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長侯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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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不容易!
地道的另一個盡頭是一扇鐵門,鐵門已經被封死,縫隙裏都被澆上鐵水。
“這是什麽?”路饒發現了什麽,林初走近一看,
那是一具幹屍,躺在鐵門之外,屍體穿著布衣短打,應該是工匠之類的人物,皮肉都幹癟得認不出模樣。
“難道是老鐵?”林初發現幹屍旁邊有一套工具,正是剝皮匠所慣用的工具。
林初將關於小鐵的一切都告訴路饒,路饒同意她的猜測“有可能,老鐵被人滅口。”
林初湊近一點,果然幹屍的胸口有刀傷,但是……
“奇怪,為什麽他會變成幹屍,屍體這樣直接埋在地下,一般會被地下的鼠蟻蟲蛇所撕咬。
此時,一條蜈蚣從林初的腳邊路過,蜈蚣稍稍靠近一點鐵門,立馬加快速度,落荒而逃消失在黑暗中。
“進去一看便知。”路饒直覺一切不對勁的根源就在鐵門之中。
“可是我們怎麽進去,早知道我帶把鐵鍬來了。”
路饒輕哼一聲,凝聚靈力到指尖上,隻是輕輕一觸,手掌寬的鐵門便被戳穿,指尖一畫,鐵門中央出現一個剛剛好的大洞。
路饒不急著進去,回頭看林初一眼,林初道一聲“厲害”,他方才好整以暇鑽入洞中。
兩人進入鐵門之內,裏麵十分空曠,牆壁上掛著幾座燭台。
點亮燭台後,巨大的棺材露出真麵目,棺材就在正中央,棺材正對著的石壁上刻著“慈父張廣寧,澤國長侯,薨於澤國二百八十四年……”
今年正是澤國二百八十四年。
“我們還是到張長侯的墓裏來了。”林初環顧一周,除了擺放棺木的主墓室,左右各一個耳室,各有一個小門。
突然,林初發現了什麽東西,悄然放進衣袖裏,然後繼續不動聲色的四處觀察。
棺材是梨花木的,上麵畫著絢麗的彩繪,應當是老長侯的一生,南征北戰的老長侯,伴駕的老長侯,頤養天年的老長侯,最後是在一片仙氣中含笑而終的老長侯,這個老人活了九十九歲,隻比百歲人瑞差那麽一點點。
林初對棺材拜三拜“您老莫怪,偶然到此,無意打擾。”
拜完再看,棺材蓋裏並沒有嚴絲合縫的蓋上去,林初小心翼翼試探性的移動一下棺材蓋,棺材開了一絲縫,嗯,沒有東西跑出來。
林初默念“百無禁忌,無意打擾。”繼續開棺,“轟”一聲,棺材蓋落地,棺材裏麵堆金積玉,唯獨缺了一件最關鍵的東西——屍體。
最奇怪的是,棺材的內側畫著紅色的紋路,林初戰戰兢兢湊近聞一點,細微的腥味,是血。
林初深吸一口氣“路饒,你快來看這是什麽?路饒,路饒?”
路饒死死盯著拱形的墓室頂,絲毫不理會林初。
林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墓室頂上鑲嵌無數的寶石,紅色的絲線連接不同的寶石。乍一看,林初隻關注到這些寶石,再仔細一瞧,紅色絲線組成了不明意義的文字。
“眾生有三魂七魄,死亡之時,命魂先散,其他二魂七魄在七天內消散,最終三魂七魄歸於幽墟。何人布下此咒,令墓室內的屍體無法得到安寧,屍體的七魄無法離開身體。”路饒死死盯著這些紅色的絲線。
七魄無法離開屍體,會怎麽樣?林初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似乎很遠,似乎很近,哢嚓哢嚓,有東西在啃食骨頭,是右耳室。林初走到耳室門邊,隻敢微微探頭,白色的骨頭,數不清的骨頭,其中一兩個白骨在緩緩的移動,不,應該說有東西在啃食骨頭。
再多往裏看一點,一雙黑色的爪子。
再多往裏看一點,綠色的眼睛向她撲過來。
“嗖“一聲,林初的身體被路饒拖過來,甩得遠遠的,驚魂未定的定睛一看,路饒已經拔出劍,和一個黑色的東西戰成一團,耳朵聳立,四肢都十分瘦小,肚子鼓得出奇,是一隻奇形怪狀的老鼠,最讓林初頭皮發麻的是老鼠立起來足有半人高。
路饒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妖魔,沒有妖氣,不發出聲響,隻是不計後果的瘋狂攻擊,與其說是妖怪,更應該說是一具行屍走肉?
“什麽聲音?快去稟告。“墓室上方的縫隙裏傳來守陵人的聲音。
鼠屍的尖耳朵抖動一下,攀上墓室頂,鼻子瘋狂的嗅動,黑色的爪子不斷擴大那一道縫隙。
墓室之上的人聽到鼠屍爪子摩擦的聲音,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鼠屍也同樣越來越興奮。
若是讓鼠屍跑出墓室,外麵的人會有危險。念及此處,路饒手腕翻動,長劍飛去,幹淨利落的插入鼠屍的腹部,貫穿鼠屍,帶著鼠屍釘死在墓室石壁。
路饒還沒鬆一口氣,劍傷處噴出黑色的液體,向路饒的門麵飆來。正是鼠屍的屍液,黑色腥臭味瞬間充斥整個墓室,而鼠屍的肚子頃刻塌下來,原來鼠屍的身體是被腐化後的屍液充滿。
路饒抬起手,用袖子擋住噴過來的屍液,但是腥臭的味道依然熏得眼睛都睜不開。
說時遲那時快,一旁的林初被臭到幹嘔,強忍著睜開眼,卻見到被長劍釘死的鼠屍在窸窸窣窣的移動,不對,是老鼠的皮順著長劍造成的傷口自行裂開,然後鼠皮毫不猶豫的拋棄動彈不得的屍體,飛向路饒。
“小心!“路饒剛剛聽到這一句話,手臂一陣劇痛,手臂上攀著的正是那張鼠皮。
鼠皮靈活得如同一條蛇,順著路饒的手臂,纏繞著一直攀到他的肩膀。
路饒雙手死死捏著鼠皮揮舞的爪子,爪子隻差一指的距離便要扣到路饒的眼珠。
路饒根本顧不上催動長劍,肉身與鼠屍皮相博越來越吃力,手臂開始滴落黑色的血。
林初咬咬牙,連滾帶爬過去,一把握住劍柄。除妖的劍瘋狂排斥林初的觸碰,手心灼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感覺自己自己的皮肉在翻滾,若是林初會受傷,手心恐怕已經被烤熟。
唯一慶幸的是,失去皮的鼠屍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林初大吼一聲,強忍劇痛撥出劍,拖著劍砍向鼠屍皮,鼠屍皮應聲裂開,又分成兩張皮,兩個方向攻擊林初。
林初吃力的揮舞著劍,讓鼠皮不要近身,可是割開鼠屍皮,隻會讓鼠屍皮變小一些,數量反而越來越多。
路饒終於暫時放開手,從衣袖中抽出縛妖繩,甩去繩子,將鼠屍皮一個個死死綁起來,縛妖繩的末梢最終向林初抽過來,林初心頭閃過在吳將軍府外被縛妖繩纏繞的記憶,忍不住蹲下來。
“收“路饒一抖手腕,縛妖繩末梢往回,將一堆鼠屍皮纏了一圈又一圈,最終纏成一個裹著鼠屍皮的繩球。
“三昧真火!“路饒指尖竄起青色的火焰,將繩球點燃,縛妖繩和鼠屍皮一點一點被火焰吞噬,最終一絲灰燼也沒留下。
“三昧真火,燃盡三界萬物。“路饒的聲音越來越小,緩緩倒在地上。
“你不是有藥嗎?快療傷啊。”林初幹脆自己上手,準備摸一遍再說。
路饒艱難的躲開,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口袋。
“乾坤袋裏麵。”然後幹脆的暈了過去。
仙門法寶,林初眼前一亮,小手伸進去亂掏一陣。
看上去巴掌大小的布袋,裏麵卻似一個雜物間一樣,縛妖繩,妖鈴鐺,一大堆青的白的紅的藥瓶,還有一盞墨玉蓮花燈。
應該都吃不死吧,總有其中一個是療傷藥,林初幹脆每種藥丸都拿出來幾顆,都灌進路饒嘴裏。
路饒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手臂的傷口肉眼可見的開始愈合。
林初仔細研究一會兒乾坤袋裏的藥丸,要是自己吃幾顆,會不會立馬學會幾招仙法。
不不不,鬼知道這些藥丸到底是什麽,要是捉妖用的,路饒吃了沒事,自己吃了不得疼死。
“下麵有人嗎?”正在這時,墓室上方有人在問。
“有人受傷了,快來救人!”
瞌睡碰到枕頭,正愁怎麽帶路饒上去,便人來救。
外麵的人沒有答話,幾件鋤頭開始工作,擴大墓室頂的縫隙。
正在高興,頭頂濕濕的黏黏的,是火油,林初詫異的抬頭,一根帶著火星的竹筒從墓室頂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