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虯龍角
字數:6464 加入書籤
品玄鑒!
“謔~~~好大一塊鹿茸。”
剛剛帶著楚軒趕到的羅隊長,還沒等眾人‘寒暄’,一進山穀目光就被水池中那片巨大的角片所吸引,當年給嶽父送禮的時候,他托關係買的新鮮鹿茸,就跟這角片很像。
說是角,其實更準確的說,是一塊非常堅硬的肉狀物,被切下的橫截麵還血呲呼啦的。
他自顧自走近水池,伸出手去輕輕觸摸那片角片,手指觸碰到角片的瞬間,他能感受到一種堅硬而粗糙的質感,與他以往接觸過的任何物質都不同。
角片的截麵堅硬無比,像是石頭,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肉感,就像一塊被凍得硬邦邦的肉塊。
羅隊長小心翼翼地摩挲著角片的外皮,那看上去光滑如玉的表麵,實際上卻有一層極細的絨毛。這些絨毛密密麻麻地覆蓋在角片上,似乎還殘留著微弱的雷電之力,讓他的手指微微發麻。
“那是龍角”
楚軒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半’熱烈的擁抱給窒息,黑星撲在他臉上。而早已清醒過來的徐璐影,則整個上半身都緊緊抱住了他,淚流滿麵。
??′?`?⊙⊙??ゝ(星、軒、影)
“嚇死我了你去哪了下次再不準這樣了嗚”
徐璐影一邊死命勒著楚軒的脖子,一邊瘋狂捶打他。楚軒白眼都給勒出來了,眼看就要吐白沫。徐璐影突然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力向後拉扯,一時沒抓緊,又‘躺’回了柴辰風的胸膛。
對,徐璐影從醒來就沒從柴辰風懷裏下來過,美其名曰身體無力,需要休息。
剛剛抱楚軒的時候,下半身還在人身上呢這會又把頭窩在柴辰風的胸肌之下抽泣,‘平複心情’。
“咳咳呼你倆要勒死我啊,沒事都要被你倆憋死。”
?????乀′n`。(星、軒)
楚軒把臉上的黑星用力‘拔’下來,拎在手裏,彎腰大口喘著粗氣,沒好氣的吐槽這兩位的過份‘熱情’。
“阿軒,你看看這把劍,就是它‘自主’斬斷了龍角。”
柴辰風把懷裏的某人放下,從旁邊不遠處輕鬆拔起了那柄插在地裏的短劍,舉在手裏走過來遞給了楚軒。
這柄劍在近距離下展現出了它的非凡氣質,仿佛從深淵中召喚而來,全身烏黑如墨,在光線的折射下,它更像是一塊被歲月雕琢的黑曜石,閃耀著隱約的光芒。
楚軒接過劍來,手感沉甸甸的,不僅是物理上的分量,更似乎蘊含著某種神秘力量。這種厚重感,猶如劍身那深邃的烏黑,仿佛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將周圍的光線與空氣盡數吸納,甚至連人的靈魂都難以逃脫其吸引。
楚軒的目光在劍柄上流連,觸感極為溫潤,宛如遠古玉石般的柔滑。那溫潤如玉的表麵上,深深地刻有兩個古樸的漢字——“勝邪”。顯得蒼勁有力,透著一股不羈的霸氣,但細看卻又覺得有種陰柔暗暗發散。
劍身上雕刻著細細的精美花紋,這些花紋初看錯綜複雜,細看不僅精致且相互之間極為對稱。或許是古代工匠傾注了無數心血和技藝雕刻出的結晶,也有可能是劍身在鑄造之時,自然形成的花紋。就像每一片雪花,用放大鏡看,都會看到對稱又精美的自然紋路。
在初升的陽光下,這些花紋仿佛被賦予了生命,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楚軒需要湊近很仔細地觀察,才能看清這些花紋的全貌。
突然,他的心神一震,眼前的視線仿佛穿越了時空,一個小男孩的身影悄然浮現。那孩子埋頭蜷縮在地上,顯得孤獨而無助。
楚軒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想要看清那孩子的全貌,了解他的故事。然而,就在他即將觸及那孩子的瞬間,小男孩突然抬頭看向了他。
那一刹那,楚軒怔住了,他從未見過如此深邃而神秘的眼眸。不他又好像在哪見過。
小男孩的眼睛漆黑如夜,宛如無盡的星空,深邃而空洞,仿佛沒有靈魂的存在。那直勾勾的凝視,透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軒子,你說這塊是龍角?我第一次見誒!”
徐璐影的呼喚,把楚軒從幻境中拉了出來。搖了搖頭,暫時沒有細究,轉頭看向了龍角的方向。
徐、柴、羅、星三人一貓圍在龍角旁邊,就像四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徐璐影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觸碰著龍角的表麵,眼睛瞪得溜圓,小嘴微張,就像是發現了一個還未發售的限量版驢牌包。
柴辰風是在場眾人中,唯一一個在清醒狀態下,看到龍以及龍角怎麽被削下來的人。楚軒一到,他就不用再那麽緊繃,恢複了本性。
此刻像是個頑皮的孩子,他用粗糙的大手拍打著龍角,聽聽聲音,又用鼻子聞了聞,臉上滿是驚歎和興奮。
黑星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輕輕地舔了舔龍角。結果被龍角表皮絨毛上帶著的電流,給電得一激靈,毛都炸起來了。但它不但沒被嚇到,反而覺得這電流酥酥麻麻的,怪好玩兒的,於是又伸出小舌頭,不停的反複試探。
?? ??(星)
羅隊長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纏繞的‘餘生’正在吐著蛇信子,目光灼灼的看著龍角,想靠近又不敢的樣子。顯然龍角對它的吸引力十分巨大,但很有可能也會對現在虛弱的它造成傷害。
楚軒走上前去,拍了拍徐璐影的肩膀,伸出一隻手,手掌攤開,靜靜地放在她的眼前。也不說話,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她。
徐璐影愣了一下,她的目光在楚軒的手掌上來回遊移。片刻後,小臉微紅,低著頭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楚軒的掌心上
啪~
楚軒一巴掌拍開她的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我的吊墜!想什麽呢,一天天的。”
徐璐影捂著通紅的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趕緊從兜裏掏出了那個書簡吊墜,遞給了楚軒。
楚軒把吊墜接過握在手中,族鑒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身上的傷勢都好了大半。
片刻後,楚軒眼冒精光,口中念道“曆鑒,開!”
吊墜突然顫抖起來,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光芒從楚軒的掌心溢出,逐漸擴散到整個山穀之中。眾人的目光同時也被吸引,不約而同朝吊墜的方向看了過來。
一股溫暖的氣流從吊墜中湧出,緊接著,它開始緩緩上升,離開了楚軒的掌心。上升的過程中,吊墜的表麵開始泛起漣漪,如同水麵被微風吹拂,而這些漣漪逐漸擴散,使吊墜的形態開始變化。
吊墜先是變得扁平,然後邊緣逐漸展開,仿佛一頁頁紙張正在被翻動。這些“紙張”在空中輕盈地舞動,伴隨著一種古老書籍特有的墨香。
很快,吊墜完全變成了一本書的模樣,封麵古樸無華,就這樣穩穩地懸浮在空中。
“識!”
楚軒一聲輕喝,指尖直指那神秘的龍角。族鑒即刻響應,從中噴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猶如x光掃描儀,精準而有序地在龍角表麵往複穿梭。與此同時,龍角自身也漾起一層淡淡的輝光,似是與族鑒的光芒產生了某種神秘共鳴。
不一會,龍角上的光暈似乎被族鑒徹底吸納,逐漸隱入內斂的暗淡之中。
緊接著,族鑒的書頁再次自行翻動,仿佛有某種自主意誌在引導。當它停在某一特定頁麵時,突然從書中射出數道光華,精準無誤地穿透空氣,融入在場每一位觀眾的眉心之中。
在接受族鑒光華洗禮之際,眾人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一聲悠遠而威嚴的鍾聲,仿佛自亙古傳來。隨後,一段文字在識海之中緩緩浮現。
“虯龍之角,乃古龍遺珍,生俞萬年,靈韻猶存。然此角之主,悖逆天道,五百年前,釀成滔天大禍。彼時,天地變色,星辰移位,神明震怒,降下天罰。然虯龍之力,非同小可,諸神難以一舉封印。遂議定四重禁製,促張源為主,聯合諸天神隻,共同施行以鎮其邪。”
“一重封其靈韻,使之無法再興風作浪;二重鎖其本源,斷絕其與天地之聯係;三重鎮其邪念,以免再生禍端;四重隔其塵世,將其放逐至幽冥之境,令其永世不得翻身。”
眾人讀完這段文字,雖然不難理解,但心中皆泛起驚濤駭浪。他們意識到,這虯龍角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驚天動地的秘密。
上萬年的古龍?這什麽概念?華國上下曆史不過數千年。五百年前的巨大過錯,又究竟是何等嚴重,竟讓得天地不容,諸神共憤?
眾人再次將目光轉向楚軒,期待其給出解釋。
′`(軒)
看到眾位好奇寶寶,楚軒雙手負於身後,頭高高昂起,擺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這小子開始裝起來了)
“龍自古就有,溯其源甚至遠在人類出現之前,但其實一直都真實的活在我們身邊。自古存在的,很多都會因為各種原因被封印或者死去,虯龍就是其中之一。剩下的,大多都不再會出現在物質世界,也就是我們肉身所存在的世界。就算出現了也會運用光學、視覺欺騙的方式,讓絕大多數人看不到。而新生的龍嘛天數所限,極難升騰。”
楚軒說著說著,看了一眼盤踞在羅隊長頭頂的‘餘生’。
“九幾年的時候,黃河倒是出了一條,但這麽些年也就它成功了。至於虯龍所犯的錯,大概指的是明正統至萬曆年間,那一百來年裏,本地違背常理出現的各種大型‘天災’。一般來講,天災自有天數繁衍,這貨應該是逆天降罪與民了。遭難的人這麽多,它也隻是被封印,足以見得它的強大。”
“那張源是誰?這把劍是他的嗎?”
徐璐影抱起黑星,睜著閃亮的大眼,率先舉手發問。
“張源此劍名為勝邪,相傳是歐冶子所鑄,在史書上至少消失了上千年了,沒想到能在這發現。這可算是文物,羅隊長,上交有獎金吧?我記得是五百塊加證書?”
楚軒明顯不知道這個張源是何許人也,趕忙轉移話題,以免被人戳穿丟了麵子。
“你別轉移話題,快說嘛~~~~告訴人家好不好嘛~~”
徐璐影可沒這麽好忽悠,好奇心剛起來,怎麽可能讓他蒙混過去。立馬上前抱住了楚軒的胳膊,開始了磨人大法,聲音都夾起來了。
正當楚軒無奈扶額,想著找什麽借口能搪塞過去時。
哢嚓
一聲突兀的脆響,透過岩壁的傳遞,打破了山穀的寧靜,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聲源。
隻見一個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試圖從岩壁邊緣溜走,然而,他腳下的木頭卻不合時宜地斷裂,發出刺耳的聲響,讓他的行徑徹底暴露。
(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
眾人尋聲望去,正是不知何時已經清醒的傳教士。此刻他麵對眾人的注視,冷汗順著臉頰滑落。他尷尬地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聲音顫抖著說道“嗬嗬,你們繼續聊,我有點事,先走一步。”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拔腿就跑,生怕多留一刻。
正當傳教士慌亂地想要逃離現場時,楚軒淡然的給了柴辰風一個眼神,多年的默契讓柴辰風瞬間領會了楚軒的意圖。
柴辰風腳下輕點,身如離弦之箭,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未及眾人反應,他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傳教士身後。
隻見他伸出大手,猶如鐵鉗一般,牢牢抓住了傳教士的後衣領。用力一提,傳教士的身體便如同一隻無助的小雞般被提了起來,雙腳離地,懸空掙紮。
傳教士臉色慘白,眼中滿是驚恐和絕望,柴辰風那憨厚的笑容此刻在他眼中,就宛如惡魔一般可怕。
“放過我吧,我隻是一個傳教士而已,我什麽都不知道。”