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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夜對於九月來說，就像是一個夢，做夢的人往往會陶醉其中，但是睜開眼睛又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事。
    在知道九月的生辰馬上要到了之後，初暖在翠微宮無聊的生活裏，也多了一些尋找趣味的由頭。初暖認為九月身上的衣裙太過於破舊，就想著給她做一身漂亮的花裙子。所以早早的畫好了底圖，還找了清清等侍女發表自己的想法。
    清清表示沒有看過如此漂亮的裙子，初暖知道她們的想法後，更是認為九月會喜歡。
    宮裏管著布料支出的是蔡元大人。比初暖的官階要高一點。
    初暖興致勃勃的去選料子，便被蔡元大人給攔住了，他用手順了順胡子，對初暖說：“女官大人，若是自己的料子，由著這裏發放就好了，您不用自己來。”
    初暖繼續看料子，眼都沒眨一下：“蔡大人，我是為九月公主選的。”
    他一聽到是九月，用手截住了初暖剛選的料子：“無論是在前朝，還是在後宮，隻有一位公主，那就是鹽紫公主。”
    初暖奪走上好的一塊佳料，義憤填膺的說：“王君親口對我說的，九月是公主。”
    “女官大人，你初次來王宮不知道規矩，九月不過是婢子所生，擔不起這公主名號。”
    初暖感到有些生氣，再身份低微，那也是公主的血脈，怎麽輪得到一個下人說三道四的？這才是亂了規矩不是。
    “你不過也是王宮的下人，有什麽資格對其他人指指點點？”
    “你可真厲害啊！？“
    王後穿著一身華麗的衣袍，眼神裏閃爍過一點寒氣，打量了初暖全身上下。
    那眼神讓初暖不寒而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初暖看到她，總覺得特別像一個人，眼神中帶有的攻擊性，侵略性，讓她覺得十分有壓力。
    “你不行禮？也不跪拜？王君饒恕你，可我不會。對於比你位分高的蔡元大人，不尊重，還口出狂言！你可真大膽！”
    王後的聲音一下子穿透了衣料閣，讓初暖嚇得後退了幾步。
    “是在下無禮，還請王後寬恕。”初暖說。
    “規矩是我定下的，九月不是公主。難道你不清楚嗎？如果不清楚，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一次，九月，她不配國姓！更不配公主名號！有她，就是給王族丟臉！不要以為你做了個女官，就可以隻手遮天了！後宮之事，我說了算。”
    初暖被她所說的話傷害到了，心如刀絞，但是這事事關九月，她不能隨便說什麽。
    但她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對她？”
    “啪”一個巴掌過來，九月的臉辣辣的，瞬間紅了半圈，身子也倒了下來。
    “不該問的，你就算是把嘴縫上，也不能問。”
    初暖摸著自己發燙的臉蛋，自己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想想以前在建木山無憂無慮的日子，又想到現在，初暖心裏隱隱作痛。
    初暖怕別人看到自己紅腫的臉，便用一隻手擋著，出了衣料閣。她為了麵子，便跑了起來。
    王宮裏安靜的出奇。
    初暖仿佛可以聽得見自己內心的聲音。
    不要哭，不要哭。一定不要哭。
    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出來，這一掉眼淚，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哭腫了眼睛，沒看到腳下的石頭，摔了一跤。一口黑血噴了出來，看到血，初暖暈了。
    在模糊的光暈中，仿佛有人在說：“到我那裏吧。”
    屋外，風大了。初暖在劇烈咳嗽以後，又吐出了幾口黑血。混著一些不知名的草藥味道，初暖更覺得心裏犯惡心。不停的幹嘔，吐血。
    “女官大人，您這樣多久了？“程千大夫問。
    “忘了。”
    “脈相摸著正常，可是一直在減弱。毒素從何而來，也查不清楚。平時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程大夫是宮外的名醫，平時會在宮內外兩地為病人看病。
    初暖咽了幾口唾沫，努力抑製住自己不要幹嘔。她自己清楚，這是黑曼藤的毒素，凡人是無法查出來的。
    隻可惜，有什麽用呢？
    “程大夫，我還能活多久？”
    程大夫又為初暖把了把脈，良久，回：“這，難說。如果照著這個速度，恐怕撐不過三年。”
    “大人，如果有什麽難言之隱，如果瞧得上在下，倒可以把心事說說。“
    初暖臉上擰出了一個苦笑：“程大夫，說了又能怎麽樣？有些事，適合藏在心裏。”
    “在下隻是覺得，能收下九月公主的人，定不是壞人。”
    聽到程大夫說九月是公主，初暖爬起來床：“你也承認九月是公主？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程大夫回：“大人，在下不清楚。隻是王上曾經說過，在下就聽著。”
    初暖抓緊了他的手臂：“如果你知道，請你告訴我。九月本就是公主，為何還不如幾個婢子？”初暖越說越起勁。
    程大夫推開了她的手：“大人，王宮中的事，複雜的很。你我之間，還是少談這些，多聊別的。”
    “即便你不說，我也會查。九月是至高無上的公主，她該得到的，都要通通拿回來才是。”
    程大夫忙捂住她的嘴巴：“女官大人，您真是膽大了。就是當著我，話也不能隨便說。”
    “膽小鬼。”
    程大夫發出愁容：“剛來宮中，您還不清楚，多說一句，都會掉腦袋的不是！”
    初暖想起自己所經曆的，的確是這樣。王宮裏人的命都掌握在別人手中，有權利的人手中。她若是反抗，也是沒有結果的。因為反抗隻會帶來更大的傷害。
    “王後說的話，沒有人敢反抗的。你臉上的這個巴掌印，是不是她的人打的？”程千問。
    “當然是她，除了她，誰還能對我這樣？宮裏誰不知道我是王君都欣賞的人？”
    程大夫又捂住了她的嘴：“大人，求您了，這些話以後您別說了。您是個好人，程千不希望王宮裏唯一的好人受傷害。”
    初暖見他如此認真，便不再忍心多說幾句什麽話了。
    “程大夫，你這麽害怕，還敢給別人治病？我看你也是刀口上吃飯的人。”
    程千無奈的搖了搖頭：“大人，您真的說笑了。我，就是個治病的，別的一竅不通。”
    “不不，你很好的。”
    兩人互相誇讚對方，喋喋不休的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