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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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寂看著池夕,平了平心緒,“究竟是怎麽回事?說清楚?”池夕連忙道,“前日是安平公主大婚,昨日華陽太子就準備動身回去了,五皇子便在雲韶府早早安排了,說是要為華陽太子送行,恰巧世子也在雲韶府,便一同用了晚膳,之後各自回了府,今日一早華陽太子便走了,下人以為是五皇子昨日喝多了才久久未起,叫了幾次也未有回應,覺得有些不對勁,便進去看了看,發現五皇子已經昏迷了,太醫去了說是中了毒。據五皇子府上的管家說,五皇子昨日從雲韶府回來便就寢了,一直到今早發現也未出房門。”
林寂想了想,問道,“華陽太子追回來了?”池夕點了點頭,“幸好還未走遠,皇上派人追了回來。”
“昨日在宴席上的還有誰?”
“除了華陽太子和世子,還有門下侍中府上的阮公子,丞相府上的蘇公子,安國公府上的二公子,不過,這幾位公子本是約好昨日去雲韶府聚一聚,在五皇子吩咐之前就在雲韶府定了位子,昨日撞上是碰巧,自然嫌疑也就小了。”
林寂點了點頭,華陽太子,忠義侯府世子,五皇子的胃口倒是不小。她抬起頭,“大理寺的人已經去了府上吧。太醫查了可有說中的什麽毒?”她如今在禮部,既是池夕來告訴她此事,想必府上已經有了動靜,池夕回道,“嗯,大理寺卿徐大人已經上了府,例行詢問了世子幾句便走了,不過留了人在府上,世子無召不能出府。至於中的毒,聽說隻是普通的毒藥,因為量不大,倒是沒有性命之憂,隻是身子是虛了點。”
林寂聞言起身,“回府吧,沒有充分的證據大理寺不會隨便拿人,我們隻需回府等消息便是了。”
林寂回了府,便去了書房,手裏拿著筆快速地寫著什麽,不多時,她將筆放下,又將紙折好,喚了池夕進來,“將這張紙送到華陽太子手上去,行宮現在肯定也有大理寺的人,叫間瑤派個身手好的,小心些。”池夕接過應了聲好,轉身出了門。
林寂這才坐了下來,她摸了摸額頭,臉色有些難看,五皇子這一出倒是讓她有些難辦,她如今在禮部任職,哥哥又是被懷疑下毒的,她的說辭沒人會相信,哥哥和華陽太子沒有理由給五皇子下毒,再說若真要下毒,五皇子怎麽可能活到現在。這個毒怎麽來的,恐怕隻有他自己知曉了,明日估計便會宣哥哥和韓梵入宮,而所謂的證據,應該也會有了,最重要的事,皇上根本不關心這毒是誰下的,他一定會配合五皇子將這出戲坐實,況且她們手上也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自己無罪,皇上必定會趁這個機會從華陽太子身上撈東西,對她們,也有了威脅的籌碼。
想完這些,她倒是鬆了口氣,起先才知道此事沒有時間好好想想,現在她也做不了什麽了,雲韶府雖是她的產業,但五皇子既然做了這些打算,她就算把雲韶府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什麽線索,端看明日皇上給出的證據再做打算吧。
行宮
韓梵看了元倉拿來的紙條,就著旁邊的燭火燒了,問道,“行宮搜了嗎?”元倉應道,“搜了,有大理寺的人守著,屬下親自搜了,這便是搜出來的東西。”說完將手中之物遞了上去。
韓梵接了過來,無論他有沒有罪,景淵皇帝都會想辦法給他弄些證據的,看來他手上的藥粉便是五皇子中的毒了,他將藥粉遞了回去,“放過去吧。”元倉伸手接過,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小姐,信已經送過去了。”池夕說道。林寂站在窗邊,那,就等明日皇上召見吧。
翌日
林寂將簪子插在頭上,池夕在門口通報道,“小姐,宮裏來人了。宣世子和小姐進宮。”林寂應道,“知道了。”起身出了房門。林寂已有幾日未見林述了,站在府門口乘機看了看自家哥哥,見他臉色還算不錯,放下了心,上了馬車。
林寂將手裏的信交予池夕,“下了馬車你便回府,若是我與哥哥出了事,便將這封信交給三皇子。”池夕點了點頭接了過來,眼中有些擔憂。林寂向後靠了靠,閉上了眼睛。
池夕拍了拍林寂,“小姐,到了。”林寂睜開眼,理了理衣裳,下了馬車。不出所料,除了她和哥哥,還有華陽的太子韓梵,李公公便引了三人進去。林寂朝後看了池夕一眼,跟了上去。
阮疏放下茶杯,有些焦急,如今林述和林寂被召進了宮,皇上手中定有籌碼,如今隻能寄希望於比起忠義侯府,皇上明顯應該對能從華陽那裏得到什麽更感興趣了。
皇上派人去了忠義侯府和行宮搜查,如今林寂三人坐在位子上,等著回報。安瑾和徐季已去了有些時間了,想必快了。果然,不多時李公公便來稟報,兩位大人回來了。皇上立即召了進來,安瑾和徐季行了禮,才稟道,“皇上,下官從忠義侯府搜出了這個。經太醫鑒定,確是五皇子所中之毒。”徐季說著遞上了手中之物,李公公接過又遞給了皇上。
林寂看著盤中的藥包,心中一震,抬頭盯了韓梵一眼,安瑾管著宮中安危,徐季身為大理寺卿,從未與忠義侯府交惡,況且有了華陽太子,皇上不會先對付忠義侯府,她便也是因此才覺得此事並沒有原先想的那麽棘手,不過,如今看來,她昨日送的信是白送了,那位太子根本沒把她的示好放在眼裏,倒是走了這麽一步,皇上失了算,她們忠義侯府,又承了這種災禍,而他華陽太子,不僅沒有損失,皇上說不定還得為多耽誤的這幾日表些歉意。林寂閉了閉眼,是她疏忽了。
林述聽見忠義侯府四個字時便看了韓梵一眼,又低下了頭未出言辯解。
皇上看了眼藥包,又看了看下方的三人,開了口,“林述,你有何要說的?”林述應道,“請皇上明鑒,林述不知這藥包從何而來。”皇上聞言點了點頭,“朕自也不相信你會如此行事,隻是這藥包在忠義侯府搜了出來,朕自是要給眾人和老五一個說法,你說呢?”林述應道,“那是自然,林述明白,一切任憑皇上處置。”
皇上又看了韓梵一眼,說道,“來人,將忠義侯府世子押入大牢,由大理寺卿徐季看管,林寂今日起也不用去禮部了,等事情了結了再說吧。”頓了頓,又說道,“至於華陽太子,倒是讓你多停留了幾日。”聞言,韓梵回道,“無事,在下確有下毒之嫌,配合大理寺辦案是應該的。”皇上點了點頭,起了身,示意眾人退下。
就在這時,門外來報,說是三皇子求見。皇上又回身坐了下來,朝林寂和林述看了一眼,宣了三皇子入殿。
三皇子朝皇上行了禮,又說道,“父皇,關於五皇弟遇害之事,兒臣有事稟報。”皇帝看了他一眼,說道,“喔?你且說來聽聽。”趙霽回答道,“皇弟遇害那日,兒臣因想吃雲韶府的點心,便遣了府中下人去買,本來無事,聽說皇弟遇害了,兒臣便問了問他,有沒有看見什麽,說是那日剛開始上的酒皇弟不滿意,換了新的,加上太醫說是酒中下了毒,兒臣心想有些不對勁,便前來稟報。府裏下人說看見了那日換酒的人,並不是忠義侯府的人。至於那藥粉,倒是鬧了個笑話,那毒常見,是兒臣給林世子的,前些日子一起喝酒,聽說侯府有些下人手腳不幹淨,世子想著往年舊情不願趕盡殺絕,兒臣當即就說了,此等下人不能從容,若成了風氣怎麽得了,給了他這毒藥,這毒藥雖常見,藥性倒是烈,若過了量,也讓那些下人死個痛快。世子未曾說出實情,想來也是不願兒臣牽入其中。”
皇帝看向韓梵,問道,“華陽太子,當日可有此事?”
韓梵點頭應道,“確有此事。”
因著三皇子的口供,林述和林寂回了府,皇上派人找了那日換酒之人,確實不是忠義侯府之人,隻是一介平民,押入大牢當日便在獄中自盡了,坐實了畏罪自殺的罪名,此事也就告一段落了,至於為什麽要殺五皇子,根本沒人在乎。華陽太子這次也是真的回了華陽,分毫未損。
林寂翻著書,卻分了神,五皇子中毒一事,算是了結了,她入景都已久,父親母親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她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畫像,畫上是當朝武將蔣義,也是那時父親身邊的副將,當年一事後,便被派到了景淵華陽邊界之處的蘭城,鎮守至今,父親那時的手下,大多也戰死了,其他活了下來的,都也被派去了邊遠之地,或是已經辭官回鄉了。如今隻能先從這個蔣義下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