的角色,正被他一點點往既定的方向驅趕著,我隻是不太明白,如果有某種力量在操控著一切,我們已經在高牆上掛了四個多小時,為什麽那條既定的路還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