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係修仙！
    時間很快在兩人閑聊的時光中流逝。
    馬上到了會議開始的十一點。
    參加會議的方法依舊意外地簡單粗暴，就是在“手機”桌麵自行浮出一個火焰圖標，點擊後關於會議中的聲音就此在識海中回蕩。
    一道平靜溫和的女聲響起“經過計算，本次會議參會人員高於會議有效比例，以此宣布本次會議的合法性與有效性。”
    兩道明顯經過變音的聲音同時響起
    “準。”
    “準。”
    平靜女聲繼續道
    “昨日代號為“”的城市淪陷事件發生，經過大量磋商與測試。”
    “判斷該次事件相關信息不具有危險性，同時極具代表性，反映當今秩序的重大問題。故此我發起了本次聽證會，這也就是諸位求道者今日來此的原因。”
    “接下，我將首先向諸位傳達“”災難檔案可公開部分，已確認安全部分。”
    “514年，該城通過頂階安全檢查，判斷為安全。”
    顧晴兮輕咬銀牙。
    她不知道會議的意義與參會者的具體結構，但她知道屬於她這一層次的知識。
    五年一次的頂階安全檢查，主要檢查是否有重大隱患。
    管理城市交由高階修行者。
    僅僅一座城的淪陷是不足以使那些頂階存在親自冒險。
    哪怕明知是同階的敵人或災厄也不會出手。
    也就是說——對那些站在頂端的人族強者而言一座城換一個同階敵人的相關信息是值得的。
    另一邊，半文盲陳緒隻聽了個囫圇。
    “516年，發生一次覆城危機，同時伴生多種災難。人口大量減員，具體數值未統計。”
    為什麽不統計？為什麽沒有通報？
    這是所有未事先知情者此時腦海中共同的問題，但沒有資格入會的他們自然也無法提出疑問。
    但平靜女聲繼續念了下去。
    “517年，邪魔真身破開文明結界降臨，節度與城中至少一成凡人叛變。執劍人斬斷建木，除執劍人因特殊神通僥幸生還，返回人族疆域，其餘無一人幸免。”
    結界？
    剛為自己猜測錯誤而放鬆下來的顧晴兮很快抓住了重點。
    看來又有機密信息要揭曉了。
    正如少女所猜測的，“她”繼續道“由於此次危機，屬於高階的機密——人族結界向所有修行者開放。”
    “人族結界真名文明結界，力量源於文明。文明越是強盛，其力量越強，能探知與壓製的災厄與邪魔就越強。目前其力量有限，隻用於頂階以上的敵對存在。”
    一座城並非不值得頂階修行者出手，但一個能破開結界的敵人的信息更值得他們袖手旁觀。
    “本次危機的原因便是——該城最高直係管理者為自身利益信仰了某個邪魔，同時帶領大量凡人信仰了邪魔。導致對方用大量屬於人族的信仰之力破開了結界。”
    信自己不如信神靈是吧？
    陳緒頓時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了。
    在超凡世界，家鄉這句老話竟然可以倒過來實現。
    ……
    “該破開結界的方法目前無解，隻能從叛變的人族入手。”
    “在叛族條例激活之後，我方發現了該節度叛變的原因——”
    “——不必再去守護，用自己的生命守護對其“毫無價值”的凡人。”
    “她”的語氣不再溫和，而是決絕的淩厲。
    “再次嚴正強調，叛族者是沒有未來的。”
    “人族修行之路隻在人族自己手中。邪魔都是瘋狂的，叛族者哪怕成功走上邪魔的道路也隻會淪為邪魔的一份子，不再是原本的‘自己’，最終將會與邪魔一樣在無盡的廝殺和侵略中毫無意義地死去。”
    強調完畢，她才緩和下來，繼續道
    “此類惡性事件上一次發生是三百二十六年前。”
    “究其根源，在於部分修行者隻願意獲取力量而不願承擔對應的責任。”
    力量與責任的事實上分離，是個體更加的“自由”，也是族群整體更高的危險。
    “接下來是次要原因。”
    “凡人在滿足於如今的物質生活同時也產生了極大的精神空虛。”
    “精神空虛之下的他們傾向於將信仰托付於‘神靈’。”
    “在如今人族神靈已經消亡的客觀事實下，他們很容易被真正能給予他們力量的邪魔蠱惑。”
    “本次事件中那些叛族的凡人都是真正地、經曆了一係列精神掙紮後，信仰了邪魔方才有如今結果。”
    “一年時間，便有如此惡果。在會的諸位可以想象這背後代表的問題是何等嚴重。”
    思政及格的陳緒翻譯了一下——凡人日益增長的文化需求與落後的文化建設矛盾。
    “這也代表著上次會議通過的‘明星’計劃的破產。”
    “我們需要新的解決方案。”
    再次聽到滿是陰間人印記的名詞，陳緒已經可以淡然接受了。
    畢竟這個掛著“聽證會”的名，行著“修行者大會”職權的奇怪東西已經夠雷人了。
    說不定是那個陰間人認為“全人族修行者大會”很土，弄個不明覺厲的聽證會順耳很多？
    “接下來的第一道議題是關於第一位幸存的執劍人是否有罪。”
    “在此之前，必須強調，他的一切證詞已經通過目前最高等級的檢測，他的忠誠是無可質疑的。”
    很快，在陳緒不知道，顧青筠懶得說的一係列流程下。
    十一位參會的修行者輪流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他們的意見都很統一——那位第一個幸存的執劍人無罪。
    他履行了自己的職責，盡了應盡的義務。幸存下來也是靠著自己獨有的神通。
    追責於他隻會令大多數執劍人心寒。
    而且以往的執劍人無法幸免，與城同亡是無奈的現實而不是義務。
    他不該無端承擔一城淪陷的責任。
    很快。
    在陳緒看不到的地方，投票結束。
    “執劍人無罪之結論全票通過。”
    依舊是溫和的女聲。
    “準。”
    “準。”
    依舊是兩道變音。
    在顧青筠的解釋下，
    陳緒明白了這看似無意義的議題是為往後的執劍人自尋生路的行為作背書。
    避免幸存的執劍人因為“斷了其他人生路”而遭受受害者家屬的“報複”攻擊。
    最核心的原因還是執劍人這危險不討好的職業必須有人做。
    混亂的時代馬上就要到來了。必須保障他們的合理權益以確保還有人願意做執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