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等待,心態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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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有多少算計,至少,這段時間魏金奎領著楚舟,近乎是不遺餘力的融入白沙城的上層圈子。
他事兒做的漂亮,楚舟,自然就得給足夠的回饋。
所以,在玄真觀修繕完畢後,‘代師收徒’的事兒就立刻提上了日程。
然後,就有了祖師堂中的這次敬茶。
場麵或許不大,但該有的認真是半點不少,就是吧,讓魏方傑叫人的時候,他實在是有些張不開嘴。
沒辦法,眼前這些師兄,都太年輕了。
哪怕是楚舟,都得比他小兩歲,且其他人實力都比他弱,他實在是,實在是……
眼看他吞吞吐吐,憋紅了臉在那站著,魏金奎就有些恨鐵不成鋼,他一巴掌拍魏方傑腦門上了。
“拜師了,連叫個人都不會了?以前沒見你這麽蠢啊?”
魏方傑回頭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又認命般的回頭,道:“魏方傑,見過大師兄!”
“好!”楚舟點了點頭:
“見過二師兄!”
許澄有些別扭的動了動身體,然後躬身,回禮:“見過小師弟。”
“見過三師兄!”
易淮倒是沒心沒肺,還挺高興:“小師弟好!嗯嗯,以後練武,有啥不懂的大可問我。”
這話說的魏方傑臉色直抽抽。
所以,他迅速轉了方向,看向樊鐵虎,道:“見過四師兄。”
樊鐵虎也被叫的不自在,但老實人有老實人的應對方法,他憨憨一笑,也道:“見過小師弟。”
“咳咳,好了!”
楚舟打斷了空氣中彌漫的尷尬,直接看向魏金奎,道:“伯父,你看這樣可好,就讓小師弟住在我玄真觀吧,一來能和大家親近親近。
二來,我好傳他玄真觀秘傳武道,淬體之法。”
頓了頓,楚舟又道:“小師弟這種帶藝投師的,本身就有練肉境界的武者轉修,說實話,還是頭一次,我需得看顧著些,莫要出了什麽差錯。”
這一點,魏金奎自然沒什麽意見,他一揮手,大氣道:“都依賢侄了,等今日回去,我就遣人將他的衣物用品都送來,再奉上一份豐厚的拜師禮。
至於一應丹丸湯藥的用度,我也會一並送來,還請賢侄費些心思。
錢財好說,唯有武道,非得細細打磨才好。”
該說不說,作為父親,魏金奎已經是真的做到了,為兒孫計長遠。
楚舟自是沒什麽意見,當即點頭,道:“他以後就是我師弟了,該學的,他必須學,打一分折扣都不行。”
話到此處,事兒已經算是定下來了,楚舟揮了揮手,打發了四小隻。
咳咳,好像這麽說不太合適。
總之,他讓四位師弟們都出去了,樊忠更是機靈,悄無聲息的就離開了。
直到整個祖師堂內,隻餘下楚舟和魏金奎二人後,他才問:“魏伯父,薛家的事情,該是要收尾了吧?”
魏金奎微微點頭,卻是又道:“莫急,莫急,終究是百年家族,人丁興旺,想要一網打盡,是需要時間的。
不過,也快了。”
“那可還需我要做些什麽?”
楚舟都沒說玄真觀,隻是提了自己,實在是玄真觀也就他拿得出手。
魏金奎則笑了:“你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下麵,就讓某些人出手了,他們既然想分割好處,那就得有所動作。”
頓了頓,他又道:“賢侄安安穩穩的待在這玄真觀,等著分潤好處就是。”
“那我等著!”
稍作遲疑,魏金奎道:“按我本心,方傑拜入玄真觀,該是要大操大辦一場的,
不說鬧得人盡皆知,也得請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來觀禮的,算是為玄真觀揚名。
可賢侄今日這般……”
魏金奎話未說盡,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楚舟則擺了擺手,道:“我知伯父心意,但話講回來,就現在的玄真觀,白沙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而相比較名聲,我玄真觀就這幾個人,師弟們也都沒成長起來,實力和威名不符,那是很危險的,又何必呢?”
“你這是老成之言。”
“該是如此的!”
……
要說魏方傑,其實是個極有主意的人,哪怕是麵對他的父親,但凡是有什麽考教,他都能冷靜思考,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可他也清楚,整個魏家,還是他父親魏金奎說了算。
他父親終究是練髒武師,論見識,論眼界,都不是他可以比的,每每做出決斷,也幾乎沒出過差錯。
所以,哪怕聽說讓他拜入玄真觀,這就隻有四人的小宗門,他也就是表示了不解,但還是答應了。
可每天叫一群年紀還沒自己大的小屁孩‘師兄’,他實在是,實在是有些尷尬。
原本他想著大不了學了武功,就躲在白沙城不出來。
結果,拜師後,居然愣是被丟到了這城外來,那個心中的鬱悶,是真的沒法對外人言。
當然,他的鬱悶也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玄真觀清苦,倒是沒那麽多瑣事,也無需分心他顧。
不過是敬茶後的下午,他就跟著幾位師兄學起了遊龍七式。
他本身就是練肉武者,拿捏氣血和凝練勁力這兩關自然沒什麽可說的,上手就是直接淬體。
然後,真的接受了玄真觀的武道理念,真的修了遊龍七式,魏方傑才感受到這功法的厲害。
他資質不差,遊龍七式隻是花了三天時間,就跨過了門檻,再是深入,他甚至每練一遍,都似是能在氣血和勁力的消耗中,體會到體魄的強大。
就像是邁入了快車道,修煉的速度陡然就提了起來。
他甚至做過衡量,覺得就照這個速度,最多兩年,他就可到武者極限,四關圓滿。
這速度,他已經很滿意了。
二十二歲練骨圓滿的武者,放到赤水府或許尋常,可若是放到天泉郡,那都是青年才俊的級別了。
至於在這白沙縣,除了楚舟這個例外,那都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
隻是,他這種驕傲自滿的情緒還沒持續多久,就被打擊了。
因為,他滿意了,但楚舟不滿意啊!
楚舟隻是見他練了幾遍遊龍七式,就皺著眉頭讓他停了下來,說他練得不對。
怎麽可能不對嗎?
他就是按照標準練的,怎麽可能不對?
所以,不對的不是遊龍七式,而是練習遊龍七式的人,也就是他魏方傑。
至於原因也簡單,魏方傑本身就有練肉圓滿的實力,論起來渾身大筋和肌肉都算是淬煉過的。
可相比較而言,他的皮膜和骨骼就差了些。
如果按照尋常遊龍七式的練法,在大筋和肌肉上就起不到什麽作用,唯有皮膜和骨骼上有效果。
由此,遊龍七式追求的整體性就被破壞了。
這個問題吧,要按魏方傑自己來看,其實也沒什麽,練著練著,磨合一下,也就可以了。
但是,楚舟就覺得不盡如人意,所以,他要給改一改,是的,就是改一改遊龍七式,做到更符合魏方傑的現有體質。
說實話,第一次聽到這話時,魏方傑就覺得自己這大師兄是不是瘋了?
那是武道功法,是不知多少先輩的千錘百煉,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打磨成型,是你說改,就能改的?
你當你是誰啊?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魏方傑是真的很想懟回去,可還是忍住了,就準備對方拿不出來成果時,笑話他一番。
然後,第二天而已,成果就擺在他麵前了。
同樣的遊龍七式,隻是微調了十數個地方,結果他修煉起來,隻覺得更順暢了。
順暢的,都有些不可思議!
這一刻,魏方傑整個人都是有些懵的,也是第一次沉下心來,觀察這隻有五個人的玄真觀。
然後,他就看到了更多。
十三歲的二師兄許澄,天天忙著翻閱醫書,忙著給農人看病,忙著熬藥搓丹,似乎忙得就沒什麽時間了。
可他也是武者,十三歲的武者,已經開始了淬體,正在勇猛精進。
再有三師兄易淮,那就跳脫很多了,上樹抓鳥,下河摸魚,山裏追兔子,這些事兒似乎沒少幹。
但他練武也是真的快!
十三歲啊,淬體似乎已經有些成就了,雖然還隻是初期,但就淬體武道能發揮的力量,居然也沒比他這個練肉圓滿差多少。
至於最刻苦的樊鐵虎,似乎是表現最差的一個,也就剛剛跨過門檻,成就武者。
但他太勤奮了,勤奮到魏方傑都覺得,對方似乎真的不會累。
然後,他稍稍做了下推算,以他們的年紀和成長速度,以玄真觀的武道……
結果就發現,這群人都特麽是天才啊!
比他厲害很多的天才!
但這,都不是魏方傑最害怕的,他最害怕的還是那個大師兄。
某一次,他從大師兄的門前經過,隻聽內裏有低沉渾厚的聲音連綿不絕,似是怒龍長嘯,又像是筋骨齊鳴,還伴有一次次吸氣吐氣的聲音。
若是別人或許察覺不到,但魏方傑不止一次見他父親如此修煉。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其他,而是在修煉練髒之法產生的動靜。
所以,他這位大師兄就不是淬體境,而是練髒武師了?
十八歲的練髒武師?
這特麽就是在開玩笑!
魏方傑就這麽告訴自己,覺得自己是聽錯了,可每每見到大師兄精神百倍的樣子,他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再也不敢托大了。
嗯,應該是拜入師門的第十天吧,魏方傑就擺正了態度,這時候,他叫起師兄來,就沒那麽不好意思了。
甚至為了融入團體,他都開始天天跟著幾位小師兄後麵,幫著幹活了。
甚至,有些隱隱自得的樣子,瞅瞅,我師兄都是天才,所以往後,我也肯定得很牛逼才行。
這些,楚舟都看在眼裏,他大約能摸清對方的心理變化,就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這終究是一件好事兒,他也就沒有過多理會,轉而將心思都放到了練髒法上。
是的,就像魏方傑聽到的那般,他已經開始修行練髒法了。
隻是,和魏方傑以為的純粹修煉不同,楚舟更多的是在嚐試解析手中的兩種練髒法。
欲要搞清楚其中深層次的原理,並嚐試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